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歆雨的冷淡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關注,傅博文微微擡了擡長袖,陰陽怪氣的道:
“巫宮主似乎不太樂于看到宮大俠跨入神境呐,連聲祝賀都舍不得說。”
巫歆雨瞪了傅博文一眼,冷冷的道:
“我不像某些人,趨炎附勢,像個哈巴狗似的,至于我恭喜不恭喜,宮大俠自己都不在意,你急個什麽勁?”
傅博文被罵了個臉色通紅,卻又不得反駁,反駁就證明他承認了巫歆雨說的那些話,宮行祿徐徐的看了過來,丹鳳眼滿是笑眯眯的,沉聲道:
“兩位都是地位超群的人物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般的鬥氣。”
“鬥氣?我會跟他鬥氣?要不是他那個春心蠢動的兒子,我才懶得搭理這些臭男人!”
巫歆雨的脾氣很糟,一句話罵出,連宮行祿都給包含在了裏面,隻不過宮行祿沒有露出一絲的不快,而是哈哈笑道:
“你還是這個樣子,哪裏不痛快就非要講出來,這樣,我今天就給你們兩做個主,這小輩們那些男歡女愛的事情,就讓他們小輩們自己去處理,你們别攙和了。”
宮行祿這話一說完,巫歆雨跟傅博文都不高興了,傅博文自持歸元一劍是名門正宗,她巫歆雨的絕情宮隻不過是爲了湊數才加入的十門八派,完全沒有任何底蘊,他本心的就瞧不起巫歆雨,如果不是兒子執意的喜歡那個關山月,傅博文根本不會多看巫歆雨一眼。
但隻要自己兒子喜歡,傅博文就一定要讓關山月嫁給傅清風,哪怕傅清風現在跟他說,他不想要這個女子了,這是他傅博文的權威,不容挑戰,也是他身後的歸元一劍,千年大派的名聲不能受損。
而巫歆雨就更不能接受了,她的絕情宮是因何建立的,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徒弟如果嫁了人,她這個絕情宮傳到誰的手裏去?所以巫歆雨比起傅博文來,更不同意宮行祿的打圓場。
而宮行祿也是清楚的看到了兩人的反應,沒等兩人反對,宮行祿就端起酒杯道:
“喝了這杯酒,就是同意了老夫的建議,自此大家和平共處,如果不和,那麽就是于我宮家爲敵!”
這話既霸道又無禮,空靈子跟林權都以爲自己聽錯了,等看到宮行祿的眼神,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傅博文猶猶豫豫的端起了酒杯,宮家本身的實力就不容小觑,現在再加上這個越過六境的老怪物,跟宮家結仇,得不償失。
傅博文悶聲不響的喝了酒,巫歆雨卻是氣的手背上血管都爆了出來,這宮行祿明顯是在逼她,巫歆雨咬着牙僵持了幾秒鍾,突然把酒杯扔到了地上,起身到:
“恕難從命!”
說着巫歆雨縱身飛躍了出去,這宮家的宴會大廳是一座建立在峰尖上的樓閣,有三面對着雲霧,巫歆雨直接禦空離去,宮行祿的臉色可謂是精彩極了,傅博文卻是心裏都快笑開花了。
一來巫歆雨不給宮行祿面子,等于替他們這幾個人扇了這老家夥一巴掌,二來巫歆雨同宮家結仇,對于歸元一劍有利無害。
“宮大俠莫要生氣,仙子她脾氣向來就這樣。”
空靈子小心的說道,宮行祿收起了臉色,微微笑道:
“哪裏哪裏,剛才老夫隻是開個玩笑,又豈會真的跟絕情宮反目成仇,我宮家隐居世外這麽些年,生活安然的很呐。”
如坐針氈的幾人猜不透宮行祿這番話中到底有何含義,隻是虛僞的應了應,然後又說了一些毫無營養的話,然後就各自散了。
從這宴會大廳裏出來,空靈子就悄悄的把林權拉到了一旁。
“你們家主怎麽沒來?”
空靈子關切的問道,林權蹙了蹙眉毛,壓低聲音到:
“我家二小姐出了點事情,家主臨時折往帝國學院了,這次隻怕是不能來了。”
“哎,你看這老頭,嚣張成什麽樣了!”
空靈子歎了口氣,發着牢騷,林權瞄了瞄四周,發現并沒有什麽人跟着,然後繼續壓低聲音道:
“我們家主得到消息,将有一件絕世的寶貝出現在這宮保山,你我要互相扶持,即使拿不到寶貝,也不能讓宮家得了去。”
“這我省的,隻是少了你們家主,總感覺這心裏沒底。”
空靈子惴惴的說道,林權神秘的笑了笑,然後貼着空靈子的耳朵說了幾句什麽,沒一會兒,空靈子的臉上就露出了竊竊的笑容。
巫歆雨火冒三丈的回到了絕情宮下榻的地方,她平日裏脾氣就不太好,隻有對關山月的時候才會溫柔,所以大多的弟子們對她都是靜若寒蟬的,看着師傅氣呼呼的回來,弟子們紛紛小心翼翼的各自使眼色,警告同門姐妹小心一些,不要沖了師傅的眉頭。
“山月呢?”
