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良辰和徐寒享受難得的二人時光時,京城的某座大宅子裏,一身昂貴衣料,又玉樹臨風的年輕貴公子,正看着剛送來的飛鴿傳書。
看完最後一行字,年輕貴公子手筋都凸起了,握緊的拳頭松了放,放了松,最終還是把那張紙條燒了,站立半響,最終執筆回了剛來的飛鴿傳書。
在貴公子執筆間,外面響起了聲音,“少爺,屬下有事禀報。”
“進來。”貴公子開口。
門外的灰衣中年男子應了一聲,推門進來,看年輕貴公子正俯首案前,站立在不遠處,低頭禀報道:“少爺,世子那邊派人過來了。”
貴公子隻是嗯了一聲,随即把剛寫好的紙條交給中年男子,吩咐道:“幫我把這個用飛鴿傳書傳給我師弟。”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低頭說是,出了書房,中年男子忍不住偷瞧了那紙條一眼,心裏忍不住直歎氣,這少爺,還是沒能忘了那林氏,居然還托陸公子照顧他們母子倆。
歎完氣,又心疼了起來,真是可惜了啊。
林良辰和徐寒兩人成親的第三日,按照慣例,是要回娘家的,奈何林良辰是在尹氏這幹娘這出嫁的,這回娘家,第一個要回的自然是尹氏哪兒了,一家三口去尹氏那拜訪了,送了禮物,呆了沒多久,一家三口回上河村了。
而此時的林家,卻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的不可開交,這家裏自從上次從林良辰那回來之後,一直沒安甯過,林良芝因爲在林良辰婚事當天。在林家人面前表現出了彪悍的一幕。
蔣氏又被林良芝折斷了一根手指頭,現下不敢發作她,更不敢指使她,沒有指使對象的蔣氏,隻能是把心中的不痛快,發作到了羅氏的頭上了,這不一吃過早飯,婆媳倆就因爲誰洗碗,誰要去上街買年貨的事情争吵氣了起來。
林良芝早就煩了家裏,所以這些是不會管的。隻要一吵起來,就用布塞了耳朵,林禾上次被林良芝罵了,心裏受了打擊,心情正處于低谷期。所以也是不想多說什麽的,整個院子裏就光聽着蔣氏和羅氏對罵。另外還有小娃子的哭聲。一時間,吵的是不得安甯。
徐寒一家三口到林家的時候,因時辰不早了,自然是沒聽到那争吵聲,不過沒安甯多少,蔣氏又因别的時候。再次胡亂的罵起人來了,林良辰和徐寒對視一眼,随後,一家三口一同進了林家院子。
蔣氏罵的什麽。林良辰沒興趣知道,更沒興趣去阻擋她,領着徐寒和兒子進了堂屋,又去叫了林良芝,便坐下了,許是聽到林良辰和林良芝說話的聲音了,蔣氏閉了嘴,沒再出言罵人了,不過臉色不好的沖進堂屋,去和這新女婿說話去了。
上次蔣氏雖然隔了老遠見過徐寒一面,卻沒和他說過話,不過在去之前,蔣氏倒是聽林禾說過,這未來女婿是個周到的,給林良辰的彩禮很是厚重,這說明林良辰很得未來女婿的看重,林禾爲此還警告過她。
彩禮再重,蔣氏也沒看到一點,現在想起,心裏就很不舒服。
之前那是遠遠看見這未來女婿,自然是沒看清楚本人,現在徐寒跟林良辰回娘家來了,蔣氏自然要親自見見,這遠看和近看,果然是兩回事,蔣氏在心裏罵林良辰走了狗屎運,找了這麽個好男人,那邊卻和徐寒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話。
托蔣氏的福,徐寒對蔣氏這個嶽母,印象不怎麽好,但現在見着了,這該有的禮貌自然是沒少,徐寒沒有什麽話和蔣氏這個嶽母說的,但蔣氏卻有一肚子的話要和徐寒說。
蔣氏先是問了徐寒家裏人的情況,又問了林良辰和徐寒倆的生活情況,知道他們夫妻倆很好,蔣氏差點沒咬碎牙,那小蹄子居然過的這麽好。
蔣氏什麽反應,面上雖然沒說出來,但徐寒卻看了個全,心裏對這嶽母的印象又差了一截,忍着不快,沒再去回答蔣氏的問題,在他看來,蔣氏全然沒把林良辰當女兒,哪有當娘的會這麽對女兒的?
