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犀離去不過片刻,楊皓心有所念,覺得這一别可能倒是永别,心裏失落不已。
腳步便無意識的開始随着白靈犀的方向追去。
追至半途,突聽一陣兵器打鬥之聲從前方傳來,心中一震,楊皓便飛也似的朝白靈犀離去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遠遠的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靈犀凝光成劍,正與一個陌生青年鬥的厲害。
那青年臉上帶着戲谑,跟白靈犀招式你來我往之間,并未下殺手,但是任憑白靈犀使出了渾身解數,也逃不出青年的重重劍網。
看到白靈犀遇困,楊皓二話不說便拔出真衍禦雷劍沖進戰團。
本是膠着的戰團,在楊皓加入後,頓時出現了破局。
青年見到自己的好事被楊皓打斷,臉色也漸漸的難看了起來。
“喂,你哪裏來的?”
青年手上的長劍揮灑,劍網密不透風,但是并沒有殺招,甚至渾身連殺氣都沒有露出。
但是面對楊皓與白靈犀二人連手,青年卻尤能與此二手打出平手,可見他修爲之高,絕對不在楊皓與白靈犀之下,甚至還有可能更高。
更令人稱奇的是,青年手中那把劍,隻是普通的不能再過普通的鐵劍,劍身覆滿鐵鏽,劍鋒早已開了數條口子,緩鈍不堪,似乎再使勁一點,這把鈍劍馬上便會斷掉一般。
但是在青年的揮灑之間,這把鈍劍卻又如同世間最鋒利的劍,它所帶來的。是鋒利無比的劍氣殺招。
劍氣從楊皓耳邊細細劃過。楊皓的耳朵便如同被割傷一般。疼痛異常。
但就是那把鈍劍,将楊皓與白靈犀兩人圍困的處處支绌,動作處處受制。
楊皓面色嚴肅起來,心裏想着怎麽最近遇上的全是些高手?
見楊皓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青年倒也不生氣,反正一個是戰,兩個也是戰,憑自己的修爲。縱使這兩人修爲均在頂峰,戰到最後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白靈犀見到突然出現的楊皓倒是一驚,心中的驚訝不由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
“遠遠的就聽到你們這邊的動靜了,所以我就追上來看看。”楊皓一邊抵擋青年揮過來的劍,一邊回應白靈犀。
他才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怕以後都見不到白靈犀,所以才追着她的腳步前來的。
白靈犀太過神奇,不僅是她的面貌,她的武功,還包括她的整個人。
憑空而出,還救了自己兩次。像是刻意,卻又像是無意。
楊皓所有的腦子都用上了。也思索不出一條有用的線索來。
白靈犀明知楊皓在撒謊,卻也不拆破,無聲的揮舞着手中的光線之劍。
青年手中的劍招越來越刁鑽古怪,縱使楊皓與白靈犀劍招配合無間,也逐漸被青年手中那柄毫無特色的鐵劍所擊破。
楊皓與白靈犀經過之前與枯骨長老一戰,元氣已經耗損大半,此時再與青年相鬥,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但是楊皓自小便不服輸,咬緊牙關,将真氣全數導入真衍禦雷劍中,劍受真氣鼓動,開始發出翁翁的鳴聲。
一道炸雷自天空閃過,接着便是千萬道雷電轟鳴之聲。
真衍禦雷劍身強大的真氣,吸引着萬道雷電齊鳴,似萬馬奔騰一般向真衍禦雷劍湧來。
劍身金光大作,楊皓體内真氣鼓動,衣衫獵獵作響,一眼望去,如同雷神再臨。
青年見楊皓竟能指引九天之上的雷電之力,不由的驚訝起來,眼裏閃着莫名的光芒。
他的目标是白靈犀,根本沒有想過要跟楊皓戰一場。
但此刻楊皓所散發出來的強大能量,讓他身體裏的血液竟然開始快速流動,身體裏的好戰因子也開始沸騰,極度的想要打敗眼前這個少年。
楊皓接收到青年挑戰的眼神,心中頓感壓力,真衍禦雷劍以一種無堅不摧的氣勢向青年刺去。
而青年手中那把鐵劍,竟然開始漸漸的轉變爲赤紅之色,劍身火苗竄動,映紅了青年清秀有餘的臉。
火苗随風勢而漲,漸漸形成燎原之勢,在楊皓的真衍禦雷劍刺過來之際,雷霆之力頓時被火海包圍,而兩把長劍交擊,不斷發出“叮叮”的聲音。
真衍禦雷劍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靈寶,遇上那把覆滿鐵鏽的普通長劍,按理說應該在觸碰之際便能将那把長劍斬成兩截,但是在極短的時間内,兩劍相交數次,除了劍身相擊迸出的火花以外,那把長劍竟似神兵,絲毫損傷都沒有。
就在楊皓心裏對那把長劍好奇又驚訝的時候,數招已過,九天之上雷電之能源源不斷,而那鐵劍之上的火苗亦是長燃不熄。
青年的衣擺之處有雷電掃過的痕迹,衣角泛焦,有細小的孔洞露出。
而楊皓的衣衫,則看起來狼狽多了,被火苗炙烤過後的衣角被焚燒掉了一半,另一半被燒的焦黑,正露出參差不齊的角來。
雷電之能越是強烈,楊皓所要用到的真氣便越多,經過前一戰,體内的真氣本就剩的不多,此時再大肆消耗,一時回氣開始不足。
