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琛走後，衆人也準備散場。
吳狄也坐進了自己的小‘熊貓’裏。
“能開嗎？你今可沒少喝！”石小猛對他道。
“沒事，早醒了！”吳道道，“不用我送你們？”
“不順路，我們打個車就行，你先走吧！”石小猛擺了擺手。
“嗯。”
吳狄點點頭，也沒跟他客氣，然後又向楊紫曦看去：“我送你吧！”
“我自己會打車。”楊紫曦淡淡地道，沒給他任何機會。
吳狄隻好一個人悻悻然的離開。
程鋒把車開到了石小猛和沈冰身邊，對他們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我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了！”沈冰微笑婉拒。
“對，正好走走！”石小猛笑道，不想再麻煩他。
“你送我們回去吧，楊紫曦跟我住一塊。”林夏打開車門，‘哧溜’一下蹿上了副駕的位置，笑嘻嘻地對程鋒道。
程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隻好一臉不情願地轉動方向盤，緩緩開車離開。
衆人走後，石小猛和沈冰手拉着手來到公路邊。
“丫頭，今天開心嗎？”
石小猛笑着道，一邊伸手準備打車。
“嗯。”
沈冰點了下頭，同時把他的手攔了下來，“這裏有回去的公交車嗎？”
“有是有，可是我怕你太累了。”石小猛道。
說話間，出租車已經停在了他們面前。
“我還沒坐過這麽晚的公共汽車呢，走吧……”沈冰先是笑着對石小猛說了一句，然後對出租車司機道：“對不起啊師傅，我們不打車了！”
“沒錢伸什麽手啊？”出租車司機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你說什麽？誰沒錢了？”石小猛沖着出租車司機叫道。
“喲，還挺橫！我這一腳刹車一腳油門的，你出錢啊？”出租車司機也毫不示弱地道。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啊師傅，對不起，我們是沒錢，對不起……”
聽到出租車司機的話，石小猛就打算上去跟他理論理論，沈冰連忙拽住他，不停地給司機道歉。
“切，沒錢還追什麽姑娘啊……”出租車司機甩下一句風涼話，然後開車離開。
“你說什麽呢，給我站住，開個破車有什麽了不起的……”
石小猛頓時急了，撿起一塊石頭就向出租車丢了過去。
‘沒錢’兩個字可以說是石小猛心裏最大的痛腳，出租車司機的這一句話，直接把他惹毛了！
而最讓他難受的還是沈冰一臉陪笑地向出租車司機道歉，承認自己沒錢。
獎金的問題、房子的問題、廣告單的問題、工作的問題…………一樁樁事情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再加上今天楊紫曦說的那些話，已經讓他心裏積壓了大量的負面情緒。
最後，被出租車司機一句話點燃，一下子爆發了，撿起石頭就向出租車扔了過去。
“砰！”
石頭砸在出租車的後窗上，玻璃倒是沒碎，但卻裂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吱~！
出租車司機一腳踩下刹車，轉頭看了一下，然後迅速開門下車，繞到車後，看了看後窗擋風玻璃，一臉鐵青地朝石小猛走去，“說吧，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小猛，你别鬧了……師傅，實在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今天喝了點酒，實在對不起，多少錢，我們賠！”沈冰先對石小猛說了一句，然後不停地向出租車司機道歉，同時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大概有兩千塊左右。“您看這些夠不夠？”
石小猛看到自己不小心闖出禍來，一下子也傻了眼，身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之前的那點酒意瞬間全醒了。
京城的出租車司機可不是好惹的，人家可是有組織有團隊的，一個電話叫過來幾十個人不成問題。
他之前扔石頭隻不過是發洩一下心裏的情緒，沒想到真的砸中了汽車，還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一想到之前楊紫曦砸了富二代的車差點被關進去，他心裏便滿是後悔和擔憂。
