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一年的最後一天。

中午。

學校提前放假。

楊琛來到南方傳媒，打算接幾個女生回家，和她們一起跨年。

聖誕的時候沒一起過，元旦自然要補上。

“鍾白和殊詞呢，她們沒和你們在一起？”在宿舍樓下，楊琛接到了林洛雪和顧一心。

“鍾白跟路橋川和任逸帆在一起。任逸帆他們班組織了一場跨年活動，打算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在中央公園，迎着倒計時吃十二顆葡萄。據說是西方的一種習俗，聽起來就非常愚蠢。”顧一心忍不住吐糟了起來，“爲了遷就任逸帆，鍾白和路橋川打算跟他一起去中央公園。至于殊詞，她剛剛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我剛給殊詞打了個電話，她在學校門口，好像是她男朋友來找她了。”林洛雪接着她的話道。

“殊詞男朋友？”顧一心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然後戲谑地向楊琛看去，目光裏帶着幾分看好戲的味道。

林洛雪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的表情。

“去看看就知道了。”楊琛道。

幾人來到學校門口，就看見李殊詞和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看起來十分欠揍的男生拉扯在一起。

“走吧，去我住的旅館裏坐一會，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男生拉着李殊詞的胳膊。

“不，我跟宿舍的同學約好一起慶祝跨年……”李殊詞搖頭，一臉拒絕。

“跟她們有什麽好慶祝的，我這麽遠過來看你，陪我聊聊天。”男生拉着李殊詞。

“不……”

李殊詞怯生生地搖頭，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時，楊琛幾人走來。

“殊詞，這是你男朋友？”顧一心開口問道，同時好奇地打量着這個男生。

“沒錯，我就是殊詞的男朋友。你們是她的同學嗎？”男生捋了捋頭發，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帥氣的笑容，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油膩感。

“不是，我跟他早就分手了，隻是他一直不同意。”李殊詞急忙甩開男生，躲到顧一心身後，一臉急切地解釋道，生怕楊琛誤會。

“殊詞都說跟你分手了，你幹嘛還來找她？”顧一心沖着男生道。

“她說分手就分手，我不要面子的？”男生把手插在兜裏，自以爲很酷地甩了甩頭發，中二氣十足地說道。

顧一心不由翻個白眼，對李殊詞使了個眼色，道：“殊詞，我們不是說好下午一起打牌嗎？咱們走吧。”

對于這種中二病晚期的患者，根本沒有辦法跟他正常交流。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

“嗯。”李殊詞急忙點頭。

“不行，她得跟我走。”男生立刻把她們攔住。

“殊詞爲什麽跟你走啊？”顧一心怒氣沖沖地道。

“就憑我是她男朋友，她就得聽我的。”男生理直氣壯地道。

“同學，大清早就亡了。”顧一心沒好氣地看着男生，道：“别說你們已經分手，就算你是她男朋友，也不能幹涉她的自由。”

“要不要跟我走，是殊詞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男生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一幅霸道總裁上身的樣子，大聲道：“殊詞，跟我走。”

“不……”李殊詞立刻搖頭。

“你看，殊詞根本不想跟你走。”顧一心道。

“那是她害羞，實際上她心裏是想的。”男生認真地道。

“……”

顧一心一臉無語，隻得向楊琛看去。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輩，這個人我搞不定，隻能看你了。

楊琛摸摸鼻子，看向男生：“同學，不知道怎麽稱呼？”

“我叫張偉，一張兩張的張，偉大的偉。”男生拽拽地道。

怪不得隻能當個龍套，名字都這麽普通。

楊琛心裏嘀咕一聲，然後道：“張偉同學，殊詞明顯不想跟你單獨出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跟我們一起去打牌？”

張偉想了一下，道：“也行。”

“我去開車，你們等我一下。”楊琛道。

“切，有車有什麽了不起的。”張偉小聲嘀咕道。

林洛雪幾人全當沒有聽到，懶得理他。

路上，顧一心小聲問道，一臉不解：“你幹嘛叫他過來？”

“我自有我的想法。”楊琛露出一個饒有深意的笑容。

很快，幾人便到了華僑城。

“咱們一共五個人，鬥地主和升級都不合适，不如玩詐金花吧。”楊琛拿出一副撲克牌，笑着提議道。“張偉同學覺得怎麽樣？”

“可以。”張偉輕輕點頭。

“鍋底多少錢，一塊，兩塊？”楊琛又道。

“切，現在誰還玩一塊兩塊的？鍋底十塊，上不封頂。”張偉甩了甩頭發，露出一個小明哥一般笑容。隻是他的顔值差了許多，看起來有些猥瑣。

“那就聽張偉同學的，那咱們開始吧。”楊琛笑道。

擁有【黃金空間】、【讀心術】和【透視】三大無敵作弊鈔能力在手，他想輸都很難。

跟他玩牌，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鍋底十塊，一局下來，少說也有百十來塊錢，多的話能有上千。

