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蕭風?這不可能,他在骷髅島!”
蕭安臉se煞白,帶着油光的臉頰忍不住抽搐,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于恐懼,那些剛剛還叫嚷着要把蕭風碎屍萬段的私兵們神情一變,面帶畏懼的往後退了去,骷髅島,那可是神武大陸上被譽爲人間煉獄的所在。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我弟弟在哪裏?“
蕭風面無表情的問道,蕭安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嘴唇顫抖了好幾秒才開口回到:
“就在府中,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要保證不殺我。“
“好。”
蕭風幹脆利落的點了點頭,然後扯着蕭安往城主府裏面走了去,城主府的家丁于私兵加起來有上百人,卻愣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反而是被這一個少年硬生生的壓了回去,人群中頓時一陣喝彩之聲,作爲天秦帝國的百姓,不論能不能拿刀舞槍,骨子裏就充斥着對力量的渴望于崇拜。
蕭安沒敢耍什麽心眼,因爲他被蕭風眼中的冷漠于殺意給吓住了,這個少年,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和藹溫暖的五公子,蕭安咽了一口吐沫,指着花園邊角的一個側門說道:
“在那邊。“
“柴房?”
蕭風冷笑了一聲,然後拉着蕭安走了過去,此時那些私兵跟家丁已經退到了走廊之上,遠遠的盯着蕭風,至于外邊那些路人,卻沒有膽大到擅自進入城主府。
過了一人高的小側門,幾幢看上去于這座大宅子完全不符的土房子進入了蕭風的眼簾,房子周圍立着幾個身材高大的私兵,一件件閃亮的铠甲在陽光下顯得極爲霸氣,蕭風瞄了一眼,土房子有三間,隻有正中的那間上了鎖,古樸碩大的銅鎖相對于滿是蟲洞的木門來說實在有點大材小用。
”看什麽看,還不退開!”
蕭安急忙大聲喊道,已經将手摸到刀柄位置的私兵們眉頭一皺,停頓了幾秒鍾之後就乖乖的退了開來,顯然蕭安在這府中,權力還是不小的。
“鑰匙在城主那裏······“
蕭安弱弱的說道,蕭風冷笑了一聲,揚手就是一刀,直接向着那銅鎖劈了過去。
”這是雙龍鎖······”
蕭安話音還未落下,這把大陸上最爲昂貴的銅鎖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蕭安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把酷似斬馬刀的黑se長刀,而在那黝黑暗淡的刀面上,正有一張拳頭大小的鬼臉沖他笑着。
破舊的木門被推了開來,整間屋子不論是門扇還是窗戶都蓋上了厚厚的黑se粗布,使得房間裏黑漆漆的極爲滲人,刺眼的光線照的裏面張開了兩隻小手,那手掌幹癟瘦弱,蕭風隻看了一眼,心就差點碎了。
屋子正中的柱子旁靠着兩個孩子,大的那個是他六弟蕭谟,小的則是七弟蕭轲,兩個弟弟全都面無血se,蓬頭垢面不說,七弟更是瘦的仿若大頭娃娃,渾身上下都沒有多少肉,隻剩個腦袋凸着大大的眼睛,他們身上穿着髒的不能再髒的粗麻布,這樣的衣服就算是奴隸都不惜的穿,光線猛然進入,刺眼的亮光讓蕭轲微微發抖,六郎蕭谟則是下意識的扭過了身子,用自己的雙手替弟弟遮住了這光線。
“千刀殺的jian賊,我死也不會承認的,蕭家就算是死絕了,也不會有人當賊!”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六郎的口中冒出,他的眼睛還緊緊地閉着,那張看上去俊逸的小小面龐上透着一種決絕,蕭風眼眶發酸,他這五年的辛酸痛楚跟眼前兩個弟弟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看着那微微顫抖的小肩膀依然倔強的擋在七弟前面,蕭風的心被觸動了。
“六郎,是哥哥。”
長刀落了下去,直直的插入了地面一半有餘,蕭風單膝跪了下來,這個一出現就雷厲風行的蕭五郎,在兩個弟弟面前聲音哽咽了起來。
“哥哥?”
迷茫中帶着疑惑的聲音,六郎徐徐的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線讓他過了許久才看清楚眼前這人的面龐,直入雲鬓的劍眉,剛毅俊朗的面龐,還有那雙在他心裏永遠都是閃亮的眼睛,“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把?“
六郎滿是驚喜的面龐讓蕭風越發心酸,深吸了一口氣,蕭風按住了弟弟的肩膀,沉聲道:”
你不是在做夢,哥哥回來了,從現在開始,沒有誰再能欺負你們。”
“嗯。”
六郎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蕭風又看向了他的身後,七郎怯生生的揪着六郎的衣服,小心的看着他,對于蕭風,七弟蕭轲并沒有多少印象,“
七郎,你不是一直都嚷着要見五哥麽,他就是五哥。“
六郎牽着七弟的小手,将他引到了蕭風的面前,六歲的孩子,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看上去仿若才四歲一般,蕭風擠出了一絲笑容,兩隻手輕輕的攏住了弟弟的面龐,
“六哥,五哥回來我們是不是不用再挨餓了?”
