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能從慕容思涵的眼角看見她懸着未落的眼淚,看樣子梁一河沒少給慕容思涵憋屈,他能理解梁一河此時心裏的落差。
梁一河知道屋子裏進來了兩個人,他從腳步聲知道是楊皓和歐陽遲冥,也聽見了砰的一聲關門聲,顯然慕容思涵還是氣頭上。
暗自歎了口氣,梁一河用右手撐着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對着楊皓和歐陽遲冥苦笑了下。
“我這殘廢的樣子,不能拖累了慕容思涵姑娘,楊皓,很抱歉,我好像就是她的瘟神。”
歐陽遲冥走過去,将放在桌子上的飯菜端到梁一河面前,他告訴梁一河什麽瘟神不瘟神的,先吃飽肚子,養好傷再說。
楊皓看了一眼梁一河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沒有血沁出,包紮的也很好,看樣子端木雲并沒有虧待了梁一河。
“歐陽兄弟說的對,梁兄弟,先吃飽了肚子,你沒有力氣,連瘟神都做不了了。”
做爲男人,楊皓并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和女人家的心思,梁一河想的他能理解,不過換做是自己,楊皓不會這麽做。
對于梁一河來說,吃飯不是難事,歐陽遲冥将托盤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梁一河自己就可以吃,他之前也可以,隻是不想在慕容思涵面前矮了下去。
以前都是梁一河照顧慕容思涵,現在缺了一個胳膊,他想抱她都不能,想想梁一河心裏就難受,眼角也紅了。
歐陽遲冥知道梁一河難受,他拍拍梁一河的右肩寬慰他做爲一個大男人,頂天立地,頭掉下來。不過是碗大個疤,相對于昨晚死去的那些人,他們活着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梁一河點點頭,他确實是幸運的。如果當時韓凝霜讓那些暗夜魔鷹把他吸成了屍幹。現在他連看一眼慕容思涵都沒機會了。
在飯後,楊皓給梁一河檢查了下身體。梁一河的身體貧血嚴重,難怪剛才的飯菜裏都是補血的。
梁一河告訴楊皓端木雲給他吃了幾粒補血益氣丸,聽說是以前專門找人用天材地寶所煉制,一共不過三十六顆。
這一次端木雲就給梁一河吃了六顆。梁一河吃完後身體才會好的這麽快。
楊皓點點頭,這一次端木雲是真的想對慕容家族和飄雪閣示好,不過這些也是應該的,端木雲如果繼續跟着韓凝霜混下去,遲早連端木雲自己都死在那些吸血鬼嘴裏。
想必這一點端木雲自己也清楚,隻是之前一直不敢忤逆了韓凝霜,更不敢背叛了寒冰洞。這次是楊皓他們來了,給了端木雲一個契機。
如果沒有飄雪閣和慕容家族做盟友,焚陽城隻會是一座孤城,會随時被寒冰洞給滅了的。
想想端木雲還是挺可悲的。那麽多城,隻挑了他這座來做爲馴化暗夜魔鷹的城市。
歐陽遲冥和楊皓都擔心隔壁有耳,他們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對方的意思,都沒說出來。
梁一河身體康複的倒是快,不過要想恢複到以前的狀态,是不容易了,還好他自己調整的也快,就是在慕容思涵這裏糾結。
楊皓告訴梁一河,不要急于現在就做決定,很多事情很多感情,是需要時間來沉澱和證明,如果能夠輕易放下,就不是真愛,如果經受得住時間和戰争考驗的真愛,梁一河就真的舍得将那麽好的女人讓給别的男人抱着?
聽了楊皓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梁一河的臉漲紅的要滴出血來,他憋了半天後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哪個男人要抱慕容思涵,他梁一河一定會跟對方拼命,隻要一想到慕容思涵在别的男人懷抱裏,梁一河心裏就難受,就痛。
歐陽遲冥在一邊心裏憋笑,他咳嗽了一聲提醒梁一河。
“你好不容易讓慕容思涵姑娘眼睛裏容的下你一個人,現在你這樣惹她哭,回頭别的男人趁虛而入,她容不得你的時候,你在後悔,就晚了。”
“我哪裏後悔?”
梁一河梗着脖子,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承認他根本就舍不得慕容思涵跟别的男人。
楊皓和歐陽遲冥對視一眼,都知道梁一河是什麽心情,他們也不點破,各自安慰了梁一河一句話就要走人。
梁一河正矛盾掙紮着,一見他們要走,就憋不住的抗議了一句。
“你們現在就走了?不陪我說說話,外面什麽情況啊,那些吸血鬼還會不會來了?喂,你們真走了啊?”
