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陰之體!”孤獨一敗厲聲喝道,“你殺孽太重!”
“哼,是将老夫不放在眼中麽?”
孤獨一敗望着吉飛,一雙眸子有如黃金太極一般,泛着黃金色芒!
他手中的鐵劍,原本鏽迹斑駁,此刻鏽迹竟是開始緩緩地剝離,化作一片片粉塵歸于虛空.
鈍劍無鋒!
然而此劍現在确實開始迸射出淩厲的劍意。
一道道黃色金芒從鏽蝕斑斑的鐵劍中迸射出來。
“禁城城主,終于是要發飙了!”
“十陰之體又如何?畢竟沒有蘇醒,他殺戮太重,惹得天怒人怨!”
輕聲如微風,觸動了吉飛的耳膜。
但他依舊面無表情。
他的心中,久久回蕩着十陽老者臨死之際的喟歎:“這是要禍害世間啊——”
如轟雷般,敲擊在他的心頭。
難不成,十陰掌握天下至陰,掌握生靈之死,便是禍害麽?
吉飛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荒謬至極!
仁存于大道…十陰之體存在,即爲合理,也便是符合道。
更何況,他雖然是十陰之體,但古體根本就沒有蘇醒,他不可能完全掌握十陰之體的奧秘,怎麽可能會殺戮天下,遍地血流成河?
吉飛冷笑,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所有修士對于他的畏懼,畏懼之後的敵意。
望着十陽老者,歸寂于虛無,吉飛的眸光很冷,但又很平靜。
終于,吉飛的眸光轉到了禁城城主孤獨一敗的身上……一雙漆黑如墨,沒有白色瞳仁的眼睛,淩厲而妖異。
被吉飛無視,孤獨一敗并沒有絲毫的震怒,因爲他,似乎是感到了一種壓抑,來自靈魂深處的壓抑。
“你這邪惡的體質!”一名白發男子從禁城中跌跌撞撞闖了出來,高聲凄厲呼喊道。
“爺爺出城不過是一息的時間,對你好言相勸,你卻将他斬殺,你這個惡魔,你這個煞星!”
煞星——煞星!
轟轟轟……
男子凄厲吼聲如雷聲般,轟擊在吉飛的心頭。
吉飛眉頭一皺。
十陽老者他是在尋死……不,是爲了自己心中的“道”而就義!
隻要他一死,天下才有可能誕生十陽之體,而新的十陽之體,很有可能會大成。
這是十陽老者的打算。
因爲他和以前的吉飛一樣,其修爲,根本就無法突破至金丹期。
不過不同的是,吉飛突破了金丹期,打破了亘古的詛咒,成爲太初以來,第一名打破這個詛咒的十陰。
而十陽老者不同,他的生機幹涸,壽元将至,他把拯救世界于危難之中的大任寄托在了下一個十陽之體上面。
但,這可能麽?
首先,十陽之體必須得打破詛咒,然後大成!
……
老者一句話,“禍害人間”将吉飛判罪爲千古罪人,而眼下,所有的修士,也着實害怕此時的十陰之體,吉飛。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他們便是正義。
不知何時,吉飛便是邪惡…
便是煞星…
便是惡魔…
吉飛從所有的修士眼中看到了一絲忌憚。
傳說中,十陰至陰。
太極生兩儀四象,兩儀中,一陰一陽,一死一生。
恰恰,亘古以來,就有傳說,十陰之體掌握着太極兩儀中的死,也就是說掌握着世間萬物的死。
即便,這種體質,在修煉的天賦上遠遠比不上其他的至陰體制,比如說玄陰體,太陰體……擁有這般體制的修士,都堪稱千古天才修士,最後的成就無可限量。
衆修士對于十陰之體的反應,不過是一種不錯的古體,一種廢體,而後到如今的邪惡體制!
天才之名永遠都不會被冠在十陰之體的頭上,因爲一個傳說。
十陰和十陽,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間……
然而偏偏出現了!
存在即爲合理,一死一生,掌握死者爲邪惡,掌握生者爲正義,這是世人的看法。
………
白發男子從禁城沖出來,目睹了爺爺的身死道消後,便是對吉飛恨意大增。
冷冽的寒風呼嘯,大片大片的黑色晶瑩雪花飄飛。
吉飛,他能感覺到,體内一絲古怪的變化。
這是體質的蘇醒,不過是冰山一角,隻見端倪而已。
但即便是這些,吉飛便能從中一窺衆修士的丹田。
那丹田中,流淌于全身的靈力,形成了一個太極……其中的“陰極”,吉飛看得清清楚楚!
