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書生數人被吉飛斬殺第二日,域外修士盡皆有所發覺,此刻在這座星辰子殿外,聚集了不少域外的修士.
域外修道者,已經接到了三賢會的命令,将于下月月圓之夜發起對滄溟大陸的攻擊。
但,眼下在蓬萊宗的地盤兒,凱旋島上竟是出現這般屠戮的情形,實在是詭異。
氣氛有些古怪…
一人神色陰沉不定,望着場中無頭屍體,和那抛離在外的頭顱,其上眼眸中透露着不甘的神色,卻也無可奈何。
“這件事兒先不要告訴蓬萊宗的修士!”此人頭戴紫金冠,玉簪穿過其上,有一串紫金珠綴在後面。
“方虬,此事兒你怎麽看?”一些修士将目光投向了方虬的身上。
方虬,修道五百載,在四百多載的時候,便已經踏入了元嬰後期,神識海凝結出紫府,丹田結出元丹,現在正在準備度過風火大劫,便能安然進入化神的修爲。
其天賦之高,世所罕見,被三賢極爲的贊賞!
他是所有域外修士中,修爲最爲高深,手段頗爲狠辣的修士。
但是,最爲主要的是,方虬來自于枯古星,是三賢之一——人皇的道場。
在一百零八座星球上,三賢所在的道場,枯古星、螟星、亂血星,是三個最爲龐大的星球,自然也是域外最爲恐怖的勢力。
在衆人的眼中,這天賦異禀、身世不凡的方虬自然被衆人看做了主心骨。
至少,一些該有的決策,是需要方虬做出來的。
衆人的目光聚集在方虬的身上,此人臉色陰沉,道:“在下前來的時候,曾經被三賢召見,人皇曾經給過在下一個香囊…”
衆人不語,靜靜地聽聞着他的解釋。
“人皇雖然給了在下這個香囊,内有秘法放在其中,但是打開卻是有條件的…人皇曾說,若是有人戰死在滄溟大陸上,那麽這個香囊自然是無需打開了,但若是有人在凱旋島上無端而死,那麽才能打開這個香囊!”方虬沉聲道。
“那現在何不打開香囊?”有人冷聲道。
方虬皺眉,“人皇果真是料事如神!”說着,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囊,其上繡着一個字“皇”。
一名老者見了這個香囊,摸着胡子點點頭,“嗯,這個香囊正是人皇獨有的。”
“何以見得?”有人懷疑道。
“哈哈——”老者大笑其無知,“這個香囊,正是人皇身旁那隻天母蜘蛛織出來的,材料正是那天母蛛絲!”
方虬将香囊拿了出來,眼眸頓時掠過一道殺意。
隻見其上,赫然五個血紅的大字:
“血洗蓬萊宗”
……
林深山澗一塊突兀的青石闆上,吉飛盤膝而坐,穩如山嶽,他的面前,是一條清流緩緩地滑過。
置身于深林中,在這一方虛空中,吉飛感應着周遭虛空的微微波動。
他的手中,拿着“一頁書”,正是那須彌玄功。
這須彌玄功和太虛經不同,一本是神通,一本是心法,側重點不同,卻都在空間上有大造詣。
不知不覺,他的身心已完全入定,了悟這一方天地中。
“天蒼蒼,野茫茫,縱橫天地意我行…”歌聲透過深林,袅袅而來,修煉的吉飛,睜開眼眸,神識籠罩了這片密林,卻是一介樵夫,身上背負着斧頭和燒材,正是踏步從山上走下來。
看其路途,卻是要經過吉飛所在。
“天蒼野茫,正如這晦澀的太虛經,并無實質招式的須彌玄功…”蒼茫二字,恰如其分地表述了吉飛此時不得其法的心境。
但是他的心境,依舊如面前的細流,平穩而激進,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修道者,很大時候需要的是機緣。
即便身上有類似太虛經和須彌玄功這般的**,沒有一定的機緣,難以了悟其中最精粹的奧義,即便現在最基本的了解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吉飛呼出一口氣,靜靜等待着樵夫的經過。
樵夫經過時,看見吉飛,神色一愣,歌喉一滞,便細細打量起吉飛來。
“您是傳說中的仙人麽?”樵夫一臉的慈和,并沒有絲毫的恐懼,卻有幾分敬畏。
“仙人?”吉飛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之意,“算是吧。”
“那您在這兒可是修煉了?”樵夫問道,對此吉飛竟是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是和他攀談起來。
“不錯。”
“仙人!”樵夫好似見到了心中仰慕已久的修真者,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俗夫想要成仙得道很久了,還望前輩能夠成全!”
