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親戚真是個妙人,随便一挖竟然挖出了這麽個寶貝.”
黎仁昌假裝驚訝,其實誰心裏都清楚,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親戚,這把劍,分明就是他弄來拉攏蘇寅虎的,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粉飾自己的根本目的,蘇寅虎目不轉睛的盯着手裏的這把劍。
白`虎神兵,屠戮,這不僅僅是一把神器,更是古往今來,殺伐氣最重的兵器,它代表了兵者的霸道跟冷酷,是每一個軍人夢寐以求的武器,蘇寅虎見過無數的神兵利器,但真正讓他心動的,愛不釋手的,就隻有這一把。
天工坊中雖然也有神兵利器,但是它們被蘇寅虎眼熱的原因是,這些神兵利器假如配備給士兵,至少能提高五成的戰鬥力,而能夠讓蘇寅虎自己眼熱的,就算是天工坊也拿不出來。
黎仁昌不愧是八竅玲珑,他的能耐已經遠超一般人,氣度也讓人歎服,盡管蘇寅虎很清楚收下這把劍意味着什麽,但他不得不佩服黎仁昌,能下如此血本,他位居人臣,不是沒有道理的。
“恭喜相爺,賀喜相爺!”
唱雙簧的時候總要人配合,不用顔色,甚至不用示意,這些陪坐的大臣們立即阿谀奉承了起來,那情形分明是在告訴蘇寅虎,這劍的主人,還是黎仁昌。
蘇寅虎依依不舍的将劍放回了盒子裏,黎仁昌淡淡的笑着,突然一擡手,詭秘的笑道:
“你們不應該祝賀我,應該祝賀蘇将軍。”
“這是爲什麽?”
有人裝傻的問道。
黎仁昌呵呵一笑,沉聲道:
“因爲這把劍,我送給蘇将軍了。”
“啊?”
一片嘩然,其中也有人在真的驚歎,畢竟這樣級别的神器,要是真心招攬的話,就算是靈者中的強者也會趨之若鹜的。
“大家不用驚訝,寶劍贈英雄,老夫觀整個大陸,七國當中,唯有蘇将軍當得起真英雄,這把劍,自然非将軍莫屬了。”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黎仁昌看向了蘇寅虎,意味深長,蘇寅虎心知,這是要他表态了。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蘇寅虎就答應了下來,屠戮寶劍可遇不可求,先不說如今黎仁昌勢大,就算答應了他的收攏,蘇寅虎也不見得就要跟着黎仁昌造反,畢竟能掌握幾十萬軍隊的人,絕不是心眼死沉的,更不會一句承諾就把身家性命搭進去。
寶劍歸了蘇寅虎,黎仁昌自然覺得水到渠成,所以沒一會兒,他就把蘇寅虎單獨請到了密室裏。
在密室裏坐定,那些高座上的虛與委蛇就全部不在了,黎仁昌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需要将軍辦兩件事。”
蘇寅虎微微一愣,這黎仁昌可真是雷厲風行,這頭才拉攏了自己,緊跟着就迫不及待的要吩咐做事了。
蘇寅虎略有些不悅,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黎仁昌繼續說道:
“第一件事,我不希望郭岚活着,第二件事,我要将軍替我搶一樣東西。”
“恕蘇某冒犯,說實話,相爺,想要郭岚死,這不容易,她不僅僅是帝國大`法師,更是役鬼煞,你可聽說過她手底下的紫金屍衛?”
黎仁昌微微搖了搖頭,捋着胡子道:
“我知道讓郭岚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才請将軍來。”
蘇寅虎呵呵笑了兩聲,搖頭道:
“相爺可謂是算定了蘇某。”
“蘇将軍說的哪裏話,我這裏還有一套火鳳戰衣,就等着哪天有空,送給将軍呢!”
黎仁昌咧了咧嘴角,笑容讓蘇寅虎暗恨不已。
屠戮寶劍,火鳳戰衣,這黎仁昌可謂是下了賊大的血本,火鳳戰衣正是火鳳衛的神器,乃是天下間最爲堅韌的铠甲,就連魔龍的攻擊,它都能抵禦,身爲軍人,如何抵禦這種誘`惑?
蘇寅虎陷入了糾結之中,黎仁昌也不着急,從蘇寅虎收下屠戮寶劍開始,他就有自信将之控制在手心裏。
果然,沒過多久,蘇寅虎低聲問道:
“那麽第二件,你要我搶的是什麽東西。”
蘇寅虎沒有提殺郭岚的事情,這就暗示着他同意了,黎仁昌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
“風雲錄。”
“相爺莫不是在說笑!”