家裏的那位是繼母,還說的過去,這還是親生的呢,如今對這嶽母的印象更差了。
徐寒心中怎麽想,蔣氏不知道,眼珠子轉了轉,果斷的給林良辰上眼藥了,當然蔣氏不會蠢到直接說林良辰的不是,隻是和徐寒道:“那個,徐女婿啊,娶了我們家良辰辛苦你了,我們家那丫頭啊,她脾氣性格不好,你就讓着她些,你想呀,她之前嫁了一個,因爲夫家待她不好,這名聲也不怎麽樣,現在好不容易和離了,找着你這麽個了,你可千萬别因爲她有污點就嫌棄她。”
這話面上說着是讓徐寒别嫌棄林良辰,實際上是揭林良辰的短,一說她脾氣大,二說她名聲不好,三說她嫁過人,是二婚,徐寒聽着面色發寒,要是蔣氏再說過分點,徐寒保不準真跟蔣氏翻臉。
林良辰什麽人,徐寒不能說全部了解,但認識這麽久了,她的心思和性格徐寒可以打包票來說,林良辰絕不是蔣氏說的那種不堪的人,她骨子裏的好強和善良,除了他怕是沒别人知道了。
他就是被這種性格給吸引的,結果到了蔣氏這親娘的嘴裏,就變成這樣不堪,心忍不住爲林良辰心疼起來了,又暗自慶幸,幸好是遇着他了,不然換成别的男人,回去之後,指不定要和林良辰幹上一架。
看徐寒沒多大反應,蔣氏繼續下猛藥,說了林良辰的性格不夠,還說起了爲人處事來了,就差沒把林良辰在趙家的那點光榮事故全給徐寒抖落出來。
要問蔣氏爲何這麽做,很簡單,誰讓那死丫頭和她不親,這以後她要想靠也靠不住,日後他們夫妻倆過的好不好也不管她什麽事情,要是以此讓林良辰過的不好。蔣氏是十分樂意,并且開心的。
要是那死丫頭知道借此機會來巴結巴結她這個做娘的,那她可是會想着死丫頭一點的,既然現在那死丫頭讓她不好過,她自然也讓那死丫頭吃苦頭。
“姥姥說謊,娘是好人,她沒做錯,要是餘奶奶他們不欺負娘和我的話,娘肯定不會打人的。”聽了半天的林天磊也忍不住開口了。
說的正好的話被林天磊給拆穿,蔣氏的臉色果斷的不好看了。陰沉着臉看了林天磊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一邊玩去。”
林天磊一聽蔣氏讓他一邊玩去,委委屈屈的癟嘴,辯解道:“本來就是嘛。爹你說是?”
