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泥拔接受唐朝的命令,前往範陽“勸降”史思明。
史思明大張旗鼓,在正陽門迎接豬泥拔,以王侯之禮節,甚爲詫異:“君侯帶甲二十萬,來我範陽,爲何隻帶一個随從?”
豬泥拔帶的是魯米哈。
豬泥拔苦笑:“本座現在來,是以新唐朝臣的身份,不再是大食的元帥。”
他的神情有點落寞,無論是誰,投降到别國,然後替别國君王賣命,都不見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史思明哈哈一笑:“元帥真是快人快語,不過,閣下遠來是客,請。”
當晚史思明大擺筵席,席間有燕國君臣甚衆,宴請豬泥拔,推爲上賓,酒過三巡,史思明按捺不住:“元帥,哈倫哈裏發對您器重之極,倚你爲國家忠臣,托付精銳大軍二十萬于您,而您和新唐唐朝以前沒有任何交情,爲什麽一夕之間就改變了氣節,投靠新唐,要知道,這和元帥一生英名可是大大不符啊?”
他說得略委婉,可是在指責,彼岸曼陀羅的臉上有怒色:“陛下,何須對這種叛國賊客氣,我來問他,豬泥拔,我告訴你,我已經在你剛才喝的酒中下了毒,若是你不稱本座的意,我叫你死得苦不堪言,像是你這樣的敗類,我大食人人得而誅之!”
她發怒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卻透露出一種危險的别樣的美麗。
“真的是太美啦,若不是細看,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美妙絕倫的女人,更讓人贊歎的是,她還擁有化境的功夫,一手毒功令人聞風喪膽,彼岸羅刹之名不虛。”唐朝由衷的贊美。
此時的唐朝,正在屋頂上一個隐秘的角落裏,觀察着豬泥拔的一舉一動。他是負責來保護他的。事實上,豬泥拔這樣的高手,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但是一個人面對燕國君臣,想要殺出去,即使以豬泥拔的絕頂功夫,依然還是有難度的。
豬泥拔已是新唐的臣,唐朝看重的外臣,自然不能讓他輕易的殒落啦。
不知道爲什麽,此時的唐朝,看到的隻是彼岸曼陀羅的美,其他的視而不見。
這倒不是唐朝大意,而是武功到了他這種層級,不動如山,動如脫兔,秋風未動蟬先覺,沒有人可以察覺他的存在,他在角落用一種審視的眼光觀察一切,可以更清晰的看清燕國皇宮中的情形。
換了在其它任何時候,或許唐朝都不能如此用心的看一個女人,可是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而且這個女人也閃閃的吸引着自己。
這是一個狠毒的女人,當日差點就死在她的豆貂之下,可是這是一個挑動了兩位哈裏發情懷的女人,這是一個令史思明沉淪的女人,今日靜靜的看着她,才真正感受到她驚心動魄的美豔,這種美是一道無形的溫泉一般的特質,自然而然的滲透進入人的内心,讓人無法視而不見,無法不心旌搖動,就算是唐朝,内心堅定無比,依然贊歎造化的神奇,簡單的說,就是兼有東方和西方美女的特質,尤其是他高聳的雙峰,微凸的唇,緞子一般光滑奪目的臉,藍色寶石一般熠熠生輝的眼,還有他渾圓結實的大腿,圓潤豐滿的身材,可是很奇怪的就是,她帶給人的感受,是輕盈,活力四射,似乎她的身上住着一個歡樂的精靈。
她的身上有一種青春的萌動,有一種被壓抑的歡欣,有一種稚嫩純潔到骨子裏的清新,撥動了唐朝的心弦。
“怎麽回事,我本該恨這個女人,即使不恨,也應該讨厭她,爲什麽現在我居然開始欣賞她?”
唐朝大驚,強運全身功力,秉持色即是空的法訣,這才覺得不那麽難受啦。
這是一個讓男人看着就直流口水的女子,她沒有刻意的在吸引誰,端莊無比,可是男人見到了,都會升起一種強烈的占有的魚望。
“能夠死在聖母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我還要多謝聖母。”豬泥拔的聲音之中甚至有忏悔之意。
彼岸曼陀羅愕然不解:“這是爲何?”
其實,她隻不過是吓吓豬泥拔,史思明早有囑咐,不得對豬泥拔無禮。
“我背叛了哈裏發,罪該萬死,也對不起您,我曾經虧欠您不少,無論是您和哈裏發,都可以決定我的生死,我不會反抗。”
“對呀!這才是我所認識的豬泥拔,這才是那個武功無敵,鐵骨铮铮的豬泥拔,說說看,爲什麽要投靠新唐,自己投靠也就罷了,爲什麽還要将二十萬大**兵一起投靠唐朝,你在唐朝的眼中就是異族,異類,他不會真正相信你的,趁着這個機會,你回到我們這裏,回到大食,我向你保證,會向哈裏發說情,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彼岸曼陀羅的話很誠懇,情緒也很激動。
豬泥拔慘然一笑:“不要再說啦,要殺便殺,我是不會背叛唐朝陛下的。”
史思明大爲吃驚:“元帥,此言差矣,您是大食的元帥,哈裏發才是您該效忠的主人,你——你怎麽能跟着唐朝?”
