“這個時候,還需要更加的小心。”
大管家低聲說道,黎仁昌愣了一愣,有些奇怪的問道:
“小心什麽?”
“小心蘇寅虎。”
大管家皺着眉頭,不無擔心的說道,畢竟擊垮天工坊的主要力量是蘇寅虎,現在蘇寅虎的嫡系部隊被黎仁昌秘密放入了天啓城中,他的勢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黎仁昌,如果蘇寅虎有任何不軌的心思,對于黎仁昌來說,都是大患。
“一朝千年功德,可不要給别人做了嫁衣。”
大管家意味深長的說道,黎仁昌目光一凝,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
“把我們所有的人都調到天工坊那邊去,以防萬一。”
大管家沉聲說道,黎仁昌眉毛微微揚起,遲疑道:
“如果把人都調過去了,未央宮就不在掌控中了。”
“掌握了郭岚,拿下了天工坊,一個未央宮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大管家斜了斜眼睛,黎仁昌茅塞頓開,能夠在天秦帝國隻手遮天這麽多年,黎仁昌的心智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拟的,如果不是郭岚過于的狡猾,黎仁昌遠不會如現在的這般被動,稍微的一沉思,黎仁昌就權衡了其中的利弊,然後下令将圍在皇宮周圍的軍隊調向了天工坊。
與此同時,黎仁昌更是把自己相府中的私人力量全部戴在了身邊,大管家更是悄悄的把那兩個鬼将安插到了黎仁昌的身邊,以防萬一。
等安排好這一切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随着相府的正門打開,浩浩蕩蕩的人群,足有上千騎向着天工坊的方向疾馳了過去,而這群人離開之後,一個煙花,悄悄的在天上綻放了。
“秋······”
仿佛是冬夜裏的寒風呼嘯,并沒有什麽稀奇的,但是擡頭往天上一看,就會看到一團五彩的光團正在緩緩地蕩開,蕭風眼睛一眯,給衆人打了個手勢,自己帶頭,直接翻過了圍牆,而此時的相府,基本上等于不設防了。
黎仁昌一路上都心情激蕩,哪怕是冬夜的寒冷都無法讓他冷靜下來,他緊緊地攥着馬缰,眼神一邊盯着遠處還在火光中閃耀的天工坊,一邊忍不住瞅着未央宮的方向,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會是那座宮殿的主人。
大管家默默地跟在黎仁昌的身後,他于黎仁昌相識要早于黎仁昌出現在天秦帝國,那時候的黎仁昌,不過是一個混迹在市井當中的流~氓騙子,是他識破了黎仁昌的真實身份,并且把他推薦給了他背後的九天。
可以說,黎仁昌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大管家的功勞,而這些年的相處,也使得大管家對黎仁昌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情來,他願意爲黎仁昌卻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冒犯不可冒犯的天君他也在所不辭。
今日看到黎仁昌志得意滿,雖然在這背後,一切的策劃都來自于冥界中的九天,但大管家依然替黎仁昌高興,因爲黎仁昌所要擔任的,不是一個傀儡皇帝,而是隻屬于他的王朝,關于黎仁昌的這份野心,大管家不僅向九天隐瞞了,還極力的促成着。
現如今,就是黎仁昌收割果實的時候,對于他的興奮跟激動,大管家表以理解,但同時,大管家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畢竟這世上,風雲變幻,一刹那間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他才拼命從天君那裏給黎仁昌求來了兩名鬼将。
黎仁昌的馬匹終于踏進了天工坊所在的街道,這條街已經完全被一夥身着黑色戰甲的士兵所控制,從整齊密集的方陣看過去,蘇寅虎帶來攻打天工坊的士兵,竟然有萬人有餘,黎仁昌不禁暗暗驚心。
因爲他明明隻放進來了千餘人,如果蘇寅虎不是早有準備的話,這裏絕不該有這麽多人,黎仁昌不禁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大管家,如果不是他的提醒,隻怕自己很可能孤身前來。
到時候假如被蘇寅虎制住,那麽他的一切謀劃,就全泡湯了。
現在雖然黎仁昌驚歎于蘇寅虎的能力,但是他已經把包圍未央宮的幾萬禁軍調了過來,加上自己身邊這千餘名供奉,蘇寅虎隻要不是太笨的話,就不應該有什麽異心。
“相爺駕到,末将來遲,還請包涵!”
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将領遠遠的迎了上來,還未近前就飛身~下馬,黎仁昌定睛一瞧,這人正是蘇寅虎的長子,蘇定國,位列骠騎将軍,官階雖然比他父親低了許多,但是他卻掌控着帝~都禁軍中最爲精銳的天機營。
而這天機營,所有的裝備武器都是由天工坊直接提供的,足以比拟差一點的靈器,是天秦帝國中最爲卓越的裝備配給,他們來攻打天工坊,真不知道郭岚是個什麽表情嗎,黎仁昌忍不住笑了,随意的揮了揮手道:
“無妨,倒是麻煩少将軍了。”
“相爺,這邊請!”
