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丁武歎氣,他隻寄托希望姑爺快點回來,他對梁一河和慕容思涵的傷束手無策,能給他們吃的藥,慕容丁武第一時間就喂給他們。
“思涵,不是我不救,實在是梁一河身體被破壞得太嚴重了。”
這是實話,慕容丁武避開慕容思涵求助的眼神,他将燃燒的篝火撥弄得旺一點,希望火焰的溫度能讓身邊兩個重傷的人好受些。
楊皓從空中落下,他擡手制止了慕容思涵開口,對于梁一河和慕容思涵的傷,楊皓也沒特别好的辦法,他想到小金蛇對自己的救治,他示意慕容丁武幫着扶起慕容思涵來。
“不,先救他,我可以撐得住。”
慕容思涵拒絕了先救自己,她示意先救梁一河,她将自己的手用力從梁一河手裏抽出。
梁一河人昏迷着,手勁卻大的出奇,怎麽都不肯松手。
楊皓看着心頭一動,沒想到慕容思涵臉毀容了梁一河還如此的深情不悔。楊皓被觸動,他示意慕容思涵不用在費勁,他将雙手抵在梁一河的後心,緩緩将身體裏的真氣注入梁一河的身體裏。
擔心梁一河身體受傷嚴重,楊皓不敢一開始就注入太多真氣。
就在楊皓真氣注入梁一河身體裏沒多久,梁一河突然一口血吐出,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慕容丁武的手放在梁一河手腕脈搏上,梁一河的脈搏更虛弱了。
慕容思涵一下就哭着撲到梁一河的身上,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才會讓梁一河遭遇這些。難道真的救不活梁一河了嗎?
“姐夫,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慕容思涵收了眼淚,擡頭懇求地看着楊皓繼續說道。
“等我和他都死了,你能把我們合葬在一起嗎?”
合葬?慕容丁武吃驚的看着慕容思涵,她還是未嫁的姑娘家,這合葬可不是小事,何況對方還是飄雪閣的人。慕容家族和飄雪閣的規矩都不一樣,這不是難爲了姑爺嗎?
楊皓看着梁一河。在看看慕容思涵,他将左手衣袖卷起,那裏小金蛇還在冬眠裏,楊皓不明白爲什麽自己的力量就不能醫治好梁一河和慕容思涵。
小金蛇動了。
它将蛇頭慢慢擡起搭在了梁一河的肩膀上,在其他人的視線裏,小金蛇很自然的張口咬了下去。
慕容思涵看的差點驚叫出聲,她在發現楊皓沒動時,她硬生生将尖叫聲壓在了嗓子眼裏。
隻有楊皓看清,小金蛇的牙齒沒有刺進梁一河的肩膀,它隻是張開蛇口。道道綠色的光芒從小金蛇的口中落入梁一河的身體裏。
梁一河的脈搏漸漸平穩下來,臉上那種死灰色跟着消失。雖然還是蒼白了些,已經能看出好了很多。
慕容思涵和慕容丁武驚奇地看着這一幕,小金蛇也太神奇了。
接着同樣的方法小金蛇将慕容思涵的身體也咬了一下,并沒有留下牙印,慕容思涵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如同新生了一般,通體舒暢,不但沒了疼痛,連真氣也快速的恢複了過來。
不過讓慕容思涵最難受的是左臉開始發癢,她最初還能忍受,結果越來越癢,她幾次都想去抓撓,又因爲礙于其他人在,忍住了。
小金蛇又陷入了冬眠裏,它将身體纏繞在楊皓的左手腕上,絲毫不理會慕容丁武崇拜火熱的眼神。
楊皓最初以爲小金蛇的那些綠光隻是針對被藤刺破壞的傷口,在他發現慕容思涵的左臉開始長出新的肉來時,他也着實被驚到了。
梁一河還在昏迷着,不過氣色好了很多。
此時天光大亮,折騰了一夜的幾個人都疲憊至極,楊皓讓慕容丁武弄了些吃的他們休憩下在趕路,楊皓也需要時間來弄清楚一些事情。
能給楊皓答案的小金蛇,完全不理會楊皓的困惑,楊皓也沒去打擾它的冬眠,他一個人盤腿坐在草地上,目光看着遠處,腦海裏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剛才的戰鬥。
梁一河醒了,他在喝了些水後才發現他的手還握着慕容思涵的小手,梁一河的臉紅的要滴出血來,急忙松開。
“對不起,思涵姑娘,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慕容思涵的臉已經用紗巾擋住,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來,她隻看了一眼梁一河就起身走遠梁一河一點,背對着他坐了下去。
梁一河的視線一直膠着在慕容思涵的背影上,剛剛她那一眼視線如泣如訴的,看的他心頭一陣悸動又生怕是自己誤解了什麽。
慕容丁武坐在對面看着這一幕,他忍不住笑了,遞給梁一河一塊烤好的肉,慕容丁武對着梁一河舉起了大拇指。
“梁兄弟,不錯,真的不錯,男子漢!”
