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難斷手中的紙扇,滴溜溜一轉,便是化作了幾丈高的大鐵扇子,這件法寶通體閃耀着赤芒,淩空呼嘯,猛烈搖動,刹那間,海面波濤卷起,虛空氣息凝聚,陰雲罩頂,電閃雷鳴,氣勢萬分.
此扇名爲亂虛扇,自有諸般大神通。
“嘩——”海濤卷起,直直地向着海面上的老瞎子拍來,與此同時,空中風起,剛猛而詭秘,這風,與尋常的風大不同,竟是有刺入骨髓的痛感。
“閃!”老瞎子一聲喝道,對于這亂虛扇中卷出的風十分的忌憚,先前曾經吃過這亂虛扇的虧。與此同時,老瞎子倒提着大斧踏波躲閃過數百米。那風,席卷着海面,所過之處滔天的lang花濺起,一個個恐怖的漩渦無端在海面上形成,一個個漩渦,猶如海面上突兀浮現的眼睛,詭異而危險。
吉飛和芸涵飛遁到虛空,靜靜望着海面上那深不見底的漩渦,遍體生寒。
“若是被這漩渦吞噬,恐怕我等便是直接踏入了囚籠中…”
“愁難斷的法寶亂虛扇,怕是和這愁海有着莫大的聯系!”吉飛道,因爲這亂虛扇這件法寶,在愁海中,恰好能夠将它的威能發揮的淋漓盡緻。
就在二人交談間,轟隆一聲,虛空中雷聲乍起!
這一道雷聲,好似在他們二人的耳邊響起,又十分的突兀,頓時腦袋便嗡嗡亂響。
咔嚓!虛空中閃掠過一道閃電,直直地向着海面上老瞎子激射而去。
愁海海水湧動,忽然間直上虛空,化作了數百道黑色的水龍,盤旋交錯,形成了一道圓柱形交雜的水牢直接将老瞎子禁锢其中,那道閃電,便是淩空直上,劈向了老瞎子的頭頂。
數百道黑色的水龍,直上虛空,縱橫交錯,場面太過宏大,蔚爲壯觀!
“盤古斬!”
被禁锢的老瞎子,一招未發,隻是在亂虛扇這件法寶的攻擊下,不斷地閃躲,但終将是躲無可躲,終于是被那水牢禁锢住,漫天的電閃雷鳴狂暴的威能,好似雨滴一般,密密麻麻地降落至他的身上。
終于,在水幕後,發出了老瞎子一道沉厚的聲音!
一道銳利的光斬,猶如飛鷹的利爪,直接撕裂了水龍,伴随着一聲咆哮,老瞎子扛着大斧緩緩地踏步走出。他的目光銳利,看向虛空中漂浮着的愁難斷,喃喃道:“是時候該結束了!”
“想要結束?愁呐!”愁難斷愁眉苦臉說道,當即一把亂虛扇狂舞。
“在下的寶扇,自有諸般神通,你之前所見的,不過是部分,若這最後一道神通,你能夠抵擋住,那麽這愁海,你可以通過了!”
伴随着愁難斷的這句話,頓時虛空中的氣息更加的靜谧了,氣息驟然一冷,天上的陰雲頓時降下了瓢潑大雨。隻是這雨,卻是和尋常的雨水不同,雨勢迅猛,化作了密密麻麻的雨劍,整個虛空中每一點空間都是被這雨水籠罩,躲無可躲。
“這一道神通,威能不錯,恐怕老瞎子想要躲開,是不可能了!”
扛着大斧的老瞎子,此時身形可謂是靈巧到了一定的境界。
他的身形穿梭在雨劍間,手中的大斧劈在雨劍上,發出了金光電石火花,猶如兩塊鐵塊在猛烈地碰撞,摩擦…雨勢更加的猛烈,老瞎子躲無可躲,刹那間,身上便已經被雨劍刺了個密不透風,好似刺猬一般。
“啊——”老瞎子的發簪被擊飛,頭發散亂,在亂雨中,揮舞着盤天大斧,整個人好似一個老瘋子一般。
“唉”愁難斷歎了一口氣,手中執着亂虛扇更加猛烈地轟擊老瞎子。
狂暴的老瞎子陷入敗勢之中!
就在這時,老瞎子運轉了某種秘法,身上的氣勢一升再升,頭發根根豎立,狂暴的氣息從體内迸發而出,猶如一道無形氣罩,暫時性的将漫天的雨劍阻隔在外。
他舉起了盤天大斧,緊緊地握着,向着愁難斷這邊飛奔而來。
老瞎子猶如陀螺一般,旋轉而來,那把大斧也随着旋轉而來,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老瞎子握着大斧旋轉,還是大斧旋轉的趨勢引動着老瞎子旋轉,最終,這一人一斧,便完全化作了一個龐大的陀螺,旋轉着向着愁難斷斬去。
“戰訣!”
