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之中,唐朝損失了一萬兵馬,而李隆基損失五萬餘人,兩萬士兵投降。
這也是一次真正的硬仗,是唐朝最精銳部隊和李家軍最精銳部隊的對抗,唐朝的騎兵無疑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李隆基帶領十萬騎兵回徐州,在半路上遇到安祿山蔡希德部的阻攔,大戰一場,損失了上萬騎兵,奪路逃回徐州,想到郭子儀必死無疑,放聲大哭。
安祿山得到舍瓦消息的時候,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來圍攻李隆基,可是畢竟遲了一步,讓李隆基逃回了徐州。
大怒之下,這位大燕皇帝立即命令大軍夜戰。
他可不能讓唐朝在對付李隆基的戰争之中搶了風頭。
在他看來,唐朝的勝利其實還是自己的恥辱。
他帶領的大軍先圍住徐州,但是郁悶的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取得過唐朝這樣幹淨利落的大勝。
李隆基被他打得夾着尾巴逃跑,更使他嫉妒的是,郭子儀居然也被唐朝帶走。
李隆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牛臣相和宣贊王子,朕要好好的犒賞他們,”
李隆基接住,但不拆開：“外面的戰事怎麽樣了,”他其實并不關心其他的事情。
此時的李隆基,坐在空曠的大殿上,身後隻有親信楊玄林。
哐啷一聲,楊玄林腰間的長劍出鞘,跟随李隆基殺人,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陛下,幹什麽,”
“不,現在不能殺他,當今的局勢,我朝廷之内,再也經受不起哪怕是一點點的動蕩,記住我的話,容忍,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走,現在去看看他,”
可是郭子儀拒絕了,他隻喝了兩個丫鬟端上來的幾杯清水,并且堅持不肯更衣。
……
楊玄林看着李隆基握着倚天劍的手青筋畢現,不停才顫抖,就知道他已經憤怒到不能抑制才程度,趕緊說道：“陛下,高仙芝如此膽大妄爲,我現去殺了他,”
“怎麽,”李隆基抽出了信箋。
他似乎一直就在等唐朝的出現。
“我……我真是感動啊,微臣蝼蟻之軀,怎能勞陛下動問,我……”
這是一個十分明淨的年輕人,帶給人的感受,就是溫暖和清爽。
“陛下,你再看看這幾封密函,裏面的意思都是大同小異”楊玄林再從身後的案桌上拿起一疊信函。
“不僅僅是故人,我還是我家陛下的臣,”
“哎呀,陛下,微臣真是該死,不知道陛下前來,有失遠迎,咳……”翻身在床上坐了起來。
“咳咳……”帳子裏傳出高仙芝響亮的咳嗽聲。
李隆基趕緊扶高仙芝躺下,早有下人上來将高仙芝的胸前擦拭幹淨。
唐朝微笑：“不忘故人,乃大丈夫之所爲,”
說着,他的手裏,出現了一封信函。
可他安祿山可是北方的戰神,縱橫天下的人物,這樣的大功本該是自己的,但是卻被唐朝搶走,使得他狂性大發。
唐朝似乎沒有刻意的招待他,但是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使人親近的氣質。
“陛下放心,牛僧孺臣相指揮得當,先放一部分安祿山的士兵靠近城牆,卻忽然在敵人的雲梯上傾倒西域出産的火油,抛下茅草,大火熊熊,把他們攻城的人燒死大半,他随即開城出戰,安軍被我軍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宣贊王子這次立了大功,因爲他的騎兵差點将安祿山困住,好在田乾真和崔佑乾拼死帶兵救援,他才沖擊了出去,但是這樣一來,安祿山已經損失了數萬兵馬,又擔心牛臣相還有什麽招數,已經退走了,”
“臣分三等,你隻能算愚臣,”唐朝的眼神忽然鋒利起來,此時的他,看起來和一柄出鞘的劍差不多。
楊玄林一聽,假笑道：“陛下,犒賞的事情,稍後再說不遲,信裏這事,十分的棘手,”他的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
唐朝就道：“大将軍,請恕我直言,是招待的丫鬟惹你生氣啦,”說話之間,他指了指郭子儀鮮血淋漓的衣甲。
李隆基心中冷笑：好個老狐狸,若不是我事先安插了心腹在他的軍中,說不定真會以爲這老小子是爲國效力,受了不輕的傷,要大大的嘉獎他呢。
“這是我家陛下親手賞賜給我的盔甲,我不能脫下,”
李隆基走了進去,楊玄林替他掀開帳子,說道：“高将軍,陛下親自來看望你啦,”
氣憤很輕松,郭子儀完全感覺不到任意的敵意或者不舒服,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放飛的鳥兒。
此時的楊玄林,化境中期的能力,果然是不同凡響,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先前的煙火氣。