蘇寅虎微微一滞,表情很是古怪,他本身也是靈者,而且是實力不俗的聖武境靈者,隻要是靈者,就一定接觸過關于風雲錄的傳聞,而這把能夠逆轉時空的超神器,對于靈者世界來說,就猶如蚊子見了血一般,幾乎是個靈者就會前往争奪。
蘇寅虎之所以選擇在俗世中建功立業,就是在他看來,俗世中成名遠比靈者世界要容易得多,風雨飄零的江湖,稍微不慎就是屍骨無存,血雨腥風更是家常便飯,雖然這些年來靈者世界并未爆發過大的動`亂。
但是蘇寅虎深知靈者之間争鬥的殘酷,風雲錄一旦現世,那絕對是引起所有宗門争奪的目标,往這裏面攙和進去,其危險程度以及達到目的的難度,遠超過對付郭岚。
“相爺,這件事,我真是無能爲力!”
蘇寅虎毫不客氣的說道,對付郭岚他也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但要去搶風雲錄,蘇寅虎隻怕兇多吉少,他可是知道,這修行界中,有的是那種修爲駭人的老怪物。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強求,還請蘇将軍辦好第一件事。”
黎仁昌微微一笑,大度的說道,這讓蘇寅虎松了一口氣,密談了一會,黎仁昌将郭岚在帝都的所有秘密住處都提供給了蘇寅虎,然後蘇寅虎就告辭了,等身材高大的蘇寅虎從密室裏鑽出去,蕭府的管家進來了。
這個從來都不把黎人傑當作少爺的管家,私底下也沒把黎仁昌當作主人。
“爲何把風雲錄的消息透漏給他?”
管家蹙着眉頭,略微不悅。
黎仁昌捋了捋胡子,沉聲道:
“這趟水還不夠渾,我需要繼續攪渾,那樣,我才好摸魚!”
“假如風雲錄落入他人之手,你是知道天君的手段的。”
管家冷聲提醒道,黎仁昌微微笑了笑,松開手道:
“天象已出,想必各大宗門已經知道了消息,光是他們争奪有什麽意思,要讓俗世也參與進來,才能将整個大陸攪亂,這樣的話,不是更能達到天君的目的麽?”
“你有這個自信固然很好,如果稍有差錯,我也無法幫你。”
管家歎了口氣,黎仁昌微微點頭,沉聲道:
“我省的,在這緊要關頭,你也要小心。”
管家點了點頭,徐徐的退了出去。
相府一處相對僻靜的院落裏,管家坐在角落之中,屋子裏站着一個蒙着臉的年輕人。
“聯系我們在帝國學院的内線,務必要打聽到帝國學院的動向。”
“屬下遵命。”
年輕人點頭退了出去,然後一路飛奔,從相府的後巷跳了出去,鑽進了一輛馬車,馬車繞了幾繞,回到了路邊,隻見的一溜的馬車停在路邊,幾個身着帝國學院服飾的中年人略微不爽的喝問了幾聲:
“你們怎麽回事,采買香料用的着這麽長的時間?”
年輕人從馬車裏露出了頭來,賠了個笑臉,然後車隊緩緩地行進,這些馬車,原來是帝國學院爲了供應學生們日常吃食負責采買的,而爲了避免招搖過市,采買的車隊一般是夜晚進城,清晨離去。
整個大陸風起雲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各大宗門就已經知道了天上異象所代表的含義,一時間各處飛馬奔騰,紛紛開始打探起了風雲錄的下落。
此時的蕭風正鬼鬼祟祟的從一個草叢裏探出頭來,他剛剛離開了五行暗莊,準備趁着夜色,回往帝國學院,蕭風身後跟着幽鬼跟烏羅,其他人則等在後面。
查看了一兩分鍾,蕭風覺得無恙,這才把衆人都叫了出來。
“你的那些師姐,估計回去了。”
蕭風對着剛剛爬出來的練彩霓說道,練彩霓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既然他們不在這裏,就把她放了。”
幽鬼始終覺得劫持人質不太光彩,之前是無奈之舉,現在蕭風已經合成了風雲錄,等閑之輩爲難不了她,再挾裹着練彩霓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說的也是。”
蕭風點了點頭,他原本打算回到帝國學院再讓練彩霓回去,幽鬼這麽一說,再加上蕭風自己也覺得有了風雲錄,實力膨`脹,已經,沒必要再借助練彩霓了。
練彩霓跟陌離卻是暗自着急,她們兩可是一點都不想回去的。
“要不,你就回去。”
蕭風想了想,低聲說道,練彩霓咬了咬嘴唇,她實在無法将我不回去說出口來,她就站在那裏,眼神哀怨的看着蕭風,糾結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陌離卻是着急了,她是練彩霓以讨教醫術的理由跟着練彩霓的,練彩霓被趕走了,她豈不是也得離開,陌離剛想幫練彩霓一把,突然幽鬼神色一變,怔怔的看向了月光下的林間。
悄無聲息的,絕情宮幾十名弟子就這麽的冒了出來,領頭的,正是關山月。
“蕭風,你讓我們好等!”
關山月咬牙切齒的喝到,周圍一陣索索的響聲,不僅是面前這幾十名絕情宮弟子,數十号弩手還從灌木叢中冒了出來,這比起蕭風他們進山時的力量,增加了好幾倍,蕭風暗自咂舌,看來這一遭,把巫歆雨真給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