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皇後、皇子公主,都是皇帝的附庸。
朱仲鈞貴爲親王,在外人看來權勢顯赫。可他在皇帝眼裏,也不過是随手碾死的螞蟻。
所謂祖制,所謂人倫,所謂律法,都隻是遮羞布。
需要的時候,拿出來遮遮。
不需要的時候,規矩制度甚至法令,狗屁都不是。
皇帝,人主也。
他是天下之主。
整個天下,包括顧瑾之,都是他的。
掙紮也是徒勞,除非把他從皇帝的寶座上趕下來。
朱仲鈞握住顧瑾之的手,他冰涼的掌心,沁出了一手的虛汗。
“……我從政六十年,難道不如他一個養在深宮的混賬小子?”朱仲鈞狠戾說道,“他不當我是兄弟,我又何必顧忌?”
皇帝想要朱仲鈞最寶貴的東西,朱仲鈞就想要他最寶貴的東西。
“造|反?”顧瑾之反問,“成本太高了……”
謀反,進一步太難;退一步,卻是萬丈深淵。
若是失敗了,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争皇位這場競賽裏,沒有第二名。
拿不到第一名,就要黃土埋骨。
朱仲鈞還要開口,顧瑾之輕輕搖頭,阻止他道:“回家再說。”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應該躲在密室裏說。
朱仲鈞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緊緊握住顧瑾之的手。
雨後黃昏。徐風裏有泥土的清香。
車子回了家,海棠帶着兩個小丫鬟在垂花門口等着。
宋盼兒急壞了。
她糊裏糊塗的,顧瑾之就跟着朱仲鈞出門去了。
宋盼兒不知道是誰,怕他們孩子胡鬧,吃了虧。
她派人去追,顧瑾之和朱仲鈞早已走遠了,沒跟上。
“是誰?”宋盼兒逼問顧瑾之,“誰這樣嚣張,到咱們府上請人。連話都不說清楚了?”
“是皇上。”顧瑾之道。
宋盼兒氣勢洶洶,就變成了錯愕驚訝。
“皇上?”她不相信,“皇上請你們進宮,何必如此?”
“不是進宮。”顧瑾之笑道,“皇上尋了個幽靜吃酒的地方,讓我和王爺去陪。他頭一次溜出宮。想自在些。他隻有王爺這個親兄弟,不叫我們,叫誰?”
宋盼兒将信将疑。
她看了顧瑾之好幾眼。
顧瑾之神态自若。
朱仲鈞也含笑。
這兩人看着都很高興。
宋盼兒最終相信了。
她叫了丫鬟服侍顧瑾之和朱仲鈞淨面。
坐在東次間歇息了一會兒,煊哥兒下學回來了。
乳娘也帶了小十和小十一過來。
宋盼兒先安排丫鬟給顧延臻送了晚膳,才和孩子坐下吃飯。
飯畢,煊哥兒給顧瑾之使眼色。
他有話和顧瑾之說。
顧瑾之就起身告辭。
朱仲鈞和煊哥兒跟着她出了院子。
煊哥兒想單獨和顧瑾之說話。而朱仲鈞緊緊跟在他們。他對身後跟着的朱仲鈞很不滿意,瞪了他一眼。
“你這小鬼……”朱仲鈞看在眼裏。就佯怒道,“你總是瞪我做什麽?”
煊哥兒不說話,氣鼓鼓的。
“等你姐姐嫁給了我,不讓你到我府上去看她。”朱仲鈞威脅道。
煊哥兒眼睛就睜得大大的。
他有點驚惶拉了顧瑾之的袖子,低聲說:“七姐,咱們不跟他一起走,我不喜歡他!”
顧瑾之哈哈笑。對朱仲鈞道:“你先去我那裏,我送煊哥兒出二門。”
朱仲鈞給煊哥兒做個鬼臉。
煊哥兒氣急敗壞。跟顧瑾之告狀說:“七姐,他人壞,以後對你不好……”
顧瑾之又笑,道:“他倒不壞。”然後轉移話題道,“你尋我有什麽事?”
煊哥兒想起了自己的來意,道:“七姐,你和娘說說,我能去趟嵩山書院嗎?八哥寫信來說,他很想念家裏人和我。”
他年紀大了,漸漸愛玩,很想出門。
“琇哥兒什麽時候寫信來的?”顧瑾之問。
“今天早上。”煊哥兒道。
“他隻給爹爹寫了?”顧瑾之問,“給娘寫了嗎?”
煊哥兒噎住。
他搖搖頭。
“琇哥兒去念書,爹和娘吵了一架。如今他不好好念書,說什麽想家了,娘知道了豈不生氣?”顧瑾之道。
煊哥兒覺得很有道理。
“你還耽誤功課去看他,娘就更生氣了。”顧瑾之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娘疼你,不會說你什麽,豈不是把氣添到了琇哥兒和爹身上?”
煊哥兒恍然。
他忙道:“那我不去了。”
“嗯,你不應該去。”顧瑾之笑起來,“你若是出門了,我出閣的時候,誰背我上轎?”
顧瑾之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出閣了。
煊哥兒愣了愣,道:“是要我背嗎,不是大哥背嗎?”
