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提升實力之後,楚風睜開眼睛,目光在船夫身上掃了一眼,又在墨綠色的,幽深的河水中看了一眼,最終沉默。
給他們撐船的船夫,是個中年漢子,外貌非常的粗犷豪放,遠比頭發都要茂密的護胸毛,從胸口擴展至全身,仿佛大猩猩。
碰巧的是,這些船夫都是如此。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難道選船夫都得是這個統一造型?
要不是婁俊傑親自帶領衆人入場,衆人都有些懷疑,這船夫到底是不是軍方人員。
但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向這些船夫投去質疑的目光。
似乎看出衆人疑慮,楚風所在木船上那名船夫似閑聊般開口,“諸位是不是在想,軍方爲什麽用我們這些粗野山夫駕船?”
孫興國坦誠說道:“确實有這個疑慮,難道其中有什麽隐情不成?”
船夫笑了笑,搖頭說道:“能有什麽隐情啊,這地方猛獸多,以前經常發生獸潮,後來被軍方踏平了之後,獸潮才漸漸少了下來,但是現在渡過這條河,那邊依舊猛獸泛濫,開現代化船隻,動靜與目标太大,隻會吸引更多目标,對你們不好。”
說着,船夫又調侃道:“難不成,我要真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還能在軍方眼皮子底下做什麽不成?而且還專挑你們這群選手下手,你們可都是在網絡直播啊。”
船夫解釋的相當到位,聽上去很有信服力。
司文倩聞言神經大條的點頭。
但任宜然卻是暗罵了一句鲨比妮子後,皺眉問道:“那也不至于用普通船夫來渡河吧,軍方的人就不會劃船嗎?如果遇見水生物之類的,你們很難應付吧。”
“爲什麽要我們應付?乘船進禁區的人,沒點本事敢進這地方?還有,我也是退役軍人,剛好懂得些船技,而且,這片河可不是普通的河,是禁區的河,沒點“眼力見”可渡不過去。”船夫笑呵呵解釋,後面的一句話,明顯是話中有話。
就在這時。
孫興國等人都發現,另外九艘船隻,突然分散開來,向不同的方向行駛。
不等幾人在次發問,船夫仰起頭來,扯着嗓子,對着所有船隻上的人大聲喊道:“考驗我們眼力見的時候到了,前面的河是一片吃人的地方,水藻叢生,還泡浮着很多探索者的屍體,大多死的極慘,一會到了那邊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麽,即便是詐屍,也一定記住一點,萬不可動刀子,一旦将那些死屍紮破了窟窿屍水流了出來,會引來很多水生物。”
說着,船夫表情凝重起來,看着碧綠的河水中,語氣有股陰森地笑道:“看看這條河,百裏通天,神仙難渡,裏面不知道有什麽大家夥,真要是中獎了引來一個不死特性的生物,到時候一個都别想活着登岸,連你們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女娃,也都得被骨頭都不吐的直接吞了。”
船夫的這句警告,帶有相當濃郁的恫吓味道。
但選手們一個個都是藝高人膽大,恐懼的隻是少數,大部分人表情都格外凝重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裏。
孫興國、任宜然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疑慮。
他們都發現船夫不對,可哪裏不對,說不上來,也沒有證據。
所有人下意識握緊手中兵器,船夫說不讓動刀,但真有意外發生了,隻有兵器才能帶來安全感。
十幾條船的船速此時已經加快,宛若一道道箭魚在水中穿行。
衆人眼睛一眨不眨,四下查看着河水中。
碧綠的河水,幽深的像是一潭死水。
并且周圍果然出現了綠的發黑的水藻,不時冒出一兩塊觸礁,都被船夫一一靈活地躲過,果然是考驗眼力見的活計。
就在孫興國等人留心觀察四周時,終于發現了坐在船尾,始終一言不發的楚風。
他從上船開始就坐在船尾處,調養生息,閉目養神,出奇的安靜,導緻衆人都已經将他遺忘。
此時衆人發現楚風已經睜開眼睛,他的目光在船夫身上停留了一會,神色中分明是在分析與思索着什麽。
但就是這一會,讓孫興國等人的精神高度緊張起來。
雖然楚風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這個船夫,有問題。
所有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不明白楚風是怎麽發現船夫的問題。
但這一刻,
他們沒來由的選擇相信楚風,因爲他們之前也對船夫有所懷疑。
感受到楚風那異樣的目光,船夫并不在意,笑呵呵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右手雙指奇長,應該是自小苦練的童子功吧?”
楚風目光已經不在船夫身上,臉上表情充滿冷酷與漠然,幽深地瞳孔聚精會神的盯着水裏,像是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般。
聽見船夫發問,楚風轉過頭,一對冷酷至極的眸子在船夫臉上刮過。
被這道冷冷的視線拍打過的船夫,隻覺得全身發冷,他立刻鎮定下來,尬笑道:“我也是從民間倒鬥的古籍上看見過,有這麽一門離奇的功夫,據說是源自古代發丘中郎将雙指探洞的功夫,練成之後,其手指力量極大,穩若泰山,能輕易地破解古墓中的細小機關,但必然要從小開始練起,所經受的痛苦也是尋常人無法想象的。”
發丘中郎将雙指探洞??
破解古墓?
這都是些什麽功夫?
同船的孫興國幾人聞言,都将視線看向楚風。
對方一個船夫,竟然能看穿楚風的功夫。
但是楚風仍舊沒有回應船夫的意思,他視線又轉回了幽深的河水。
孫興國幾人忽然覺得,眼前的楚風有些神秘,像是變了一個人。
之前楚風的話,可沒這麽少,此時幾乎是與衆人零交流。
但是楚風給人的感覺,卻比之前危險了數倍,不僅孫興國,其餘幾人也都有這個感覺。
就在這時,
船底發出咯噔一聲崩響,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住了般,速度驟減之後停止了前進。
那股慣性的沖力,讓衆人身子不禁的向前傾斜過去。
唦唦……
極爲刺耳的金屬磨砂聲傳來。
是楚風,
他的手握緊黑金古刀,緩緩拔出幾寸,眼睛死死的凝視着河面,那裏有東西,而且絕對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