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時人困馬乏,您絕不能有絲毫的灰心,田承嗣,我們抵住李光弼,保護陛下撤退!”蔡希德手提狼牙棒,當先迎向李光弼。
這一交上手,頓時鬥得難解難分,田承嗣随即加入戰團,雙鬥李光弼,兩軍大戰。
說是大戰,其實就是李光弼對史思明部隊的屠殺,李光弼這一次能夠穿山越嶺趕上史思明的精兵,雖然隻有區區三千人,可是都是五萬精兵之中的健者,而且是生力軍,戰力強悍。
史思明在安守忠和尹子琦等人的保衛下,率先逃命,等到沖出重圍,回望身後兵将,止有千人不到。
這一次作戰,損失慘重,史思明最後剩下的這七千人馬,至少丢下四千具屍首,而剩下的三千人馬,幾乎沒有一個不帶傷的,潰不成軍,四散奔逃,遊離了大部隊。
事實上,史思明剩下的這七千人,都算是真正的精兵,本來不懼怕作戰,可是長途跋涉之下,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幾番劇戰,少了休息,更是難以作戰,這一戰,史思明另外兩個兒子史朝幽和史朝明雙雙戰死。
換了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史思明這兩個兒子都有不錯的功夫,縱然不濟,也不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實在是人力和馬力都已經到了極限,油盡燈枯。
自從離開邺城,這一行人水路,旱路,數百裏的逃亡,幾乎沒有休息,即使看到李光弼的部隊殺過來了,也懶洋洋的不願起身迎敵。
李光弼大殺一陣,收得勝之兵而回,自不必細說。
卻說蔡希德和田承嗣追上史思明的時候,是在一處破敗的民居之中。
史思明渴得不行,強行占了這座宅子,殺了屋裏所有的男女,作爲暫時的休憩之所。
幾乎所有的将士,都死屍一般的歪在床上,地上,甚至是露天躺下,肚中咕咕作響,甚至難捱。
史思明雖爲燕國皇帝,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是衣衫不整,神色萎頓。化境中期極深的高手,他倒不是有多麽困乏,隻是兵敗逃亡,氣勢上已經受到巨大打擊,精神提不起來,看着到處稀稀拉拉不到一千人的部屬,心中郁悶,叫了起來:“唐朝,朕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等爲抓住你,定叫你碎屍萬段!”
所有人一驚,史思明已經端起一晚稀飯狂喝,大聲的說道:“諸位将士聽着,派出五十人輪流放哨,就算是死,大家也現在這裏休息一下,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随朕前往潼關,我們東山再起。”
“是。”這一次所有人倒是小小的歡喜了一下,每一個人都困得要死,很快就睡着啦,甚至有站着已經入睡的。
此時的唐朝,奔行在崇山峻嶺之中,一種奇異的美妙感覺使得他停下了腳步。
“陛下,您不是說史思明就在不遠處,爲什麽要停下來?”鐵慕容十分不解。
“是啊,陛下,現在正好追趕。”李南靖催促。
唐朝微笑:“奇怪,朕明明感應到史思明從這裏逃走的,怎麽現在忽然失去了聯系?”
至誠之道是一種神奇的感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知,唐朝想不到,居然會暫時的模糊,感知的模糊。
自從成就至誠之道以來,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形。
這是什麽花香,讓人如此的沉醉?
唐朝幡然醒悟,閉氣内視,赫然發現身體居然受到了侵害。
“閉氣戒備。”唐朝發出了示警。
中毒?
這是唐朝第一時間的感受,可是他随即斷定,不是毒藥,若是毒藥的話,自己的身體早就有了感應,也可以肯定,不是麻藥,生平精研麻藥的唐朝,能夠煉制成迎面一陣風、摧心斷腸紅丸的他,對于麻藥的感知,達到了一種穿越前一國首席專家的地步,可是這是什麽?
這是一種美妙的感覺,似乎是植物發出的淡淡的清香,本來沒有什麽,可是居然将自己都吸引住,這就不簡單啦。究竟是爲什麽?
然後,唐朝的眼光,停留了下來,看着一個花一樣的女子,一個異族的女子。
這個女子的容顔之姣好,讓人驚歎造物的神奇,尤其是她藍色的夢幻的眼睛,藍寶石一般轉動,頓時将唐朝的魂兒都給勾走。
不過這種銷魂隻是一刹那,唐朝何等人物,感官和内心的迷惘隻是一瞬間,然後,唐朝清醒,清醒的看着她:“彼岸曼陀羅,西域最負盛名也最神秘的女人?”
“既知我名,還不逃走,你好大的膽子?”
