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辰抖了抖手裏的賣身契,咬着牙問:“就爲了五兩銀子,你們把良芝給簽了死契?”
虧蔣氏先前沾沾自喜,被人騙了也不知道。
幾人皆是一驚,蔣氏沖上來,搶過林良辰手中的賣身契道:“怎麽可能?那沈管事明明說是五年的活契啊?”
蔣氏把手裏的賣身契看了又看,眼裏全部都是不相信。
而羅氏和林羅成夫妻兩人也張大了嘴巴。
林良辰冷冷的掃了蔣氏一眼,“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蔣氏這個懶婆娘,整日裏隻知道好吃懶做,什麽事情靠女兒,會走到這一步?
這一刻,林良辰殺了蔣氏的心都有了。
不用說,看蔣氏這樣子,肯定是瞞着林禾做的,這個家除了她爹,沒别的人認字,那沈管事這麽一說,他們便信了。
這群...林良辰想罵但又罵不出來,至少當時也找個認字的在場也好啊,就不會被騙,林良芝的活契也不會變成死契。
一旦變成死契,林良芝還有贖回來的可能嗎?
狠狠的瞪了蔣氏一眼,抽回手中的死契,林良辰便對蔣氏幾人道:“好好在家照顧我爹,我去沈家莊一趟。”
現在要回蔣氏手裏的銀子也沒用了,沈家既然把活契變成死契,那肯定有他的緣由,這樣一來,她就得去沈家莊一趟了。
林良辰走的急,沒注意到蔣氏臉上的懊惱,要是她知道。蔣氏懊惱的是因爲知道林良芝的賣身契的話,不知道想什麽辦法來收拾她。
怕蔣氏忘了。林良辰又回來叮囑了一遍,眼神淡淡掃過林羅成。暗自警告了他一眼,林良辰就快步的出去了。
林良辰一走,林羅成才罵罵咧咧了起來,無非是說林良辰下手那麽狠,不給他這個親弟弟面子的話。
羅氏瞅了瞅自家男人,又看了看自家婆婆,拉了他一下,“當家的,别說了。”
“我幹嘛不能說。也不知道她被什麽附身了,發這麽大的狂,想要打死她親弟弟我啊?”林羅成痛呼着。
這一說,蔣氏卻把林羅成給記到心裏去了,眸光閃爍了幾下,說來這大丫頭确實挺奇怪的,才半年多沒見,這性子咋就變化那麽大呢?
想來蔣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莫不真是被什麽東西給附了身?
越想。蔣氏覺得越有可能。
而此時的林良辰内心充滿了憤怒,和不甘,還有深深的無奈感,漫無邊際的走在厚厚的雪地裏。這幾種複雜的情緒,讓林良辰心裏莫名的發堵,頭也跟着痛了起來。
無奈之下。林良辰隻好把所有的精神力給釋放了出去。
精神力一釋放,林良辰身子便軟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心情也變得開闊了起來。
等林良辰明白過來。剛才釋放出去的精神力,全部往林良辰的身上湧,身心仿佛都被滋潤了一樣,變得莫名的舒服。
呼了幾口氣,對着天空揮舞了幾下,林良辰揚起小臉,邁着步子往沈家莊繼續出發。
沈家莊,顧名思義,是個幾百畝大的莊子,據說沈家是書香世家出身,這沈家的女兒曾經做過皇帝的妃子,還出過一名宰相,後面因家道中落,這才落腳于上河村。
這雖然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但這些很久遠的榮耀,卻是這周遭村子都知道的事情,當然這跟沈家的現任當家,沈九江脫不了關系。
沈九江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祖上的風光事迹,于是老是打着祖上的名頭,在村裏欺淩霸弱,當然有了沈九江祖上的對比,這沈家的後代根本就是扶不上強的爛泥。
這事兒,不知道被多少人給笑話了。
林良辰邊走邊想着對策,看等會兒到沈家莊了,如何找沈管事說這件事情。
之前,她倒是聽别人說過,這沈九江有一妻三妾,也許是沈九江的壞事兒做多了,到四十多歲,才得了一個寶貝兒子,其他的幾個小妾,無一個子嗣,現如今,這個寶貝兒子年紀也已經不小。
現如今這沈家莊的大小事務,便是由這沈九江的兒子,沈一男管理的,而那沈管事便輔佐沈一男。
要是她能直接見到沈一舉的話,那一切就很好辦了。
林良辰正想的入神,沒注意到,天空中落下一個東西,嘭的一聲,那忽然出現的東西和林良辰的頭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這東西一砸頭,疼的林良辰想罵娘,看了一眼,從她頭上跌落在雪地的毽子,林良辰便把那始作俑者給罵了半死。
這那個頭腦不正常的,這大冬天的踢毽子,踢毽子也就算了,居然踢到了她頭上。
林良辰還麽罵完,一股熱流從她的頭上流了下來,“啊,流血了,是那個混蛋,這下雪天用毽子亂砸人,不想活了啊?”