聽聞這話,吉飛輕輕一笑,道:“修道需要靈根資質,凡人中能夠修真中,萬中無一…”
“不過,若你能回答出我的問題,我可送你一份機緣!”吉飛道。
“仙人問吧,俗夫知無必答。”樵夫說。
“哈哈,你這俗夫卻是不俗啊——”吉飛大笑道,這樵夫文绉绉的,好似酸腐秀才。
“不瞞仙人,晚生乃是一介書生,實在是因爲家中貧寒,這才打柴爲生,實在是迫于無奈。”吉飛看其裝束,果真是介于山中莽夫和文秀書生之間。
“嗯,你且聽好。對于‘空間’二字,你有何感悟?若你說出,我送你一份修真機緣。”
樵夫書生道:“空者不空,間者不間!”
吉飛聽聞,陡然擡頭,細細打量起此人,許久他這才道:“呵呵,沒想到,晚輩竟是走眼了,不知前輩究竟是何人?”
他的神色一凜,因爲不是他的神識無法察覺此人的修爲,而是因爲此人的修爲,實在是太過于恐怖。
樵夫書生道:“林中人,不過是爲世間所不容的一介林中之人罷了!”
“林中人…”吉飛呢喃道,“那前輩所說,空着不空,間者不間,是和用意?”
“沒有什麽用意,這不是你所問的,你所想知道的麽?”林中人道,搖搖頭,便背着柴火沿着山路走了。
隻是幾個身形間,他的身影便茫茫然消失不見。
“小道友,你尚還虧欠老夫一份機緣,哈哈哈——”虛無缥缈爽朗的聲音從林中人嘴裏傳出,響徹了整個林間。
吉飛目光盯着先前林中人的身影,一動不動,他的身形,真得是如鬼魅消失不見。
看了片刻,吉飛盤膝而坐,細細感悟着須彌玄功和太虛經。
“空間并不是空間……”他的眸光一閃,好似通悟了一些。
“而太虛……也并非虛無缥缈!”
“太,越過的意思,越過虛,便是實…”
陡然間,吉飛哈哈大笑,“懂了,我完全懂了!”他突然一躍,體内運轉起太虛經,原本尚還是墜落的身形,竟是緩緩地停止在虛空中。
渾身沒有一絲靈力的激蕩,唯獨心中的太虛經。
而他的身形,便是詭異的漂浮在虛空中,空着不空,間者不間!
吉飛一直這般,詭異地盤膝而坐在虛空中,靜靜地誦讀着千言太虛經。
他在感悟,隻有完全通悟了古經,才能更好地修煉須彌玄功!
林中人砍柴而歸,望着吉飛盤膝而坐在虛空中,搖搖頭,恥笑道:“這便是空者不空麽?愚蠢至極啊!”
他的聲音不高,卻也不低,讓修煉的吉飛心神一震,睜開了眼眸。
“前輩…實,不就是空着不空麽?”
林中人搖頭不語,幾步踏去,消失不見。
數日後,林中人砍柴而來,望着吉飛在虛空中盤膝而坐,隻是卻是倒立在虛空中,頭頂之處,并非是地,而是虛空。
林中人見此,搖搖頭。
數日後,林中人又來。
卻見吉飛,盤膝而坐,穩穩當當地坐在青石闆上,林中人神色一愣,走了過來,“你領悟了?”
吉飛道:“空者不空,腳踏實地,便是太虛的奧義!”
林中人笑了,“真是一頓胡扯淡…”
吉飛臉露尴尬神色,道:“究竟何謂空者不空?”
林中人哈哈大笑兩聲離去。
吉飛心中一陣懊惱,這尚還是他修真以來,最爲漏氣的階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