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餘氏落水
老徐家的腦子嗡隆一響,隻覺得兩眼昏花,她和黃氏幾人在這辱罵了林氏半天,結果這餘氏才說自己啥都沒說?
虧她們幾人罵的那麽起勁,結果呢?是被餘氏給诓了,本是一片好心,結果這好心辦了壞事兒,她們幾個一下子成了惡人。
老徐家的真是悔不當初啊,要是她能好好想想的話,多看看林氏的神色,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高氏幾個年輕的小婦人面色難看的厲害,一個個都沉默着,原本看林良辰的那怨毒之色,如今都看向了餘氏。
這下子她們幾個人真是丢臉丢大發了,什麽也沒搞清楚就在那亂罵,紛紛抱歉的看着林良辰,林良辰把目光移向别處,瞅都沒瞅她們幾人。
現在後悔都沒用,村裏的這些個婦人啊,那個不是見風使舵的厲害?誰說的就信誰,林良辰都懶得搭理,更沒功夫和她們生氣。
倒是金氏張大了嘴巴,瞅了餘氏好幾眼,然後道:“大妹子,真是苦了你了——”
有這麽個婆婆,還真是不幸啊,好在她上沒婆婆,下沒弟妹的,不然她這性子,肯定被折騰死不可。
林良辰笑笑,“苦啥?這最苦的日子都過來了,再說我也适應了。”
如今她吃的好,過的好,兒子也很乖巧,并不覺得委屈,剛才那眼淚也都是硬擠出來的,難不成金氏以爲,她真會因爲餘氏而哭?
本尊的眼淚已經流的夠多了,她不想再讓自己流淚,當然除了特殊情況除外,偶爾流兩滴眼淚也是可以的。說不定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比如現在。
老徐家的和黃氏幾人被氣的要死,原先罵林氏的話,全部攻擊起餘氏來了。
“瞎嚷嚷啥,是你們自己要說的,現在怪我有啥用啊?我拿刀逼你們了嗎?再說林氏打我的時候,你們在場嗎?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就聽了她一番話,就覺得是我錯了,你們這幫見風使舵的臭娘們,你們的可憐老娘還不稀罕呢?”
餘氏說完,氣吼吼的端起盆子走了。見自己最喜歡的那件棉襖被河水沖了老遠,端氣盆子便去撿衣服去了。
餘氏一走,老徐家的罵的更厲害了,“餘氏這個不害臊的老娘們,下次别讓我看見你。要是讓我看見你,我見一次罵一次。”
把她們幾個當猴子耍呢?好玩是?就讓她知道。得罪她們的下場。
林良辰和金氏對視一眼。兩人誰都不做聲,黃氏看了林良辰幾眼,見她沒注意這邊,到嘴邊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倒是老徐家的,坦坦蕩蕩的和林良辰說了句對不起。林良辰瞥了老徐家的一眼,道:“徐嬸子,你這聲道歉我可受不起——”
之前老徐家的和黃氏幾人罵她的話,她可還記着呢。那架勢就差沒把她全家上下,以及她兒子給罵進去,如今罵完了,爽了痛快了,才知道要道歉了,這種事情換了是誰,誰都不會接受。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事情她也會做,隻不過她不屑。
林良辰的衣裳早就洗完了,不過是想聽餘氏要說些什麽,現在餘氏也走了,林良辰和金氏道了别,叫上自己兒子一塊兒回去了。
林良辰一起身,老徐家的和黃氏幾人的目光便看向了金氏,金氏被這幾個人盯的害怕,麻利的把手裏的衣服一清,擰幹了立馬丢進盆子,叫住林良辰道:“大妹子,你等等我,我們一塊兒回去。”
金氏文弱,但不代表她是傻的,老徐家的幾個看她的眼神,她就覺得不對,要是再呆一下,估計被問破頭的便是她了。
林良辰母子倆和金氏一塊走在回來的路上,金氏瞅了面色平靜的林良辰,道:“大妹子,你沒事兒,剛才那些人說的話,你也别太放心裏去了,咱們村的婦人就這樣,别太上火,當她們說笑話就成了。”