唐朝微笑起來:“很美,尤其是你故意闆起臉的時候,真是美豔不可方物。”
唐朝發出了由衷的贊歎,誰都看得出來,唐朝已經立即被她迷住了。
她實在很美,身材高挑,圓潤彎曲,該細的地方細,該肥的地方肥,尤其是她的臉,讓人一刹那間升起一種願意爲她去死的沖動。
“謝謝你,唐朝,你很帥,恐怕要算中土最帥的那種男人,承蒙錯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的話,今日我或可以饒你性命?”
此時,鐵慕容和李南靖已經在唐朝眼神的示意之下,遠離了唐朝。
然後,他們才清醒過來,剛才真是太危險啦,差一點恐怕就将性命送掉。可是奇怪的是,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種危險的感覺。
“彼岸曼陀羅,你在天竺,是神一樣的女人,可是你既知我名,還敢來對付我,不怕一世英名毀在這裏?”
老實說,此時的唐朝心裏有點焦急,已經即将追上史思明,莫要讓這家夥跑啦?
史思明當機立斷,抛棄邺城,這爲他赢得了不少的逃命時間,唐朝雖然随後銜尾追去,可是畢竟是慢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好在三人都是輕功卓絕,内力深厚之輩,途徑平曠之地使用馬匹,而翻山越嶺就使用輕功,這才追近了史思明。
想不到,即将追上史思明的時候,遇到了這樣一個女人,不知其武功的深淺,單單是這女人身上發出的香味,就讓人受不了,既不是毒藥和麻藥,也不是一般的花香,似乎是體香,雖然美妙無比,可是卻讓人欲罷不能,有不知不覺影響人心身的奇妙效果。
“真是不知好歹,躺下吧。”她在說話之間,發出了一枚菱形的暗器一般的東西,直取唐朝的胸腹。
這枚暗器一旦發出,唐朝的胃中就是一陣翻騰,似乎要作嘔,全身功力居然提不起來,眼看就要被擊中。
就連彼岸曼陀羅本人也是歡喜,以爲唐朝已經動彈不得。
可是就在她最歡喜的時候,唐朝的身形不知道怎樣的一閃,欺入了她的門戶,在他彈性十足的胸脯上一擊,然後她整個的人都癱軟在唐朝的懷裏,露出見鬼一般不可思議的神色:“怎麽——怎麽可能?”
她發出的暗器發出幽藍的光芒,将一大片青草都毒死啦,是的,立即枯萎,變色,生氣全無,若是擊中在人的身上,可想而知。
此女說漢語甚爲純熟,更加美豔驚人,這一倒在男人的懷裏,甚少有男人不想入非非的。
唐朝是否想入非非不得而知,可是他的聲音很平靜:“難怪那麽多的男人甘願爲了你去死,朕很奇怪,你爲什麽要去幫助史思明?”
他本想快速離開,可是不搞清楚這其中的關節,他實在走不動。
“呵呵,你居然問我爲什麽幫助他,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他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你,愛上他?”想到史思明那平平無奇的尊容,唐朝充滿了懷疑。
“你别不信!史思明年輕的時候可不像現在,是他教會了我漢語,是他教我武功,我必須得報答他。”彼岸曼陀羅的話使得唐朝怔住,如果真的有這層關系,那倒大有可能。
西域的女人,說話做事都很大膽,這種事情,漢人美女是不可能挂在口上的。
“是他飛鴿傳書要你拖着朕的?”
“不錯,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唐朝冷笑:“沒有用的,朕既然親身出手追殺史思明,可沒那麽容易放手。”
“是嗎?”伴随着這聲冷笑,一隻銅錘擊到唐朝的後背,居然沒有絲毫的聲音。
這是施展銅錘者内功高到了化境之後才有的表征,流星錘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的出手,一擊緻命。
“啊也——”遠遠的鐵慕容和李南靖驚呼起來。他們本要保護唐朝的安危,可是唐朝用眼神示意他們不得靠近彼岸曼陀羅。
可是一切都是虛驚一場,唐朝的手,不知道怎樣一撩,就抓住了流星錘的鏈子,噗嗤一聲,斷裂啦。
流星錘随即掉落進唐朝蒲扇一般的大手裏。
唐朝看起來占了上風,可是彼岸曼陀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握,而且他的衣袖上一個破洞,乃是施展流星錘的男子用食指給他戳出來的。
這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全身包裹在寬大的僧袍裏面,腰間上還有一個西瓜大小的流星錘。
“多謝法王。”彼岸曼陀羅開口,聲如銀鈴。
唐朝震驚:“不都法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