反觀對面的青年,卻一點變化也沒有,源源不斷的真氣充斥在全身,劍尖每次從楊皓身邊擦過之時,都帶着一股強悍的銳氣,若不是楊皓的身體經過數次淬練已經比普通武者要強悍數倍,可能早已被劍氣傷的皮開肉綻體無完膚。
武者之戰,除了修爲差距,其次便是真氣的差距。
一邊來說,修爲越強大的武者,在真氣回轉的時候便會越快,楊皓的真氣回轉之力在同輩武者中算是頂峰了,但是這個青年。卻像是根本不用回轉真氣一般。
所以最後的結局。注定是以楊皓失敗而告終。
青年戰退楊皓并沒有收手。劍身回轉,向一旁的白靈犀襲去。
白靈犀在楊皓與青年對決之時,并非沒有想到趁機跑掉,但是她轉念一想,這個青年有多強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若不是楊皓在這裏,自己怕是早已敗于他手。
楊皓修爲不弱。若是能與自己合手将這個青年解決掉,那麽自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誰知道楊皓竟然也會敗給青年,白靈犀心裏直叫苦,一邊還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趁機跑掉。
青年若是打敗楊皓後發現自己逃跑,便是追遍天涯海角,也要将自己擒住,到時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白靈犀全力揮動着手中的光線之劍,但是在布滿火焰的赤紅鐵劍面前,猶顯失色。
在青年的重重進逼之下,白靈犀節節敗退。
就在青年手中鐵劍再次以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白靈犀時。白靈犀周身頓時白光大作,将青年與她自己包裹其中。
楊皓被那股強大的真氣震退幾步。再觀白靈犀,白光刺眼,已經看不清她與那青年的身影了。
這與他們對戰枯骨長老時的情形一模一樣,看來這便是白靈犀的保命之招。
就在楊皓懸起的心才堪堪放下一半時,白光乍退,一把毫無特色的劍制鈍劍已經架在了白靈犀的脖子上了。
而白靈犀則是鐵青着臉,眼中滿是不甘。
當鐵劍毫無懸念的架在白靈犀的脖子上後,青年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白靈犀受制,楊皓不敢再貿然出手,隻好收了劍,防備的看着青年。
“不許傷她!”
鐵制的鈍劍架在白靈犀白晳的脖子上,看的楊皓心驚膽顫,生怕那把劍不小心便割破了白靈犀的脖子。
青年看楊皓緊張的模樣,開始笑着安慰他,“别怕别怕,我隻是搶東西,不是來殺人的。”
青年一臉理所當然的說着自己是來搶東西,倒讓楊皓無話可說了。
“我不會給你的。”
白靈犀臉色一寒,但礙于受制于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似乎早知道白靈犀的反應,青年嘻嘻一笑,“那東西對你來講又沒有什麽用處,何必這麽執著呢。”
“它對你也沒有用處,你不也一樣執著?”白靈犀語帶嘲諷的回應青年。
“你當真不交出來?”
青年雖然猶面帶笑意,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鐵劍向白靈犀的脖子輕輕一使勁,一道細細的血絲便順着劍鋒流了下來。
楊皓手中的真衍禦雷劍“铮”地一聲出鞘,指向青年。
“少年人你先在一邊呆着,我解決了這邊的事再去找你。”
青年卻對楊皓的動作絲毫不以爲意,眼中笑意不減,依舊盯着白靈犀。
楊皓手中長劍向前遞出三分,在離青年一米遠的地方停住,縱使他使出全身的力氣,也無法再前進一分。
白靈犀見青年來真格的,面若冰霜的臉上開始出現一絲裂痕,神色變了幾變,終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那個東西暫時不在我手上。”
“呵呵,我知道知道不在你手上,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把如此招搖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說,你放在哪裏了?”
“我……”白靈犀遲疑着,在脖子間那把劍傳來的壓力又多了半分時,才說道:“我已經讓人送到它該去的地方了。”
青年臉上明顯不信,他盯着白靈犀的臉說道:“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四周壓力一下子充斥在三人之間,明明青年沒有什麽動作,白靈犀與楊皓卻覺得渾身冷汗直冒。
“信不信由你,你也知道那東西能量太強,我拿着身上有多不安全,我隻能讓人替我送過去。”
白靈犀見青年不信自己,于是又解釋道:“你若不還不信,你大可跟我一起走,等到了那裏,你便知道我所說非假了。”
青年盯着白靈犀的臉,眼神像是一條蛇一般在她面上逡巡着,似乎在檢測她所說真僞。
白靈犀頭微擡。一臉坦然。似乎在告訴青年她說的話絕對沒有一絲作僞的成份。
青年盯着白靈犀看了半晌。從她的表情中的确看不出一絲心虛,一時也就沒了主意。
那東西若是已經不在白靈犀的手裏,自己要再取得,還真是有點難度。
白靈犀見青年不似剛才的強硬,便試探的問道:“既然那東西不在我手裏,你這下可以放開我了?”
