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苦海,便到了五海中最後一海,心海.心海中,海水清澈如明鏡般,三人浮空靜靜站立,此地卻是空無一人,隻有三人水中的道影。
“這心海中,莫非沒有主宰麽?”芸涵輕聲道,三人機警地打量着四周,卻發覺不出有什麽異樣,但明明,身在此地,卻感覺到無盡的異樣。
“小心一點,此地太過古怪!”老瞎子敏銳道。
吉飛皺着眉頭,輕踏在海波上,打量着心海。
不知何時,心海上忽然籠罩起一層ru白色薄霧。
霧氣藹藹,籠罩在整個心海上空,使得此地好似仙境般。
但越發平靜的心海,就越讓吉飛三人内心不安。
等了許久,也不見心海主宰,于是吉飛道:“不妨我們先向前走去?”
眼下也隻能向前走去了。
海面下,三人的倒影也是靜靜地跟随。
過得片刻,芸涵道:“有沒有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
老瞎子和吉飛同時點了點頭,他們早就發現了,早已經引動神識,處處查看,但是詭異的是,根本就不曾發現,跟蹤三人的那人。
“怎麽會這樣?”老瞎子道,随後猛然間回頭,一拳陡然向着水面轟去。
嘩啦一聲,水波蕩起,濺起陣陣的漣漪。
海面下,三人的倒影支離破碎。
“心海莫不成就是這樣?還是說守護心海的主宰今日休假中?”老瞎子無奈道。
但猛然間,老瞎子就發現自己的身形向着海面降下!
“啊——咕嘟嘟”老瞎子驚叫了一聲,随後便被拉下了海水中,伴随着一連串水泡冒出,再也沒有了蹤影。
“這——”芸涵驚道,但也被陡然間拉了下去。
一同被拉下去的,還有吉飛。
三人都是被三人在海水中的倒影一齊拉進去的。
心海中。
此時吉飛适應了水中的世界,他睜開眼睛,發覺面前竟是站着一人,朦胧背影,看不見臉面,吉飛道:“你便是心海主宰?”
那人靜默,沒有回聲。
吉飛去拉那人,那人轉過身來,令吉飛大吃一驚,他心目中的心海主宰此時竟是和他長相一模一樣,“這是什麽法術?”怪叫一聲後,吉飛一拳向着那人轟去。
那人同樣如此,便和吉飛戰成了一團。
令吉飛詫異的是,二人的**修爲不相上下,那人甚至是連吉飛攻擊的下一個點都知曉得清清楚楚,因此吉飛寸功未進,反倒是和對面那人激戰的淋漓盡緻,可以這麽說,二人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别,因此吉飛根本就不能戰勝對面。
一時間,他陷入了惆怅中。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想必老瞎子和芸涵他們遇到的也是這種情形。
“這…莫非就是心海主宰的手段?”
吉飛曾經倒是遇到過類似的禁制,但是眼下此人,和他完全一模一樣,沒有克制之法。“心海爲何會稱作心海?在心海中,爲何會出現這麽一個怪我?”吉飛自問。
心海中,便是直面内心中的本我。
修道者修行中,最爲恐怖的心魔便是本我,隻有直面本我,正視自己,才能保持自己的道心不被心魔有機可趁。
吉飛想通了這一點,他反而是放棄了攻擊,直接盤膝而坐,靜靜地緊守道心。
但是“怪我”卻依舊不依不饒,最爲猛烈地攻擊向着吉飛轟擊而來。
吉飛生生承受了數道熾烈的轟擊,他大口吐血,忽然間又覺得其中有些蹊跷,因爲此時的“怪我”并不是吉飛的本我了。
“明白了!”吉飛大吼一聲,“原來你就是心海主宰!”
心海主宰想必定是修煉某種心靈異術,所以這才能夠輕易地融入到眼前的“怪我”中,從而給闖入心海中的修道者一種錯覺,隻需緊守道心便能化解掉這“怪我”,但是此時的“怪我”已經是被心海主宰操縱了,所以心海主宰便能趁機直接将闖入者斬殺或者是擊敗。
心海主宰依舊是向着吉飛猛烈攻來,他的手段十分怪異,能夠直擊心靈。
二人近身作戰,異常激烈,久經不下之際,吉飛的神識海中,忽然間神識一動。
他運轉大衍訣,出其不意使出了神衍刺這招神通,陰寒的黑色匹練陡然間從他的雙眸中閃耀而出,那心海主宰慘叫痛呼一聲,急急忙忙向後奔走,與此同時,和老瞎子、芸涵二人作戰的各自“怪我”也都消失不見。
吉飛的面前,出現了心海主宰心無欲的本體。
他怪叫一聲,“這是什麽手段?”心無欲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傳來一陣陣強烈的刺痛感,好似大腦被撕裂,腦漿無緣無故在頭顱中炸裂,好似豆腐腦一般,濺得滿地都是。
“道友須得靜養數月方可消除神識海中的痛感…”吉飛道。
說實話,吉飛也沒有想到,神衍刺這招神通竟會有這般威能,果真是在對敵的時候,會産生意想不到的後果。但如何化解神衍刺帶來的後果,吉飛本人也不知曉。
盡管心海主宰主修心靈異術,但是神識方面,反倒不如吉飛,所以被神衍刺一刺,他的神識海便是痛苦地要命。
此時芸涵和老瞎子也是氣喘籲籲地走了過來,見到心無欲,抱拳佩服道:“閣下好手段!”