七郎拗過了頭去,十分認真的問道,六郎抿嘴笑了起來,笑容很是寵溺,
“那是當然了,有五哥在,咱們絕對不會挨餓的。”
“那就好。”
七郎這才呲着牙笑了出來,在那小小的心中,五哥還是模糊的,但是吃飽肚子,卻是他時時刻刻都在惦記着的事情。
“走,哥哥帶你們離開。“
蕭風一手抱起了七郎,七郎本來還有些抵觸,但看到六哥的眼神,隻能默默地忍了,随後蕭風一隻手牽着六郎,路過的時候将那把黑se長刀收到了背後的皮鞘裏。
兄弟相逢對蕭風的沖擊十分之大,他原本以爲蕭天逸對付兩個弟弟隻不過是爲了城主之位,但他沒想到他們還受到了長期的虐待,蕭風心中有一團火在燒,但他卻不得不冷靜下來,因爲要想帶着兩個弟弟安然離開,可比他一個人闖進來要難得多,更何況這個時候,蕭天逸也該有動作了。
等蕭風重新出現在花園裏,城主府的仆役跟侍女已經被全部清空,偌大的花園十分寂靜,唯有路面上站着一個青衫中年人,中年人斜眼看着萬紫千紅的花池,神se恬靜,手中一把折扇徐徐搖動,仿若是畫中的人物一般。
”少年,進得來可出不去了。”
中年人轉過了身子,面對着蕭風徐徐說道。
蕭風冷笑了一聲,将抱着的七郎放了下來,六郎咽了一口吐沫,盡管眼睛裏滿是憤恨,但卻還是拉了拉哥哥的衣服。
“五哥,咱們走,他是靈者。”
“看好弟弟。”
蕭風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六弟的肩膀,中年人冷眼看着這一幕,臉上不悲不喜,隻不過下一刻,拳影就已經打到了他的面前。
中年人大吃一驚,他于蕭風足有十步的距離,就算是跟自己一個境界的靈者,也不可能瞬間到他面前,難道說,這少年比他還強?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中年人單手一揮,一道土黃se的氣流湧動到了折扇之上,折扇輕輕一晃,立地就是一棟半米厚的土牆,土牆轟隆隆的向着蕭風壓了過來,聲勢極爲驚人。
“六哥,這是戲法嘛?”
七郎習慣xing的躲到了六郎的身後,揪着六郎的衣服問道,六郎小臉煞白,聲音微顫着說道
”這不是戲法,是術法。“
”那五哥還能打得過他麽?“
”肯定能打得過。“
六郎堅定的點了點頭,心裏卻緊張到了極點,靈者本就是這世上強大無比的存在,術法則是靈者創造出的更爲強大的技藝,它比尋常的武技要強許多倍,蕭風背着長刀,很顯然是武者打扮,以武技對術法,先天就已經輸了一半。
隻不過六郎做出的判斷隻是根據他在書上看到的,實際情況卻遠遠不是這樣,蕭風一步未退,直直的揮拳迎上了那面土牆,中年人揚了揚嘴角,心裏不禁冷笑了起來,這面土牆可不是表面上的那麽簡單,作爲玄字級别的術法,牆中刺才是它真正的威力。
數根一米長的尖刺猛然間從牆面上冒了出來,一眼看去就像是披了刺猬皮一般,六郎急忙喊了一聲:
”五哥,快躲開!“
背對着他的蕭風巋然不動,依然将拳頭揮了過去,六郎急忙捂上了眼睛,卻隻聽得耳邊乒哩乓啷的一陣響。
”六哥,五哥從牆裏穿出去了。“
七郎還看不懂什麽叫危險,好奇加驚訝的拉了拉六郎的衣服,六郎睜眼一瞧,整個人都呆住了,那半米厚的土牆不僅讓蕭風撞了開來,牆面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滿地墜落的都是帶着土黃se氣暈的碎塊,中年人一臉的驚疑,胸膛起伏了幾下,臉se頓時嫣紅了起來。
術法比之武技要強大不少,但它卻有一個緻命的缺點,那就是術法一旦被破,施術者就會受到很大的反擊,這反擊的力道甚至能達到術法威力的一半,中年人壓住了喉嚨間的腥甜,緩了幾秒鍾之後才抱拳道:
”閣下這記推龍手着實不凡,今ri算是開了眼界,請問閣下師承何人?”
”廢話少說,拿命來!“
蕭風單手握拳,猛地沖了過來,青衫中年人沒想到自己都服軟了這少年還不依不饒,登時間雙腳跺地往後飛了去,
”探龍手!“
一聲曆喝,中年人剛剛跳起,離地不過才兩米,蕭風就已經鬼魅一般的閃到了他的跟前,隻聽得半空中一聲龍吟,蕭風變拳爲爪,籠罩在胳膊上的青se氣體竟然幻化出了一隻巨龍的爪子,”撲哧“一聲,青衫中年人被一抓掏了個透心涼,六郎急忙閃身捂住了七郎的眼睛,他雖說也駭的瑟瑟發抖,但眼神裏卻冒過了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