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松和餘氏兩人的臉精彩無比,說完這句話的當事人趙佳寶,卻是奪門而出了。
餘氏過了好半響才回過神去看坐在床頭的趙青松和趙佳福,“老四這話是什麽意思?”
餘氏好似在問他們,又好似在喃喃自語。
趙佳福皺了皺眉,看着餘氏道:“也許四哥或許是覺得四嫂受委屈了?”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燒的趙青松心火直冒,沒好氣的嚷嚷道:“林氏委屈?她有什麽可委屈的?”
林氏要是委屈了,那他身上這傷是怎麽來的?他看林氏好得很的很。
趙佳福自認說錯話了,讪讪的閉嘴,眼底卻是劃過一絲笑意。
别說趙青松氣,餘氏也氣的不輕,嘴上雖然沒說,心裏頭卻是覺得老四對她有意見了,不過事情都到這份上了,老四怪她也沒用。
轉眼間,一屋子沉默下來,而趙佳寶這次卻是沒有跑去外面,直接來林良辰這邊了,可到了門外,趙佳寶又停住了腳步,不知道用什麽臉面去面對她。
也不知道進去了,該說些什麽。
遲疑了半響,回屋睡大覺去了。
再說被林良辰叫出去玩的趙天磊,這會兒卻跑到了路翊的家裏,告訴他,他爹趙佳寶已經回來了。
“所以你娘就打發你出來玩了是嗎?”路翊反問道。
趙天磊點頭,路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又接着問,“那你爹娘吵架沒?”
趙天磊果斷的搖頭,“沒有。”
“那...”路翊還想問什麽,在隔壁屋的路青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路翊的臉果斷的黑了,不再問趙天磊了。
隔壁的路青心裏腹诽道:我的個少爺耶,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感性了,人家夫妻吵沒吵架,和不和離,關你什麽事情?你瞎湊什麽熱鬧?
許是得了路青的嘲笑,路翊一句話都不說了,忍了一會兒,沖外面的路青吩咐,“青叔。趕緊砍柴去。”
路少爺發話,路青哪敢不從,哈哈的大笑兩聲,颠颠的跑去後院砍柴去了,沒了路青在。路翊總算正常了許多,看趙天磊也不會覺得尴尬了。
趙佳寶不同意和離。林良辰急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把趙佳寶暴打一頓,逼着他簽和離?可是萬一打了還是不簽呢?
林良辰忽然有些拿捏不準了,歎了幾口氣,想了想,還是不能坐以待斃,往趙青松和餘氏的住處去了。
既然趙佳寶不同意。那她就鬧的趙家不安甯,看餘氏和趙青松坐的住,與其在這呆着,總比什麽都不做都強。反正她的名聲如今夠臭了,不怕再臭一點,之前趙佳寶沒回來,鬧了沒用,如今回來了,正好一了百了。
潑婦就潑婦,她不在乎,能和離就成了。
當日上午,林良辰便在南屋鬧了一大通,趙青松本想留着林良辰在趙家當丫鬟的,如今見林良辰這麽兇悍不說,還鬧的不得安甯,人被氣的半死,急忙把趙佳福給叫出來,讓林良辰安分點,這樣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
林良辰才懶得和趙佳福說什麽,對着屋子裏的趙青松夫妻道:“反正話我擺在這裏了,要是不許我和離,不許我帶走兒子,那我就天天在這鬧,拖一天我便鬧一天,鬧的不得安生...”
趙青松氣的捶胸,“老婆子,你聽聽,這林氏就是把咱們往死裏逼啊...”
餘氏拽着帕子,不吭聲,心思卻是轉的飛快,想了一會兒,對外面的林良辰道:“林氏,你想和離,我不攔着你,但是你想要帶走我們趙家的長子嫡孫,你想都别想。”
“長子嫡孫?這話你好意思說的出口?别和我說,你們忘了對我做的事情,還好意思和我說長子嫡孫,你要是想要,找未來的媳婦生去,何必占着我一個妾生的孩子?”