他看了看顧瑾之的身量,再比了比自己的,咬唇不語。
他才十一歲,比顧瑾之矮。
他那眼神裏,分明寫着我背不動你。
顧瑾之大笑。
“大哥是承重孫,他還有孝中,怎麽能背我?”顧瑾之笑道,“應該是三哥吧。你想啊,我要成親了,琇哥兒不得回來?你不是光明正大見到琇哥兒了?”
煊哥兒雀躍。
“是的啊。”他對顧瑾之出閣這件事,就不再那麽抵觸了。
可高興勁過去,他又道。“七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讨厭的王爺嗎?東邊在修角門,以後你就住在隔壁王府,白天回來吃飯嗎?”
顧瑾之又笑。
“要在京裏住一段日子的。”顧瑾之對煊哥兒道,“過了兩個月,就要去廬州……”
煊哥兒臉挎了下去。
他拉着顧瑾之的手,抱着她的胳膊道:“廬州那樣遠。七姐去了,以後就看不到我了。我跟先生學了時文,我作文章給七姐看。你别去那麽遠……”
他竟然也知道廬州很遠。這讓顧瑾之有點意外。
她笑着問:“煊哥兒知道廬州?”
“我問先生,先生告訴我的。”煊哥兒道。
顧瑾之的心,一時間有點濕。
“煊哥兒長大了,去廬州看我啊。”顧瑾之道,“琇哥兒不是去了嵩山?煊哥兒也說去看他。難道不去看我?”
“去!”煊哥兒保證道。
到了二門口,他依依不舍。好像顧瑾之明日就要出嫁一樣。
弄得顧瑾之心裏發酸。
送完了弟弟,顧瑾之回了内院。
朱仲鈞正在等她。
顧瑾之要和朱仲鈞說正事,索性把他帶進了内室,讓祝媽媽等人全部不準進來。
“把暖閣收拾收拾,今晚王爺歇在這裏。派人去和夫人那邊說一聲,也和上夜的婆子們說一聲。不用留門了。”顧瑾之吩咐道。
祝媽媽看了她一眼。
顧瑾之沒解釋,進了裏屋。把門關上。
她順手上了栓。
哐當一聲落了栓,朱仲鈞就從身後,緊緊摟住了她的腰。
他用力掰過她的身子,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毫不猶豫從她的衣衫裏鑽了進去。
他用力吮吸着顧瑾之,不讓她喘氣,吻得她腦袋昏昏的。站立不穩,隻得摟住了他的脖子。
朱仲鈞的手。貼着她的肌膚遊走。
他的掌心仍有點冰。
盛夏的天氣,他掌心的冰涼讓顧瑾之心裏難受。
今天之事,她心裏也窩了一團晦氣。
她沒有拒絕朱仲鈞。
朱仲鈞的手,就攀爬上了她的峰丘,一隻手将她的**捏在手裏,輕輕揉搓,另一手摟住她的腰,讓她緊緊貼着自己。
唇不離開她。
顧瑾之仿佛溺水的魚,摟着他的脖子,艱難的忸怩着身子,想要一口空氣呼吸。
朱仲鈞摟着她,不讓她松開半分。
顧瑾之快要窒息了。
她掙紮不開,就咬了朱仲鈞探過來的舌。
朱仲鈞猛然吃痛,舌縮了回去,唇離開了她。
顧瑾之大口大口吸氣。
她的臉通紅了一片。
朱仲鈞打橫将她抱起,放到了她的床上。
涼席上鋪了錦緞綢子,軟軟的涼涼的,落在顧瑾之的後背。
朱仲鈞放下她,就快速退了自己的上衣,穿着亵褲欺身而上。
他一邊吻着顧瑾之,一邊褪她的衣衫。
女式的褙子複雜,朱仲鈞又是頭一次脫這種衣裳,不免手忙腳亂,把衣帶給系了死結。
他要扯,顧瑾之忙道:“别别,我自己來,弄壞了我解釋不清……”
她半坐起來,慢慢把衣帶的死結解開,露出蔥綠色的肚兜。胸前的櫻桃已經挺立,一雙嫩乳顫巍巍的,暴露在朱仲鈞的目光下。
朱仲鈞喉結一緊。
顧瑾之脫了外衣,又要解肚兜的帶子。
朱仲鈞突然捏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脫肚兜。
他喘着粗氣,道:“你真願意這樣?”
“又不是沒睡過,矯情什麽?”顧瑾之道,“我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懂這些。再說,不是快要成親了嗎?”
朱仲鈞錯愕。
他眸子裏光線變幻。
雖然他下身早已撐起高高的帳篷,仍是替顧瑾之披了外衣,道:“别這樣,弄得好像結不成婚,非要偷腥才能滿足彼此,不吉利!”
“你确定?”顧瑾之問。
朱仲鈞艱難點點頭。
雖然他很想要顧瑾之。
顧瑾之就慢慢扣上外衣。
扣了第二個扣子,朱仲鈞心有不甘道:“你……你脫了,我看一眼。”
顧瑾之笑起來,道:“我已經沒感覺了。你真的有志氣,就等新婚之夜再看。”
朱仲鈞不松手,道:“隻看一眼。”
“不行。”顧瑾之道,“沒有這樣讨價還價的。”
朱仲鈞就開始後悔自己裝什麽清高。
他咽了口口水,看着顧瑾之重新把衣衫穿好,又拿了他的上衣,給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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