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綻放着金色劍芒的長劍威力之強大,甚至超乎了楊皓的想象,他剛悟到金雷劍道時隻能凝結成手指粗細的金色小劍。
楊皓頓時信心大增。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多麽強悍的對手,将全身的力量注入真衍禦雷劍身裏,楊皓暴喝一聲,全力揮出去這一劍。
圍繞在楊皓周圍的長劍,瞬間貫穿出去,目标赫然是王大廚。
“找死!”
王大廚沒想到楊皓竟然不防禦,而是直接擊殺自己,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也激怒了王大廚,他猛地暴喝出來。
一面土牆就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那些長劍。
劍身湧動着金色劍芒的長劍在土牆前懸浮住,劍尖發顫,一點一點地逼近土牆。
楊皓感覺嗓子眼裏一陣腥甜湧上,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此時的境況,就像是一個螞蟻想要和大象做殊死搏鬥,逆天而戰!
小金蛇依然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它摒棄在外,真衍禦雷劍發出嘯音般的劍鳴,劍身上流光奔竄,隐隐有脆聲夾雜着,似要崩裂碎掉般。
遠處的淩嘯天眼睛裏折射着絕望,他仰頭看着頭頂上的黑色漩渦,這就是騰雲城的末路嗎?不,他要讓一切都停止在禁忌之地裏。
雙腿盤膝坐下,淩嘯天開始雙手結印,他要阻止這一切,不能讓王大廚毀了騰雲城。
随着淩嘯天雙手結印,一道道石柱轟隆隆着從禁忌之地邊緣的四角出現,它們不斷的上升。随着出現的是無數道人形虛影。他們仿佛如濃霧形成。不斷變換着的五官,看不清楚的臉,他們在禁忌之地裏飄忽着。
王大廚和楊皓之間的戰争已經到了白熾熱化,如果不是王大廚将大部分力量用在毀滅騰雲城之上,楊皓怕是早就灰飛煙滅。
饒是如此,楊皓的身體還是出現了龜裂的迹象,他的皮膚上無數毛細血管浮現,然後爆裂開。随即是道道裂紋,整個衣服都被血浸透。
這就是一個身體爆裂開被極度放慢了的過程,楊皓不知道能撐多久,腦海裏閃過慕容冰雲的身影,他心頭一暖,他不能讓她身處危險,暴喝一聲,楊皓将丹田裏的真氣注入真衍禦雷劍裏。
小金蛇動了,它不是攻擊,而是在楊皓的身上遊弋着。将楊皓身上流出來的血喝下去。
蛇身所過之處,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在楊皓的身上刮着。小金蛇的速度極快。最後竟然順着楊皓肩膀上的傷口開始往他肉裏鑽去,這疼痛,刺激的楊皓雙腿開始發顫,手裏的真衍禦雷劍怎麽也握不住。
就在楊皓要暴走的邊緣時,小金蛇停止了動作,蛇頭退下了楊皓的肩膀,它的身體盤旋在楊皓的肩膀上,一道金黃色的虛幻蛇影在它的身體上空浮現,旋即慢慢隐入楊皓的身體裏。(平南)
虛幻的金黃色蛇影最後停在了楊皓的眉心處,縮小,最後形成一道印記停在那裏。
楊皓的身體在發熱,在抑制不住的顫動着,他能感覺到身體裏多了一股特别的躁動力量,他控制不住這力量沖撞着他的身體。
“啊!”
這力量沖擊着楊皓仰頭,發洩地大喊出來,随着而來的是他手裏真衍禦雷劍橫空劈出。
那些懸浮在土牆前的金色長劍仿佛被激活,瞬間貫穿土牆,直接的刺向王大廚。
王大廚手裏的鏟子迎擊而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土牆轟然而碎,土牆後站着手執真衍禦雷劍的楊皓,他整個人如同沐浴在血裏一樣,雙目裏盡是冰冷的金色。
一柄貫穿天地的巨劍,随着楊皓手裏真衍禦雷劍的劈下,狠狠的砍向王大廚,王大廚怒吼一聲,他沒想到楊皓竟然還有如此後發之力,他将全身之力也灌入到了鏟子裏,要一舉擊殺了楊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些人行虛影已經到了他們周圍,王大廚起初沒在意,等他發現他全身的本源法則竟然被禁锢住時,他駭然了。
自古本源法則的誕生和存在,就是自然存在的結果,王大廚臉色灰敗,他看着周圍已經籠罩着騰雲城的黑色旋渦漸漸消失,看着那些骨頭落回地上,暗黃色本源法則力量消失,他真的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楊皓喘息着,身體極度疲憊,雙腿已經撐不住身體,将手裏的真衍禦雷劍插在地上支撐着身體,楊皓感覺到身體裏多了一道禁锢的力量。