金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林良辰,隻能這樣忐忑不安的說道。
“知道了,謝謝金大嫂了。”
到了岔路口,林良辰母子便和金氏分開,道了别,往各自回家的路去,而還在小河邊洗着衣服的老徐家的幾人,嘀嘀咕咕了起來。
“咱們啊,也就别氣了,都是餘氏那個老娘們騙了我們,我們才會在林氏和金氏的面前丢了面子的,所以啊,這次,我們要好好的回敬回敬餘氏,免得以爲咱們幾個好欺負的。”老徐家的眼裏閃過憤恨的光芒。
要說這老徐家的,還有黃氏以及其他幾個婦人,都是走的比較近的人,更是村裏比較好事兒的婆娘,幾個人經常沒事兒做的時候,常念叨别人家的那點兒破事兒。
本來這鄉下沒啥可娛樂的事情,這東說說,西唠唠,也算是解悶了。
加上老徐家的和黃氏幾人家裏都還算不錯,也不缺她們幾人幹活,平日裏空餘的時間又多,這幾人啊便老是聚集在一塊,整日念叨别人家的芝麻小事。
“那是當然,誰讓餘氏騙我們,這名聲臭了,也是活該——”黃氏也怨恨了起來。
其他幾個婦人也一一附和,這樣一說,事情便定了下來,不過老徐家的心裏還在想着餘氏說的那個燈籠很賺錢的問題,打算回去問問自己兒子,看是不是那麽回事,要是真的,她倒是也想賺些銀錢呢。
幾人說的正起勁,那邊追着棉襖的餘氏,見自己的棉襖被一塊大石頭給擋住了,放下盆子剛要去撿,誰料踩在那塊石頭上,不幸的一腳踩滑,嘩啦一聲,餘氏整個人都滑到了河裏,還沒來的急叫救命,整個人就被河水給嗆了個半死。
餘氏一掉落在河中。在下遊洗衣服的老徐家的幾人立馬叫了起來,黃氏看着在水裏撲騰厲害的餘氏,道:“徐嬸子,那——那不是餘氏嗎?她——她怎麽掉河裏了?”
“誰知道,不過——還愣着幹啥,快去叫人來救啊——”老徐家的很快冷靜了下來,直接吩咐黃氏。
黃氏猶豫的問道:“可是,這個時辰我上哪叫人去啊?”
這時候根本不是家家戶戶挑水的時候。
老徐家的暗罵黃氏蠢,這種事情還得問她,瞪了黃氏一眼道:“這還用我說?你們快去叫人來救。要是餘氏被淹死了,咱們幾個都得被抓進大牢,孰重孰輕,你們自己掂量?”
老徐家的說完,丢下手中的衣服。就去找長棍子救餘氏去了,恩怨是恩怨。現在人命關天。老徐家的可是知道,要是不救人的話,那麽她們幾個全都逃不了關系。
畢竟她們是看見餘氏掉進水裏去的。
老徐家的這一下,黃氏幾人也有些害怕,那顧得上别的,丢下手中的衣服。就分頭去叫人去了。
老徐家的這人雖然嘴碎了一點,但人還是不錯的,說要救餘氏,立馬跑去知道放棍子的地方。去找了根棍子,就沖到河邊救餘氏去了。
老徐家的把手中的長棍子伸到餘氏面前,道:“老趙家的,你别怕啊,我來救你了,你抓着這跟棍子上來啊——”
餘氏在水裏嘩啦了幾下,想去抓棍子,但冰冷刺骨的水蔓延全身,想要賣力往前去,卻怎麽也到達不了。
手伸的老長,抓了老半天也沒抓住,在水裏胡亂噗通着,而這廂黃氏幾人邊跑邊叫的分頭去找會遊水的人來救人。
跑了一路,沒看見半個人影,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人,問都沒問,急吼吼抓着去小河邊救人了。
“黃氏,你抓着我幹啥啊?我還要去村裏到處轉轉呢?有啥事兒你先放開我再說,啊——”黃氏抓的不是别人,而是正要去村裏巡視情況的賈亞才。
“裏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老趙家的餘嬸子掉河裏了,趕快得去救她,晚了——晚了——”
賈亞才一聽就知道不好,掙脫黃氏,拔腿就往小河邊跑了過去。
而餘氏在水裏噗通噗通的巴拉了好幾下,就直接站了起來,原本喘急的河水,也隻是到了她的腋下,餘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沖岸上焦急的老徐家的笑了一下,嚷嚷道:“我沒事兒——”
看來她餘氏命不該絕啊,這河水沒有想象的那麽深,不過這也太冷了。