青年歪着頭笑看白靈犀,眼中閃着戲谑,“你覺得呢?”
白靈犀臉色便難看起來。一聲不吭的看着楊皓,似乎讓楊皓快幫他想辦法。
楊皓被兩人的對話弄的頭暈,理了一下頭緒,大概就是青年想要的東西,被白靈犀送走了,所以青年現在也是白忙活一場。
“這位兄台,既然你要的東西不在白姑娘身上,何不高擡貴手,放過白姑娘?”
楊皓見青年并沒有起殺心,想來也并不想就此殺掉白靈犀洩憤。不論他是何種原因,對于此刻的白靈犀而言。命肯定是保住了。
青年見楊皓一臉緊張的模樣,倒一下子笑開了,“你就呆頭呆腦的模樣,看起來是栽在她手裏了呀?”
楊皓沒想到青年竟然會調侃自己,一時臉上頓時發紅,連看都不敢看白靈犀。
而白靈犀聽到青年的話後,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第一時間便反駁道:“你别亂說!我可不是那麽随便的人啊。”
青年看着兩人截然不同的表情,一時玩弄之心大起,盯着楊皓說道:“少年人你叫什麽名字?”
楊皓見青年也不過大自己幾歲模樣,卻一副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年歲的模樣,心裏雖然不悅,但是還是答道:“在下楊皓。”
“哦,楊皓啊!”青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看向楊皓時,眼中多了一層欣賞之意,“最近在海族弄的動靜挺大的嘛,真沒想到還隻是一個少年,啧啧,真是後生可畏啊!”
“既然我要的東西不在她手上,像我這麽講理的人自然也不會爲難于她,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放過她,怎樣?”
青年面露挑釁,他沒有說是什麽條件,似乎在看楊皓是否願意爲了白靈犀而甘願冒此大險。
而楊皓看了白靈犀一眼,想也沒想便答道:“我答應你,你可以放過她了。”
“你都不問我是什麽條件?若是我的條件是讓你在我面前自盡呢?”青年看着楊皓毫不遲疑便答應了自己未知的條件,一時還真有些觸動。
這感情啊,還真是神奇的東西,竟然能讓人連生死都不懼怕。
白靈犀聽到楊皓的回答時,面色雖然未變,但是内心的柔軟還是被觸動了,但是說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你腦子糊塗啦?這種人的條件你都敢随便答應,況且我沒有讓你來救我。”
白靈犀口是心非的話語并沒有打擊到楊皓,雖然與白靈犀隻不過短短兩面,但是白靈犀給他的感覺,卻遠不似面上那般冷漠無情。
她内心的溫柔,在第一次見面時,便已經被他察覺了,此後再也無法忘記。
對着青年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是因爲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死,因爲我死了,對你并沒有好處,也許還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壞處。”
楊皓此話半真半假,警示成份居多,但是也不是全無道理。
他若是真死在了這個青年手裏,死訊傳回青雲宗,做爲他師父的葉幾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青雲宗的門人出外曆練生死由命,但是楊皓卻無比堅信,真到了生死關頭,葉幾道是不會放任自己無辜死去的。
這大概便是師徒之間無語言說的羁絆。
青年見楊皓說的合情合理,也配合的點了點頭,“你果真聰明,有你這麽好使的棋子,我怎麽可能會讓你輕意死去。”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面小小的令牌遞給楊皓,楊皓接了過來。
令牌是由白玉打造,正面寫着一個炎字,背面雕着一枚火焰标志,看起來倒像是青年的信物。
白玉令牌入手冰涼滲骨,寒氣直沖體内,一刹那楊皓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凍住了,連手都開始麻木起來。
趕緊運行真氣抵抗寒意,真氣緩緩升起遊走四肢,寒意才漸漸的被壓了下去。
青年見白玉令牌在手的楊皓還能保持鎮定,心裏不由贊賞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七月十五中元之日,你持着這枚令牌去無焰山,到時候無焰山會開啓火炎小世界,你進去找出火之精元帶出來給我。至于裏面其他的寶貝嘛,你可以憑着自己的能力,能拿多少都可以。”
青年的話,讓楊皓有些不可置信,小世界的開啓,多是可遇不可求的,裏面的珍寶之多之強大,楊皓深有體會。
此刻這青年竟然将這麽好的機會讓給自己,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看着楊皓一副見到鬼的模樣,青年一陣好笑,“怎麽?還當我騙你不成?”
楊皓搖頭,“能進入一處小世界是多少武者夢寐以求之事,你爲何放棄?”
“所以你看我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人,不僅不殺這個女人,還要讓你拿着我的令牌進入這麽一處絕妙的寶物世界。所以你一定要完成任務,取出火之精元給我,否則隻要你沒死,我就一定能找到你再将你殺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