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雪崩停了,風雪還在繼續,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兇猛,不過目視範圍仍然超不過百米之外。歐陽遲冥沒有看見楊皓的身影,幸運的是他在快到山頂時發現了一個冰洞。
這一次歐陽遲冥沒敢大意,他在冰洞裏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住過的痕迹,也沒有什麽怪異的,他才讓慕容思涵和梁一河上來。
冰洞不大,應該是自然形成的,三個人在裏面并不是特别的擠,梁一河在中間,他不斷的對慕容思涵噓寒問暖,又給她暖着手。
當然暖手是背着歐陽遲冥的,歐陽遲冥也當沒看見,他腦子裏都是剛才那一場詭異的風暴。
“我們可能陷入一個迷陣裏,等風雪小一點了,你們倆在這裏等着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來時的路,能不能碰見楊皓兄弟。”
“那你要小心點,歐陽兄弟,你先吃些幹糧吧。”
梁一河将幹糧遞給歐陽遲冥,他終于想起他還有個兄弟在旁邊。
歐陽遲冥接過幹糧,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如果他和慕容思涵同時遇見危險了,梁一河肯定毫不遲疑的将自己踹飛,去救慕容思涵。
風雪小點後,歐陽遲冥沒等停就出了冰洞,在待下去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會掉一地,而且等天黑了的話,就更不好找路了。
山洞裏,慕容思涵有些内急,她還不好意思開口,自己起身跳着腳想去外面找個地方解決。
梁一河以爲慕容思涵擔心歐陽遲冥。他有點吃味。難不成是剛才歐陽遲冥背着慕容思涵。又給慕容思涵上藥,引起她的好感了,心裏不舒服歸不舒服,梁一河還是擔心慕容思涵。
“你腳還傷着,快坐下,我去看看歐陽兄弟。”
“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想。”
慕容思涵的臉紅了,牙齒咬着唇瓣。她說不出口。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什麽,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出去。”
慕容思涵不讓梁一河扶她,更不讓他跟着,這讓梁一河着急,他看着她靠着一隻腳蹦跳着往洞外去。
外面的冰山還是很滑,梁一河擔心慕容思涵會摔下去,雪崩雖然停了,他還是不放心。
梁一河堅持要扶着慕容思涵,無論慕容思涵怎麽推脫。都不能讓梁一河放心,最後慕容思涵惱火的喊了出來。
“我是要去方便。你也要跟着嗎?”
“我?”
梁一河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他堅持扶着慕容思涵的手放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又堅定的扶住了她。
“恩,跟着,我這一輩子不會在娶别的女人。”
慕容思涵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又惱又羞,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和梁一河溝通了,最後她咬牙說了一句。
“你真是根木頭。”
梁一河不在乎是不是一根木頭,他覺得沒什麽比慕容思涵好好的更重要。
慕容思涵惱火歸惱火,她心裏還是很感激梁一河,她知道現在的情況她必須的快點好起來,如果腳踝在加重,她會拖累了所有人。
在洞外,慕容思涵找了個可以方便的地方,她讓梁一河離她遠一點,等她好了她會喊他。
梁一河不放心的叮囑了幾次,才慢慢的順着冰山爬遠一點。
看着梁一河慢騰騰離開的樣子,慕容思涵是又窩心又無奈,她知道如果不是梁一河扶着她,她确實可能會摔倒滾下冰山。
歐陽遲冥順着冰山下來,一直到半山腰的雪崩停下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讓他們脫離這裏的途徑,也沒看見楊皓。
他不敢去踩那些雪崩,用劍試了下,這些雪非常松軟,人踩在上面很容易陷下去。
歐陽遲冥繞到冰山的另一面,他看着視線裏無盡的冰山和雪峰,倒吸一口氣,他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
沿着冰山小心的走下去,歐陽遲冥沒有找到任何的出路,他擔心自己迷路了,沒敢走太遠,又折回了冰山,回了冰洞。
冰洞裏很冷,梁一河正抱着慕容思涵,慕容思涵已經趴在他的腿上熟睡了,他的外襖披在她的身上。
見歐陽遲冥回來了,梁一河示意他小點聲,别吵醒了慕容思涵。
“歐陽兄弟,有找到出路嗎?”
“沒有,周圍都是冰山和雪峰,我擔心迷路,就折身回來了,不過我有一點發現。”
歐陽遲冥用劍尖在冰面上劃出他觀察過的地形,這裏很象一個陣法,就是說這些雪峰冰山,都是按照一定陣法而形成的,這隻是歐陽遲冥一個大膽的推測,他自己也覺得這個推測太荒唐了。
梁一河看着歐陽遲冥劃出來的雪峰冰山位置圖,确實像一個陣法。
“如果這是一個陣法的話,那是什麽樣的人或者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完成這些?”
