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夏婉瑩出去之後蕭風就一直在想該怎麽善後,但是想了幾秒鍾之後突然發覺似乎有什麽不對,夏婉瑩這麽急匆匆的出去,好似是因爲門外有人說福樓,水月堂,尤俊,蕭風終于将這些連在了一起,樓死的人,而那些人,全部是命喪蕭風之手,隻需要稍稍一查探,學院很容易就可以查得出死因是什麽,乾坤吸納,這樣的魔功絕對不可以存在于帝國學院,蕭風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
假如被學院得知兇手是他,蕭風驚出了一聲冷汗,他必須盡快的離開這裏,給自己找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但是那福樓,而且赴的就是尤俊的約。
蕭風隻覺得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左走一步會掉下去,右走一步也會掉下去,更不要提後退了。
就此掙脫,遁出學院?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蕭風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但這些念頭都一一被他自己掐滅,别說現在敲了jing世鍾任何人不能離開學院,就算跑得了一時,也跑不了一世,還有兩個弟弟,還有郭岚那裏,蕭風越想越是後背發涼,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聲冷汗。
“吱呀。”
時近黃昏,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一直緊閉着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夏婉瑩離去的時間并不久,蕭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縫裏的那個人,那雙眼睛滿是yin冷,蕭風幹咽了一口吐沫,看着默不作聲的夏婉瑩閃進了屋子,然後銷上了門闩,順手還在門上拍下了一張符咒。
蕭風緊緊地盯着夏婉瑩,他不知道夏婉瑩到底要如何處置自己,這會子蕭風又有些後悔,他不應該傻愣愣的等着夏婉瑩來問罪,一時間百感交集,心裏亂的就像是跑馬一般。
夏婉瑩脫下了外面的鬥篷,露出了裏面幹練的武者短裙,上身是貼身的月白se短衣,腰間勒着一條玉帶,下^身則是剛剛到大^腿^根的短裙,一雙修長的美^腿包裹在齊膝的皮靴裏,這是水月堂高級女弟子專用的服飾,堂主的區别隻在于那件鬥篷。
夏婉瑩沒有說話,慢條斯理的将長靴也脫去,然後她就赤着雙腳從牆上挂着的匕首套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蕭風自始至終也閉着嘴,氣氛有些詭異。
“你要殺我?”
蕭風深吸了一口氣,說不上害怕,但是有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不甘還是後悔,總之他很亂。
“不然你以爲?”
夏婉瑩冷冷的笑了笑,徑直走到了蕭風跟前,手中的匕首猛地按了下去。
雙腳頓時一松,夏婉瑩這一刀沒有捅向蕭風,卻是割開了他腳上的縛靈繩。
“這繩子捆住就沒辦法解開,我隻能用刀。”
夏婉瑩似乎很滿意蕭風的表情反應,嘴角挂着一絲淺笑,轉手就将刀子扔到了床^上。
“來,咱們捋一捋,你到底是怎麽溜到我屋子裏來的?”
夏婉瑩扳直了蕭風,雙^腿被釋放開,蕭風很容易就坐直了身子。
“我忘了。”
腦子裏轉了幾轉,蕭風決定來個含糊過關,夏婉瑩抿嘴笑了笑,似乎是在嘲弄。<><>
蕭風沉默不語,夏婉瑩卻繼續說道:
“我剛看到你的時候,你神智迷失,差點殺了我。”
“唔”
蕭風瞄了她一眼,夏婉瑩卻是繼續說道:
“雖然你掐着我的脖子,但我清楚的記着,你在吸取我的靈力!”
蕭風幡然一驚,吸取靈力!不論以何種方法,隻要跟這個沾邊就是魔功,看來夏婉瑩是知道了,蕭風神se登時變了,夏婉瑩得意的笑了笑,手指輕輕扣着自己另一隻手上的關節,繼續說道:
“我在家的時候聽我大哥提過,這世上能夠吸取靈力的魔功隻有一種,那就是乾坤吸納!”
“說!你的乾坤吸納,是從哪裏學來的?”
夏婉瑩突然厲聲喊道,蕭風動了動眉毛,望着她道:
“我告訴你,你就會放了我?”
“不會!”
夏婉瑩回答的很幹脆,蕭風不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既然你不會放過我,打聽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也想學?”
“這等魔功,就算擺在我跟前我也不稀罕,隻有你這種心智不堅定,總想着走捷徑的人才會被它誘^惑,堕落成魔!”
夏婉瑩高傲的昂起了頭,蕭風冷冷一笑,不無嘲諷的道:
“你懂什麽,你沒有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份上,魔功,什麽是魔?心中的貪念,嗔念,惡念,那才是魔!”
