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并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趕緊向着蕭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從宮如梅的院子往北走三四百米,有一方花圃,這裏種着的都是宮如梅喜歡的花草,而在花圃的裏端,半丈的籬笆隔着萬丈的深淵,往外一看,雲遊袅繞,深不見底。
此時蕭風就被圍在這花圃裏,三面都有人,唯獨身後的萬丈深淵無人把守,宮九急忙走了上來,沉聲道:
“年輕人,我看你還是把寶物留下把,那後面的深淵飓風不斷,無法禦空,你要是跳下去了,可就粉身碎骨了。”
蕭風呵呵一陣笑,然後翻了個白眼道:
“大叔你什麽眼神,誰跟你說我要跳崖了?”
宮九輕輕笑了笑,示意宮家子弟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聲音緩和道:
“年輕人,你與我家小姐有舊,看在她的面上,隻要你把寶物交給我,我就保你一命。”
蕭風哈哈大笑了兩聲,說了聲“好!”
傅清風頓時神色大變,急忙一道凝空指又打了出來,蕭風側身微晃,輕易的就躲開了這記氣勁,然後眯着眼睛到:
“大叔你看見沒,我答應了,人家不答應,這樣,你先收拾了他們,我再把東西給你,如何?”
傅清風冷笑着道:
“你以爲宮前輩是白`癡啊,會受你的挑撥。”
宮九神色微微變動,蕭風被困在這裏,那是絕對的插翅難逃,除非他真的跳下去,但想來這小子既然搶到了寶物,就不會這麽輕易地去死,那麽眼下最迫切的,無疑就是怎麽才能确保寶物不會飛出宮家的手掌心。
傅清風那樣子明顯是對寶物勢在必得的,而林權同那空靈子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雖然還沒表露出要搶奪的意圖,但他們站在這裏,絕不僅僅是看戲,三股勢力,怎麽看傅清風這邊都是最弱的,宮九心思突轉,然後猛地向傅清風那邊殺了過去。
蕭風也沒料到自己這番話會真的讓宮九跟傅清風打起來,他隻不過是無計可施,随口說說而已,傅清風早就防備着宮九的這一手,雖然心裏不大相信宮九會動手,“騰騰”兩聲,傅清風身後竄出了一人來,單手持劍,隻是兩劍,就把宮九給砸了回去。
蕭風定睛看去,隻見的那是一把巴掌寬的長劍,厚重無鋒,像是石頭打造的,宮九面色潮`紅,深吸了一口氣道:“石中劍,你是廖凡!”
“一别經年,沒想到九兄還記着小弟,小弟無比榮幸,廖凡給各位見禮了。”
那手持石劍的年輕男子笑吟吟的向周圍做了個揖,顯得很有禮貌,僅從外表看,這男子二十七八歲,跟傅清風身後那些歸元弟子并沒有什麽差别,但他能憑力道砸退宮九,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弟子能辦到的。
而廖凡這個名字,蕭風似乎隐隐約約記得幽鬼曾今提過。
“劍中鬼才,沒想到歸元一劍最年輕的廖長老會出現在這裏,真是讓在下開眼了。”
空靈子笑眯眯的說道,同時向林權使了個眼色,這廖凡是歸元一劍不世出的天才,他不僅學會了歸元一劍所有的絕學,更是另辟蹊徑,以頑石築劍,獨創了一套石中劍,此劍法一經問世就震驚了整個歸元劍派,宗門上下,無一人能抵擋,從而廖凡年僅四十歲就當上了歸元一劍的長老,而在歸元一劍的曆史上,所有的長老都是百歲以上的強者。
因此,廖凡一夜成名,而他的實力,也是早早的跨入了神武境。
廖凡乜了空靈子一眼,假意的回了個禮,然後沉聲道:
“九兄剛才勢必是想試試我這師侄的武藝把,不是真的向他出手,對麽?”
宮九臉色通紅,冷聲道:
“這是我宮家的地界,你們歸元一劍,有何資格在這裏争搶寶物。”
“地界是你家的沒錯,可這天珠不是你家的,年輕人,宮家是不會放過你的,這樣,我做主,你把寶物交給我,我以石中劍的榮耀保你無恙,如何?”
廖凡看這宮九不識擡舉,也不再給他面子,而是直接看向了蕭風,蕭風哈哈笑了起來,拍着手道:
“小子活了十來年,就今天是過的最精彩的,各位都是修行界的前輩高人,本該清心寡欲,卻沒想到一個個好比奸人黑商,既然你們都想要,都想跟我談條件,那這樣,你們比一比,誰最強,我就把寶物給誰。”
蕭風手中光芒一閃,飓風刀重新出現了,蕭風舞了個刀花,刀鋒上微風流動,所有人都是齊齊一驚,蕭風抿嘴到:
“看到了,這寶物是飓風刀,流雲飓風,合而風雲錄,天下第一神器,值得你們比一比。”
說着蕭風一步步的退到了籬笆旁邊,将胳膊伸了出去,所有人心裏都是一緊,蕭風笑眯眯的回過頭來到:
“我數三聲,你們要是不打,我就把它丢下去,那位大叔說這裏飓風不斷,無法禦空,掉下去,可就沒有了哦。”
“你!”
