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日之後,高仙芝和李光弼的大軍到來,唐朝依舊使用腹語,使用豬泥拔的口吻,在“大元帥”的調度下,大食的八萬精兵被化整爲零,分割歸降于新唐,繳械之後等待進一步的發落。
就這樣,兵不血刃,唐朝将豬泥拔的八萬前鋒部隊完全控制,等待哈倫哈裏發從大馬士革前來和自己談判,豬泥拔後續的十二萬大食騎兵,聽到這個消息,停滞不前,發書回大食國都,向哈裏發請求行止。
就在這十二萬人進退兩難的時候,他們見到了豬泥拔元帥。
當然,此時的豬泥拔元帥,在唐朝的身邊,還有魯米哈等大食的将領,都跟在唐朝的身邊,唯唐朝馬首是瞻。
唐朝就是這樣一個人,随便一站,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頭兒,他身上就有這種天生的氣質。
所有的将領歡喜。
“各位将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國和新唐帝國已經建立邦交,哈倫哈裏發正在東來的途中,要和面前這位新唐皇帝唐朝建立聯盟,共同攻打大秦,現在,按照哈裏發和本帥的命令,你們各司其職,立即整頓手中部隊。”
毫無疑問,唐朝依然使用的是腹語,代替豬泥拔“發号施令”,用這一招将死不死活不活,連手指都無法動彈的豬泥拔操縱在手裏,又取得了這十二萬大軍的指揮權,将他們分割包圍,化整爲零,一一的繳械,等待哈倫哈裏發前來談判。這個時候高仙芝和李光弼才知道唐朝的神機妙算,看起來是要他們去取木陽城,事實上卻是來對付大食的精兵。
豬泥拔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鐵軍毀在唐朝的手中,啞穴被點,身上連擡起一根手指的氣力都是欠奉,隻得聽天由命,接受了這個事實。
中軍帳,高仙芝和李光弼等大将分列兩旁,唐朝親自解開了豬泥拔元帥的穴道,神色之中有深深的無奈。
他在作揖,他很虔誠:“元帥,朕也是逼不得已!”
所有的将領一起說話:“元帥,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所有的将領也學唐朝向他作揖,神色虔誠。
“狗屎,放屁!卑鄙,卑鄙,唐朝,你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戟指氣使之中,中軍帥椅碎了一個窟窿。
“呵呵,唐朝,你居然解封了我的武功,好氣魄,好好,那我臨死之前就要殺幾個人墊背!”
豬泥拔首先殺的人是高仙芝,他一拳擊向高仙芝的左肋。
啪!
一聲脆響,高仙芝擡掌架住了他的拳頭,行若無事。
豬泥拔愕然,自己可以摧毀金石的拳頭,居然被人輕易的抵擋住,看高仙芝的神情,沒有任何的難受。
我就不信!豬泥拔在心裏叫起來,使開阿拉伯拳腳,雖然在不大的中軍帳裏面,可是有千軍萬馬的氣勢,他的拳腳之中隐隐有陣法的意味,真的好武功。
高仙芝見招拆招,見式化式,在一刻鍾的時間裏,抵擋住他二百一十九招的攻擊,不曾反攻。
可是看高仙芝的樣子,随時都可以反攻。
豬泥拔豁然停手,喘着粗氣:“你看不起我,你沒有使用全力?”
李光弼微笑:“高将軍當然沒有使用全力,否則的話,你已經倒下。”
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騙不了人。
“不可能,唐朝,我連你手下一個将領都打不過?”豬泥拔的臉色猙獰。
唐朝歎息:“那倒不是,你的武功,和高仙芝将軍,應當在伯仲之間,差不多吧。”
唐朝此言一出,高仙芝的臉上微微有不滿之色。
唐朝察言觀色,看着高仙芝:“高愛卿,不是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豬泥拔元帥的武功,的确不弱于你,他剛才打不動你,不是因爲他的武功不如你,是因爲他剛剛遭受巨變,尤其是内心遭受變故,内力未複,氣力未複,因此不是你的對手。”
“微臣明白啦。”高仙芝立即相信,唐朝的話,本來也是在理。
“唐朝,你快殺了我,但叫我豬泥拔一日不死,我必殺你!”豬泥拔絲毫不領情。
“朕明白,這種仇恨,不僅牽涉自身,還涉家國之恨,朕答應你,随時等你報仇。”他沒有絲毫的否認,用一種悲天憫人,英雄惜英雄的口吻說出,帶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你——你放我走?”豬泥拔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唐朝鄭重的點頭,“朕雖然是堂堂正正的勝了你,可是之後利用你瓦解你的軍隊,還是使用了非正常的手段,你說我卑鄙朕不承認,因爲這是兩國相争,可是你的遭遇令人惋惜,朕愛惜你是英雄,放你走,這是真心實意的,你走吧!”
