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思涵已經看見梁一河了,她扭頭不去看他站着的方向,心裏卻有點惦記他肩膀上的傷好了沒有,畢竟那是爲了救她受傷的。
“梁兄弟。”
慕容一恒率先走過去打着招呼,他沒開口過問梁一河的傷,而是和梁一河說了幾句昨晚關于那個蛤蟆的事情。
慕容冰雲看了一眼慕容思涵,她并沒有開口,而是和淩妙可、淩達海去了雪閣裏面議事的大廳,那裏飄雪閣的閣老們已經等着了。
梁一河的視線,幾乎都是膠着在慕容思涵的身上,他人在和慕容一恒說話,心思都在慕容思涵那裏。在慕容一恒跟着慕容冰雲離開後,他站在那裏看着慕容思涵,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去,就擔心自己一句話說不好,惹得慕容思涵不高興。
這一次,倒是慕容思涵先走了過來,她知道冰雲表姐的意思,在這裏她不止是慕容思涵,還代表着慕容家族。
“你的傷怎麽樣了?好些了沒?”
“好多了,沒事沒事了,你的呢?”
梁一河有些拘謹,說話磕磕絆絆,目光看着慕容思涵的脖頸,那麽漂亮美麗的脖子,如果以後落下疼痛的病根,就不好了。
看着,看着,梁大河的視線就直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女人的脖頸美的讓他呼吸開始失去了平穩的節奏,他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出現。
“你在看什麽?”
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慕容思涵低頭看着自己的身上,她好像今天沒穿錯了衣服。梁大河那視線怎麽看的她心頭發毛,甚至有轉身逃跑的沖動。
“沒,沒看什麽,你長得真好看,思涵姑娘,對不起,我唐突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思涵姑娘,思涵姑娘。”
梁大河追着轉身走人的慕容思涵。他急得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梁大河越追。慕容思涵腦子就越亂,她愛的是一恒哥哥,不是這個梁大河,神思恍惚的慕容思涵也沒辯方向的。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一個人站在亭台裏。周圍都是差不多的回廊。白霧缭繞,慕容思涵看不到之前來時的路和建築。
“思涵姑娘!思涵姑娘!”
梁大河喘着氣,奔到慕容思涵身邊。他也不确定這裏是雪閣哪裏,一路跟着慕慕容思涵過來,擔心她誤解了自己又擔心她迷路。
這一次慕容思涵沒在任性的亂走,她站在梁大河面前,半低着頭不語,她不知道回去後冰雲表姐會不會又念叨她。
“我送你回去吧,我們好像應該走這邊。”
轉悠了一圈,梁大河确定了一個方向,他不敢在太靠近慕容思涵,擔心她又會不喜歡他再逃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保持着兩米的距離往回廊的深處走去,這裏的霧霭要比其他的地方重些,梁大河的身影在霧霭裏若隐若現。慕容思涵擔心自己會跟丢了,加快了腳步要追上去,不想腳一下踩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腳踝處傳來疼痛,她整個人歪倒向路邊。
“小心。”
梁大河在慕容思涵倒地前伸手扶住她,他比她還要緊張,看着慕容思涵疼的小臉鄒在一起,牙齒咬着唇瓣楚楚動人,他也顧不得之前她對自己保持的距離,雙手打橫抱起了她來。
“放我下來,梁大河!”
“我們先出去,你的腳好像傷到了。”
這一次,梁大河固執地不肯放下慕容思涵,他的臉漲紅着,脖子梗的很直,身體更是有些僵硬,雙手中規中矩地抱着慕容思涵,一路速度很快的往回廊盡頭奔去。
慕容思涵意識有些眩暈渙散,她想讓梁大河停下,她的腳踝好像不對勁,張張口,她怎麽都發不出音來,全身漲麻得厲害。
“你怎麽了?思涵姑娘,思涵姑娘。”
梁大河幾次叫聲都沒讓慕容思涵回應一個音節,他慌亂了,将慕容思涵放到回廊的長椅上,他發現她的左腳踝似乎腫了起來。
此時顧不得其他,梁大河将慕容思涵的鞋子退下來,他将她的褲子提高看見了她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上面有兩個牙印,此時黑血正在沁出。
“被毒蛇咬了?”
