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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飛靜靜站着,頭腦裏卻是不斷閃現着四人的對話……
“這四人關系錯綜複雜,極難辯解,其中莫非有什麽秘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張童還是飛燕、淩風,現在的他們早已不是他們自己!”
想到先前炎奴老者所說“一具傀儡,兩道分神”,吉飛的更是疑惑不已。
“現在的張童定是天機子無疑,而那淩風能夠和天機子師兄弟相稱,定然是純陽子……隻是那飛燕,雖然和天機子、純陽子互爲師兄弟妹,卻是不認識。
至于說,那炎奴老者,天機子稱他爲師尊天玄子,也稱之爲黃炎宗第一代掌門,不過這兩位人物,相隔了萬年的時空,難道會是一人?……其中緣由,卻是不得而知。
而且,這四人相談中隐隐提到了銅甲屍……若我所猜不錯的話,現在的張童已經被天機子祭煉成了一具銅甲屍!
而那赤陽子卻是被炎奴老者祭煉成了銅甲屍……”
按照四人談話,吉飛分析出了一些信息,“如果說一具傀儡,指的是張童被天機子祭煉成了銅甲屍,那麽兩道分神……
恐怕指的是純陽子和被炎奴老者稱作“韻兒”的女子……莫非是他們的一縷分神而出,寄托在淩風和飛燕的身上…不錯,定是如此!“
吉飛站在那裏,心中暗自呢喃不已,“分神這樣的神通,也隻有元嬰期的老怪可以施展,莫非那女子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元嬰期修士?”
他的腦海裏遍尋黃炎宗的女修,而且修爲還是元嬰期的…思索片刻,卻是沒有結果。
恍然間,吉飛腦海一閃,想到了他在數年前初入黃炎宗時,忘不了白鶴上面那一道倩影,依偎在赤陽子身旁的美麗少婦。
“難道是她?定然是了,不錯!”吉飛神sè一喜,如果他所猜不錯的話,附着在飛燕此女的分神乃是赤陽子的雙修道侶。
吉飛年輕時,曾有幸一睹芳容,驚爲天人!
“張童三人的身份可以确定,隻是那炎奴……還有這四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
吉飛搖搖頭,任他自認爲天下聰明第一,也想不到其中因果。
張童,即天機子;淩風,純陽子;飛燕,韻兒!
赤陽子被炎奴老者煉成了銅甲屍,張童被天機子煉成了銅甲屍,而淩風,飛燕則被純陽子、韻兒的分神侵占心神……
這一通關系下來,果然繁複雜亂,卻又顯得此事極爲的古怪!
…
純陽子一擊被韻兒化去,但從老者袖中飛出的道道晶光利刃飛速不減,一閃之下來到了韻兒的眼前。
吉飛望着三人使出的手段,眼裏露出一絲驚駭的神sè。
這三人不愧爲金丹期的高手,這些看起來極爲平常的一擊,其中卻好似暗含着三人對于自己的道的感悟。
三人的身體四周,更是隐隐氣息沉重,好似形成了自己的域!
古老得掉渣的典籍中曾經記載,一些超越元嬰後期的修士,便會擁有自己的“域”。
一“域”之内,好似獨自掌控着一個天地,在這個天地之間,域者便是主宰。
其實這不過是吉飛的視覺錯誤,畢竟金丹期的修士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甚是不凡,遠遠超過吉飛,這才給他造成了一種凜然不可侵的錯覺。
晶光利刃數量奇多,密密麻麻,如馬蜂一般迅速卷過蒼空,眨眼間,已經來到了韻兒的眼前。
而那韻兒,卻是一動不動,神情悲傷難耐,萎靡不振,好似有尋死的念頭。
看其情形,竟然好似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界,這種情形對于一名元嬰期的修士來說,以其心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
情急時刻,一道身影從吉飛身旁卷過,正是天機子,他大手抓出,卻是将那漫天的晶光利刃全部抓住!偶有幾根利刃刺在他的手上,卻是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沒有絲毫的損傷。
“這便是銅甲屍麽?”即便是金丹期高手的一擊都可以無視,這銅甲屍**竟然強悍至斯!