徐寒點頭,揉了揉林天磊頭。對蔣氏道:“剛才嶽母和我說的那番話。我記在心裏了,但良辰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會去判斷,希望日後嶽母别在我的面前在說任何一句有關良辰不好的話,既然她現在成了我媳婦,我自然不會因爲以前發生的事情。來否定她這個人。
更希望嶽母别鬧到有一日,我們連娘都不叫你的程度。”
自己的女人被說了那麽久,别說林天磊這小孩子不舒服,徐寒也已經到了不能再忍耐的程度。
蔣氏的臉這會兒的功夫。已經變得羞憤無比了,肚子裏一肚子氣,卻沒地方發,咬牙切齒的看了徐寒父子倆一眼,甩袖子走人了。
就這麽走了,蔣氏自然不甘心了,沒走幾步,又停下來道:“反正我是那丫頭的娘,不會害她就是,剛才的話徐女婿别放在心上。”
這話純粹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徐寒明白蔣氏的意思,所以沒接話,等蔣氏走了才歎氣,這都是什麽事啊。蔣氏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要進門的林良辰姐妹倆,看蔣氏一臉氣沖沖的樣子,林良辰想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語氣淡淡的叫了蔣氏一聲娘,領着林良芝進屋了。
“哼,小蹄子,不就是另外嫁了個男人嗎?有什麽好神氣的。”
耳尖的林良辰當沒聽到蔣氏這話,和林良芝直接進屋了,一看林良辰進來,林天磊就從徐寒旁邊的凳子上跳了下來,邁着小腿颠颠的跑了過來,“娘,剛才你不在,姥姥說了你好多壞話。”
小孩子最是直接,别看林天雷沒聽懂蔣氏話的意思,但林天磊卻從蔣氏說話的語氣,以及态度中感覺了出來,姥姥肯定是說的他娘的壞話,不然不會說那麽多他聽不懂的話。
林良辰朝徐寒看了過去,後者沒點頭也沒搖頭,“嶽母就和我說了些你以前的事情而已。”
林良辰臉色當即變了,咬牙罵:“那個嘴碎的婆娘。”
一時間罵太快,完全沒注意到徐寒還在,林良辰鬧了個大紅臉,徐寒反倒是笑了起來,“嶽母确實很嘴碎。”
給林良辰上眼藥,居然一口氣能說那麽多無關緊要的事情。
林良辰瞪了徐寒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良芝看氣氛和睦,一時間不願出聲,等林良辰反應過來,讓林良芝開口叫人了,林良芝腼腆的笑笑,大方的叫了聲姐夫。
徐寒點了點頭,之後就沒任何話說了,林良辰知道徐寒是個悶性子,也不強求,和林良芝解釋了一下,林良芝就道:“大姐,你和大姐夫一路過來想必也累了,先坐着,我去端水去。”
林良辰想去幫忙,但又不想去廚房聽蔣氏念叨,“那你去,我們坐這就成。”
林良芝笑笑,雀躍的走了,林良芝一走,林良辰就坐了下來,看着徐寒問:“相公,我娘剛和你說了什麽?”
“你很擔心?”徐寒反問。
林良辰不自在的嗯了一聲,徐寒勾唇,伸手去握林良辰的手,“放心,嶽母就算說了多少你的壞話,我也不會記在心裏的。”
當然,說的是林良辰之前的事情不放在心裏,但蔣氏的态度,徐寒不可能忘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得感謝你了?”林良辰沒好氣的瞪徐寒,徐寒緊緊一握,“當然了。”
林良辰和徐寒打的馬虎眼,林天磊小娃子聽不懂,莫名其妙道:“娘,你和爹說的什麽呀?”
林良辰輕笑。“沒什麽。”
林天磊沒聽到滿意的答案,似是有些不滿,朝徐寒看了過去,徐寒跟着道:“真沒什麽,小磊要去和表弟玩嗎?”
林天磊點頭,被徐寒這一提,果真出去找林羅成的兩個兒子玩去了,“我娘真說了我很多難聽的話?”
徐寒不語,林良辰急了,“你倒是快說啊?”
正好趁着這機會和蔣氏好好算算總賬。别老是仗着是她娘,就想着給她使絆子。
“真沒什麽,你别放在心上讓自己難過了。”他也警告過蔣氏了,想必蔣氏要是個聰明人,日後也會有所收斂。
徐寒不說。林良辰也沒辦法,夫妻倆一直待到林良芝端水過來。林禾聽說林良辰一家過來了。也沒顧的上爲前幾天的事情郁悶,過來堂屋好好的審視徐寒這個女婿了。
林禾要和徐寒說話,林良辰把從家裏帶來的東西拿去讓林良芝放着,後和林良芝去她屋,兩姐妹說體己話去了。
問了林良芝最近的情況,家裏如何。林良辰也沒說,看着日漸改變的林良芝,林良辰問出了心中想要問的事情,“娘最近可是念叨過。要給你說親的事情?”
