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無比的甯靜,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之前明明白白的說這是生死鬥,但真要血濺當場卻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更何況這場戰鬥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如果這會子頭飛起來的是蕭風,也許圍觀的群衆們還沒有這般的驚訝.
整個水月廣場靜的能夠聽到風響,許正浩的屍身靜悄悄的趴在地上,頭顱飛出了四五米遠,直到身首分離,他都不相信蕭風會殺了他,紅衣大漢喉結聳動了幾下,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随後尖叫聲才響起,整個廣場頓時亂成了一團。
而處在最中央的蕭風卻是不慌不忙的擦去了刀上的血迹,然後一臉平靜的将長刀背回了身後,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出現一絲掙紮,是那麽的平靜,同時也讓人覺得很是冷酷。
“蕭風,你怎麽能下死手!”
金曜堂的一衆人慌了神,一名跟随許正浩前來的死黨咬牙切齒的站了出來,渾身都洋溢着無法抑制的怒氣。
蕭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撇起道:
“這是生死鬥,難道之前你沒聽清楚?”
“可他已經認輸了!”
這名死黨攥緊了拳頭,蕭風呵呵一笑,目光開始變得冷冽:
“他認輸不認輸于我何幹,既然是生死鬥,那就要分出生死,如果你不服,你也可以跟我來一場生死鬥!”
這番話透着濃濃的威脅,連許正浩都身首異處,他帶來的這些人就更不是蕭風的對手,而且蕭風有意的想要制止這些無聊的挑釁,所以他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狠辣,不然的話,是個人就找他的麻煩,他哪有那麽多的時間。
“給他收屍把。”
蕭風默默的瞅了一眼許正浩的屍體,轉身向着屠蘇他們走了過來,屠蘇微微張着嘴,顯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而夏梓瑩卻是略帶欣喜的看向了他,在夏小蠻的心中,旁人死于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幹系,隻要蕭風囫囵着就好。
而羅素素的眼中,卻是一再的滑過異色,隻不過蕭風走過來的時候,她就換上了一副同屠蘇差不多的表情。
“大哥,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屠蘇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屠蘇知道蕭風手裏沾過人命,而且他看得出自己這個便宜大哥絕不是尋常人眼中的白身那麽簡單,隻是蕭風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已經認輸的許正浩,這多少有些不符合靈者的修行觀念,所以屠蘇才有此一問。
“如果有一隻蚊子,它有事沒事的都來叮你,你煩不煩?你不管它,它就會變本加厲,但如果你要拍死它,它卻向你求饒,說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怎麽辦?你是忍受無窮無盡的騷擾,還是痛下殺手?”
“大哥,這跟拍蚊子不是一回事把?”
屠蘇眼角抽`動了幾下,蕭風咧嘴到:
“在我看來就是一回事,如果這隻蚊子背後還有無數的蚊子在伺機而動,那麽這隻蚊子就必須要死。”
“宇文成才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屠蘇擔心的說道,蕭風卻是呵呵一笑,很是光棍的道:
“宇文成才什麽時候甘休過了?”
轉念一想,蕭風說的也是,不論蕭風跟許正浩是個什麽結果,宇文成才都不會放棄對蕭風的迫害,因爲有宇文祚這個因素在,就注定他和蕭風是敵人,既然是敵人,還談什麽憐憫以及得罪不得罪,屠蘇心裏釋然了,于是長出了一口氣。
蕭風是不擔心宇文成才會變本加厲的對付自己,他多少有些忐忑的就是學院對這件事作何反應,雖然學院裏時常有人死亡,但那基本上全是執行任務或者是在曆練的時候意外身死,像這種弟子之間鬥毆,已經很久沒有傳出過死訊了。
學院還未有何表示,宮如梅先是把蕭風找去狠狠的訓了一頓,盡管蕭風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别人對他的挑釁,但無形中也把他跟其他人隔離了起來,沒有人會跟一個向自己同窗下殺手的做朋友,雖然每個人都清楚,先挑釁的是許正浩。
第二天的時候,學院的處置結果也來了,除了口頭的警告之外,學院并沒有其他任何實質性的懲罰,因爲這生死鬥,向來就是學院的傳統,隻不過随着一代又一代的和平度過,生死鬥早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的校長辦公室裏就在進行着激烈的讨論。
“這個蕭風膽大妄爲,連自己的同窗都下的去手,可謂是心狠手辣,這樣的人,不應該留在我們這裏。”
說話的是術法院的副院長,另外一個面目比較嚴肅的中年人捋着長須不斷的附和,洪天坐在自己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各種羊皮紙,對于他們來找自己的目的,洪天很清楚,而且他心裏早就有了數。
“校長,如果你坐視不理的話,隻怕以後這樣的事情就越來越多,後果也越發的不可收拾,這許正浩可不是普通人,他家裏人已經将狀告到了皇帝那裏,告的不僅僅是一個蕭風,還有咱們學院。”
“而且我聽說,朝中的大臣也開始彈劾咱們,不得不防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個許正浩的死說的比破了天還要嚴重,洪天擡起了頭,眯着的小眼睛裏滿是譏笑,但這譏笑隻是一閃而逝,隻聽得他咳嗽了一聲,然後就慢悠悠的道:
“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意氣用事,既然牽扯到了生死鬥,那就是他們兩個年輕人的事情,你們又何必跟着攙和?”