突然的誇獎讓梁一河有些赧然,他低頭咬了一口烤肉,再擡頭看着慕容思涵的背影,他心頭一片柔情彌漫。
能在曆經了生死後醒來,第一眼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現她的小手在自己的手裏,這種幸福感充滿了梁一河的心裏。
慕容丁武将事情的經過大緻給梁一河講述了一遍,特别是戰鬥的驚險,他沒親自參加戰鬥,十有**都是想象出來講給梁一河聽的。
慕容家族的姑爺是絕對的強悍,現在楊皓在慕容丁武的心裏已經上升到神級般的存在。
楊皓在不遠處盤腿運行着真氣,耳邊傳來慕容丁武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話語聲,他微微搖頭,隻有身在戰鬥中的自己才知道那是怎麽樣的驚心動魄,也才知道這功勞很多都是小金蛇的。
自己的金雷劍道一直停滞在先天九重巅峰境界不能突破,幾次楊皓都能感覺到那個突破點,卻都未能真正的破開,在關鍵時期都是小金蛇出力。
楊皓低頭看着手腕上冬眠狀态裏的小金蛇,或許也跟小金蛇有關系。
看着小金蛇軟軟的身體纏繞在自己的手腕,楊皓有種它就是他身體裏一部分的感覺。
沖破不了先天九重巅峰境界,就暫時沖破不了吧,楊皓心胸豁達,并不執着于此,他覺得時間會給他一個答案,也是他自身沒有準備好。
多些曆練,多些閱曆,并沒有什麽不好。楊皓看着灑落在大地上的陽光,心情大好。
火堆邊,慕容丁武已經連說帶比劃的将楊皓的英勇叙述了一遍,最後他拍拍梁一河的肩膀,說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
“要做慕容家族的女婿,梁兄弟,我慕容丁武看好你。”
梁一河正将剩下的肉都塞嘴裏,差點因爲慕容丁武的話噎到了,視線下意識的就去看慕容思涵。
慕容丁武拿着另一塊烤好的肉往楊皓身邊走去,自動的将空間留給梁一河和慕容思涵。
慕容思涵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梁一河拿着水壺和一塊烤肉走過去。
“思涵姑娘,喝點水吃點肉吧。”
梁一河将水壺遞給慕容思涵時看見了她眼睛裏蓄滿了的淚水,他以爲是她被他之前的動作氣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道歉好。
“對不起,對不起,思涵姑娘,我不是有意要握你的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慕容思涵微微的眨了下眼睛,眼淚就順着眼角流下來,濕了蒙面的紗巾。
“不是你的錯,我想靜靜,行嗎?”
“行,思涵姑娘,我……”
梁一河看着慕容思涵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他握緊手裏的水壺和烤肉,黯然轉身就要離開。
一聲輕輕弱弱的聲音,從梁一河的身後傳來,那是慕容思涵控制不住的情緒波動。
“梁一河,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梁一河情緒激動的回頭,他看見的是慕容思涵的背影,她的發絲在風裏飛舞着,單薄的肩膀,纖細的身體挺得筆直,慕容思涵堅強的讓梁一河心疼。
她不想說,她不想面對他,梁一河都知道,他低頭走回火焰邊坐下,看着吞吐的火焰,他知道自己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一定要陪着慕容思涵,無論她想去什麽地方。
楊皓吃了東西,他回頭看一眼有些别扭的慕容思涵和梁一河,心裏有了計較。
現在回去騰雲城,未必就是安全的,誰也不能确定寒冰洞還做了什麽,楊皓起身走到慕容思涵前站定。
慕容思涵頭也不擡,固執的堅持着她的選擇。
“我不會回去的,也不會回慕容家族,我要跟着你們一起去寒冰洞,如果覺得我是累贅,我就自己去。”
慕容丁武看看楊皓,在看看已經毀容了的慕容思涵,他很想開口點醒慕容思涵,她的修爲真的是給他們拖後腿。
楊皓已經想到了慕容思涵會說這樣的話,他視線看向梁一河投射過來的關心着急的目光,楊皓說的嚴肅。
“既然不想回去,就給我多吃點東西,沒人會等你。”
楊皓說完就往火堆走去,他們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休憩,下午必須趁太陽未落找到合适過夜的地方。
慕容思涵眼睛一亮,她急忙伸手将眼角的液體抹了去,她真沒想到楊皓會同意她跟着,她以爲楊皓會訓斥自己一頓怎麽就光給慕容冰雲找麻煩,長篇大論講道理。
“還不來吃東西,姑爺既然開口了,肯定不會讓你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