梁大河低頭就将嘴巴貼上了慕容思涵的腳踝往外吸着毒血。
如果讓毒血蔓延進全身,慕容思涵就危險了,梁大河懊惱着自己竟然沒有早一點發現,現在看着慕容思涵已經陷入昏迷狀态,他心裏越發的難受自責。
一口一口毒血被吸出,梁大河不知道吸了多少次,吐出來的血才沒了黑色,他還是不放心,從身上拿出藥瓶來,裏面裝的解毒丸雖然不是專門解毒蛇的,應該還有些療效。
梁大河掰開慕容思涵的嘴巴,往裏面塞了兩粒,他自己也吃了兩粒,剛剛吸毒,他自己也多少影響了些,此時也感覺全身無力。
周圍白霧漸漸淡去了些,露出了樓宇亭台,梁大河心一突,慕容思涵怎麽和自己走到了雪閣的禁忌之地附近來,難怪自己也沒辦法确定這裏是雪閣哪裏,在這周圍都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隻有每任閣主能夠前來。
調整了下氣息,梁大河咬牙讓自己保持着清醒的意識,他抱起慕容思涵往外走去。就在他還沒走出去多遠,雪閣禁忌之地突然傳來一聲砰的聲音,梁大河吓了一跳,心一突,該不是他和慕容思涵闖出什麽禍來了吧?
是趕緊回去禀報給閣主,還是去禁忌之地看看确定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梁大河一時間沒了主意。
一個身影掠過回廊落在梁大河身側,按住了梁大河轉身的肩膀。
梁大河一回頭,張大嘴巴結結巴巴地喊了出來。
“閣主。”
淩嘯天示意梁大河什麽都不要說,他讓梁大河立即帶慕容思涵回去找雪閣裏的大夫解讀,對于禁忌之地發生了什麽要守口如瓶。
梁大河連連點頭,他看着淩嘯天的身影一掠而起,很快消失在禁忌之地裏,他懸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沒想到閣主的修爲這麽高,他不敢耽擱下去,抱着慕容思涵就去找雪閣裏的大夫。
雪閣的禁忌之地裏,濃濃的霧霭彌漫之下,是累累閃着淡淡熒光的白骨,那些白骨有人的,有動物的,鋪滿了整個禁忌之地,看着觸目驚心。
淩嘯天對這些白骨看也不看一眼,他的身影在霧霭裏一路掠向剛才巨響發出來的地方。
霧霭越來越濃重,幾乎空氣中都能滴出水來,而淩嘯天衣服已經被濡濕,頭發上也都是一層細密的小水珠。
在禁忌之地最裏面最偏僻的地方,這裏的白骨既不屬于動物也不屬于人類,泛着淡淡的幽藍之光,剛才的巨響就是從這裏傳來,淩嘯天眸光一凜,他将身影降落下來。
一個巨大的坑出現在淩嘯天的視線裏,他停步在坑前,低頭看下去,濃重的血腥味從坑裏沖出來,淩嘯天神情一變,這裏怎麽會有血腥味,銳利的眸光掃過坑壁,洞口和洞壁完全不像是新造成的意外坍塌。
沒有遲疑,淩嘯天縱身跳下了坑裏,穩着身速下降,越是放下,血腥味越濃烈,坑壁上也出現了幽藍之光,血腥味就是從這幽藍之光裏發出來的。
淩嘯天看見那些幽藍之光,心裏的驚駭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飄雪閣密典裏記載着這些怪物不是都滅絕了嗎?爲什麽還有活着的?
呼嘯的打鬥聲,從坑的最低處傳來,不斷的有幽藍之光和金色的劍芒閃過。淩嘯天收斂了氣息,他在坑底看見了楊皓和一個有着六隻觸手的怪異家夥厮殺着。
那怪物長着一個圓圓的腦袋,直筒行的肉肉身體,六個觸手從他的腦袋和肉筒形身體之間長出來,觸手的尖端是一張恐怖的大口,裏面一排尖銳的牙齒,牙齒上此時正不斷的往外滴落着幽藍血液。
淩嘯天在飄雪閣密典裏見過這個怪物的圖,鬼母,這裏怎麽會出現鬼母?
楊皓和鬼母打的難分難解,楊皓氣息有些不穩,眼前的家夥難纏,而且肉特别的堅硬,最困擾楊皓的是這個家夥竟然會吞噬他金雷劍道的力量。
“楊皓,讓我來!”
淩嘯天直接躍過去取代了楊皓的位置。
對付鬼母,決不能用真氣和靈氣,鬼母身上的幽藍血液就會吞噬了這些真氣和靈氣,轉爲自己所用,楊皓能将鬼母重傷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楊皓一見淩嘯天出現,他立即收了真衍禦雷劍躍身到一邊,一邊調整内息一邊認真注意着淩嘯天和怪物的激戰。
淩嘯天并沒有硬碰硬,而是身影飄忽着,他的雙手施展開,空氣中就多了無數雪花,那些雪花在空氣中飛舞着,并不會落在地上融化,而是會粘在鬼母的身上,雪花一落下去,鬼母身體立即顫栗一下,那地方就會被灼傷出一個洞來。
雪花越來越多,剛開始那鬼母還能用觸手旋轉出風刃來抵抗,時間一長下去,它身上的雪花越粘越多,整個坑裏都被雪花所填滿,鬼母的身體已經被雪花給黏貼糊住,凄厲的吼吼哀嚎聲從裏面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