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洛陽城泛着暗淡的燈光,街市之間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
謝妃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洛蘭王李門雲的掌上明珠。
安慶緒摟抱着她,眼裏充滿了溫柔之意:“朕貴爲天子,可是管我的人太多,就連和我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都有人不斷的說三道四,直到今天,朕才能來到你的寝宮,你不會怪朕吧?”
“怪你,怪你。”謝妃十分豐滿妖娆,雖不能和楊玉環相比,可是當初在洛陽上流社會,還是名人中的名美人。
謝妃将頭藏在安慶緒的懷裏,一陣陣的熱量刺激着這位年輕的皇帝。
于是,巫山雲雨,謝妃求饒,安慶緒哈哈大笑,頗有乃父之風:“愛妃,你可願意随我到北方苦寒之地?”
“去那裏幹什麽,我們在洛陽城裏好端端的?”
“愛妃,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新唐厲害無比,朕未必可以抵擋住他們的進攻,放棄洛陽退入北方,可能是不得已的選擇,你還願意陪着朕嗎?”安慶緒歎息。
這種時候的安慶緒,看起來像是一個市井商賈,正在讨價還價。
“我……臣妾當然願意啦。”謝妃的臉上堆起笑臉,有一種溫順的意味流露。
“朕開心,朕很開心。可是爲什麽你的老子早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裏去啦?”安慶緒的眼神血紅血紅。
“什麽……父王,父王丢下我離開了洛陽?”謝妃佯裝很吃驚的說道。
“賤人!朕還沒有敗,還沒有死,李門雲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棄城而走?”
說話之間,安慶緒捏住了謝妃的脖子,就像是捏住一隻鴨子的脖子。
“且慢。”唐朝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響起。
聽到唐朝的聲音,安慶緒的臉色在刹那之間猶如死灰,變得十分的恐怖,松開了捏住謝妃的手,癱軟下去,就像是一隻軟腳蝦。
安慶緒所有的威風和精神,都在這一刹那之間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準确的說,見到唐朝的安慶緒就是一隻老鼠,見到貓的老鼠。
“陛下……你……來啦……”安慶緒的臉上有自嘲之色。
“你不用怕成這樣,在你臨死之前,我家陛下應該會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
說話的人是鐵慕容,似乎一點也沒有将安慶緒放在眼裏。
此時的鐵慕容,已經來到距離安慶緒五步之内,以他的武功,世上鮮有人能夠逃過他的擒拿。鐵慕容乃是北方武林的泰山北鬥,拳腳上的功夫最是厲害,尤其是在狹小距離之内擒拿敵手的本事,更是十分厲害。
事實上,安慶緒的武功,在鐵慕容這種化境中期高手的面前,的确是不值一提。不僅是武功不如他,在戰鬥經驗,臨場應變能力上,更是遠遜,說是手到擒來似乎太過,但是的确是大大不如。
“不好。”就在唐朝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鐵慕容悶哼一聲,胸口膻中穴被人封住。
封住他穴道的人滿臉的猙獰,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而事實上,他也的确想殺人。
他是安慶緒,看起來已經癱軟在地上變成一隻軟腳蝦的安慶緒。
此時的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刀,據說是曹孟德當年用過的梨鐵之刀,鋒利無匹。
唐朝的心中一陣吃驚:此刀的鋒利,居然還在傳聞之上。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時間,唐朝的感應告訴自己,此刀的鋒利,已經到達了吹毛斷發的地步,自己萬萬不可在這種時候動蠻,否則的話,鐵慕容必死無疑。
“你……鐵兄,怎麽可能?”李南靖張開了嘴巴合不攏。
幸虧他距離安慶緒的距離足夠遠,否則的話,說不定也着了安慶緒的道兒。
唐朝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迎面一陣風,這是天下至高的迷-藥,安慶緒,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此時的唐朝,鼻子在風中輕輕的感應一下,立即明白鐵慕容是什麽原因失陷在安慶緒手中啦。
“唐朝陛下,您别管我這東西哪裏來的,我隻想你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你今日非要殺我,鐵大俠就會死在我的手中。”
“朕不殺你,隻要放了他。”唐朝輕輕的說道。
“謝過陛下,鐵慕容,你現在可以走啦。”
安慶緒在鐵慕容的身上一陣推拿,順便将一隻奇臭無比的瓶子揭開塞子,讓他聞了一下。
鐵慕容立即恢複了自由,臉上的神色無比難受:“臭小子,居然敢暗算我?”
說話之間,鐵慕容五指箕張,施展出來的是成名絕技,燕山鐵掌功,一定要将安慶緒擒拿在自己手中,以洩被擒拿的羞辱。
嘩啦!