“你還說你不卑鄙?你用旁門左道的腹語假裝是我,解散了我的軍隊,還不是卑鄙無恥透頂?”豬泥拔的眼中再次有淚花出現。
高仙芝大怒:“放肆!”
唐朝搖頭,制止了高仙芝說話:“豬泥拔元帥,朕和你交手的時候,可使用了毒功?”
“沒有。”豬泥拔颔首。
“若此,元帥難道以爲,朕用毒功,你真的可以安然無事?”
豬泥拔的臉色一寒:“不會,你是毒手藥王的弟子,用毒果然是匪夷所思。”
“謝謝元帥,想必您可以承認,朕和你單獨比武的時候,雖然存在地利和人和的劣勢,可是朕自始自終沒有用毒,和你公平比武,是也不是?”
“是,閣下武功蓋世,在公平的比武中擊敗了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後來卑鄙,毀了我辛苦建立的二十萬大軍,這也是不争的事實。”豬泥拔叫起來,滿臉血紅。
唐朝搖頭:“我和你的比武,代表的是個人,豬泥拔,你清醒一點,個人的比武,強調公平,我們不齒用毒和使用暗器,可是瓦解你的二十萬大軍,不再是個人,是家國,是一個國家和另外一個國家之戰,兩國之戰,往往不擇手段,朕這樣做,沒有殺你大食一兵一卒,隻是繳械了你們的部隊,等候談判,已經相對仁慈啦,元帥,若是你認爲朕卑鄙,那我問你,你大食兵強馬壯,我新唐帝國并沒有冒犯你們的地方,爲什麽你要接受史思明的求援,帶兵進攻我新唐,難道,你們這樣做不也是趁人之危,不也很無恥嗎?”
豬泥拔語塞,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魯米哈瑟縮的說道:“元帥,新唐陛下的意思小的懂啦,國家之間的戰争,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往往無可厚非,我們——我們這一次幫助史思明,的确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意思,新唐陛下這樣對付我們,也是在情理之中,何況,新唐陛下慈悲爲懷,已經告訴我們,隻要哈倫哈裏發答應和新唐做友好的聯盟國家,他就會放了我們,讓我們回去,元帥,我們都相信陛下的話。”
“什麽,你——你已經叛變啦?”豬泥拔一把抓住了魯米哈的衣領,老鷹抓小雞一般将他提了起來。
魯米哈少見的沒有求饒,隻是看着豬泥拔的臉。
“爲什麽,你爲什麽不求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叛徒?”
豬泥拔聲嘶力竭的叫喊起來。
魯米哈緩緩的回答:“我沒有說錯,爲什麽要求饒,你殺了我吧!”
說完之後,魯米哈閉上了眼睛,“能夠死在元帥的手中,也是我願意的。”
“滾!”豬泥拔忽然放開了魯米哈,看着唐朝,看着高仙芝,看着李光弼和高名揚,“你——你們,你們都說國與國之戰不用講公平?”
唐朝歎息:“不錯!戰争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若是你們認爲我東土足夠強大,像是太宗時候一樣,你大食根本就不會出兵對付我們,可是現實的情形卻是,你豬泥拔帶着二十萬精兵來攻打我新唐啦,來幫助史思明攻打我新唐啦,這公平嗎?”
豬泥拔無言以對。
唐朝繼續說道:“東土現在内外交困,若不是朕對你使用這一手,你大食這二十萬精兵一旦和史思明會合,我新唐的内亂不知要持續到何年何月,假如你們成功,對我新唐而言,難道不是卑鄙無恥的交易,難道公平嗎,豬泥拔大元帥,朕之所以不殺你,願意讓你走,就是看重你是個英雄,如果連這點私人和家國的事情都分不清,那朕是錯看了你!”
豬泥拔不答,看着魯米哈:“你——你也覺得他說的話有理?”
魯米哈苦笑:“是啊,要說有錯,要說卑鄙無恥,我們出兵對付内亂的東土就先卑鄙無恥在先啦,新唐陛下這樣對付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誰願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滅亡呢?這是他們的反擊,不幸的是,這種反擊新唐陛下勝利啦,而我們,輸啦,願賭服輸,這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
豬泥拔沉默,沉默了良久:“陛下,您說的不錯。”
唐朝大喜,扶起了他:“多謝元帥。”
豬泥拔仰望唐朝:“陛下,于私,你光明磊落,戰勝了我;于公,你陰險毒辣,手段厲害,我是真服了您!”
豬泥拔遂降,真心欽佩唐朝的武功和手段,此後跟随唐朝南征北戰,這是後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