老徐家的見河水隻是到了餘氏的腋下,又見餘氏沖她笑,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再次把手中的棍子遞了過去,“老趙家的,你拉着棍子上來——”
老徐家的手都被浸濕了,暗道:剛才真是好險,本以爲餘氏會死定了,沒想到——真是虛驚一場。
等賈亞才跑到小河邊來的時候,餘氏已經抓着老徐家的遞來的棍子慢慢的上岸了,不過很不幸的是,餘氏在上岸的時候,又滑了一下,噗通,餘氏又掉下了河,不過這次餘氏并沒有剛才那麽幸運,沒被淹死。
而是頭栽在了一旁的石頭上,直接暈死了過去,老徐家的大叫了一聲,想伸手去抓,手落了個空。
一旁趕上來的賈亞才,把鞋子一脫,立馬下水把餘氏給救了上來。
救人雖然很容易,但扛人卻是不容易,特别還是很胖的餘氏,外加被河水沾濕了的棉襖,重是賈亞才唯一的感觸,但爲了救人,賈亞才那還管的了那麽多?
差點沒把全身的力氣給使出來,到岸上的時候,還讓老徐家的幫了一把。
賈亞才和老徐家的兩人合力把餘氏給弄在岸上躺着,賈亞才便氣喘籲籲的在一旁喘氣,一個風吹過來,賈亞才凍的直打哆嗦。
老徐家的還好,出的力倒是不大,休息一下便能恢複,見餘氏躺着一動不動,便蹲在一旁叫着餘氏,叫了老半天,餘氏也沒反應,下意識的去摸餘氏的鼻息,這一摸不要緊,老徐家的差點沒吓死。
餘氏的身體冰冷的刺骨,鼻息全無,好似一個死人般,老徐家的吓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賈亞才道:“裏正,老趙——老趙家的,她——她死了——”
轟的一聲,賈亞才隻覺得腦子嗡嗡直響,瞪着老徐家的道:“你說啥?”
賈亞才生怕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問道。
老徐家的吓的渾身發抖,瞅着賈亞才道:“我說——老趙家的死了——”
賈亞才咯噔一下,原本覺得很冷的身體,這下子卻是冷到刺骨了,喃喃道:“怎麽可能?”他不信,賈亞才顧不上喘氣,爬起來摸了摸餘氏的鼻息,冰涼的一片,什麽呼吸都無。
賈亞才和老徐家的對視一眼,眼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跟在賈亞才身後趕來的黃氏,見餘氏被救上來了,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慢吞吞的走過來,見賈亞才和老徐家的兩人非但沒高興,還面如死灰,便道:“怎麽了這是?”
人不是被救上來了嗎?怎麽裏正和徐嬸子的臉色還這麽難看?
老徐家的愣在哪兒沒吭聲,而其他幾個去叫人來救餘氏的婦人,此時也已經叫了人回來了,見裏正和老徐家還有黃氏都在,都過來了。
“餘嬸子怎麽樣了?”剛過來的幾個婦人問一旁的黃氏。
黃氏搖頭,她也不知道,賈亞才見人越來越多,看着他們道:“你們先把老趙家的送回去,然後叫路大夫過去看下,看老趙家的還有救沒——”
來的這幾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瞧着賈亞才,問:“裏正,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怎麽他們才晚來一下,就這樣了?
“别問了,人我已經救上來了,隻是能不能活,要麻煩路大夫了——”賈亞才大聲的說道,他已經出了自己的那份力了,隻是餘氏還有沒有救,他心裏也沒譜,要是他能早來一下就好了,餘氏說不定就救活了。
來的幾人見賈亞才神情低落,便知道餘氏是出問題了,想勸幾句,無從開口,答應道:“裏正,你放心,我們肯定做好,你還是先回去換件衣服,萬一着涼了可不好——”
被這一提醒,老徐家的還有黃氏幾人才發現裏正還未穿鞋子,**着腳站在這冰冷刺骨的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