林良芝年歲十四,過了年轉眼就要及笄,也是該說親的時候了,林良辰不相信,依着蔣氏那賣女兒的性子,會坐以待斃,沒有任何的行動嗎?
(前有重複章節,明日來看正文)
第85章
林良辰一問,林良芝倒是想起來,她已經不小的事情,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沒聽娘說。”
蔣氏沒提起,林良辰就放心了,以防再次出現上次的事情,林良辰還是不由的提了個醒,“這事兒你得注意一下,娘沒提起,不代表她沒想着這事兒,婚事是關乎着你一輩子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和我上次一樣,被綁着出嫁。”
要是嫁了個好的還好,要是個不好的呢?那害的可是林良芝一輩子。
說道這個,林良芝也有些擔心了,“大姐你的意思是怕你又和上次一樣?”
“你小聲點,我雖然不敢确定娘會不會這麽做,但你好好留意下,要是娘最近經常出去,高興的回來的話,你就必須得好生注意了。”要是蔣氏是出去和媒婆談的親事,林良芝怎麽可能知道?
上次她要是沒靠異能,怕是也不知道,蔣氏的如意算盤了。
看林良芝一臉的憂心忡忡,林良辰這心裏也不好受了,早知道就不該和林良芝說這些,“良芝你就别擔心這些了,要是娘真瞞着爹給你說了親,你到時候讓别人捎口信給我。”
上次林良辰也說了,要是林良芝成親了,必須她同意,蔣氏和林禾當時也沒反對,想來應該不會那麽做的。
又安慰了憂心忡忡的林良芝一會兒,林良辰就把話題轉移到别處了,許是換了話題,林良芝心裏輕松不少,至少沒在想着剛才的事情了,姐妹倆說了一會兒體己話,林良芝就把林良辰拿來的東西放好。
看時間不早了,姐妹倆依次去了堂屋,堂屋裏的林禾和徐寒兩人說的正高興,幾日來都陰沉着臉的林禾,和徐寒說了一陣話之後,居然難得的露出了笑臉,看林良辰笑眯眯的。
林良辰詫異了好一會兒,那方林禾就對林良辰擺手,“良辰,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話要對你說。”
林良辰不解,但還是坐在了徐寒的旁邊,在林良辰身後的林良芝亦是老實的過來了。
“良辰啊,上次你成親的時候,你娘鬧了不快,在這李,我這個當爹的要和你說聲對不住,都是我沒管教好你娘,才讓你娘再你的婚禮上鬧出事端來。”
林禾說的一臉慚愧,那方林良辰對林禾這種馬後炮的行爲卻很是不屑,越和林禾相處,越讓林良辰覺得這個男人沒用,要是林禾有用,會被蔣氏欺壓這麽多年?又讓蔣氏在家裏這麽嚣張?先後犯了那麽多過錯不改也就算了,最後還一次比一次得寸進尺。
“道歉的事情,爹還是先不要說了,娘的性子我知道,你就算替她道歉,日後也不會改,爹還是别費那個心了。”
林良辰态度生硬,林禾一張笑臉僵在臉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旁的徐寒拉了林良辰一下,随後替林良辰解圍,有了台階下,林禾勉強笑出了口,但一臉的不情願是個人都看到出來,以至于最後林禾一句挽留林良辰一家在娘家吃飯的話都沒有。
林良辰早就想到這樣,和林禾告辭之後,一家子果斷的離開了,以前的林良辰還會覺得,娘家的人或許不可靠,但林禾,本尊的親爹,至少是真心對她的,結果後面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最後一件比一件讓人失望。
向着娘家,想要幫助娘家度過難關的心,也被娘家人給消磨掉了,她不是傻子,既然娘家都不在需要她,也不想再做那種無用功。
從林家出來,一家三口都沉默無比,徐寒緊了緊握着林天磊的手,那方林天磊對徐寒道:“我不喜歡來姥姥家,娘也不喜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