傅清風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劍扔過去紮死蕭風,但偏偏誰都不想飓風刀就此錯過,廖凡眼神流轉,突然一個轉身,沉重的石劍頓時砍向了宮九,宮九心思可比廖凡陰沉多了,他早就料到蕭風将飓風刀拿出來廖凡肯定會動手,所以這一劍,廖凡砍空了。
宮九輕蔑的笑了笑,廖凡雖說是劍中鬼才,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一聲令下,宮家弟子一擁而上,神武境的靈者雖然已經達到了修行中的六境極限,但卻還沒有跳出人的範疇。
是人就會有雙拳難敵四手的時候,更何況宮家的子弟并不是僅僅會用刀劍,幾十把弩弓對準了廖凡,“嗖嗖”的冷箭滑過,看的蕭風心驚肉跳,這東西他們要是早點用,隻怕自己根本撐不到現在。
蕭風暗自慶幸,但是廖凡卻是頭疼無比,他雖然能夠躲避冷箭,但這勢必會分心,一分心,他十成的功力就隻能發揮出七成來,倒是讓他綁手綁腳,愣是被宮九率領宮家子弟給纏住了。
傅清風一看這情形,也不上去幫忙,而是把心思打向了蕭風。
看蕭風的模樣,仿佛看的很認真,傅清風登時計上心來,給自己身旁的幾人使了個眼色,然後那幾人悄悄的從花圃的側面繞了過去,想要來個突然襲擊,隻不過那幾個人剛走開沒一會兒,“砰砰”的兩聲爆炸,傅清風隻看到一堆血肉從花圃那裏爆了出來,随後就是幾柄焦黑的劍落了下來。
傅清風臉色大寒,蕭風卻是似笑非笑的轉過頭來,盯着傅清風道:
“你以爲我選在這裏,真是無路可走了麽?”
傅清風咬了咬牙根,厲聲道:
“給我上,拿下他!”
“你敢往前一步,我就把這刀扔下去!”
蕭風獰笑着,用指尖捏住了刀柄,傅清風暴跳如雷,但是那些歸元一劍的弟子卻不聽他的了,都住了腳。
先别說蕭風會不會扔下去,這花圃裏到底還有沒有爆炸符,誰能說的準,萬一碰上,他們可都沒有護身的靈器,傅清風瞪着一雙怨毒的眸子,而另一邊,廖凡同那宮九打的異常火熱,靈力飛舞之間,好不熱鬧。
蕭風深吸了一口氣,内心裏并不像表現的這麽淡定,實際上,他是真的無路可走了,中靈峰比他想象的要險峻的多,一步走錯就會落入無路可走的尴尬境地,蕭風正是一頭紮進了這花圃,再想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傅清風他們圍了上來。
隻來得及放了幾張符咒,他就無路可退了,而那宮九跟廖凡,不論誰赢了,都不會再給蕭風活命的幾乎,哪怕隻是假意的應承。
“金術,光耀萬裏!”
突然一聲冷喝,斜刺裏冒出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團來,廖凡神色一呆,急忙揮劍擋在了自己身前,“咔嚓嚓”的炸裂聲中,金光竟然爆開了廖凡沉重的石劍,随後撕裂了他的手臂,廖凡臉色大變,急忙跳将了出去,饒是如此,半隻胳膊都交代在了那金光裏。
所有人都呆住了,等金光消散,宮行祿陰沉着一張臉,披散着頭發,仿佛惡鬼一般,厲聲道:
“今天晚上,還有誰打這天珠的主意,我宮行祿就于他勢不兩立!”
廖凡攥着隻剩個胳膊肘的右臂,咬着牙道:
“我們走!”
說時遲那時快,歸元一劍的一群人全部撤了出去,傅清風再次怨毒的看了蕭風一眼,依依不舍的離去了。
宮行祿臉色陰沉,那身華貴的袍子破爛不堪,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傷,宮九急忙湊了上來,關切的問道:
“家主,您沒事把?”
“我沒事,但是那兩個,就有事了。”
宮行祿冷冷的笑道,隻見的半空中兩道光芒閃過,血迹斑斑的夏宇飛跟狼狽不堪的沈嘉木同時落了下來,林權急忙扶住了夏宇飛,沈嘉木則是掃了蕭風一眼,眼神裏滿是歉疚。
“這老鬼,瘋了!”
夏宇飛瞪着一雙細長的眸子,滿是憤恨的說道,林權擔心的看了看自家主人的傷勢,稍稍一凝神,就發現夏宇飛傷的不輕,立在旁邊的沈嘉木冷笑道:
“号稱千年世家的宮家,出了你這麽個魔頭,真是家門不幸。”
“魔?真是可笑,你們才是魔!”
宮行祿咬牙切齒的呵斥道,蕭風擰着眉毛,這三人,明顯是夏宇飛跟沈嘉木沒有敵過宮行祿,但是打不過就打不過,這雲裏霧裏的,在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