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宇文堂主這是做什麽呢?”
魯明明知故問的湊了上來,宇文成才這才想起,自己還在鬥士堂留了一步棋,看魯明這麽早過來,難道僅僅一天他們就得手了,如果這個時候蕭風死了,那麽公主也是愛莫能助,宇文成才眼神再次閃亮了起來,滿是期盼得到:
“魯營主,那件事情妥了?”
宇文成才現在已經被蕭風弄得魔障了,他滿腦子都是要置蕭風于死地,在楊斌看來,宇文成才爲弟弟宇文祚報仇不報仇已經不重要了,他隻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這些挫敗都通過蕭風再振作起來,沒有什麽能比殺了蕭風更讓他有自信的了。
但是不用魯明回答,楊斌也清楚魯明帶來的絕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爲他們如果辦成了,居然是不會親自來的,那樣會落人口實,楊斌站到了宇文成才身後,深怕他再發飙。
“唉,出了點小意外。”
魯明歎了一口氣,宇文成才隻覺得心再次涼了半截,不由得冷冷問道:
“什麽意外?”
“那蕭風由夏婉瑩替他開脫,證詞無懈可擊,而且他畢竟是個新人,做不出那等大案,我們隻好把他放了。”
“放了?”
“你跟我說你把他放了?”
宇文成才登時暴走,那長發揮舞,狀若瘋魔,要不是楊斌拉着,隻怕他滿口的吐沫就要砸魯明臉上去了。
魯明吓了一跳,他沒法訣宇文成才跟蕭風居然有這麽大的仇,深吸了一口氣,魯明急忙安撫道:
“宇文堂主别急,餘堂主留下話了,這件事他會辦到底。”
原本魯明以爲自己這樣說宇文成才會欣喜若狂,畢竟五大學堂處在學院所有人的目光當中,他宇文成才又跟蕭風公然有矛盾,他要整治蕭風,太不容易了,有他跟餘清風出面,這宇文成才還不感激涕零。
“姥姥!他辦個球!勞資不需要你們這些飯桶了,回去告訴餘清風,别說是靈石,毛都沒有!”
宇文成才震怒而去,魯明一張臉黑白轉換,他想發火,但宇文成才已經暴走離開,追上去顯得他氣弱,魯明甩了甩袖子,惱怒的離開了。
楊斌緊跟着暴走的宇文成才,一直追到練功場地才把他攔下來,暴怒的宇文成才一通天女散花,将個好當當的演武場打了個稀巴爛,吓得那些正要練習的新人們呆若木雞,随後宇文成才又撲入了金曜堂的後堂,抱走了兩大壇子烈酒,自此,他再沒出過自己的房間。
蕭風并不曉得自己去鬥士堂遊蕩了一圈引起了如此大的風^波,他更不清楚他活着出來對宇文成才的打擊有多麽深,總之走在回神木堂的路上,蕭風突然覺得這晨風有些涼,轉頭再一看,夏婉瑩穿的倒算厚實。
“你冷麽?”
蕭風柔聲問道,離開鬥士堂的視線之後夏婉瑩就又變成了冰人,如果不是要把蕭風送回去,她也許早就扭頭離開了。
“不冷。”
夏婉瑩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
“那把鬥篷借我披一會,我冷。”
蕭風很是自然的說道,夏婉瑩一下被這話嗆得愣在了那裏,足足盯着蕭風看了三秒鍾,她才意識到,他居然是真的在要這件鬥篷,沒好氣的将鬥篷甩過去,蕭風将鬥篷披在了自己的光膀子上。
衣服被他喝醉的時候吐髒了,鬥士堂的制服是不可能給他的,所以蕭風是光着膀子出來的。
“白練了這副身軀,連這麽點風寒都禁不住。”
夏婉瑩嘟着嘴,兩隻長^腿蹬蹬的将地面踩出了聲響,蕭風故意裝作聽不到,然後轉移話題道:
“沒想到來就我的是你,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他們居然這麽爽快的就放了我。”
鬥士堂是學院裏司掌刑罰的學堂,算是學院的小衙門,所以那裏才會有牢房,蕭風雖然了解的不深,但他也知道,在眼下這種大環境,跟福chun樓扯上關系,哪有輕易撇開的道理,夏婉瑩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勁。
“憑我的面子,撈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夏婉瑩臉頰一紅,她倒是真的撇開了面子,隻不過這面子,有點大。
蕭風“哦”了一聲,原本他對這些堂主啊營主什麽的并不在意,在親身體驗了一遭之後,他才明白,這些他不以爲然的職位,代表的都是不容侵犯的權威,就拿宮如梅來說,她神木堂人少又怎麽着,她一堂之主的地位在那裏,又有誰能小看她?