林良辰這話把自己打到了泥巴裏不說,還無盡的諷刺了餘氏。
餘氏那臉紅的不行,一瞧就被林良辰氣的不輕,反正林良辰打定主意了,就是要好好的鬧一通,其他的一概不理,林良辰雖說是被氣壞了,但還是有理智的,到了中午,趕緊的回家做了飯,和兒子吃過飯,把兒子打發出去玩,便開始折騰了。
頭一天還好,趙青松等人忍忍也就過去了,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呢,林良辰就開始鬧騰,第三日更絕,索性半夜雞一叫,直接過去了,林良辰光顧着鬧騰,對趙天磊自然忽略了不少。
趙天磊心裏也挺委屈的,不過想到别的女人快進門了,他得管别人叫娘,弄不好到時候他和他娘被掃地出門,還不如早早離去,對林良辰也很支持。
林良辰鬧和離的事情,一天就在村子裏傳遍了,衆人面色不一,有人覺得林良辰不該鬧騰,畢竟這新媳婦是城裏小姐,就算是當了侍妾,那以後肯定是不愁吃穿的。
說這話的人,自然要被罵的,城裏小姐怎麽了?難道就高人一等,要他們鄉下婦人當妾麽?換了自個,能忍下做妾的事情嗎?換了誰,都要和離。
徐寒聽到這事情,做事的時候,忍不住走神了,那邊老五叔見徐寒不動手了,視線往徐寒這邊看了過來,“寒小子,怎麽了?我看你好像心神有些不甯啊?”
徐寒有些漫不經心,“是嗎?”眉頭皺了起來,他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老五叔嗒嗒的抽了兩口煙鬥,慢悠悠道:“可不是,我說寒小子,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有的話最好和老五叔說說,免得憋在心裏憋壞了。”
徐寒有些慌了,遮掩着自己的情緒,口是心非道:“我那有什麽心事啊,老五叔你多想了。”
看徐寒不說,老五叔抖了抖手裏的煙鬥,沖他笑笑。卻是不再問了,之後看徐寒的眼神,總有那麽幾分探究,徐寒一慌亂,連忙低下頭去幹自己的事情。
心裏忍不住腹诽道:這小子,就他那點心思還想瞞過他,省省。
林良辰鬧了幾日并不是沒有效果的,至少趙青松和餘氏受不了,松口了要讓她和離,但一聽她要帶走趙天磊。就是死撐着,趙佳寶被林良辰折騰的煩了,倒是沖她發過不少的火。
這人一發火,頭腦就容易發熱,說出的話特别沒頭腦。“我說林良辰,你那麽想着和離。是不是早就做了什麽給我戴綠帽子的事情?”
林良辰冷冷的看了趙佳寶一眼。“我林良辰可不是你趙佳寶。”
要是承認給趙佳寶帶了綠帽子,能盡快和離的話,林良辰倒是很想說是,可是這樣說沒用不說,還有讓别人覺得她是個淫蕩之人,拉着她去浸豬籠呢。所以這個林良辰肯定不會說是的。
再說本尊是個老實本分,又膽小的人,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嗎?
聽林良辰親口說沒有了,趙佳寶也就放心了。瞪了林良辰好幾眼,“我也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想和離,等我死了再說。”
意思就是他隻要不死,林良辰就别想和離。
林良辰被氣的直發抖,趙佳寶這個無賴,要是他真死了,那她不就一輩子都隻能是趙家的人了嗎?想的倒是好。
林良辰看了還在堅持的趙佳寶一眼,“你最好别改變主意。”
說完這話,便憤恨離去了,聽了半天牆角話的趙佳福,這時候從屋子裏出來,無奈的看了趙佳寶一眼,“四哥,你又是何必呢。”
就這幾日,林氏還鬧的不夠多嗎?眼看着裴姻要過門了,趙佳寶不去準備娶媳婦的東西,還在這和林氏做無所謂的糾纏,有意思嗎?