回答給梁一河的是關門聲,還有歐陽遲冥終于憋不住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梁一河的臉更加的紅了,兄弟義氣關鍵時刻都是出賣自己的。
歐陽遲冥在經過慕容思涵房門前,他咳嗽了下,正了正語氣,敲了敲門後客氣坦誠的說了一句。
“思涵姑娘,梁一河兄弟請你過去一趟。
房間裏,慕容思涵正在用拳頭捶着枕頭,門外歐陽遲冥的話讓她錯愕了下。
“什麽事?我不去。”
“至于什麽事,梁一河沒說,話我帶到了,我和楊皓兄弟還有事情要處理,梁一河就麻煩慕容思涵姑娘了。”
歐陽遲冥說完就走人,不給慕容思涵開口拒絕的機會,等慕容思涵跳下床開門追出來,隻看見歐陽遲冥和楊皓的身影在拐角處閃了下就離開了。
慕容思涵猶豫了下,梁一河真的叫自己過去有事?他剛剛明明恨不得自己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的,會不會是歐陽遲冥涮自己的?慕容思涵猶豫了下,平時歐陽遲冥是個嚴謹認真的人。
難不成是梁一河真的有事,他該不會是傷口疼了吧?慕容思涵心不靜了,他肩膀上的傷口剛剛止了血,沒了一個胳膊會不方便做很多事。
腦子裏越想越亂,等慕容思涵醒神過來,她已經站在梁一河的床前了。
床上梁一河正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坐着,也不出聲,肩膀上的傷口包的好好的,也沒血流出來。
慕容思涵看向桌子,上面的飯和菜也都吃的幹幹淨淨,這裏看樣子一切都沒什麽不對勁的。
仔細在想想,慕容思涵又覺得真的哪裏不對勁,梁一河太乖巧了,而且竟然把飯菜都吃了,她哄了半天,他都不肯吃的,連着熱了三次。
“歐陽遲冥說你找我?梁一河,你找我什麽事?沒事我走了。”
“有事,你别走。”
梁一河急忙擡頭看着慕容思涵,他神情急切,帶着幾分渴望,巴巴的瞅着她。
“你别走行嗎?之前是我不好,我胳膊沒了,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連抱你一下,都不容易。”
慕容思涵的眼角一紅,剛剛止住了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這個别扭傻氣的男人,慕容思涵氣惱的用手彈了下梁一河的額頭。
聽着梁一河突然說出來的表白,和有些笨拙的甜言蜜語,慕容思涵心頭溢滿了感動,她含着眼淚告訴他。
“梁一河,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的一隻胳膊。”
“思涵姑娘,我錯了,謝謝你,你别生我的氣,行嗎?”
梁一河還是不敢擡頭看慕容思涵,他的右手緊張的抓着被子,他現在是個廢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能夠保護她的梁一河。
“我當然生氣,哪有對人說話隻看着被子的,你是在跟被子道歉嗎,還是在跟被子說你想抱它都不容易了。”
慕容思涵的話,讓梁一河急急的擡頭,他看着她淚流滿面,心頭一下就滿是心疼,嗓子眼裏堵的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激動的隻用右手将慕容思涵攬了過去抱在了懷抱裏。
一聲嘤唔,慕容思涵的臉紅了,整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嘟着嘴反問梁一河。
“不是說不好抱了嗎?怎麽現在就能抱住了?”
“我?”
梁一河隻說了一個字,看着懷抱裏嬌媚的慕容思涵,他整顆心都澎湃着不能自制,低頭就吻上了朝思暮想,做夢都想好好吻一下香澤的嘴巴。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親昵,慕容思涵雙手輕輕的繞上梁一河的脖子,小心的不碰他受傷的肩膀,任着梁一河的唇舌在她的口中索取着她的甜美。
時間慢慢過去,房間外面火紅的太陽正在西沉下去,房間裏的光線漸漸暗下來,掩着床上一片旖旎。
原本隻是想淺淺的吻一下,當真正唇瓣相觸,幹柴點燃了烈火,兩個人都感覺到那種從心到身體的悸動,他們努力從對方那裏索取着溫暖,想将對方烙印上自己的氣息。
慕容思涵喘息着,她氣息越來越亂,梁一河的吻帶着男人粗犷的侵略性,那種雄性特有的讓她感覺到安全感的氣息,讓慕容思涵不能保持住冷靜。
梁一河整個人都要被火燒起來,下面更是硬的讓他粗啞着嗓子發出難受的聲音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很痛苦,想将慕容思涵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是不是傷口很疼?”
慕容思涵被梁一河壓抑痛苦的聲音召回理智,她急忙退出梁一河的懷抱去檢查他的傷口,他傷口并沒有血絲沁出,看起來很好,梁一河臉上的表情卻顯示着他很不好。
梁一河的臉潮紅得厲害,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氣息絮亂粗重,一雙發光的眼睛緊緊地看着慕容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