蘇定國不再廢話,而是一揚手,指了指街道的裏面。
街道上已經被蘇家的子弟兵完全控制,兩邊的房屋上頭布滿了gong手,相隔一兩座屋子,就可以看到一座三四五米長的驽炮,驽炮是所有的攻城器械中最爲恐怖的一種,它可以借助靈晶的能量,向很遠的距離擊發碎石,并且驽炮大多都刻有符陣,石頭在被擊出的同時會籠罩上一團火焰,對于城牆來說,可以造成無法修複的毀壞。
“好,請。”
黎仁昌眯了眯眼睛,說實話,看到眼前這刀槍林立的場面,黎仁昌心裏也不免惴惴,但是想到自己的幾萬大軍很快就會包圍這裏,黎仁昌又釋然了,在他跟蘇寅虎的角逐當中,隻需要計較誰的實力夠強,絕不會真的厮殺起來,所以眼前雖然看上去危險重重,但實際上并沒有多大的危險。
蘇定國撥馬走到了黎仁昌的身旁,他似乎有意的錯開了黎仁昌一個馬頭,看上去就像是黎仁昌的随從一般,而且他的言語跟舉止都表現出了非一般的尊敬,這讓黎仁昌更加的放心,同時也開始越發的憧憬自己的王道之途。
走過天工坊前面的這條街道,黎仁昌就像是閱兵的皇帝一般,一一從蘇家子弟兵的面前走過,然後在自己千餘名供奉的簇擁下,終于來到了天工坊的正門口。
天工坊,這是天秦帝國最爲神秘的部門,就算是身爲左相,黎仁昌也從來沒有進到過裏面去,這裏面不僅提供了天秦士兵們超越其他國度一大截的武器裝備,更是整個大陸上所有靈者都極爲忌憚的所在。
天秦之所以能夠支撐帝國學院,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天工坊的存在,它對江湖宗門形成的威懾力足以讓宗門靈者安分守己,所以黎仁昌一直想把天工坊據爲所有,現如今,這座神秘的堡壘,隐藏着無數秘密的地方,就這麽的,向他敞開了大門。
黎仁昌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暢快,再加上蘇家子弟兵們滿含敬畏的眼神,黎仁昌有些飄飄然了,他含辛茹苦這麽多年,苟延殘喘的給九天當着走狗,所爲的,不就是今天麽?黎仁昌仰天大笑,撥馬向着天工坊走了進去。
大管家刻意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等确認沒有任何的異常之後,他才帶着那些供奉們緊跟着黎仁昌走了進去,天工坊分爲内坊跟外坊,外坊的大門形同巨~大的城樓,城牆厚實,且包着鐵皮。
走進大門之後,就是一處極爲寬敞的回廊,這處回廊修的好比護城的甕城一般,經過前面很大的一片空地,才會真正的進~入天工坊的城門。
黎仁昌掃了一眼四周的回廊,隻見的回廊裏每隔兩步就站着一個士兵,俨然一副等待君王的架勢,而在裏面的甕城城樓上,蘇寅虎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相爺,你可算是來了!”
蘇寅虎高呼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在他的旁邊,郭岚被五花大綁的困在城樓立柱上,黎仁昌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下~腹燥熱,這個被稱爲岚師的絕世女子,今日,決不讓她好過。
黎仁昌抿了抿嘴角,遙遙的沖蘇寅虎揮了揮手,身後的人馬逐漸都進~入了外坊,蘇定國突然夾了一下馬腹,沉聲道:
“請陛下稍等,臣這就去打開大門。”
大管家目光頓時一變,甕城就在前面,蘇寅虎自己打開不就得了,爲什麽蘇定國要親自跑一趟,他正要提醒黎仁昌,黎仁昌卻是笑眯眯的道:
“去。”
蘇定國立馬飛馳了出去,他的幾名親兵也跟了過去,轉眼的功夫,蘇定國就奔到了幾十步之外。
黎仁昌眯着眼睛,内心的爽快~感幾乎無法形容,因爲蘇定國叫了他陛下,陛下這個稱呼,可是黎仁昌夢裏聽過無數遍的,現在真的有人叫出,他又怎麽能想到古怪的地方。
蘇定國一溜煙的飛馳了過去,甕城的大門沒有開啓,卻是旁邊的角門露出了個縫子,蘇定國飛快的鑽了進去,大管家目光一凝,立即發現了異常,急忙大聲喊道:
“不好,中計了!”
黎仁昌還沉寂在陛下的美感當中,猛地被大管家喝了這麽一句,半晌才回過神來,隻聽得“轟隆”一聲,身後的外坊正門,足有上萬斤的閘門轟然落下,幾乎是同時,炮響連連,無數的gong箭跟驽炮對準了空地上的黎仁昌一夥,黎仁昌臉色瞬間一變,仿佛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