那些人行濃霧狀的幻影越來越多的彙聚到楊皓和王大廚身邊,空間開始恢複靜止下來,天空重現,周圍恢複原來的樣子,剛剛就像是做了一個夢般。
楊皓知道這不是夢,周圍的一切已經不一樣了,那些濃霧虛影還在,已經将楊皓和王大廚團團圍住,他們的身體一個疊加着一個,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多少,看着就像是一個囚籠,将楊皓和王大廚圍困住。
小金蛇的身體也繃緊,猩紅的蛇信在空氣中吞吐着,偶爾蛇頭一轉,蛇信舔過楊皓的臉。
這還是小金蛇第一次用蛇信舔楊皓的臉,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來,他還沒弄清楚小金蛇是雌性還是雄性。
淩嘯天緩緩從暗處走出來,他的臉色蒼白,走路很慢,随着他的靠近,那些濃霧虛影變幻着讓出了一條路來給淩嘯天。
王大廚全身都像被什麽禁锢住動彈不得,他看着淩嘯天,在飄雪閣這麽多年,王大廚真的沒想到這個禁锢之地還有如此名堂。
站在楊皓和王大廚身前,淩嘯天仰頭神情漠然的開口。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啓動這裏,也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
淩嘯天說的他們,就是那些圍繞着楊皓和王大廚的濃霧狀虛影。
王大廚聽了淩嘯天的話,他突然仰天大笑,聲音裏有些悲涼和不甘。
“原來還真的有這樣上古大陣存在,而且竟然就在雪閣裏,淩嘯天,你對你自己還真是夠狠的。”
“王大廚,這也是被逼的,世間的一切都是相生相克,如果不是你插手打破了平衡,我也不會觸動這遠古大陣。”
說到這裏,淩嘯天禁不住感慨着,他看着那些藍色的骨頭,想到寒冰洞及最近發生的幾件怪異事情,他終于有點想明白了。
雪閣裏的禁忌之地,其實就是爲一些有違天道而存在的生命存在的。
不止是淩嘯天會成爲那些濃霧虛影裏的一員,就是連王大廚和楊皓,也逃不脫這個命運,意識被禁锢在這裏,被陣法操控,忍受着無盡歲月的流去。
楊皓此時也看清了那四根粗大的石柱,上面刻着繁瑣着圖案,隐隐有一層蒼穹之力從石柱上透出,那氣息,讓楊皓感覺到一點熟悉,就像小金蛇偶爾爆發出來的。
想到這裏,楊皓側頭看向小金蛇,小金蛇已經蔫蔫的趴在楊皓的肩膀上,身體盤成一圈,蛇頭放在蛇身上。
王大廚聽着淩嘯天的話,他承受不住地大吼一聲,手裏舉着鏟子就奔淩嘯天而去,這裏不能運用本源法則的力量,他就用自身的力量來給兒子報仇。
淩嘯天身影一動不動,神情淡定的看着王大廚還沒到他跟前,身體就被兩個虛影拉的騰空而起,然後重重摔在地上,在拉起,在摔在地上。
血,從王大廚的口中、鼻子裏,耳朵裏流出,肥胖的身體,就像一個皮球一樣,不斷的被拉起,在狠狠摔下來,沒有多久的折騰,王大廚的呼吸就虛弱了下去。
人失去了那些本源法則的力量,自身的肉體其實并沒有多強悍,就是進入了半神的境地,在這裏依然如普通人一樣。
楊皓站在那裏看着,心裏暗歎,他擡頭看向淩嘯天。
“我并沒有殺死杜宇郎,小金的蛇毒,也隻會讓他昏死幾天。”
“我知道,楊皓,很抱歉,陣法啓動,我們都出不去,王大廚的修爲,會把飄雪閣夷爲平地。”
淩嘯天也很感慨,楊皓天縱英才,卻隻能在這裏成爲混沌中的一員,命數吧,如果不是爲了查閱鬼母的事情,淩嘯天也不會碰觸到這個陣法啓動的方法。
四根石柱緩緩落下去,随着石柱的下降,楊皓他們的身體開始衰老下去,他們的皮膚出現皺紋,頭發花白,生命力在流走。
楊皓手裏的真衍禦雷劍象是感應到什麽,不斷的發出顫音來,在楊皓的手裏抖動着。
王大廚此時已經被摔的血肉模糊,整個人痙攣着,他的手顫抖着指向淩嘯天。
人算不如天算,王大廚做事一向問心無愧,真的沒想到會落到這個程度,他笑着,血水不斷從他的空中流出來,他不甘心,不甘心。
楊皓的眸光鎖緊淩嘯天,聲音低沉。
“淩閣主,沒有辦法停下陣法嗎?”
“沒有。”
淩嘯天回答的太快,反而讓楊皓覺得他在躲避這個問題,楊皓看了一眼王大廚,即使王大廚傷到這個程度,如果一出陣法,依然有能力将他們擊殺。
時間慢慢過去,石柱已經沉下去一半,楊皓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蒼老的提不起勁來,他完全動彈不得,這裏的時間是靜止的,生命卻在被抽走。
“楊皓,别抗拒,自然地去放松自己,很快就不會再有痛苦,越不會在有喜悲,這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