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麽樣?”鄧布利多問。聽他那口氣,仿佛他在問這裏是不是一個理想的野餐地點。
“很不錯,也隻有天天面對大海,才可以有超凡脫俗的勇氣和決心。的确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奧古斯都銀色的瞳孔裏滿是欣賞的笑意。
“天才總是有太多共通之處,互相賞識再所難免,不過你和湯姆卻有本質上的不同,你知道是什麽嗎?”鄧布利多半月型的鏡片後面,閃爍出難以捉摸的神色。
“哦?不同的确很多,不過我倒是願聞其詳。”奧古斯都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鄧布利多看着他,似乎在透過他回憶另一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少年。“親情,友情,這兩樣最珍貴的東西,不管在哪個階段,他都從未擁有過。”
“是啊,”奧古斯都微微歎息,“所以現在我和校長你在這裏,而不是在裏德爾莊園,一旦有了所謂的羁絆和堅持的道義,便會身不由己。”
“看來我應該慶幸,你有愛你的父母和朋友。”鄧布利多突然開懷笑道。
奧古斯都無奈搖頭微笑。
鄧布利多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欣賞,“走,我們的目的地還在更遠一點的地方。”
岩石上許多可供踩腳的參差不齊的凹縫,通向下面那些在懸崖周圍、半露出海面的巨型卵石。從這裏攀岩而下非常危險,低處的岩石被海水沖刷得溜溜溜的。奧古斯都感覺到散發着海腥味兒的冰冷水花濺在四周。
“熒光閃爍!”鄧布利多下到最靠近懸崖正面的那塊巨型卵石上,蹲下身念了句咒語。星星點點的金光在他身下幾英尺處的黝黑海面上閃爍着。他身邊那道漆黑的岩壁也被照亮了。
“看見了嗎?”鄧布利多輕聲問,一邊把魔杖舉得更高一些。極目望去,懸崖上有一道裂縫,黑黢黢的海水在裏面打着旋兒。
“額,看起來不那麽顯眼。”奧古斯都伸出銀色魔杖微微劃了一道圈,火光四逸,月光下的海平面泛起一抹赤紅色的光暈。
“不介意我用點小把戲?”奧古斯都禮貌地詢問道。
“再好不過。”鄧布利多微微一笑,點頭緻意。
奧古斯都魔杖劃出一縷深藍色的直線,從岩石下方開始,海水漸漸分開一條寬闊的道路,冰藍色的波濤下,筆直的道路直通洞口。
“邀請你來這裏,實在是一個愉快的決定。”鄧布利多蒼老的面容滿是愉悅,“否則,我雖然已經年紀不小,還是要下海暢遊一番。”
鄧布利多突然變得像年輕人一樣身手敏捷,他從那塊卵石上輕輕地滑下,朝岩石表面那道漆黑的裂縫走去,奧古斯都安靜跟在身後。
很快,裂縫變成了一條漆黑的暗道,兩邊沾滿黏泥的岩壁隻間隔三英尺寬,在鄧布利多魔杖一閃而過亮光照耀下,像柏油一樣閃着濕漉漉的光。再往裏去一點,暗道向左一拐,奧古斯都注意到它一直伸向懸崖的最深處。
鄧布利多已經站在了岩洞中央,魔杖高高地舉在手裏,他原地緩緩地轉着圈,仔細查看着岩壁和洞頂。
“沒錯,就是這個地方。”鄧布利多說。
“的确,這裏有施法的痕迹。”奧古斯都隻是單純地感覺,便斷定道。
“年輕人的嗅覺。”鄧布利多微微感歎。
“這隻是前廳,是入口大廳,”鄧布利多過了片刻說道,“我們需要進到裏面去……現在擋住我們的是伏地魔布下的機關,而不是大自然設置的障礙……”
鄧布利多走近洞壁,用焦黑的指尖撫摸着它,又用一種奇怪的語言輕聲說着什麽。鄧布利多從左邊繞着岩洞走了兩圈,邊走邊盡可能地觸摸粗糙的洞壁,偶爾停下來用手指在某個地方上上下下地摸索一番。最後,他終于停住腳步,把手掌平按在洞壁上。
鄧布利多從洞壁前往後退了幾步,用魔杖指向岩石。頓時,那裏出現了一道拱門的輪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似乎裂縫後面有強烈的燈光照着。
“不錯的機關,以當時的實力和見識,能設置出如此的第一道防線,倒也有幾分可取之處。”奧古斯都摸了摸下巴,輕松道。
鄧布利多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微小處見顯著,細節才是關鍵。”
鄧布利多已經又把注意力轉向了堅實的洞壁。他沒有再嘗試别的魔法,隻是站在那裏,全神貫注地盯着洞壁,似乎那上面寫着什麽極爲有趣的東西。
“可惜才剛剛稱贊過,這次的設置就實在太平庸了。”奧古斯都同樣注視着牆壁,突然搖頭歎息道。
“是啊,太低級了。”鄧布利多說,他的口氣裏透着輕蔑,甚至失望,似乎伏地魔沒能達到鄧布利多預期的标準。“隻是如此的代價,實在有負這個防禦魔法。”
“我相信你也明白,其道理是想讓對手削弱自己方能進入。伏地魔又一次沒能理解,有許多東西比**的傷害可怕得多。”
“當然,不過以他那時候的心态,如此想倒也不算失策。”微微笑了笑,奧古斯都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