“兩位是在嘲諷我麽?這心海你們過得便是!”心無欲惱怒道,祭出了無欲筏,頓時三人乘上輕筏,過了心海。
“沒想到,這心海最後一關,反倒是用時最少的一個了。”芸涵高興道。
“這還不是多虧了吉飛小道友…”老瞎子繃着眼眶,也是十分高興。
吉飛擺擺手道:“若不是我的神衍刺神通剛好是心無欲的心靈異術的克制,我等斷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度過心海的,此次實屬僥幸罷了。”
二人也是點點頭。
薄霧散去,三人乘着無欲筏飄過心海,終于面前出現了一座仙島。
仙島上,瑞氣袅袅,飛禽走獸,俱都充滿了靈智。
在仙島中央,有一處茅廬。
三人踏上了茅廬,看見一隻大白兔用着一雙充滿靈智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來客,虛空中不時擦身飛過一隻飛鳥,怪叫不停,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此地便是五海主宰五流君的道場嗎?簡直是不可想象!”
茅廬前,有一片藥圃,其中種植的靈草都有些年頭了,都是藥王級别的,最小的都有上千年了。再加上此地靈氣濃郁,靈藥長勢也是郁郁蔥蔥,不少靈草上面都長着靈果,聞着異香,便覺得口欲流涎。
“晚輩吉飛,特來拜見前輩五流君!”茅廬前,吉飛抱拳拜道。
“你們既然能夠通過五海,老夫自然得見上一見。”茅廬打開,從内走出來一名老道,他面色紅潤,須發皆白,發髻高攬,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拂塵,面帶微笑走了過來。
“晚輩吉飛,見過五流君老前輩。”吉飛拜道。
“小道友客套了。”五流君領着衆人來到了茅廬前的一座涼亭下坐了下來,“請茶!”
說罷,五流君猶如變戲法一般,從儲物袋内拿出了一套茶具,炊煙袅袅,茶爐内靈泉已經沸騰,接着便是洗茶,泡茶、品茶、論茶。
“前輩,我等此行前來…”芸涵道,卻被五流君招手阻止了。
五流君道:“你們所爲何來,老夫猜測得估計**不離十了。不過老夫這麽長的歲月中,一直在此地靜修,外界諸般雜事,老夫已經不理世事,更何況,你們這次的目标,是那心海沼澤南宮世家,若讓老夫出手,免不了要破壞老夫和南宮世家之間的交情。”他撫摸着胡子,笑眯眯道。
吉飛拱手道:“前輩所言甚是,不過前輩若是能夠介紹介紹這南宮世家,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老瞎子用手捧着茶,不由得握緊了些許。
五流君摸着胡子哈哈一笑,“南宮世家,可以說得上是我滄溟海最爲神秘的世家,同時也是勢力最爲龐大的世家。這個世家,擁有許許多多的禁忌之法,也正因爲此,南宮世家在諸多方面都有研究。滄溟海的事情,沒有南宮世家不知曉的。”
吉飛頓了頓,“那前輩可知曉南宮世家和北原狂蠻戰三族之間的恩怨麽?”
五流君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一直以來南宮世家和北原三族從未有過什麽恩怨,隻是數千年前,将三族遺孤狂戰士囚禁在了心海沼澤中。若說恩怨,也隻有這點了。”
“南宮世家囚禁狂戰士,可是爲了三族掌握得某些秘法?”吉飛問道。
五流君眼皮跳了跳,随後這一抹微不可見的神情消失而去,他搖了搖頭,“這可就不好說了…”
吉飛知道,從這五流君的嘴裏,怕是想要得到更多的訊息,那是不可能的了。
畢竟,事情涉及到古書三卷,任何一件小事也不再是小事。
“前輩,我等遠涉重洋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吉飛緩緩道:“不知前輩,能否指導我等如何破解那心海沼澤中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