沖動是魔鬼啊！
出租車司機接過沈冰的錢，數了一下，一共兩千二。
“師傅，您看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您留個電話，回頭我們再給您送過去。”沈冰一臉陪笑地道。
“行，小姑娘，看在你這麽懂事的份上，這次就這麽算了。”出租車司機輕哼一聲，把錢收了起來轉身離開，又甩下一句，“像這種沒錢沒本事的窮小子，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麽。”
“我沒錢怎麽了，關你什麽事？！”聽了他的話，石小猛心裏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忍不住頂了一句。
“喲，小子，不服氣是嗎？”出租車司機停住腳步，回過身來，冷笑道。
“對不起師傅，我男朋友剛才喝多了，您别跟他一般見識，對不起對不起……”沈冰不停地沖出租車司機道歉。
“哼，就他這德行，姑娘，我勸你還是早點跟他分了吧。”出租車司機冷哼一聲，然後回到車上，踩下油門，緩緩開車離開。
“丫頭，你就不應該給他那麽多錢，換一塊玻璃頂多兩三百塊錢。”等出租車司機走後，石小猛又忍不住道。
“好了，剩下的錢就當是給人家賠禮道歉，不然他真鬧起來，咱們損失的更多。”沈冰連忙安慰石小猛，柔聲道，“小猛，你今天怎麽這麽大火氣，是不是工作上又遇到什麽事了？”
“沒事，就是最近壓力太大，讓你擔心了。”石小猛長長地吐了口氣。
“你不要這麽大壓力，我會陪着你的。”沈冰挽住他的胳膊，輕聲道。
這時，公交車開了過來。
嘀！嘀！
兩人刷卡上車。
偌大的公交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顯得十分空蕩。
……
楊琛和伍媚在酒吧裏喝了一會兒酒，便轉移到酒店，滾起了床單。
具體過程暫且不表。
第二天，楊琛來到雜志社，打開郵箱，發現郵箱裏又多了一封新的郵件，是一家在某電商平台上賣衣服的網店店主，想讓他幫忙拍一些廣告圖片。
楊琛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嘗試着回了一封郵件。
“您好，首先感謝您的邀請，我想詢問一下，貴店是否還需要服裝模特？我有一個朋友，想做模特之類的工作，她可以免費幫忙。這是她的照片！”
附件上貼上了一張沈冰的照片。
實際上，一般的網店都有自己專門合作的模特，并不需要另外再找人。
他對于店方是否會答應，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隻是嘗試性回了一封郵件而已。
結果大概半個小時後，店方給他回了一封郵件：“可以啊，我們這裏正好還缺一個模特！”
楊琛當即回複道：“那太好了，非常感謝您的體諒。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關于免費拍攝的事情，我希望您能不要告訴她，免得打消她的積極性。你可以把我的酬勞分一部分給她，再次感謝。”
店方很快回複道：“沒問題。”
楊琛也沒想到這一次的溝通會這麽順利，實際上他已經準備好了備用方案。如果店方沒有同意的話，他打算自己請一個托兒，假裝店方，好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和沈冰進行接觸。
現在看來，已經用不着備用方案了。
……
下午兩點，胡氏廣告公司。
石小猛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邊看着營銷學的書籍，一邊吃着泡面。
“叮鈴鈴鈴鈴……”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石小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接通電話後，裏面傳來銷樓小姐溫柔的聲音：“喂，石先生是嗎？”
“對，我是。”
“石先生您好，我是售樓處的，這個周末就是您交首付款的最後期限了，請您務必别忘了帶好身份證、現金或者支票來交款……”
“嗯，我知道了……拜拜！”
石小猛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放下手機，連泡面都吃不下去了。
滿面愁容。
這時胡容強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地道：“沒吃午飯啊？”