巫歆雨氣呼呼的坐下,望向了不遠處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長得十分可愛,一副标準小美人的模樣,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轉了轉,少女吐着舌頭道:
“大師姐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就睡了。”
“把她給我叫來。”
巫歆雨冷冷的說道,小姑娘的神色立馬變了,有些慌張的看了看周圍,其他的徒弟都是蹙着眉頭躲閃的不敢回應,小姑娘隻好硬着頭皮道:
“師姐說,她很不舒服,不想被打擾!”
“彩霓,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連師傅都敢騙!”
巫歆雨是什麽人,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叫彩霓的小姑娘撒謊,小姑娘急忙跪了下來,連聲道:
“徒兒不是有意的,隻是師姐一再叮囑,萬萬不能讓師傅知道。”
“她去哪了?”
巫歆雨恨得牙癢癢,彩霓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像是去找一個叫蕭風的報仇了!”
“真是越來越任性了,你們去給我把她抓回來!”
巫歆雨氣哼哼的說道,一衆弟子點了點頭,彩霓正要跟去,巫歆雨卻是瞪着眼睛道:
“欺瞞師尊,罰面壁十個時辰。”
“哦”
小姑娘嘟了嘟嘴,委屈的走到了牆壁跟前,直接跪了下去,巫歆雨這才冷着臉走回自己的房中。
有了幽鬼的帶領,蕭風他們下山的過程就簡單多了,隻是下到半路的時候,蕭風突然聽了聽腳,将沈冰拉到了自己跟前。
看着蕭風跟沈冰竊竊私語,楊斌頗有些不是滋味,以往如果蕭風有什麽事情,肯定是第一個同自己商量,現在換了是沈冰,多半是因爲自己的猶豫讓蕭風不喜了,蕭風根本沒想到這裏,他隻是感覺到隐隐約約有誰在跟着他們,但是又不能确定,隻好讓除他之外,隐匿本事最高的沈冰留在後面看看。
沈冰消失在了大家夥的視線當中,剛剛下到中靈峰腳下,還沒有進入後山,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就傳了過來。
蕭風神色一變,瞬間扭過了身子,飛馳着沖了回去,楊斌等人也不慢,急忙跟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幽鬼反而成了最後一個趕來的。
隻見的空地上,沈冰揮舞着降魔金杵跟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打的不可開交,那女子似乎怒氣沖沖,下手非常刁蠻,幾次三番的都差點傷到沈冰的要害,蕭風隻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騰騰”兩聲重響,進階到遁武境的蕭風非同凡響,雖然一樣是龍手,但是這次的探龍手,卻是打出了兩重攻擊,等于是兩記探龍手打在了那女子身上,女子倒退而出,身上泛起了一股奇特的光芒,蕭風眯了眯眼睛,那應該是某種護身的靈器,女子站穩了腳跟,再次殺了過來,隻不過楊斌等人迅速的擺出了戰鬥姿勢,而且很快将女子的退路封住,等幽鬼姗姗來遲的時候,女子臉上的面紗已經被蕭風給挑落了。
“怎麽是你?”
蕭風很是意外,這個跟蹤在他們後面的人身法極爲高明,如果不是蕭風在骷髅島練就的敏感,他根本覺察不到,關山月幾斤幾兩蕭風還是清楚的,正面相鬥,她都打不過進階之前的自己,想要瞞過他跟幽鬼,這根本不可能。
“你跟着我們做什麽?”
“殺了你!”
關山月咬着牙根,恨恨的看着蕭風,蕭風抿了抿嘴唇,不屑的道:
“就憑你?還是說你師傅也跟來了?”
蕭風向着四方看了看,如果巫歆雨同來的話,這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蕭風,你就這麽看不起我麽,你膽敢接一接我的絕情劍麽?”
關山月梗着脖子,眼睛卻一直在找幽鬼,而跟過來的幽鬼看到是她在搗亂,早就躲了開來。
"你别鬧了好,你要找幽鬼,就直接了當的去找她,我還有正事幹呢!”
蕭風登時無語,口口聲聲說沖自己來,眼睛卻一直在尋摸幽鬼的影子,天知道這姑娘怎麽會這麽的癡情,蕭風失去了審問她的興趣,他基本可以斷定,關山月跟着他們,目的就在于幽鬼。
“你走,别再跟着我們了。”
蕭風擺了擺手,然後走了開來,戰堂衆人有的搖頭,有的無奈的笑着,然後紛紛走了,這讓關山月氣的欲哭無淚,剛想再追上去,突然一道勁風襲來,還沒反映過來是怎麽回事呢,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嘈雜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枚帝國學院的腰牌,而關山月,卻是消失在了這冷風瑟瑟的山腹之中,蕭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隻是無奈的看着藏頭露尾的幽鬼,想笑又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