“願聞其詳,”郭子儀的神色,也忽然之間鋒利起來。
“哦,那是什麽原因呢,”
“這,陛下,您明知道他是裝病,還要去看他,”楊玄林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起來。
李隆基的眉頭立即皺起,那是他不準備談話的信号,楊玄林隻得跟在李隆基的身後,前往探病。
信函中的内容,乃是一個在高仙芝軍中的偏将寫的信。
李隆基趕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大将軍,您快躺下,身體要緊,”
當下,李隆基安慰了幾句,又叫出其子高玉,一起安慰了,叫他好好的看顧其父,随即告辭而去。
刹那之間,郭子儀所有的戒心都釋放,随口道：“是的,我們又見面了,”
忽然,楊玄林湊近了李隆基的耳邊,輕聲的說道：“陛下,您看看這個,”
一看完,臉上忽然露出青紫的顔色,喀嚓的一聲,抽了身後的倚天劍,狠狠的斬了下去,火花四射之中,将面前的案桌,斬爲三十二截,咬牙切齒的說道：“無恥匹夫,枉我一直如此看重他,如此重用他,不計較他以前的過錯,想不到這人狼子野心,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做這些勾當,”
“哦,不對,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高将軍,”李隆基似乎是忽然省悟過來,心中想：在這樣的局勢下,可再不能胡亂猜疑手下了,否則軍心必亂。
郭子儀站在有些朦胧的夜色之中,看着緩緩走近的唐朝,露出十分友善的笑容。
“爲什麽,陛下,之中亂臣賊子,留在身邊,将來是個大大的隐患,”
李隆基爲了加強對手下各個将領軍隊的控制,秘密的發展了一批心腹,随時向他報告将領的動向,、有無叛國行爲等等,剛才收到的信函,就是高仙芝軍中的心腹的密報。
此時的他,無疑十分可怕,衣甲都是鮮血,全身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李隆基的面色灰敗,看着一封封的密函,再無絲毫的懷疑,看來高仙芝,不僅在危急時候不救郭子儀,想借唐朝之手除掉他,甚至在自己面臨危險的時候也率先逃命,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
唐朝的武功,已經到了深情氣質可以在瞬息之間轉變的地步。
忽然之間咳嗽聲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将面前的被單也打濕了。
唐朝終于來了。
徐州城東十餘裏,唐朝軍營。
唐朝并沒有捆綁他,也沒有給他的雙腳上枷鎖,反而派了兩個特别美貌的丫鬟服侍他。
“大将軍,我們又見面了,”唐朝看着軍營邊上的幾叢雛菊,輕描淡寫的攀談起來。
“不用去啦,”李隆基的聲音,也平和得可怕。
這封信的内容,就詳細的描述了高仙芝在清河遇到安祿山軍隊進攻之事隻是個謊言,乃是故意不去救郭子儀,但是以當時高仙芝的兵力,若是去救,郭子儀沒有任何的危險,再有是後來見到事情不利,高仙芝不顧李隆基的安危,搶先撤退,回到徐州裝病雲雲。
“等等,”當楊玄林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面色平和的李隆基。
“非也,她們很好的款待了我,是我自己不想更衣的,”
細心的人這個時候可以看到,郭子儀的眼中散發出一種沖動,一種想和唐朝同歸于盡的沖動,他的眼神像野獸一般可怕。
可是唐朝似乎沒有一點察覺,侃侃說道：“三等臣子之分,乃是忠臣、愚臣和庸臣,庸臣者,随波逐流,無足輕重,車載鬥量；忠臣者,鐵骨铮铮,重若泰山,鳳毛麟角；而愚臣者,不知進退,自傷傷人,遺留千古之罵名,而今将軍正是這樣的愚臣,”
郭子儀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我郭子儀爲君爲國,立下無數功勞,今天就是戰死在這裏,何能遺留千古之罵名,”
“将軍請聽：當今天下,李隆基耽于聲色,導緻大亂,民心已失,而将軍反助之,豈不是逆天下人之志,而且殺戮衆多,天下人不罵你,難道罵我和安祿山,這是其一；再者,殘唐勢力不日被肅清,天下不複姓李,史書之中,你當然是叛逆,再有,最後一點,郭瑷娶了洛水郡主,已成叛逆的親屬,将來必定會被新太子所忌,而将軍自身,被高仙芝排擠,此戰大敗,自己幾乎全軍覆沒不說,還險些搭上李隆基一條命,就算再回到李隆基帳下,也肯定會被朝廷之臣攻擊,你縱然不懼一死以謝李隆基的知遇之蒽,但是你爲你子孫後代考慮過一點點嗎,若次,你做愚臣,還被後代子孫辱罵,怎麽不是落下千古罵名,”唐朝的聲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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