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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便是大儒,即便是未曾講學,一臉的狂傲氣勢不可阻擋!
繼儒大師姓周,叫做周繼儒,不過如今的滄溟海沒有一人敢叫他的大名,都叫他大師……
“大師,我有心魔,叫做“情”,敢問大師這“情”該如何對待?”吉飛聞此,當即站起來說道。
大儒年齡古稀,蒼顔白發,胡須及胸,看了吉飛一眼,便道:“老夫觀你年齡不大,正值壯年,若是尋常凡人早已娶妻生子,兒女成群,今rì有此一問,可是爲情所困?”
吉飛默然不語,點點頭。
劍辰怪異地看了吉飛一眼,聰慧的大眼睛一閃一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因愛情而煩惱之根源,着一根本,乃是一個‘忠’字……”
“男子三妻四妾,則心安理得;若遇女子出軌,則心生郁悶,甚至暗生殺意……”繼儒大師看了吉飛一眼,淡淡說道。
“情最難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繼儒大師看了吉飛一眼,随後問道:“是也不是?”
吉飛嘴裏呢喃自語,聞此,眼裏露出一絲茫然神sè,他若有所思。
“弟子曾遇一人,對于心愛之人他暗地裏百般呵護,卻不敢去逾越,這是何人?”
“這是悲壯之士。”
“又有一人,爲女子所喜,心生怯意,畏畏縮縮,害怕将來,這是何人?”
“這也是悲壯之士。”
吉飛眼裏迸shè出一絲疑惑之意。“大師,如此說來,這二人乃是同一類人?”
“不錯!”
“何解?”
“魔由心生,解鈴還須系鈴人。”
吉飛微微一笑,“解鈴還須系鈴人?何人爲我系鈴?”
“你自己……”
……
吉飛盤膝坐下,劍辰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在逃避什麽?”劍辰目光灼灼,望着吉飛,緩緩說道。
吉飛微微笑這搖搖頭道,“沒有……”
劍辰紅唇一嘟,咕哝着哼了一聲,“不說算了,誰稀罕……”
她神情不大喜悅,看了吉飛一眼,卻見吉飛緊緊皺着眉,目光深沉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喂……?”
劍辰搖晃着雪白如玉的纖纖細手在吉飛的面前搖晃着,卻見吉飛目光依舊呆滞,臉上表情卻是扭曲着,一股豪邁之情陡然而生。
啪的一聲,吉飛一把抓住了在他面前搖晃的一抹白。
“啊!你想幹什麽?”因爲繼儒大師依舊在講學,故此劍辰将聲音壓得極低,擡起頭對着吉飛驚叱道。
她這一擡頭,卻見吉飛眼神大不一樣,火熱如太陽一般。
他的表情也甚是奇怪,先是迷茫痛苦,随後變得愈加的堅定,輪廓分明的臉上彰顯出一絲男人才有的剛毅神情。
“沒幹什麽……”吉飛此時卻是微微一笑,将劍辰的小手緩緩地放下,感受着手中依舊殘存的那絲滑膩,吉飛強自忍受住内心的心猿意馬,微笑着望向繼儒大師。
此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對着繼儒大師問道:“大師,我等修仙之士,可否終究踏過生死之關?”
繼儒微微一笑,“人不得道,生死病老四字關,誰能透過?獨美人名将,老病之狀,尤爲可憐。”說着,還向吉飛所在的方向掃過一眼。
“美人名将,老病之狀,尤爲可憐……”吉飛品味着其中的話語,獨自思忖着。
一旁劍辰同樣是若有所悟,黛眉微皺,沉思不語。
又有人站起來,問道:“大師,道在何方?”
“道在腳下……”
“敢問大師,道究竟是何物?我等不過是區區辟谷修士,距離道究竟有多遠?”
“不遠,就在眼前……至于道麽,一個了仙,一個了聖罷了。”
“了?”衆人疑惑不解,何爲“了”?