“談西美的客戶耽誤了。”石小猛緊張地道。
“别緊張，西美的客戶你先放一放，交給阿東去處理吧。這兩天你全力去跟大德的單子，做成這一單，比你做一百個西美都強。”胡容強道。
“可是西美我已經跟了大半年，眼看……”
“什麽眼看！大半年還沒談下來，就是談不下來，至少人家不願意交給你做。跟西美那幫混蛋談生意，不是孫子談不下來。那幫家夥恨不得你每天捧着他們的腳丫子當鴨脖吮，才覺得你夠有誠意。你行嗎？”胡容強打斷了石小猛的話。
石小猛低着頭不說話，心裏有些不情願和不服氣----憑什麽要把自己的單子讓給别人。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胡容強說的話也确實有些道理。
再加上現在胡容強掌握着他的命脈，不服也不行。
“小猛啊，知道爲什麽阿東賺錢比你多嗎？因爲他夠孫子，夠不要臉。做策劃做營銷沒什麽秘訣，看什麽書，上什麽課都是扯淡。男人要賤得像太監，女人要騷得像小姐，單子一定是你的……大德的事兒怎麽樣了？”胡容強語重心長地道。
“我已經跟程鋒說過了，正等他的消息呢。”石小猛道。
“我敢保證程鋒壓根就沒給你辦。”胡容強一副把握十足的模樣。
“不會的……”石小猛不信。
“不信你現在就打個電話問一下？”胡容強把石小猛拿捏的死死的。
石小猛看了胡容強一眼，然後拿起手機給程鋒打了過去。
“喂，瘋子。我，小猛。上次我讓你問的廣告的事……”
“這兩天我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電話裏傳來程鋒的聲音。
“我這邊催的很急，你盡快幫我問問吧……好，我等你消息。”
石小猛挂了電話，一臉悻悻的朝胡容強看去。
還真被他猜中了。
胡容強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你自己的事，你要不催着，别人是不會把它當回事的。小猛，大德的單子成不成，對你來說，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有夢想是好事，想買房子也是好事，但是要努力！”
說罷拍了拍石小猛的肩膀，轉身離開。
石小猛沉默良久，如果說開始隻是房款問題，還有回頭路，但現在牽扯進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他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
“喂，沈冰。是我，老楊！你想不想賺點外快？”
楊琛給沈冰打了一個電話，“今天我接了一個活兒，是一個服裝店讓我幫他拍一些服裝廣告。他們那邊正好還缺一個模特，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服裝模特……我行嗎？”沈冰的語氣有些遲疑，但話音裏的意思還是想要接這個工作。
“這有什麽不行的？就是穿上他們的衣服，擺幾個姿勢而已，是個人就能幹，而且你還長這麽漂亮，不比專業模特差。”楊琛鼓勵道。
“那……我試試？”沈冰道。
昨天她剛剛賠了出租車司機兩千塊錢，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而且他們外面還欠了一大堆外債，所以任何能賺錢的機會她都不想放棄。
“行，那就這麽定了。不過他們給的錢可能不是很多，也就幾百塊錢……”楊琛道。
“沒關系，沒關系，幾百塊也行。”沈冰連忙說道，她是一個勤快的人，并不嫌錢少。
“那好，一會兒下班我過去接你。”楊琛道。
“嗯，謝謝你。”
“不用客氣，拜拜。”
挂了電話，楊琛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跟女人接觸，最重要的是主動創造機會。
在這一點上，程鋒就比不上他，他隻是臉皮厚而已。
下午四點半。
楊琛開車來幼兒園接上沈冰，往店方約好的地方而去。
“這事你跟小猛說過了嗎？”路上，楊琛道。
“已經跟小猛打過電話了。”沈冰點頭道。
“那就好。今天拍的服裝比較多，快的話也得三四個小時，慢的話恐怕要五六個小時，回去估計得十點多。先跟他說好，免得讓他擔心。”楊琛道。
“嗯，他知道的。”
沈冰點了點頭，畢竟第一次做這種工作，神色難免有些擔心和緊張。
“不用緊張，你就當是自己去店裏買衣服試衣服，把他們當成銷售員就行了。而且你條件這麽好，他們肯定滿意。”楊琛道。
“嗯，謝謝你。”沈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