“所以這隻是我的一個推測,還記得王大廚嗎?他擁有的力量就是排山倒海,但是以他的能力要想完成這些,怕是也不可能。”
歐陽遲冥搖搖頭,自己或許推測錯誤了,大自然的力量很神奇,這些雪山冰峰或許隻是自然形成的。
“天快黑了,看樣子我們今天是不能和楊皓兄弟彙合了,歐陽兄弟,你休息會吧,我來值夜。”
“好,我先打坐一會,有動靜,叫我。”
走了一路下來,歐陽遲冥确實疲憊,他閉上眼睛運行真力,迷迷糊糊中,歐陽遲冥好像回到了騰雲城,他看見了很多人,很熟悉,可是仔細想想,他一個人也不認識。
這些人縱酒高歌,拉着他痛飲歡歌,雖然模糊的臉卻能感覺到每一張臉上洋溢的笑容,歐陽遲冥漸漸的融入了進去,他暢懷而飲,大杯大杯的酒灌入喉嚨,一股暖洋洋懶懶的感覺,在他周身遊走着。
歐陽遲冥放松了下來,他随着這些人邊飲邊唱邊行,經過鮮花盛開的山谷,趟過清澈的溪流,穿過楓葉如火的樹林,然後他們到了一處極美的地方。
周圍安靜了下去,沒有了美酒,沒有了歡樂的衆人,隻剩下歐陽遲冥一個人,他徜徉在空氣中,全身輕飄飄的,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去看。
冰洞裏,梁一河發現歐陽遲冥不對勁時,歐陽遲冥已經全身滾燙,臉更是紅的不行,雙眼緊閉,臉上是詭異的笑容。
“歐陽兄弟,歐陽兄弟,歐陽遲冥?”
梁一河連叫了幾聲,都沒把歐陽遲冥叫醒,倒是把慕容思涵給吵醒了,她起身揉了揉眼睛,也看見了歐陽遲冥臉上詭異的笑容,還有發紅的臉。
“他怎麽了?梁一河,他笑的有點滲人。”
不是有點,慕容思涵說的委婉,她覺得歐陽遲冥笑的很恐怖。
“他發燒了,思涵,我們有沒有發燒藥或者是去熱的藥?”
“這個好像沒有帶,不過有一點定神的藥丸。”
慕容思涵從包袱裏拿出藥瓶遞給梁一河,她覺得歐陽遲冥需要吃點恢複正常的藥來。
梁一河從藥瓶裏倒了一粒藥塞進歐陽遲冥的嘴巴裏,又喂了一口水。歐陽遲冥自己咕噜着咽下去藥丸,又喝了一口水,這個過程他的眼睛一直是閉着的。
慕容思涵看着洞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她将身體靠近梁一河,她覺得歐陽遲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看着她就想尖叫出聲。
梁一河喂完水,他将歐陽遲冥扶着靠在他們的包袱上,讓他舒服些。
“别怕,有我在,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我們的幹糧也不多了,還是省點吧,也不知道姐夫現在哪裏。”
慕容思涵視線看着洞外,她有點擔心,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問了梁一河,知道歐陽遲冥并沒有找到離開的路,慕容思涵就更擔心了,情緒跟着也低落下去。
梁一河用右手握着慕容思涵的小手,輕聲的問她。
“不要害怕,我會陪着你的,無論在哪裏,我都會陪着你,思涵,如果我們回不去了,你會後悔嗎?”
“不會,人總是會有一死,是我自己太任性,能有你一直在我身邊,也沒什麽遺憾了。”
慕容思涵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小了下去,有點難爲情,她想到白天去外面方便,梁一河亦步亦趨的跟着,那份體貼和照顧,讓她心裏很溫暖,感覺很幸福。
以前慕容思涵很羨慕其他女人都有一個疼愛她們的男人,更羨慕表姐慕容冰雲和楊皓的恩愛,現在她有了梁一河,經曆過的這些痛苦和歡樂,此時都顯得那麽珍貴。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他們的呼吸絞纏在一起,視線膠着在對方的眼睛裏,暮色裏,兩個人的呼吸慢慢靠近對方。
慕容思涵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全身都被一種異樣的感覺控制着,她看着梁一河剛硬英俊的臉在自己的視線裏放大,看着他眼底的溫柔,隻有她自己在他的世界裏,這樣的感覺,讓慕容思涵全身暖融融的。
就在兩個人的唇瓣即将碰觸到一起時,幾聲咯咯咯的粗犷笑聲在冰洞裏響起,那笑容就像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被逗樂,發出的聲音則是男人的嗓音。
兩個人被驚的動作慌亂,頭就磕在了一起,臉也撞到了對方的臉,慕容思涵和梁一河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笑容扭曲的臉,慕容思涵驚呼出聲,人就栽進了梁一河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