張偉開局運氣不錯，再加上楊琛故意送錢，牌好就扔，牌爛就跟，不到半個小時，就讓他赢了三千多塊錢。

“哈哈，今天手氣有點好，承讓，顧讓。”張偉一臉笑容，嘴都快咧到耳根上了。“咱們先說好，輸了可不許急眼。”

“當然，要是輸了就急眼，那也太丢人了。”楊琛笑呵呵地道。“來，繼續，繼續……”

半個小時後……

張偉剛剛赢的三千多塊，又全部輸了出去。

楊琛雖然沒有特意練過賭術，但在【天道酬勤】這項神技的加持下，他的玩牌技術也慢慢積累到了熟練級别，連三大鈔能力都沒有使用，隻靠記憶力和算牌，就把張偉的錢全部赢了過來。

“張偉同學，你的運氣好像用完了，輸了可不要急眼啊哦。”

“區區幾千塊錢，我會急眼？”張偉催促道：“趕緊發牌，快點快點，我要把錢全赢回來……”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

張偉卡裏的五千多塊已經全部輸完，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這五千塊錢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本來打算跟李殊詞逛個街、看個電影、開個房，結果一轉眼全都輸完了。

“張偉同學，你不會沒錢了吧，用不用我借你點？”楊琛看到他的表情，輕輕地挑了挑眉，笑着打趣道。

“開玩笑，我會沒錢？你等着，我先去上個廁所，回來咱們繼續。”

張偉是一個非常要面子的人，被楊琛一激，臉色頓時有些挂不住。

起身往廁所走去。

到了廁所，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幾個要好的同學發送消息：“江湖救急，借我點錢。”

叮！

叮！

叮！

幾位同學也很夠意思，連理由都沒問，直接就給他發了轉賬信息，一共轉來五千元。

張偉長舒一口氣，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另一邊，在張偉去廁所後，顧一心小聲問道：“你不會想坑他的錢吧？”

林洛雪和李殊詞也向楊琛看去，不明白他打什麽主意。

“就他手裏這點錢，也值得我算計？我睡一覺，賺的錢都比這多。”楊琛呵呵一笑，道：“放心，我就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殊詞。”

“哦。”

三個女生頓時松了口氣。

很快，張偉就從廁所出來，大聲道：“來來來，咱們繼續！”

賭博是一件非常容易上瘾的事情，張偉顯然已經有點上頭，現在就算勸他收手，他多半也不會聽。

“好啊！”

楊琛點點頭，然後又對三個女生道：“你們要是無聊的話，就出去逛一逛，順便買點酒菜，晚上我要跟張偉同學好好喝一杯。”

“确實有點無聊，一心，殊詞，咱們去逛街吧。”林洛雪道。

“嗯。”顧一心和李殊詞點了點頭。

“張偉同學，讓她們去買東西，我跟你繼續玩，怎麽樣？”楊琛道。

“行，你們去吧！”張偉揮了揮手，好像自己才是主人一樣。

林洛雪三人出去後，兩人繼續玩牌。

楊琛拿出了一點手段，使用【黃金空間】作牌，讓張偉不斷赢錢，并且在玩的過程中默默提升額度，原來每次都是10元、20元的加注，現在變成了50元、100元的加注。

現在每一局，至少都是幾百塊，上千塊。

不到半個小時，張偉便赢了足足兩萬塊錢，嘴巴再次咧開，眼睛都快笑沒了。

“運氣來了，誰都擋不住……先下100！”

潛移默化下，他的叫價也變得豪橫起來。

錢是男人膽，有了錢，自然闊綽。

“不跟。哎，張偉同學的手氣也太好了，赢了有兩萬多了吧。”楊琛把手裏的牌扔掉，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今天的手氣實在不順，要不咱們算了吧？”

“算了，怎麽能就這麽算了？我跟你說，玩牌都是這樣，手氣都是一會兒好一會兒差，你得有耐心，再玩一會兒，說不定你的手氣就好了……”張偉正在興頭上，怎麽可能就此打住。

“那好吧。”楊琛心裏冷笑。

過了半個小時……

局勢逆轉，正如張偉所說，楊琛的‘手氣’突然好了起來。

叮！

“您的銀行卡餘額不足。”

看着手機裏彈出來的消息，張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感覺也沒輸幾次呀？

明明赢的時候比輸的時候多呀，怎麽兩萬多塊就全沒了？

“我的手氣沒問題，牌比他好，就是膽子太小，赢的時候不敢下注，要不然也不能輸錢。”張偉心裏暗暗反思。“肯定是這樣，要是再來一次，我肯定能赢回來。”

“張偉同學，你沒錢了。”楊琛看了他一眼，道：“要不，今天就到這散了？”

“不行，現在玩的正開心呢，怎麽能散了？沒事，我找人借點，很快的。”張偉剛剛想到赢錢的訣竅，正打算大展身手，哪肯散場。

現在散場，那一萬多豈不是白輸了？

“别呀，跟别人借錢多不合适。”楊琛立刻道。“我借給你！”

