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一定能出來,看!”
那巨大的豁口裏走出了四個人來,領頭的那個渾身是血,隻有一雙眼白看上去很是清楚,他的長發上挂着一些血漬跟碎肉,看起來就像是剛從修羅地獄中爬出來一般,隻見的他興緻勃勃的沖自己身後喊道,須臾間,一男兩女站了出來.
宮如梅嘴唇微微發白,雖然這次蕭風沒有吸取她全部的靈力,但是被吸取之後,宮如梅依舊很不舒服,但總算是從這鑽山獸王的肚子裏死裏逃生了,所以盡管神色不太好,宮如梅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咦,這麽多人!”
夏梓瑩奇怪的瞄了前方一眼,此時黎人傑一夥人轉過了身來,白衣飄飄的黎大公子頭頂上趴着一坨不知道是什麽部位的碎肉,血水順着他英俊的面龐一路往下,此時的黎人傑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渾身都在發抖,眼睛也是瞪得溜圓。
“公子!你沒事把?”
黎人傑身旁的親随急忙湊了過來,黎人傑動都不動,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聲嘶力竭的吼道:
“快把這些髒東西給我弄掉!”
親随瞄了一眼,登時吓了一大跳,自家的公子可是十分愛幹淨的,别說是被血污沾了一身,就算是有點塵土他都會打發雷霆,幾名親随一擁而上,很快就将黎公子的臉擦幹淨了,隻是那一頭一臉的血水,頃刻之間又怎麽收拾的幹淨,聞着那讓人做嘔的血腥味,黎人傑嘶聲大吼道:
“是誰!是誰敢這麽對待本公子!”
蕭風瞅了瞅他們站的位置,從血液濺射的痕迹看,很明顯始作俑者就是他。
蕭風抿了抿嘴唇,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這位兄台,不好意思,在下沒看到你站在這前邊。”
黎人傑氣的渾身發抖,眼前同樣是個血人,隻不過比他要恐怖多了,黎人傑惡心的揮了揮手,大聲吼道:
“給我趕走他們,快點!”
黎公子一聲令下,那些随從們自然無不遵從,一個看上去作威作福慣了的中年**搖大擺的站了出來,乜了蕭風一眼道:
“我們家公子讓你們即刻滾,聽到沒有!”
“好大的口氣!”
夏梓瑩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屠蘇也不是什麽好脾氣,冷哼了一聲道:
“胭脂山是你們家開的?本公子就不走,你們奈我何?”
“咦,小子很張狂啊!”
那随從大喝一聲,随手一招,隻見的五大三粗的武士們站過來了七八個,屠蘇不屑的笑了笑,這些看起來很吓人的武者,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以他初武境的實力,一隻手絕對能打的過來所有人。
“這下有好戲看了,她們似乎就是帝國學院的那幾位。”
赤火低聲說道,魁梧大漢瞄了一眼,皺着眉頭道:
“這幾個看起來面嫩的很,對方可是黎仁昌的兒子。”
“這世上,不買黎仁昌賬的,就隻有帝國學院,我想看看,這位公子,吃癟了會怎樣。”
赤火斜着眼睛,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剛剛死裏逃生的蕭風他們才松了口氣,一直緊繃的靈力感知都收了回來,所以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幾個普通人,但是稍微有點智商的人也該想到,能從鑽山獸王肚子裏出來的,又怎麽能是普通人。
黎人傑不耐煩的擦着自己身上的污漬,一邊口不擇言的罵着,随從生怕等久了自家公子不高興,一聲令下,七八名武者就沖将了過來。
武者的修行跟靈者截然不同,靈者是通過靈氣來加持自身,以求達到天人合一,白日飛升的境界,而武者則是錘煉自身,練就銅筋鐵骨,以力降人,最終的目的是肉身成聖,雖然同是自強不息,但武者比靈者有一個最最根本的劣勢。
那就是武者這條路,隻有無法凝練靈氣的人才會選擇,而且武者的修行遠比靈者幸苦,勞累,在這條修行路上,能走得遠,堅持走的非常之少,所以盡管練至極點的武者可以輕易地打敗靈者,但是自古以來,這樣的武者很少,而且是隻有傳說中才有,所以在現實的神武大陸,武者隻是看家護院,走镖行商的下層修行者,于地位尊貴,動辄就能毀城滅池的靈者幾乎不能同日耳語。
所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說,屠蘇都沒有理由把這些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放在眼裏,他們力氣再大,又能大的過靈力加持,身體即使再抗打,又能禁得住靈者的術法一擊?所以在這些大漢沖上來的一霎那,屠蘇閃電般的閃了出來。
“砰砰砰”一連八掌,八個大漢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打飛了出去,蕭風還站在那裏發愣,屠蘇已經動手,宮如梅冷哼了一聲,望着黎人傑道:
“不自量力!”