安慶緒的一刀斬出,沒有切割下鐵慕容的一片衣角,可是卻将牆壁切割開了一大片。
此刀的鋒利,更是助長了安慶緒武功的威勢。
鐵慕容一驚退後兩步。
他不得不退。即使鐵慕容退後兩步,依然可以感受到梨鐵之刀無可匹敵的鋒芒。
安慶緒的武功本來隻是化境的初期,但是一刀在手,頓時擁有了和化境中期高手颉颃的能力。鐵慕容自忖,若想真的要殺了安慶緒,恐怕必須在百招之外,而要擒拿住他,則非到五百招之外不可,而且他還沒有把握。
安慶緒的武功雖然不如鐵慕容和唐朝等人,但是其真實的武功,即使和這些人交手,也不是完全沒有抵抗之能,隻是一對一交手活下去的機會小一些而已。
鐵慕容大怒,全身骨節發出一陣爆豆般的聲響,就要施展絕世武功再次動手擒拿安慶緒。剛才動手對付安慶緒反着了對方的道兒,他是憤憤不平。
在這世間,能夠對他這樣的高手造成傷害的人,鳳毛麟角,他最害怕的就是這種無色無味無形無質的迷-藥。
毒藥一旦釋放,對于絕世高手而言,很容易察覺,反而危害不大,唯有使用迷-藥,才能對絕頂高手形成傷害。鐵慕容剛才正是着了安慶緒的詭計。
原來,安慶緒自從被唐朝擒拿之後,心中常常後悔輕易掉入别人的掌握,因此才集大燕國力秘密研制成功了這種劇烈的迷-藥。他每到一處宮殿,必定在寝宮之内距離自己身體百步之内布置下此種藥物,爲的就是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他知道自己的仇人不少,雖然不學曹孟德喜在夢中殺人,可是對自身的防護,還是很到位的。
“住手。”唐朝喝住了鐵慕容。
鐵慕容滿臉紫漲:“陛下,這……這是爲什麽?”
“放過他這一次。”唐朝歎息的說道,似乎是在請求。
而唐朝的确也是在請求,但是他沒有說出原因。
李南靖就歎息一般的說道:“鐵大俠,我們陛下是個守信的人,他既然說了放過安慶緒這一次,就一定會放過,而且……而且如果沒有陛下的承諾,安慶緒是不會這樣爽快放人的。”
“是這樣嗎……陛下?”鐵慕容感覺很恥辱。
唐朝歎息,他實在不能多說什麽。
“安慶緒,陛下放過了你,我可沒有答應放過你,你受死吧!”李南靖抽出了背後的丈二紅槍,全身都在戒備中,防備像是鐵慕容一般着了他的暗算。
“陛下,你……你得管住你的手下?”安慶緒高聲的緊急的叫起來,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李大俠,請你放過他吧。”
“爲……爲什麽?”李南靖很吃驚的問道。
“你看看外面就知道啦。”鐵慕容叫了起來。
李南靖的眼光随即向外看去,就看到了無數的禦林軍進入了謝妃的寝宮周圍,密密層層的将這座寝宮包圍啦。
“陛下,我們被包圍啦。”
唐朝微笑:“天下之間,有什麽能夠留住我們的人嗎?”
他的笑有一種穩定軍心的作用,至少聽到這話的鐵慕容和李南靖立即就把心定了下來。
“是的,陛下,誰也留不住您,請……您們走吧,我安慶緒恭送大駕。”
此時外面的安守忠、田承嗣和牛廷介已經帶領禁軍到了暖閣之下,槍刀映日,盔甲閃光,随時準備拿人。
唐朝的聲音響起:“安慶緒,其實你最清楚的,我們能夠擒住你的機會,隻有一盞茶不到的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你寝宮外面的大内高手一定會進來救援,到了那種時候,我們隻有吃不了兜着走,可是鐵大俠無意之中被你所擒,使得你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多謝你,安慶緒,你就如此相信朕說的話,要是我不答應你,而你已經搶先将鐵大俠放走啦,你豈非是白白的死在這裏?”
安慶緒的聲音有點激動:“陛下,您……您難道忘記啦,我們之間秘密的約定?我對您還有什麽可隐瞞的,還有什麽是能耍心計的?而且,最重要的,你一向一言九鼎,我還有什麽不相信你的?當初你能給我解藥,就已經顯示了你要讓天下人相信你的意思。”
“你果然沒有錯看我。安慶緒,你能在我的面前耍這麽一手,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朕倒是不得不佩服你啦。不過我告訴你,下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不會放過殺你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