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大多數同學都呆呆地望着特裏勞妮教授,隻見她把身體挺得筆直,那些珠子和手镯丁丁當當響個不停。
“天目是不會受命而看的!”她用憤慨的語氣說。
“明白了。”烏姆裏奇教授輕輕說,又在她的寫字闆上記了幾筆。
“我——可是——可是??等一等!”特裏勞妮教授突然說,她試圖用平常那種虛無飄渺的聲音說話,但由于氣得全身發抖,破壞了那種聲音的神秘效果。“我??我覺得我确實看見了什麽??是關于你的??啊,我感覺到了某種東西??某種黑色的東西??某種極其危險的??”
特裏勞妮教授用顫抖的手指指着烏姆裏奇教授,烏姆裏奇教授的臉上還是那樣和藹可親地笑着,兩根眉毛揚了起來。
奧古斯都微微眯起充滿着笑意的雙眼,微微打了一個響指,烏姆裏奇背後,突然升起一輪黑色的月亮,如同臉盆大小的黑月,從地底漸漸升起,直到其背後三英寸的位置,純粹的墨黑圓月散發着詭異的暗淡光芒,一絲絲墨黑的虛态液體不斷從圓月之中滴到教室的地闆上,如同刺目的漆黑鮮血。
教室之中,先是陷入一片詭異的靜谧,下一刻,嘈雜散亂的聲音從各處迸發而出。
“那是什麽!”?
“我在不詳世紀這本書裏見過,黑月,最可怕的不詳之兆!”
“據說,被吞噬過的星月,聚集最濃重的怨氣,沾染上,絕對是必死的征兆之一。”
“沒想到特裏勞妮教授居然能預示出真實的征兆形成,難道以前一直都誤會她了?”
“我就說,對特裏勞妮教授一定要懷有敬畏之心,否則,攤上死亡預兆,落得如同這位一般,恐怕也是自作自受。”
特裏勞妮有些茫然地看着烏姆裏奇身後的黑色圓月,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烏姆裏奇似乎已經被身後的黑月震住了,很顯然,以她所知的魔法之中,似乎完全沒有能形成這種情況的巫術,如果不是由魔法而形成,難道真是所謂的不詳征兆?不過,即使有預言不詳的種種預言者,也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直接形成如此現象的啊?難道這位在霍格沃茨工作了長達十六年之久的占蔔學教授,其實是一位法力通玄,已經達到傳奇階段的大預言家?
特裏勞妮雖然完全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出于一個神棍的本能和自我修養,她還是很快就入戲了。
“可惜,”她帶着悲天憫人的口吻,搖了搖頭,輕輕指向半空之中的黑月,“死亡之月,斷命之兆,即使是在我平生的預言曆程之中,也從未見過如此惡毒恐怖的不詳。就算是在十大緻命征兆之中,關于黑月,也就是死亡之月,也是處于前三的最危險緻命預言。”
“唉,”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我的修爲有限,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看着烏姆裏奇陰晴不定的神色,特裏勞妮繼續用她模糊飄渺的語調道,“死亡與災難,被黑暗籠罩的明月,黃昏之月的眼淚,執死者的墳墓。”
話音落地,那輪清晰明亮的黑色月亮,居然下一刻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地闆上點點黑色液體,也漸漸模糊消散。
這下,就連特裏勞妮自己也懷疑,是不是人品爆發,終于做出了一個真正的預言。
沉悶詭異的氣氛籠罩了教室,不管是學生,還是烏姆裏奇,都呆呆地看着黑色月亮消失的地方默默出神,即使是在以魔法爲主的巫師界,對于預言,大家也幾乎都持着不屑一顧的态度,可是,剛才所聞所見,卻又代表了什麽?
烏姆裏奇有些艱難地轉過身,看向之前還隐約瞧不起的特裏勞妮,自從來到霍格沃茨,似乎還從來未真正順過,好不容易做上了高級調查官,自以爲可以狐假虎威,好好展現一下官威,沒料到,初次表演,就遭受到了屹今爲止最大的噩耗,恐怖死亡預兆,生命垂危。這簡直是在作弄她麽?到底惹上了哪路惡魔。
她微微沉了沉語調,盡量用最尊敬的口吻道,“恩,特裏勞妮教授,請問,這樣的預兆,有方法可以避免嗎?當然,我知道,您是一位資格深厚,經驗豐富的預言家,即使是這樣可怕的死亡預言,您應該也會有辦法破解?”
特裏勞妮嘴角微微揚了揚,随即立刻端正面容,用一副詠歎調般的神聖語調道,“命運,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命運的長河之中,我們看到了許多征兆預示,對于我們來說,可以趨附,也可以逃避。如何順從上天的指引,擺渡過命運長河的端流,到達命運的彼岸,是我們需要一步一點,去揣測和摸索的。當然,在這裏,我希望你們每一位同學,都可以得到上天賜予我們的先知之目,用其發現,生活之中的細微預兆和端倪。”
顯然,特裏勞妮又開始發揮自己最特有的神棍**了,一時間,已經忘記了烏姆裏奇的問題。
烏姆裏奇臉上微微發黑,想要發作,卻又被剛才的預兆震住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抱着即使萬一的态度,她也不想破壞與這位預言家的關系了,總歸,反正還有許多時間,以後再來詢問一番也無不可。打定了主義,她拿出筆記,快速記了幾行字,關上之後。對特裏勞妮盡量禮貌地微笑道,“恩,特裏勞妮教授,關于您這次課的審查就到此爲止,我作爲高級調查官,代表魔法部,對您的表現十分滿意。以後,會隔一些時間象征性地來抽查一次,不會太過打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