了卻世間一切繁瑣,了卻世間一切束縛,便是“了”。
……
一天下來,繼儒大師暢談古今,答疑解惑,吉飛心中暗自欽佩不已。
夜已經深了,吉飛、劍辰二人緩緩地向着劍辰屋邸走去。
空蕩的街道寂寥無人,二人剛剛大醉而歸,劍辰滿嘴噴着酒氣對着吉飛呢喃道:“我沒醉……”
吉飛同樣大醉,隻是此時沉默不已,在後面看着腳步趔趄的劍辰,生怕她一不小心便會摔倒。
街道清冷,青煙飄渺,顯得此地更加的肅殺蕭條。
嗖嗖嗖……暗夜中,在清冷的月光下掠過幾道孤鴻之影,吉飛看在眼中,頓時醉意大減,眼中迸shè出數道jǐng惕小心的神sè。
而劍辰,卻是大醉模糊不已,跌跌撞撞靠在吉飛的身上,帶來絲絲美酒的醇香和女兒家特有的體香。
“有……有人來了!”劍辰迷迷糊糊地說道,繼而一頭昏睡在吉飛的懷中。
見此,吉飛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背起選擇了沉睡的劍辰,一步一步緩緩向前走去。
街道中,兩道重疊的身影逐漸消失。
吉飛二人走後,五道身影從黑暗中踏出,其中一人壓着聲音低沉道:“這二人不簡單,那女的好似已經發現我等了,以她的修爲自然不可能真得醉過去。要想幹掉那人,必須等到二人分開,再做打算……”
長長的街道,寂靜無人的夜晚,吉飛背上趴着劍辰,他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向前走去。
劍辰伏在他的背後,沉沉昏睡。
二人之間再也沒有什麽言語,吉飛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尴尬,或許是劍辰睡着的緣故。
托着劍辰的屁股,吉飛走了很長的時間……
他冰冷的心,帶有一絲溫熱。
冷漠,不是無情,而是至情,是害怕傷害的自我保護。
這是這絲冰冷,卻逐漸被一顆火熱的心漸漸熔化。
劍辰府邸處,吉飛拍了拍後背的劍辰,“哎,到家了……”
劍辰依舊黏糊在他的後背,許久不語,吉飛卻是能夠感覺到此時的劍辰早已醒來,畢竟二人都是辟谷期的修士,要想喝醉,那不是一般的難度。
隻是此女,現在似醉未醒,嘟囔着嘴巴,嘟嘟囔囔從吉飛後背下來,衣衫輕飛,裸露出一截如玉光滑般的小腿。
她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粉紅,在月光的清輝下顯得極爲的妖媚。
她看了吉飛一眼,明亮的大眼睛在吉飛的身上掃來掃去,眼中流露出絲絲古怪的神情。
“自己小心一些……憑你的本事,想要逃脫,應該不難。”
香氣如蘭,吉飛淡淡一笑,不曾在意,他微笑着望着劍辰,“你先進去,我這就離開……”
劍辰嬌然一笑,笑嘻嘻推開吉飛,跑進了府邸。
吉飛望着她的身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随後他眼裏神采異樣,身形一動,掠過蒼穹,吉飛彎曲着身子,猶如草原上一隻最狡猾的孤獨狼。
劍辰微笑着走進府中,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臉上已經掠過一行清淚。
樓台處,一道偉岸的身影靜靜盤膝而坐,劍辰剛剛走上閣樓,望見此人的身影,驚道:“父親大人,你怎麽來了?”
……
鑄劍城,這裏是劍宗的天下,即便是其他任何勢力的滲透,但是這裏畢竟是劍宗的大本營,勢力錯綜複雜,幾乎處處都和劍宗有着或大或小的聯系。
即便是城内三大拍賣會所也不例外……
五道身影刷刷掠過蒼穹,狠狠地綴在吉飛的身後。
這五人,同門同宗,後來判出師門,遁入殺手一界,因爲五人合擊之術極爲的刺手,故此五人雖然每人的修爲不過是辟谷中去,但是這五人,擺下大陣便能擊殺金丹期的高手!
甚至是,一名金丹後期的高手都被他們狠狠地yīn死!
如此戰績,自然使得五人身價倍增,接任務的報酬也要高出尋常殺手數百倍,即便是烏天堡的殺手也沒有五人高。
五人,被業界後輩稱作“五鬼子”。
前一rì,一名長得花枝亂顫的傾城傾國、美豔絕世妖女找到了他們,給他們一筆絕對巨大的報酬,請他們出山收拾一個不知死活的小輩。
那小輩不過是辟谷前期,五鬼子一聽,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這筆報酬當真是豐厚無比,除了那堆砌成山的靈石,更有一具嬌美的**白羊。
而那妖女便是親自送上門來……
梅開幾度,花開花落幾度修……一番荒唐,五人才堪堪滿足了一代豔女,黑墨煞女。
這五人,如今都有些腳步輕浮……
隻是一個小輩五鬼子畢竟不放在心上,現在更是明目張膽綴在吉飛身後,擺明了樣子就是要尋吉飛的不是。
五鬼子,一邊綴着吉飛,一邊還滿不在乎地說着葷話。
“嘿嘿,小五,你nǎinǎi的能不能快一點……”說話之人乃是五人當中最猥瑣的一個,“莫非被那黑墨吸取了元陽?”
其他三人聞此,當即哄然大笑,小五滿臉嬉笑神sè,強忍着腰膝酸軟之感,對着三哥道:“嘿嘿,那女修還真夠滋味,我兄弟五人差點都死在他的肚皮上!”
五人當即轟然大笑,腳下遁速卻不慢絲毫,向着吉飛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