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嘯天收了手,氣息不穩地站在楊皓身邊,這一套禁忌之雪他很多年沒有施展,實在是太耗心血。
一道金色的小身影突然從楊皓的手腕竄出來,直接沒入被雪花覆蓋了的鬼母身上。
楊皓汗顔,他遲早要被小金蛇的嘴饞給害死,這家夥隻要是有吃的,就是火坑刀坑,都會跳下去,拉着他一起跳。
淩嘯天好奇地看着鬼母,他也看見了那條小金蛇,之前聽淩妙可提過,沒想到親眼一見,确實是個很神奇的小家夥。
鬼母徹底沒了動靜,身體在快速地小下去。
雪花慢慢散去,留給楊皓和淩嘯天視線裏的隻有一條趴在地上肚子撐起來的小金蛇,鬼母已經完全沒了影子,别說血連根骨頭都沒留下來。
小金蛇的蛇頭朝向楊皓,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它顯然是撐得已經走不動了,原本通體金黃色的蛇身在色背上出現了三條幽藍光芒的紋路。
楊皓汗顔。
他真心想把小金蛇這個吃貨給做成蛇湯,就不能控制點,它剛剛吃了那麽多的蛋,都吃哪裏去了?
淩嘯天看着楊皓将小金蛇拎起,此時它臌脹的肚子已經不能在纏繞在手腕上了,小金蛇費勁地想往楊皓的脖子上爬,它挪動了半天,也沒辦法将身體前進分毫,隻好可憐兮兮地看着楊皓。
楊皓沒理會小金蛇,直接将它丢到了真衍禦雷劍身上,小金蛇艱難地挪動着身體勉強纏繞上劍身,顯然這讓它覺得很委屈,猩紅的蛇信在空氣緩緩的吞吐着。
“讓淩閣主見笑了,這是我從路上偶爾得到的一條貪吃蛇。”
楊皓已經找不到比貪吃蛇更适合形容小金的詞語了,他從淩嘯天看着小金蛇感興趣的視線上知道,淩嘯天怕是不如淩達海和淩妙可好打發了。
淩嘯天詢問了楊皓爲何出現在雪閣禁忌之地,楊皓沒有隐瞞,将一名慕容家族武者失蹤。自己一路尋到西城區時,發現一處神秘屋子無意觸動機關掉進坑裏的情況說了一遍。
那坑裏有幾個蛋,在小金蛇吞了蛋之後,這個怪物就冒了出來。和楊皓一路厮殺到這裏,楊皓的金雷劍道施展開,卻沒能一舉擊殺了這個怪物。
淩嘯天聽了楊皓的話,沉默了一會後,請楊皓去他的高閣之上喝酒,他并沒理會閣老們和慕容冰雲正在廳裏熱鬧商讨着進攻寒冰洞的具體作戰方案,讓一個心腹來陪楊皓喝酒,淩嘯天自己則返回了禁忌之地,同時另一隊淩嘯天信得過的雪閣精英武者悄無聲息的包圍向西城區。
楊皓站在高閣之上的窗前,他當然看見了那隊飄雪閣精英武者出發的方向。也知道這是淩嘯天在肅清飄雪閣内部的奸細,想來寒冰洞弄出來的那些怪物,和飄雪閣還是有些關系的。
慢慢的喝着杯子裏的酒,楊皓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楊皓兄弟,不瞞你說。我在淩閣主身邊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托你的福,上來這高閣。”
說話的是淩嘯天派來陪楊皓的杜子鋒,他是雪閣裏訓練武者的師傅,爲人寬厚耿直,是梁大河的義父,他到現在還有些受寵若驚。覺得是在做夢。
楊皓爽快的笑了,他回頭将手裏的酒杯和杜子鋒碰了下,感慨着出聲。
“我也很榮幸,梁師傅在雪閣裏勤懇做事,淩閣主爲人豪爽,能結交你們。我楊皓不枉此行。”
杜子鋒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決不能和淩閣主和楊皓這樣的人物相提并論,他拿了酒壺給楊皓重新倒滿了一杯,這酒可是很珍貴的,杜子鋒還是第一次喝。
兩個人聊着楊皓在外面遊曆的見聞。杜子鋒也會将飄雪閣的一些風俗講給楊皓。
飄雪閣的西城區,此時正在發生激烈的戰鬥,淩嘯天将整個西城區封掉,他孤身一人肅清了裏面的叛徒和寒冰洞派來的攪渾飄雪閣和慕容家族聯手的幾個人。
龐大的殺氣從西城區蔓延過來,那一片被雪花給整個彌漫和其他城區隔離開。讓站在高閣之上的楊皓看了都不禁動容,淩嘯天的修爲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和自己的師傅有的一拼。
楊皓感受着空氣中的殺氣和那一股浩瀚力量,他的血液開始在身體裏加速奔流,一種渴望突破的情緒在他胸口蔓延開。
放在桌子上的真衍禦雷劍發出陣陣清脆的劍鳴聲,小金蛇的身體從劍身上遊弋下來,奔着開了的酒壇而去。
這酒是淩嘯天珍藏的佳釀,一共也就不超過五十壇,喝了不禁令人心曠神怡,還會增加真氣的運行,擴寬經脈,淩嘯天自己都平時不舍得喝。
小金蛇的身體撲騰一聲整個掉進了酒壇裏,咕噜咕噜,清冽的酒液就進了小金蛇的肚子。