愁難斷眼睛一縮,手中的鐵扇閃爍着異光,陡然間變得更大了幾分,好似一道厚重的大鐵門豎立在他的面前。
與此同時,那旋轉的老瞎子也來到了愁難斷的身前,轟然一聲,旋轉的老瞎子碾壓了愁難斷面前的亂虛扇,直接将那亂虛扇崩飛到了天空上,愁難斷一滞,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呼嘯的斧子似乎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想要移動,但身子一沉,竟是難以動彈分毫。
那旋轉的陀螺,陡然一滞,一把大斧已經架在了愁難斷的脖子上,老瞎子呼呼喘着粗氣,發絲散亂,将眼眸遮住,聲音沉厚道:“愁難斷,你輸了!”
“唉,能夠敗在戰訣之下,我愁難斷心服口服!”愁難斷歎了一口氣,将架在脖子上面的盤天大斧推開,他看向老瞎子道:“如果在下沒有猜測錯誤的話,戰訣這種秘法和戰族有着天大的聯系,隻是不知道道友你和戰族有着怎樣的關系?”
聽聞愁難斷的話,吉飛和芸涵都覺得大爲有趣,這老瞎子使用的這種“戰訣”秘法,竟是和北原的戰族有着莫大的聯系,這就有些意思了。要知道,北原狂蠻戰三族,當年戰力赫赫,橫行北原,誰都不敢惹,卻突然在一夜之間消失,僅僅遺留下了一個狂戰士,這成爲了當下滄溟海的一大難解奇事。
其中緣由,這老瞎子又知曉多少?
狂蠻戰三族身上,又有怎樣的秘辛,爲何會在一夜之間消失,難道僅僅是因爲九神兵中的三相之力麽…
老瞎子曾說他自己前往過心海沼澤,眼睛就是在那裏弄瞎的,而老瞎子前往心海沼澤的目的,是爲了什麽?難道是爲了狂戰士?那麽他此次跟來,不也正是爲了進入心海沼澤麽?
種種疑點,浮現在吉飛的面前。
吉飛、芸涵、愁難斷三人靜靜地看着老瞎子,想要從他嘴裏得到些秘辛。
但是老瞎子低垂着頭,發絲散亂垂下,衆人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
“戰族?嘿嘿…”老瞎子輕笑着,豁然間擡起頭,吓了衆人一跳,原來老瞎子的額頭上,浮現而出了一個古怪的符文,這個符文,呈白色的,估摸有核桃大小。
“這是什麽符文?”芸涵奇道。
“符文?”老瞎子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符文,那這是什麽?”
老瞎子搖了搖頭,神色陰沉,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麽:“這是一個詛咒!”
“詛咒?”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這道符文看起來像一個字!”吉飛盯着老瞎子額頭上那個符文道。
“字……沒錯,就是一個字。”老瞎子點了點頭,“這個字是‘戰’”!
這道符文,赫然便是一個“戰”字。
隻是這個字,太過于古老,也不是尋常的漢字那般,而是歪歪曲曲,十分的詭異。
“這是狂蠻戰三族,獨特的字符。”老瞎子開口道,但是接下來說出來的一句話,好似扔出來一個晴天霹靂,“這個字,隻有在古書中才能見到!”
“古…古書?”愁難斷皺着眉頭結巴道。
“道友你慢點說,古書?什麽古書?”
老瞎子道:“自然是流傳滄溟海數百萬年的古書傳說,這個你們應該知道的…古書三卷,包藏着天下間禁忌之法,如今我等修煉的法訣,在古書三卷中都有源可尋!”
“古書三卷,乃是天地人三卷,這麽說來,狂蠻戰三族,竟是認得古書上的字?!再來推斷一番,也就是說,狂蠻戰三族曾經擁有過古書三卷!”芸涵分析道,結果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認得還是認不得這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狂蠻戰三族應該是掌握了部分的古書三卷上面的能力。”老瞎子道。
“恐怕也正是因爲狂蠻戰三族和古書三卷有着莫名的關系,所以這才招緻殺身之禍!”吉飛道,“如此說來,心海沼澤中被困的狂戰士,怕也和此事脫不了幹系…”
“不過,道友你和戰族究竟又有着怎樣的聯系?“老瞎子歎了一口氣道:“說起老瞎子來,和戰族倒也有些許淵源了。”
“萬載歲月前,老瞎子的父親不過是戰族的一名老奴,而我自生下來便也是戰族的奴隸了,而戰族奴隸的标志,便是額頭上這麽一個‘戰’字符文。這個符文,雖然能夠發揮出部分戰族勇士的能力,但是也正是因爲這個符文,我等性命便也操縱在戰族的手中。”
“可是…戰族的奴隸即便是能夠發揮出戰族勇士的部分能力,但是這核心的戰訣…道友能夠使出這等秘法,這就令人生疑了…”愁難斷道。
老瞎子笑了笑,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那是因爲老子天資聰穎,僅僅從這麽一個符文中,便得到了戰訣的傳承。”
“對了,說了這麽多,我等也可以離開你的愁海了吧?”老瞎子不耐煩道。
愁難斷嬉皮笑臉的模樣,道:“自然可以,戰族的勇士!”
老瞎子臉上肌肉抽搐了片刻,“這萬年來,我從一個孩童兒到化神期,我也想明白了,這些事,即便說出來,倒也無足輕重。不錯,老瞎子的确可以說是戰族的成員,但是我也記得我的父親是一名戰族的奴隸!”
“好!祝你一路順風!”愁難斷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敬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