“我想這麽做,還不需要佳福你來說。”這話讓趙佳福徹底閉嘴,張了張嘴道:“我知道了。”
趙佳福就知道,這個四哥對自己是有怨氣的,不然也不會這麽跟他這麽說話,以前的四哥,和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呢?完全變了一個樣。
趙佳福自嘲的笑了兩聲,拍了拍趙佳寶的肩膀,回屋去了溫書了。看着趙佳福離去的背影,趙佳寶意味悠長的盯了他好一會兒。
趙佳寶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人就被餘氏叫過去了,“老四,我問你,林氏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還想死拖着,不和她和離嗎?我可是告訴你,趁着現在林氏的娘家不知道這件事情,趕緊好生解決了,要是讓林家知道了,那咱們可是聲名遠播了。”
到那時候,這喜事都要變成醜事了,他們家臭名遠揚了。
趁早解決了趁早好,就算林家知道了,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畢竟這木已成舟,林家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誰讓這是林氏自己的決定呢。
趙青松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嘭’的巨響,隻見趙佳寶一拳打在了趙青松倚着的床上,一臉憤怒的瞧着他,趙青松感覺自己的喉嚨生生的被遏制住了,害怕的開口道:“老...老四,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如今連爹的話都不聽了嗎?”
趙佳寶黯淡的瞥了趙青松一眼,“爹,不是我不肯聽你的,而是以後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決定。”
意思是趙青松以後可以不用再插手了。
“那怎麽行,你是我兒子,我是你老子,你聽我的話天經地義,老子把你生下來可不是讓你忤逆我的。”趙青松大聲的沖趙佳寶狂吼。
“爹說的話都對,要不是爹娘給了我生命,世上也許是沒有我這個人的,但是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得被爹娘利用,所以這事情,到此爲止,以後萬不可再說了,要是再說,那咱們就隻有分家單過了。”
趙佳寶一臉的平靜,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旁的餘氏因這話止住了要繼續繡下去的手,詫異的看向了他。
一聽再說就可能要撈不着好處,趙青松生生把話咽回了嘴裏,哼哼唧唧了幾聲,算是答應了下來,等趙佳寶一走,趙青松立馬摔起了床頭的東西,“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居然還敢爲個女人和他老子頂嘴,也不想想,誰給了他資本,在老子面前嚣張,活膩歪了?”
迎接他的不是餘氏的附和,而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瞬間,趙青松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此時,上河村林家并不知曉大河村的事情,蔣氏這會兒在家無聊的緊,旁邊有個一棍子也打不出個屁來的女兒看着,一邊有個死老頭子在這守着她,想出去又不能出的心,就跟貓抓了似的,難受的緊。
在堂屋裏做了一會兒,便找借口回屋了,蔣氏前腳一回屋,後腳林良芝也跟她進屋了,蔣氏知道,這是林禾故意要林良芝看着她的,生怕她去外面說人是非。
說好聽點是說人是非,說不好聽,那邊是怕蔣氏又和别人争吵起來,要是打起來,還得賠禮道歉,林禾可沒那麽多閑功夫,打定主意把蔣氏給老老實實的管制好,别出事就行了。
林禾歎了口氣,心裏卻是有股不好的感覺,最近幾日心裏不好的感覺越發的強大了,具體什麽事情,林禾說不上來,但把蔣氏看好,是最重要的事情。
和離的事情,仿佛回到了原點,林良辰沒能焦慮上,趙天磊卻在這個時候病了,趙天磊的病來的又急又兇,還沒到晚上,便把吃到肚裏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接着便是高燒,林良辰見兒子受罪,急的不行,連忙把兒子抱去路翊那了,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把病情安定好了,林良辰還沒來的急高興,第二天比頭一天更加兇猛了。
沒有什麽看着兒子受罪,自己卻是不能做,更無奈了,因着趙天磊病之前沒有任何征兆,林良辰更是緊張不已,一直陪在趙天磊的身邊,生怕他出現個什麽意外。
林良辰上輩子雖然撫養過孩子,但始終不是親生的,對他肯定沒那麽上心,再來那孩子身體健康,一年很少頭疼發熱的,即便頭疼發熱,家裏也有私人醫生,沒幾日便好了,擔心也擔心不到哪裏去。
但像趙天磊這樣症狀的,林良辰還真沒見過,一顆心除了慌亂,便是慌亂。
路翊是大夫,對生老病死,比林良辰看的透徹的多,見林良辰拽着趙天磊的手緊緊不放,便對她道:“林嫂子還是吃點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