兩人一聽洪天這話意思是就這麽着了,登時副院長就急了,急忙嗆聲道:
“校長這話可不對,這怎麽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事情,如果蕭風您不處置,以後死的人越來越多,怎麽辦?”
“知不知道爲什麽這次我們死了這麽多弟子?”
洪天目光幽幽的瞅了過來,副院長于那名中年人齊齊一愣,兩人都沒跟上校長這跳躍度極大的思維。
“不到四十個魔族,鬥士堂竟然死了兩百多弟子,各堂調來的高手也是傷殘不一,隻這一役,就有将近三百人永遠睜不開眼睛,作爲導師,作爲學院的庇護者,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這是什麽原因?”
洪天并沒有發怒,但他這句話卻滿是怒氣,副院長跟中年人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頭,然後小聲說道:
“魔族陰險狡詐,咱們的弟子這才着了他們的道。”
“什麽陰險狡詐!你們的那些好徒兒就沒告訴你們,那一戰是正大光明打的?以五百對幾十,居然死傷過半,如果來上一百個魔族,學院是不是還要被屠戮一次!”
洪天個子不高,但他咆哮起來就像是個巨人,整個建築似乎都在顫抖,副院長神情難堪,撇着嘴到:
“這跟蕭風殺死許正浩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大大的關系!你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弟子,除了仗勢欺人,拉幫結派還會什麽,真正要他們上戰場的時候,連刀柄都捏不穩,這隻是一個開端,魔族還會來,而且會更加的洶湧,再把他們當綿羊一般的教下去,你就等着全稱爲人家的腹中之食。”
“我還是看不出跟蕭風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副院長是個女人,所以她小聲的嘀咕着,她知道即使自己激怒了校長,校長也不會記恨他,洪天瞪着一雙小眼睛,半天了才歎聲道:
“連你都想不清楚,可想而知有多少人還在迷糊之中,我要重開鬥神壇!”
“什麽?”
這下副院長跟那中年人不裝糊塗了,兩人驚得面無血色,“校長,那鬥神壇是戰争時期才會存在的,現在不合時宜。”
“我們是教導學生,不是培養殺手!”
那中年人的回話就有些刺耳了,洪天冷冷一笑,雙手按在桌面上道:
“我要的是戰士,而不是學生,明天即是神龍考驗,屆時我會宣布這一決定,到時候有誰接受不了,卷鋪蓋回家!”
這一聲就算是一錘定音,洪天的威嚴不容這兩人反駁,更何況洪天不是一時沖動之下做的這個決定,在後山禁地搜捕魔族之後他就有了這個想法,學院弟子們或許靈力境界不錯,學習的武技術法也不錯,但他們戰鬥力太低。
戰鬥力并不僅僅是你有多大的力量,戰鬥的經驗,以及戰鬥時的意志,方方面面都要結合在一起才能體現一個人的戰鬥力,五百對幾十,不僅是人數的壓制,到那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領武境以及更高的境界,而那些魔族其中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遁武境,爲什麽會輸。
因爲人家會拼命,人家會下殺手,洪天痛定思痛,他決心将帝國學院尚武的傳統重新拾起來,重開鬥神壇,就是他的第一步。
副院長跟中年人滿腹心事的走了出來,到了外面兩人不由得滿是苦澀的互看了一眼。
“要想阻止這件事,唯一的途徑就是尋求朝堂上的壓力。”
副院長沉聲說道,中年人歎了口氣:
“你可别忘了,帝國首席大`法師就是咱們校長的弟子,有郭岚在朝中說話,你能施展什麽壓力?”
“哎,要變天了。”
副院長頓時氣結,要說朝堂上的力量,還有誰能比郭岚更強,這位皇帝陛下啊眼前的紅人,她的頂頭上司,其能量是她遠遠不能比拟的,以她跟洪天的關系,隻怕洪天稍稍知會一下,整個天秦帝國就會對帝國學院即将到來的變革不聞不問,天色略顯陰沉,時不時有烏雲壓近,副院長歎了口氣,默然的走向了自己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