“八卦蓮花掌!”
赤火心底裏驚叫了一聲,眼神裏滿是吃驚跟詫異,站在身邊的魁梧漢子一眼瞄到自家老大這副模樣,不由得問道:
“老大,你怎麽了?”
“這小子剛才使得是八卦蓮花掌,如果我沒看錯,他是百兆家的人。”
“百兆家?大哥,這姓氏好古怪啊。”
魁梧漢子對于百兆一族很陌生,實際上現如今的神武大陸對于百兆一族都很陌生,但是赤火不同,早年的赤火來自于帝國神廟,他是帝國培養的專門監控靈者世界的人,所以赤火對百兆有所耳聞。
什麽三大世家,什麽十大宗門,在這百兆面前都不夠看,赤火連忙拉了魁梧漢子一般,神色決絕的道:
“走,我們離開這裏!”
“大哥,你不是說要看熱鬧麽?”
“這黎公子,栽定了!”
赤火無比肯定的說道,然後轉身就走,他們這一夥有五十多号人,比起黎公子這一票明顯不是走江湖的随從們來說,威懾力更大。
所以他們的離開,對于蕭風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放松。
屠蘇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八個大漢,看到他手掌上萦繞的靈氣,這位下令的随從這才意識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居然是一名實力不俗的靈者。
“公子,他們有靈者!”
随從大驚失色的跳了回去,正背過身去用水袋洗頭的黎公子勃然大怒,一個耳光就甩了過來。
“我什麽時候怕過靈者,趕不走他們,我打斷你的腿!”
随從捂着臉,瞅瞅暴怒的公子,再看看這邊神色淡然的蕭風他們,心裏七上八下的。
“你們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誰!我家公子就是天秦左相黎仁昌黎相爺的獨子,你們不給我家公子面子,就是不給我家相爺面子,别以爲你們是靈者就了不起了,我家相爺一樣可以收拾你們!”
随從不隻一個,這個最受寵的吃了癟,另一個就跳了出來,隻見的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骨瘦嶙峋,尖耳猴腮,怎麽看都不是好人,他之所以報名号,實在是因爲這名号太好用了,屢試不爽,就沒有人不被吓住。
年輕人得意洋洋的昂起了頭,他在等着對面露出驚詫萬分的表情,然後再看着他們忍氣吞聲的離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上等的智慧,年輕人在那裏沾沾自喜,等來的卻是一聲冷冽的喝問:
“他真的是黎人傑?”
“那還能有假!”
年輕人驕傲的應了一聲,但随後他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他并沒有報上黎人傑的名字,對方是怎麽知道,他正要問,卻是眼前一花,一隻缽大的拳頭已經迎了上來,“砰”的一聲,這名年輕人應聲而倒,頭暈眼花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挨了一耳光的那名随從急忙護在了黎人傑跟前,張開雙臂就像是護着仔的老母雞,血人一般的蕭風咧開了嘴,一口白牙在那血絲呼啦的臉上顯得極爲滲人。
“黎公子何許人也,你們也敢冒充!”
“什麽?冒充?”
正在那裏擦頭發的黎人傑氣不打一出來,但是擦幹水一看,他就傻眼了,自己的護衛已經倒了一地,身邊除了陪他玩鬧的随從,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他不禁吓了一大跳,尖着嗓子道: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污蔑本公子!”
“你不是黎人傑!你是假冒的,我要代黎人傑教訓你這個冒牌貨!”
蕭風嘴裏大叫着,手下卻毫不留情,頃刻之間,黎人傑的随從就被全數給放倒了。
“你你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黎人傑慌了,結結巴巴的問着,蕭風抿了抿嘴唇,上來就是一通暴揍,一邊揍,一邊不停地說着:
“我就是敢打你,怎麽樣!我就是敢打你!”
夏梓瑩早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屠蘇倒是沒明白怎麽回事,隻是看蕭風打的熱鬧,宮如梅微微笑着搖了搖頭,按理來說,她是應該阻止蕭風的,但是她明白蕭風這麽做的緣故,那珍馐閣的事情,實際上罪魁禍首就是這黎人傑。
宮如梅當然不相信眼前這個黎人傑會是假的,這天下,有人敢冒認皇族,但卻沒人敢冒認黎仁昌的兒子,這個有着睚眦必較,勾魂惡鬼外号的帝國左相,就算是那些大宗門也是極爲忌憚,不過隻要蕭風不殺了這黎人傑,帝國學院就不會給黎人傑任何的面子,所以宮如梅樂的看熱鬧。
蕭風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人分三六九等,生下來就有貴賤之别,即使他骨子裏不承認,這也是事實,所以在珍馐閣事件之後,他并沒有去找黎人傑的麻煩,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那個能力,但人算不如天算,這黎人傑那裏不好去,偏要到這胭脂山來,這下被蕭風逮到手中,又豈能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