“那怎麽好意思呢……”張偉心裏一喜，表面上卻假裝推辭。

“沒事，打個欠條就行。張偉同學這麽個大活人，我還怕你跑了不成？”楊琛笑道。

“行，那就先借我一萬，一會兒赢了錢就還你。”張偉道。

“沒問題。”

楊琛讓他打了個欠條，然後轉手借給他一萬塊錢。

牌局再次開始。

張偉吸取了教訓，每次下注都比之前更大，果不其然，僅僅十幾分鍾，他就赢了兩萬多，連本帶利地賺了回來。

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臉上。

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他又把錢全部輸了出去。

楊琛二話不說，又借給他兩萬。

……

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

轉眼間，天色已經漸漸變暗。

叮！

“您的銀行卡餘額不足。”

張偉看了一眼手機裏彈出來的消息，熟練地道：“琛哥，再借我兩萬吧。”

“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楊琛伸了個懶腰，把手裏的欠條拿出來，道：“你一共欠了我18萬，打算什麽時候還錢？”

“多少錢？”張偉猛地瞪大了眼睛。

“18萬，一分不少。”楊琛道。

“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張偉的臉色十分難看。

“欠條都在這兒呢，這可都是你親手寫的。”楊琛揚了揚手裏的欠條，又道：“還有，你看看手機上的轉賬記錄，每一次借錢，我都标着備注呢。”

張偉急忙打開手機，仔細算了一下，額頭上頓時浮起一層冷汗，一臉失神地坐在沙發上，喃喃道：“18萬，真的是18萬！”

這要是讓家裏人知道我賭錢欠了18萬，他們一定會把我打死的。

“說吧，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楊琛似笑非笑地向他看去。

“琛哥，要不你寬限一下。我每個月還你一千……”張偉算了一下，自己每個月有一千多的生活費，如果省一下的話，說不定能省出一千塊。

“每個月一千，18萬全部還完，需要15年……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15年？”楊琛冷笑道。

“這個，這個……”張偉吱唔起來，确實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份。

“我可沒有這麽多時間給你。今天是12月31号，離過年還有大概一個月，在過年之前，你必須把錢還清。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借錢賭博的事情發到你朋友圈裏，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老賴……萬一學校知道了，把你開除，那可不關我的事。”楊琛道。

“千萬别發，琛哥，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錢還你的！”張偉神色一變地道。

“我給你時間，誰給我時間？借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楊琛冷笑一聲。“我聽說民間有許多專門的讨債公司，潑油漆、倒大糞、敲悶棍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過年之前，你要是不把錢還給我，到時候就會有人親自去找你，這個年你就别想好好過了。要是逼急了他們，說不定會卸你一個腎……”

“不要！琛哥，千萬不要找讨債公司。我肯定會想辦法把錢還你的……”張偉吓得臉色慘白，差點給楊琛跪下。

“想辦法，你能有什麽辦法？不過……”楊琛話音一轉，“我這裏倒是有一個辦法，你想不想聽？”

“什麽辦法？”張偉連忙道。

“很簡單，你可以先拿東西抵押。”楊琛道。

“拿東西抵押……”張偉的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但卻想不到自己有什麽東西可以抵押18萬。

“沒有東西的話，拿人也可以呀。”楊琛呵呵一笑，“你不是李殊詞的男朋友嗎？你把她抵押給我，我可以給你寬限一些時間。”

“不行。”張偉下意識地道，李殊詞他都沒碰過，怎麽能便宜别人。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楊琛輕輕地瞥了他一眼，“你回去準備錢吧，過年之前要是看不到18萬，你就等着有人找上門吧。”

“不要！”張偉急忙大叫一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顫聲道：“我，我……我把她抵押給你。我該怎麽抵押？”

“很簡單，錄一條視頻就行了。”楊琛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

片刻後，林洛雪三人回來，卻見張偉低着頭，灰溜溜地離開。

“怎麽回事，他怎麽走了？”林洛雪好奇道。

“沒臉待下去，當然隻能走了。”楊琛淡淡地道。

“？”

三女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你們看吧。”楊琛拿出手機，打開一條視頻。

視頻裏，張偉舉着身份證，像是錄果貸視頻的小姑娘一樣，沖着鏡頭道：“我叫張偉，現在把李殊詞抵押給楊琛。從今以後，她就是楊琛的女人，跟我再無任何關系。”

“呸，渣男！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不有臉的人，太惡心了。”顧一心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後拉着李殊詞道：“幸好你跟他分手了，要不然他遲早把你賣了。”

“我，我跟他沒有關系。”李殊詞急忙解釋道。

“嘻嘻，我知道，你現在是楊琛的女人了嘛！”顧一心抱住李殊詞，調笑道。

李殊詞的臉蛋‘通’的一下紅了起來。

“好了，殊詞臉皮薄，你就别逗她了。快去準備東西，吃飽喝足，咱們一起跨年。”楊琛道。

“是，老闆！”

顧一心不由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