“吆嗨,說的倒還一道一道的,我告訴你,乾坤吸納乃是大陸禁術,任何人學了都是死路一條。”
“你别吓唬我,有能耐你就動手。”
蕭風揚了揚脖子,他已經看出夏婉瑩用意不是要殺他,她說這麽多話,造出這些勢來,目的其實就一個,就是想知道蕭風的乾坤吸納是跟誰學的。
蕭風想明白了這一點,就不用擔心她要告發自己了。
“我隻問你一件事情,教你魔功的這個人在哪!”
夏婉瑩盯着蕭風的眼眸,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壓抑的仇恨,這種恨很複雜,蕭風竟然看不懂。
“早死了!”
蕭風翻了個白眼。
“死了!怎麽會死了!他可是堂堂的幽天君止戈啊,九天之一的存在,他怎麽會死?”
夏婉瑩神se一變,眼中的se彩瞬間渙散了開來,蕭風頓了一頓,吃驚的問道:
“你知道止戈?他是你什麽人?”
“仇人!”
夏婉瑩幹淨利落的回到,蕭風松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我遇到他的時候是在骷髅島,後來我撞破了他的血祭,他就灰飛煙滅了。”
“是你害死了他?”
夏婉瑩神se又是一變,蕭風看到她這表情要哭的心都有了,這表情怎麽都不像是生死仇人,倒像是猛然間聽到親人的噩耗而表現出來的那種震驚。
“不是我害死他的,是他自己害的自己,妄圖要以人命沖破侄鎖,卻沒想到形神俱滅。”
“那他是真的死了?”
夏婉瑩呆呆的坐倒在了地上,她其實在武勇他們提出疑問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死的可能是尤俊他們,蕭風好巧不巧的出現在自己屋裏,又差點誤殺了她,隻要不是個很笨的人就能把這些聯系在一起。
之所以将所有的人都支開,就是因爲夏婉瑩想知道乾坤吸納的下落,蕭風這麽年輕,一定要有人教他他才能領悟這門絕學,而那個教他的人,普天之下就隻有止戈。
止戈,幽天君,這仿佛是印在夏婉瑩生命中的魔咒,她的哥哥,她的妹妹,連她自己,都永遠忘不了這個惡魔,他給予了夏氏血脈,他是夏婉瑩的祖父,但他卻又親手殺死了夏婉瑩的父親母親,斷絕了夏家九世的姻親,如果不是其他八位天君援手,夏婉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
她對止戈的感情是很複雜的,在那樣一個大家族中,親情原本就比普通人顯得單薄,但是在夏婉瑩的記憶中,止戈很疼她,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了狂,夏家也自此變了模樣。
蕭風一直在看着夏婉瑩,夏婉瑩臉上的神情是隻有大喜大悲之後才會流露出來的,那種傷感于落寞,蕭風曾今也經曆過。
“夏堂主,你要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如果你不想告發我,那你放我離開把。”
蕭風小聲說道。
夏婉瑩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瓜。
“放了你?爲什麽?”
“我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按理來說,你不應該放了我?”
蕭風蹬直了眼睛,夏婉瑩嫣然一笑,嘴角噙着一絲冷意道:
“我什麽時候這樣說過,我想知道的你既然已經告訴我了,那你還有什麽用,我又爲何要放過你,魔頭?”
說到“魔頭”這個詞的時候,夏婉瑩故意揶揄了一下,蕭風呵呵笑了兩聲,看着她道:
“魔頭?你憑什麽說我是魔,他們要殺我,我反擊殺了他們,天經地義!”
“可你吸幹了他們!”
“有什麽區别?隻是死法不同,結果不還一樣,用刀殺的,用劍殺得,用乾坤吸納殺得,不還是置人于死地麽?”
“不一樣,就是有區别,本質上的區别。”
“你是掠奪,是虐殺!”
夏婉瑩盯着蕭風的眸子,不閃不避,聽着她有些光火的語氣,蕭風也來了無名業火。
“那你來告訴我,假如你中了化靈散,被十餘人圍殺,除了乾坤吸納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你怎麽選,你是站在那裏被他們砍死,還是做一個你說的魔頭?”
“我會被砍死!”
夏婉瑩翻了個白眼。
蕭風氣的語結,過了幾秒鍾,才冷笑着說道:
“那是你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危及生命的情況,你跟我不一樣,在公,你是堂堂水月堂的堂主,在私,你是夏家二小姐,你不論做什麽事都是前呼後擁,你有背景,有靠山,有幫手,你永遠不會孤立無援,我跟你說這些都是在白費口舌,你不想放過我,那就去告發我,或者是殺了我,這都行,但請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我,爲了活着,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