楊皓聽見聲音回頭一看,隻看見一小截蛇尾露在酒壇外面,杜子鋒不敢過去對小金蛇怎麽樣,他聽說過這金蛇的厲害,竟然都不怕那個恐怖蛤蟆的腐蝕液。
酒壇裏的酒一滴不剩的都進了小金蛇的肚子,它似乎被困在了裏面,怎麽都遊弋不出來,喝的似乎醉了,在壇子裏不斷的翻滾着蛇身。
伸手撫了撫額頭,楊皓有些頭疼,小金蛇不止是貪吃了,以後要跟着貪喝,他該給它收拾多少爛攤子。
突然一陣混亂,從高閣之下響起,楊皓探頭看出去,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一個飄雪閣的閣老正用劍逼着慕容冰雲走出議事廳,那個閣老楊皓在第一天的接風宴上見過,心頭一動,楊皓明白了,這個閣老就是住在西城區裏的飄雪閣叛徒。
淩妙可站在高階之上,神情冷峻的和挾持了慕容冰雲的那個韓閣老談判。
“韓閣老,放下劍,我淩妙可保證你可以安全離開飄雪閣。”
“哈哈哈,淩妙可,哄三歲孩子呢,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放了慕容冰雲不用三步,就會血濺當場,沒有命走出第四步,這些年來,我孤身一人就是爲了這一天,沒有任何的羁絆,殺了慕容冰雲,我看你們飄雪閣和慕容家族怎麽聯手?”
被劍指着的慕容冰雲臉上一點恐慌的表情都沒有,她先淩妙可一步的回擊着韓閣老。
“你就算是殺了我,飄雪閣也會和慕容家族聯手的,因爲殺了我的是寒冰洞的人,慕容家族會爲我報仇,飄雪閣會爲了證明清白和愧疚絕對的站在慕容家族這邊。”
楊皓的身影躍下,直接的奔着那個韓閣老而去,他手裏的酒杯先一步的擲出去,狠狠的敲在了韓閣老的手腕上。
韓閣老感覺到一道淩厲的力道逼近,他手裏的劍就揮向慕容冰雲的脖子。
電光火石之間,楊皓的身影到了慕容冰雲的身前,他的手握住劍尖,血順着他的手掌滴落流下來,噴濺在地上。
韓閣老看着眼前站着的楊皓,龐大的淩厲殺氣鎖定在了韓閣老的身上,他用力的抽劍,叮的一聲脆響,韓閣老手裏的劍在兩個人的力道下斷裂開。
楊皓手裏的斷劍一揚,淩厲的劍刃劃過韓閣老右臂,他整個胳膊被劍芒齊整的切了下來。
一聲慘叫,韓閣老左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惡毒的看着楊皓。
楊皓額角的青筋在暴跳着,如果不是因爲考慮到這是在飄雪閣的地盤上,韓閣老是飄雪閣的叛徒必須由飄雪閣處置,楊皓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慕容冰雲心疼的捧着楊皓正流血的手掌,她從身上掏出止血藥粉灑在上面,眼角紅紅的,努力忍着濕意上來。
“沒事,冰雲,一點都不疼,你有沒有傷到。”
楊皓聲音溫柔,他檢查了下慕容冰雲,在确定她沒有受傷後,他才松了口氣,由着慕容冰雲給他包紮傷口。
淩妙可已經讓人将韓閣老制服,回頭審問,韓閣老卻一點都沒反應,隻是大笑着,根本不顧肩膀的血流了他一身。
“楊皓,我等着你全身潰爛痛苦而死,哈哈哈!哈哈哈!誰也解不了你身上中的毒。”
韓閣老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心裏一緊,都看向楊皓受傷正包紮的手掌,楊皓倒是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他已經感覺到了毒素正在他的全身擴散開。
慕容冰雲停下包紮的動作,她緊張的看着楊皓。
“沒事,他奈何不了我,隻是虛張聲勢,冰雲,繼續包紮吧。”
楊皓不想慕容冰雲擔心自己,他更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一劍上,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有毒就一定有其解藥,要不然韓閣老自己不小心中毒了怎麽辦?
顯然淩妙可也想到了這點,她走過去直接一手刀砍在了韓閣老的後頸上,吩咐着下人看好了韓閣老,給他止血療傷,并且防止韓閣老自殺了。
楊皓看了一眼淩妙可,微微搖搖頭,他不想讓慕容冰雲知道自己中毒的具體情況,無論韓閣老能不能逼問出解藥來,他都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擔心。
一股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在淩妙可心頭上萦繞開,她對着楊皓點點頭,罷了,她現在又能怎麽做,慕容冰雲是在她的眼皮低下被韓閣老挾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