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中,好長一段時間,陷入平靜。
随着天氣的炎熱,林良辰的月份也大了起來,每日除了呆在将軍府中,并未出去,徐永和水青南下回來之後,林良辰便給他娶了門親。
人自然是林良辰院子裏的,要不是林良辰在問徐永有喜歡的人沒有,見他一臉緊張和扭捏,也不會知道,徐永早就中意她院子裏的紅杏很久了。
問了紅杏的意見,一番撮合之下,這門喜事便是成了。
好在兩人都無父無母,喜事自然由林良辰來決定。
有徐英勇的喪事擺在明面,徐永和紅杏的喜事辦的很是簡單,拜了個天地,府裏的小厮丫頭們簡單的熱鬧了一番,就算完成了。
第二日,徐永跟紅杏一塊去給林良辰請安,林良辰見兩人不好意思,捂着嘴笑了半天,讓六兒給了禮物,說了幾句話,便讓兩人下去了。
收回目光,見水蓮有些心不在焉,咳嗽了一聲,水蓮不解的望向她,“夫人?”
“發什麽呆呢?”
“啊?沒有啊。”說着,水蓮的頭低了下去。
林良辰笑了一聲,“還騙我呢?”
“奴婢沒有。”水蓮說的小聲,林良辰卻察覺出了異樣。
眼珠子轉了轉,“有什麽事情就說,别藏着有掖着的。”
一旁的六兒也推了推她,“水蓮姐姐,有話便說,不然夫人也不好幫你不是?”
水蓮瞅了林良辰一眼。一臉欲言又止,“也沒什麽。”
想了想,水蓮還是說不出口。六兒急了,“水蓮姐姐,你到底猶豫什麽啊,夫人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啊,快說,夫人肯定會爲你做主的。”
林良辰和六兒一唱一和的,水蓮駕不住。将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是這樣的,奴婢...奴婢是見徐永也成親了。水青過兩年也要找婆家了。”
林良辰挑了挑眉,“我還以爲是什麽事兒呢,水青還年輕,多曆練兩年。再成親也不遲。假若你急着想抱侄子,我也不會攔着的。”
“夫人,你說什麽呢?”水蓮羞憤的跺了跺腳,“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那個意思是什麽意思?”林良辰的聲音裏布滿了笑意。
水蓮的臉忽然紅透了,“要是沒事兒,奴婢先下去忙了。”
林良辰還沒出聲,水蓮羞憤的跑了,六兒看了眼。“夫人,不叫住水蓮姐姐嗎?”
“叫住她做什麽?我且問你。水蓮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六兒想都沒想,連連搖頭,“夫人,你放心,水蓮姐姐什麽不妥的地方都沒有,我看着我最清楚了。”
林來那個辰恨鐵不成鋼的瞟了她一眼,“我是問,水蓮有沒有心儀的男子。”
瞧着六兒都想到哪兒去了。
林良辰郁悶了,難道是她的話太難懂,還是說她這個當主子的太難相處?
六兒胡亂的哦了兩聲,反應過來,“這個...好像沒有。”
就算有,水蓮姐姐也不會告訴她啊?
“你平日裏難道不問問?”林良辰好奇着。
六兒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想過,不過水蓮姐姐的話...夫人,我想起來了,去年我還見水蓮姐姐納鞋底兒了的,水蓮姐姐藏的快,我都沒看清那鞋子是給誰的,不過我想,肯定不是給水青的。”
林良辰哦了一聲,“有空打聽下,那些子是給誰的。”
水蓮跟了她這麽些年,也是時候找個婆家了,再不找,真到了年紀大了,嫁不出去的時候了。
六兒拍了拍胸脯,“夫人,你就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那六兒,就麻煩你多留心了。”
這方,還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水蓮一點也不知道,林良辰一家發現了她的心思,從枕頭底下翻出一雙鞋子,愣愣的看了半響。
聽到腳步聲,又趕緊把鞋子給塞回了枕頭底。
“水蓮姐姐,你沒事兒,夫人讓我過來看看。”
說這話時,六兒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水蓮,深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我沒事,對了,還有不少事情我還沒做完呢,我先去忙了。”
六兒撇了撇嘴,“我也一塊去,正好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好多,那你就一起來。”