早知道她出來的時候,應該看下黃曆的,要是上面寫了出門見血的字樣,那她一定不出門,現在好了,被砸了,還不知道是誰弄的,林良辰什麽心情都有了。
林良辰捂着傷口在原地大罵,那方爬在牆頭的一個年輕女子,看見林良辰滿手都是血迹,臉上閃過一絲内疚,想了想,沖林良辰道:“大姐,你沒事兒?”
林良辰罵的正歡了,忽然聽見有人和她說話,擡頭看向立在牆頭的年輕女子,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然後瞅了一眼腳下的燕子,忽然像明白了什麽,壓下心底的怒氣道:“這毽子是不是你的?”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砸到人的。”年輕女子滿臉的歉疚,本想踢毽子玩玩。誰知道,這玩了沒多久。就把人給砸出血了。
“算了,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不過你得把我這傷給包紮好了,我等會兒還有正事兒呢?”既然要去找沈管事,那她不可能直接這麽去。
不過這毽子是什麽做的,真疼啊,即便林良辰有精神力護着,也被震的頭暈眼花。
那年輕女子還沒應完,林良辰便十分不争氣的倒在了雪地。
嘭的一聲,四周的雪被林良辰給砸了個大坑。那站在梯子上的年輕女子,吓了一大跳,對下面扶着梯子的丫鬟小厮道:“快,讓管家找兩個丫鬟,把那位大姐給我擡進來。”
等林良辰醒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瞅見那年輕女子望着自己笑,“我這是在哪?”她記得自己好像被砸了,然後被那毽子震的頭暈目眩,忽然。林良辰像想起了什麽似的。
摸了摸自己的頭,好險,已經上了藥了,這一砸。林良辰估自己是被這年輕女子給砸出腦震蕩來了。
這要是真被砸出腦震蕩來了,那可怎麽辦?
林良辰眼裏閃過焦急,那年輕女子好似明白林良辰的心思一樣。開口道:“這位大姐,大夫說了。你除了失血過多,沒什麽其他的大礙了。”
林良辰一聽就放心了。躺回了床上,呢喃道:“那就好。”
真是吓死她了,要是她腦震蕩了,她兒子可怎麽辦?誰來養?
“大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沒想到會砸到人的,幸虧你沒事兒,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年輕女子再次開口道。
林良辰打量了年輕女子一眼,見她一身上下穿的極爲奢華,那頭飾首飾,以及手上的玉镯子,都是價格不菲,便知道這女子身份不似她看到的這般簡單。
閃了閃神,林良辰想起自己要去辦的事情,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唉,大姐,你幹啥?你這頭還暈着呢,起來做什麽?”年輕女子見林良辰站起來,立馬急了。
“多謝了,我還有要事去辦,不能再呆了,你用毽子砸了我,又幫我包紮了,如今也算兩清了,我就先走一步。”
兒子還在娘家等着她,她得快點解決完林良芝的事情,早些回去,别讓自己兒子擔心了。
年輕女子,見林良辰堅持要走,便吩咐了身旁的丫鬟一聲,不多時,那丫鬟便拿了兩錠十兩銀子過來。
年輕女子接過,一把塞在林良辰的手中道:“大姐,我沒别的意思,這二十兩算是我賠給你的診費...”
林良辰莫名其妙的看了這女子一眼,這人沒毛病,砸了她一下,居然賠二十兩給她,當然她這不是貶低自己,不過這二十兩...
林良辰腦子一轉,對這年輕女子道:“如果小姐真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的話,那不如來些直接的好了。”
年輕女子身旁的丫鬟,見自家小姐給了銀子還不夠,這婦人還敢提要求,氣的直瞪她。
“喔?大姐需要什麽盡管開口好了。”年輕小姐倒是并不怎麽在意。
“那要看小姐是真心想道歉,還是假意要道歉了。”林良辰知道這麽說,有些過分,但爲了林良芝,她也就豁出去試一次了。
那丫鬟瞪林良辰更加的用力了,年輕女子眼裏也是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消失不見,抿唇笑道:“我自然是真心想向大姐道歉的了。”
“是嗎?那便好辦了。”林良辰一激動,很粗魯的勾過年輕女子的肩膀,然後在她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說完,林良辰便松開了那年輕女子。
“我也就是想救回我妹妹而已,并沒有别的意思,更何況,那沈管事太過分了,居然用五年活契這個誘餌,騙我妹妹簽了死契,要是不讨個說法來,我是不會罷休的。”
年輕女子聽了林良辰的解釋之後,眼裏閃過一絲惱怒,那惱怒去的太快,連林良辰都沒撲捉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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