當堂主蕭風是沒那個命了,但是暗地裏積攢勢力,卻是大有可行的空間,蕭風從公主那裏得知父親可能還沒死,但要找到他就要先找到風雲錄,風雲錄那是什麽?那是排行第一的神器,就算是修爲高深的世外高人都會趨之若鹜的搶奪,他要搶,憑一個人的力量絕對不行。
看來是時候考慮尤俊的那個提議了,蕭風半昂着頭,心裏徐徐的計算着。
夏婉瑩說的雖然輕巧,但她大膽之餘,也确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盡管面上裝的無所謂,但是蕭風連一聲謝謝都沒有,這就讓她不爽了。
“白眼狼,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救你!”
夏婉瑩橫橫的瞪了蕭風兩眼,嘴裏悄悄嘀咕了一句,蕭風沒聽太清楚,也就沒在意,反正私底下的時候,夏婉瑩總不會給他好臉。
走着走着,兩人就走到了神木堂,夏婉瑩瞅了瞅不遠處迎過來的諸葛景他們一夥,想來是自己派去通知的人帶到信了。
“我走了,你以後少惹麻煩!”
夏婉瑩惡狠狠的瞪了蕭風一眼,然後就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一般轉過身,邁着優雅的步子去了,蕭風樂呵呵的傻笑了一聲,也不知道笑什麽,諸葛景已經沖了上來。
“你小子,讓我擔心了一夜!”
諸葛景一拳砸在了蕭風的胸口,屠蘇則是熱切的看着蕭風道:
“他們再不放大哥,我就要硬拉着表姐去要人了。”
“說起來,夏堂主這次是幫了大忙的。”
諸葛景感歎着說道,屠蘇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遠眺了一眼夏婉瑩的背影,小聲說道:
“我說這兩天沒看到梓瑩,想來是她卻找她姐了。”
“好了,别站在這裏了,對了,你怎麽披着夏堂主的鬥篷?”
諸葛景奇怪的瞅了瞅蕭風,蕭風嘿嘿笑了聲,
“冷。”
“啧啧,現在的年輕人。”
諸葛景搖頭晃腦的說道,一群人大笑着走了回去。
神木堂人丁不多,所以就顯得格外團結,蕭風回來的消息一傳出來,老弟子們也是放下了手頭的任務,集體慰問這個師弟,一時間神木堂熱鬧非凡,但熱鬧歸熱鬧,這老大卻是不見蹤影,就連諸葛景都不知道宮如梅幹嘛去了。
今天格外的冷,也許是深秋要變天了的緣故,宮如梅哈勒一口冷氣,鼓足勇氣走上了這座靈王塔。
靈王塔是學院前山跟後山的界限,過了靈王塔就是人迹罕至的後山,此時這座不高的山坡上正站着一個迎風飄展的人。
“天葵閉關有一年了?”
猶如竹竿一般筆挺的那人轉過了身來,這人是幽鬼,宮如梅還在往上走,陡然被問道,神情一變,然後徐徐點了點頭。
“也才一年啊。”
幽鬼長歎。
“你要說什麽?”
宮如梅咬了咬嘴唇,幽鬼怅然道:
“天葵這輩子就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會傷到他?”
“呵,真是好笑,他喜歡難道我就要接受,我可不喜歡他,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他。”
宮如梅冷笑着說道,她猜得出幽鬼找自己來的目的,但沒想到幽鬼一點都不含蓄。
“天葵不需要你答應他,他是花天葵,他是學院第一高手,他隻要在,就沒人敢打你的主意,誰敢跟你好,他就會殺了誰,他是那麽的霸道,那麽的不可理喻,但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強,強的離譜。”
幽鬼歎了口氣,宮如梅再次冷笑,然後看着他道:
“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我能怎麽樣?天葵出關之ri就是蕭風身死之時,他可不是宇文成才,他要殺人,即使校長來了也擋不住,我勸你,還是把蕭風調到别的堂去把。”
“你的意思是,我會害了蕭風?”
“這樣說很殘酷,但你确實害了蕭風,很多年已經沒聽說過五行遁術的消息了,他是一門失傳絕技的繼承者,他如果能活着,也許學院能保留下這門絕技。”
“那就能犧牲我?我就是喜歡他,我宮如梅喜歡的男人,任何人都不得動他,别說是天葵,就算是再強的人也一樣,别忘了,我宮家,不是好惹的!”
“你真願意爲了一個男人而把宮家扯出來?宮家又會爲了一個男人替你出頭?”
幽鬼揚聲問道。
“如果你還在宮家,那決然不可能,你不在了,那就有可能,哥哥!”
宮如梅這最後一句哥哥要是被學院裏的其他人聽到,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誰能想到,鬥士堂的幽鬼,竟然是宮如梅的親^哥哥,幽鬼眼波流轉,他是個有信仰有抱負的人,他少年離家,并且斷絕了跟宮家的一切關系,但是對這妹妹,他實在是舍不下那份狠心。
“唉,你還是好自爲之把,天葵說不定哪天就出關了。”
幽鬼飄然而下,沿着山坡離去了,宮如梅則是定定的站在山坡上,望着那座靈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