想到天機子竟然将張童祭煉成銅甲屍這般存在,吉飛的眼角掠過一絲寒芒,轉瞬即逝。
他的心一痛,瞬間又恢複平常。
問道者,朝生夕死,隻是死在自己的師尊手中,吉飛不知道赤陽子、張童在臨死的那一刻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
“天玄子,你竟是好狠的心,連自己的女兒都要下了毒手?!”純陽子站定虛空,望着炎奴老者頗爲痛心說道。
修道者多定xìng極佳,隻是這純陽子,元嬰期的高手,此時爲了韻兒此女卻是心生焦急,其中情感,由此可見,絕非一般。
天機子的臉上微不察覺出現了一絲寒芒……
吉飛站在數百丈之外,卻是将衆人臉上每一個表情和對話聽得清楚,那“女兒”二字卻是令他心中一緊。
“這韻兒美婦竟然是炎奴老者的女兒?如此說來,炎奴老者将赤陽子祭煉成了一具銅甲屍,不就是将自己的女婿給殺了麽……”
先前,吉飛隻道炎奴老者是天機子、赤陽子、純陽子、韻兒的師尊,隻是沒想到其中卻是有這麽一層糾結的關系。
如此看來,韻兒此時得聞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被自己的師傅,更是自己的父親大人煉死,她心中滋味,恐怕世上無人能夠體會。
這五人,本事世上最親近之人,隻是現在卻是兵戎相見,反目成仇……
“難道是因爲那幽冥心晶?不知這幽冥心晶卻又是何物…隻是有一點可以确定無疑,此物能夠讓父女反怒成仇,師徒生死不休!”
吉飛嘴裏沉吟,默默盤算着…此地的yīn謀好似一幅生動的畫卷,徐徐地展開。
他一拍儲物袋,從中飛出一個香囊,落在了他的手中。
天機子的香囊,最後一個香囊……
四個香囊,這是第四個!
四……
吉飛望着張童的身影,眼裏無波無息,眼角掠過一絲寒芒,臉上卻是不由自主的凄然一笑。
“這香囊…”他微笑着搖搖頭……“恐怕從天機子招收張童和我爲徒的時候,就成了他手中兩顆死棋!”
此時他的心中好似看清了這大千世界的一切大道一般,心中卻是霍然明悟……
世間真情,果真如此不堪麽?
…炎奴一招已出,此時的韻兒卻是終于從混沌的狀态中轉醒,她美目挂着點點露珠,一臉痛苦的神情,緩緩說道:
“你…?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大人嗎?”
炎奴老者望着不遠處的芸韻,卻是歎了一口氣,繼而臉上卻是浮現出絲絲痛苦的神情,刹那間又恢複如常。
這一過程極爲迅速,讓人以爲産生了幻覺一般……
“師妹,你莫要憂傷,老頭子對你不過是撫養之情,他要殺你,可是早已将心中的真情屠戮得一幹二淨!”站在不遠出的純陽子臉露痛sè,恨恨說道。
“師妹,眼前的他,不過是師尊本體煉yīn化形,九道分身的一具……今rì,你要親自斬斷心魔,否則的話,大道必隕,心魔烈焰焚身無疑。”天機子一句話道破芸韻此女現在心魔滋生,已是危險之極。
韻兒此女倒也是果斷之人,臉上淚痕未幹,卻是手中一托好似燃燒的火蓮,一步向炎奴老者踏去。
韻兒一道分神植入飛燕體内,她的修爲不過是金丹後期,而那炎奴老者,卻比他更低,金丹前期。
炎奴老者見到芸韻殺來,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不屑的神sè,他冷冷哼道:
“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其中心xìng,不談也罷,你們此時說得比唱的好聽竟然教訓起你們的師尊來了……“
随後老者微微一笑,手中輕輕向丹田處一點。
天機子三人見此,臉上露出驚懼神sè,“師妹小心!”純陽子見到炎奴老者的手勢,當即趕忙出聲提醒道。
但見那炎奴老者,身上此時蓦然金光大作,一道道金芒從他的體内迸shè而出。
一股股極爲恐怖的氣息從老者瘦弱的體内席卷而出,猶如狂風一般,刹那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那氣息凝聚在老者的身體四周,扭曲顫抖,竟然肉眼可見!
同時,一道靈壓沉降而下,大地陡然一沉……
其中丹田處卻是最耀眼的中心,金光凝聚在一起,好似一顆拇指大小的太陽。
但見這顆小太陽緩緩上升,不過一息間,已是來到了炎奴老者的手中。
“金丹?他要自爆!”
吉飛早已察覺不妙,飛身遁逃…
老者嘿嘿詭異一笑,卻是陡然一點金丹,一聲巨響過後,刹那間,整個世界隻剩下了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