聽到這邊的動靜,林良辰隻是笑着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什麽。
兩個月的時間,在眨眼間過去,京城的酷暑很是炎熱,林良辰因有孕在身,自然是受不了京城的炎熱,但因爲其他的原因,又不能去莊子上避暑,日子過的有些乏味。
府裏的事情,林良辰交代給了下面的人,包括外面的賬目,還有府裏的事兒,大大小小林良辰都分攤給了别人,故而輪到她手上的事情很少。
時間一長,便索然無味,徐寒的事情,也輪不到她插手,能做的,徐寒都會一一交代清楚,有時候煩悶了還會跟她說說,大都時間都是悶在心裏的。
林良辰沒辦法給徐寒分擔,着急也沒用,隻有想辦法過好自己的日子和管住這個家。
好長一段日子不出門,外面的事情,林良辰不是很清楚,偶爾跟顧氏還有其他幾個相交的夫人來往信件,除了家中瑣事,其他的事情并未多提。
等腹中的孩子滿了三個月,能下床了,林良辰總算沒那麽苦悶,将壓了一堆的帖子給拿了出來,開始赴各府中的宴會。
率先去的自然是魯國公府。
上次安平幫的忙,林良辰因差點小産,要卧床休養,讓下面的人送了一趟禮物,還沒親自登門拜訪過。
将府裏的事情安排好,林良辰便穿着由顧氏送來料子所做的衣服,去了魯國公府。
這日,林良辰去的并不是時候,恰巧魯國公夫人戴氏邀請了京中好些夫人聚會,林良辰這一去,顯得有些不請自來,而另一方面,被戴氏邀請來的貴婦人,對戴氏也有了些隐約的看法。
面上雖沒指明,一個個心裏轉的跟什麽似的。
戴氏的大兒媳,康氏收到來着婆母的眼色,趕緊下去見林良辰了。
見到等候在大廳的林良辰,康氏很是停了下,在外面觀望了一會兒,很快進來了,“良辰,你來了?”
“表嫂...”林良辰站起來行了一禮,笑了笑,“今日特意是來拜訪,感謝舅舅上次出手相助的。”
康氏楞了一會兒,熱絡的拉着林良辰的手道,“外面那頭事兒,我也不懂,别站着了,快坐。”
“謝謝表嫂了。”
康氏眼睛在林良辰帶來的禮物上掃來掃去,“謝啥,坐。”
“母親不知道你要過來,不然事先給了你帖子,也好一塊上門來聚才是。”嘴上是這般說着,卻沒有邀林良辰過去宴會的意思。
林良辰心裏清楚,道:“表嫂客套了,要不是大夫說了讓我卧床養胎,這事兒也不必拖到現在了。”
康氏笑了笑,“這樣,良辰,前面熱鬧着呢,你随我一同過去。”
“這...不好?”
林良辰有些猶豫。
“沒啥不好的,上次聽了你的事情,母親還挂念着你呢,如今你過去報個平安,也是應該。”
康氏将話給說到這般,林良辰也不好再推脫。
“那好,有勞表嫂了。”
康氏搖頭笑着沒事兒。
随着康氏去了戴氏的設宴的地方,和外面的炎熱不同,戴氏将宴會設在了一間空曠的屋子裏,裏面放了不少的冰塊,各個桌面上都放了不少冰過的吃食,窗外的風吹進,整個人往那一站,舒服的很。
林良辰跟戴氏見了禮,又朝下方的貴婦人欠了欠身,被戴氏安排在她的身邊坐下了。
戴氏清了清嗓子,房間内的氣氛又跟之前一樣,熱鬧了起來,林良辰坐在那,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對一些貴婦人的問話,能避的就避過去了。
不能避的,随便回答了兩句,林良辰本身就秉着不想惹事兒心态來的,對于别人說什麽,自然沒什麽意見和心思去聽,可到了最後還是弄了個不愉快。
事情的起因無非還是從林良辰穿的這件衣服說起,本來按照習俗,徐英勇去世,身爲兒媳的林良辰,自然是要守孝的,這守孝期間,衣服自然不能太過鮮豔。
今日忙着出門,一轉悠林良辰便将這件事兒給忘了,穿了顧氏以前送來的一件布料做的衣服,在林良辰看來很素的顔色,但在别人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一來二去,自然就爲這事兒議論了起來。
林良辰有些無語,她穿什麽顔色的衣服,還得被人給質問,到底算怎麽回事?倒是有眼尖的人,很快認出了林良辰身穿衣服的料子,驚訝的說了出來。
“這不是天蠶雪衣嗎?”
天蠶雪衣,可是由西域進貢給天晉朝皇上的,而現在,堂堂貢品,穿在一個四品将軍夫人的身上,是何榮耀?
這話一出,整個宴會轟的一下炸開了鍋。
林良辰皺了皺眉,心裏想着剛聽來的話,收到顧氏送給她的禮物的時候,她并沒想太多,而且顧氏也沒說,這是什麽貢品,隻是說她懷着孕,便将這料子送來給她,而她也覺着這料子穿起來舒服,透氣,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内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