掌握了這些陰極,吉飛可以讓之頃刻斃命。
不過眼下,吉飛細細探查一翻,又覺得掌控這種秘法似乎是不大可能實現。
這種玄而又玄的法則,和他的修爲有關……
他不可能殺死元嬰老怪!
白發男子跌跌撞撞而來,滿頭的白發在黑色的雪花中飛舞。
他的一雙眸子都在流淌着血淚…
“該死的十陰之體啊——”白發男子,不過是半百年齡,但是他容貌衰老,似乎是已近古稀之年。
而且,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
望着白發男子跌跌撞撞而來,場中所有的修士,心中俱都是爲之感到可憐。
十陽老者姓白,原本也是一名修士,可惜無法突破至金丹期,于是便在禁城内安定下來,度此殘生!
但是他的後代,無比的可憐…
天生廢物,無法修煉。
或許是後代的命數全都被十陽老者占盡了吧……
故此,他這個孫子,不過是半百年紀,卻是無比的蒼老。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凡人用的殺豬刀,刀尖很尖銳,顫顫巍巍地沖到了吉飛的面前,流淌着血淚便是向着吉飛刺來。
“惡魔,你殺死了将我撫養大的爺爺——”
他一刀刺來!
這一幕,令場中所有的修士都忍不住爲之一愕。
即便是打算阻攔吉飛的孤獨一敗,也是微微一愣,手中的黃金劍,散發着耀眼的金芒,盤亘在他手中,一觸即發。
劍指吉飛——吉飛望着這個老人,他的嘴唇泛起一絲冷笑。
他沒有動,當殺豬刀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向着吉飛的肚子刺來的時候,吉飛依舊未動!
噗!
白刀子進,紅刀子未出——老者神色一滞,望着近在眼前的吉飛,眼眸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以爲,他會和他爺爺一樣,歸寂虛無。
他以爲,他會很快和他相依爲命的爺爺,共度黃泉。
他以爲,他手中的殺豬刀,根本就刺不到吉飛,更遑論刺進他的體内。
但,偏偏刺入了!
鮮血,汨汨而流……
紅的發黑!
吉飛望着老者,臉上面無表情,一雙眸子看着他,老者看了吉飛一眼,吓得倒退數步,驚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望着吉飛眼中充滿了驚懼的神色。
噗——吉飛将殺豬刀拔出體内,扔在一邊,鮮血依舊直流,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
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眉頭都不皺一下,轉過身,便是向着遠方走去。
老者望着他的身影,驚懼到了極點,一口氣梗在胸前,一時間沒喘上來,憋死,一命嗚呼!
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便将老者的性命,取走。
雖然妖異,但是也沒有那麽可怕……
凡人終究是凡人,人老了,竟然會被吉飛吓死!
吉飛不動,被刺了一刀,鮮血直流。
不是說他**不強悍,而是說他在那一刻,就如凡人一般。
不是說他無法掌握凡人的“陰極”,恰恰相反,凡人的陰極最爲簡單。
流淌于凡人體内的鮮血,有血脈之說。
一爲動,一爲靜。
一爲生,一爲死!
一動一靜間,便是太極……
靜脈,便是凡人最爲明顯的陰極。
但,吉飛沒有動,而是心甘情願的被刺。
因爲,他隻是一個凡人——………
這一幕發生後,禁城前面,靜谧的氣氛令人窒息。
鮮血掉落在黑色的晶瑩雪花上,很快便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吉飛一步一步踏出。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不僅僅是十陰之體和十陽之體…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戰場可不同往日狩獵,你自己要注意一點,小心謹慎,切不可魯莽沖動。”
韓舞輕柔的話語猶如這滿天的雪花,飄飄揚揚,落在地面上不着痕迹。
“我希望你拜将封侯,将來你會是……”
韓舞的話,如微風般,在他的耳邊撫過。
隻是吉飛知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十分荒唐而又溫馨,帶着一點傻乎乎的阿飛了。
在韓家的一切,就是一個奇怪的夢一般。
在夢中,吉飛是韓家的家奴,似乎,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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