豬泥拔慘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既然和他打賭,若是在公平的比武中敗在他的手中,則随他處置,後來我果然失敗,他不殺我,已是恩德,何況,他赦免了我二十萬大軍,如果我不投降,如果我不帶着他們投降,二十萬人都得死,二十萬哪,我——我作爲一軍的統帥,不願意看着他們這樣白白的死去,何況,唐朝陛下還答應我,讓我和我手下的二十萬部隊有尊嚴的生活,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用我手中這二十萬部隊。”
“原來如此。”史思明冷笑連連,“元帥是一個講信用的人,相信了唐朝的鬼話,可是他和你比武,壓根兒就不公平,此人是藥王孫思邈的關門弟子,不僅習得了他的毒功,武功更是驚人,而且奇遇連連,你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據朕所知,唐朝擊敗您之後,将您擒拿,他挾持了你,分解了你的部隊,用惡毒的方式掌管了你的部隊,難道,這些是正人君子的做法,你和這樣的人講信用,那不是注定要被他欺騙嗎?”
彼岸曼陀羅和史思明心靈相通,見狀連忙說道:“是啊,元帥,唐朝和你公平比武,這看起來是公平,可是他本來武功蓋世,所以對而言也是不公平的,至于他利用擒拿住您之後取得了對你手中二十萬大軍的控制權,使用的手段更是陰險毒辣,您怎麽能信守和他之間的任何承諾呢?放心,我會爲你求情,您一定會沒事的!”
“夠啦,我今天來,是代表唐朝陛下勸降史思明的,我不想聽其他的話,當着我的面,史思明,你告訴我,你是投降還是頑抗?”
豬泥拔一聲大吼,抽出了長長的***,铿然有聲。
他不想再啰嗦,直奔正題。
史思明哂笑,滿朝文武還是冷笑,崔乾佑說道:“豬泥拔,你真是豬腦子,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燕國的皇帝,燕國在南方的領土雖然已經失去,可是範陽是我大燕國的版圖,根深蒂固,陛下雄才大略,隻要擊敗了唐朝,就可以統一天下,你居然要他投降?”
豬泥拔冷冷的一笑:“我家陛下早已經料到陛下不願意輕易投降,特意囑咐我轉遞他的話。”
“他說了什麽?”
“我家陛下說,史思明冢中枯骨,早晚必定爲朕所擒,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聰明的話,該當選擇投降,不失爲做李琦那樣的安樂公,希望你好自爲之,另外,我家陛下還被您備了一份厚禮,不日就将送到你的軍中,希望燕國的軍隊小心戒備,以免骨折屍飛之後,尚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史思明冷笑連連:“攻城利器?”
豬泥拔颔首:“陛下好會猜謎,不錯的,我家陛下說了,我朝擁有世上最好的火器,你喜歡使用突火槍偷襲高手,可是在我家陛下眼中,你的突火槍不算什麽,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火器?”史思明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皮在跳。
這是一種真實的威脅,因爲唐朝的眼刀從角落裏面鎖住了他的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豬泥拔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還不快走!”
當即一躍而起,上了高高的屋梁,等到燕國衆多高手追上去的時候,豬泥拔已經蹤影全無。
唐朝仗劍而立,立于中庭,視燕國的皇宮爲閑庭信步。
“你還敢來?”史思明的眼睛眯縫了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朕當然敢來,朕今天來是想指點你一條明路,史思明,你清醒一點,區區四十萬軍隊就想守住範陽,比登天還難,你辛辛苦苦打下燕國的江山,若是被朕全部占領啦,或許你心有不甘,不過你的确不是朕的對手,要是你願意帶兵退出範陽,交出北方的大片土地,朕給你一條活路,十年,十年之内,朕絕不會帶兵追殺于你。”
史思明的眼睛亮啦:“若是我帶兵攻打其他的國家,你也不出兵阻撓?”
“不錯,朕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諾,若是你帶兵退出山海關,從此不踏足原來唐朝的土地,朕保證在十年之内不帶兵追殺于你,朕今天來,就是前來定盟的,爲了取信于你,證明你絕不是朕的對手,朕要殺你身邊的一個人立威,你覺得我會選擇誰呢?”
“放肆,簡直是癡心妄想,唐朝,你的提議朕可以考慮,可是殺人,你做不到!”
砰!一道火光飛射而出,擊中了一個人!
史思明的話音未落,他身邊大将駱悅已經被火槍擊中,肚破腸流而死。活生生的一個人,瞬間就橫屍地面,十分恐怖。
唐朝手裏舉着一隻半人高的圓木,圓木的底部有一個黑黝黝的玄鐵引擎,正是突火槍的撞針,一旦受到強烈撞擊,撞針就會引爆**,形成強大的推動力,将圓木之中的鐵蛋飛出擊敵。
唐朝的聲音飄渺的傳來:“做不做得到不是你說了算,史思明,朕可以向你保證,朕即将用來攻打範陽城的火器,和我手中的火器相比,毫不遜色,我勸你還是接受朕的恩惠,逃出範陽,離開中國的北部,就算你在西域殺人放火,建立國家,朕也向你保證,十年之内不會進攻燕國的。”
随即,唐朝的身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