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行半日,終于漸漸逼近劍門關。
舍瓦首先開言:“陛下,此地崇山峻嶺,宜防備伏兵,”
唐朝搖頭:“此地一片清明,方圓十裏之地,風清氣明,絕無埋伏,”
舍瓦點頭,知道唐朝似乎對至誠之道有了一些感悟,想必不錯,卻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騎青驢的老人倒着身子過來。
大軍行進,前面數裏之地早已經被斥候部隊肅清,這老人居然能避開鳳蕭帶領的斥候隊,能力當也不能低估。
唐朝首先停下了馬步,卻并不睜開眼來,神色之中露出一絲輕蔑。
他這一停步,大軍随即作短暫的休整。
隆多持銅錘躍馬上前,喝道:“何方妖道,居然見了新唐皇帝還不跪拜,不是作死麽,”
他見這老人沒有一百歲,肯定也九十多歲了,不忍傷了他性命,因此才出言恐吓。
然後,他就聽到了老人的罵聲:“小子,算你識相,如果你真的想殺我,你就會死得很難看,”卻見這老人忽然出現在舍瓦的眼前,手中抱着一似金非金 ,似皮非皮的東西,輕輕的拍打:“小乖乖,别人傷你,你就傷他,别人對你好,你也對别人好,這才是做人的道理,”
舍瓦的四指張開成陽掌,拇指曲伸,内力吞吐之間,在刹那間已經封死了這老者的退路,猛的伸掌按出。
以隆多的武功,暗勁巅峰的層次,天賦異禀,想不到居然連衣角都沒有碰到這老人一片。
這一來,使得他的臉色紫漲。
這的确十分駭人了。
天鷹抓。
“小将軍,我說過你傷不了我的,”
可是他忽然拿了個空。
這是《括蒼山武經》上的擒拿手,向來是出手絕不空回。
但想不到的是,這老人卻點頭:“小将軍,你是菩薩心腸,不想我張嘯林死在這裏,因此想吓走我,錯了,大大的錯了,你根本傷不了我的,”
不論對手是向着什麽方向逃竄,都不能逃離他手抓的一拿。
隆多驚詫的發現,在自己的手掌即将扣住他的刹那間,此人奇迹般的消失了。
“哈哈,你個不知死活的的小東西,居然對我房遺山老仙如此不敬,看我收拾你.”
舍瓦自南诏叛亂之後,武功晉升化境以來,心無旁骛,不斷的取得進步,内力更是日益深厚想不到卻被這老人戲耍,、
再次的消失無蹤迹。
“小将軍,我說過的,你根本傷不了我,還是叫你們軍中有擔當的人出來試試吧,”
舍瓦口中爆喝,手下更不閑着,十指如鈎,狠狠的探了出去,直指老人身形所在之地,呼啦聲中,地下塵土飛揚,路邊數棵一人合抱的松柏被他的掌力擊折。
“老頭子,你如此狂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舍瓦大爲高興:“隆多将軍,請讓我來會會他,”
房遺山的身子,就在舍瓦的手掌即将擊中他的[刹那間再次的消失。
隆多大怒,想到以自己這樣一個少年人,對付不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心中大怒,哐啷一聲抽出了雪亮的單刀。
這刀乃是當年嶺南金礦之中出産的精品,孟笑叛亂之時,就是以此刀爲禮勸得他父親鐵信部對抗中央。
隆多愣了一下,但忽然感覺單刀的刀尖微微受阻,似乎是刺進了他的胸口,猛然的歎口氣,抽刀後退。
道旁一株松柏忽然被他抓出了五個洞,可見他指力的淩厲。
這真的是見了鬼了,隆多大怒,在駿馬上輕輕一按,騰身下了馬背,欺身向這老人撲去,如鷹隼之疾,如虎豹之捷。
咔嚓。
背後響起了他的聲音:“大将軍,你要強那麽一點點,不過仍然沒有用,”
消失。
但是老人的身子忽然之間消失了。
此時,老人的聲音從隆多的身後傳來,清晰可聞,隆多此時甚至能聞到這老人的呼吸之聲。
一說 完這話的時候,這自稱叫房遺山的老者就向隆多沖了上去,居然挺起了胸膛,勇敢的承受單刀的一割。
足足半刻鍾的時間,舍瓦都沒有閑着,而是着着争先的進攻。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喜色,知到舍瓦的功夫了得,不是一般的人可比,肯定能對付了這古怪的老頭。
“住手,”
雖然隻有短短的四尺,可是雪亮的刃口,刀背青森森的,像是一尾剛躍出水面的青魚,刺得人的眼直發花。
可無論他進攻向哪裏,他的身後都能聽到這老人的聲音,時而緩,時而急,缥缈無依,仿佛他的身子并不是實體,而是一縷青煙。
畢竟,作爲唐朝的禦林軍總管,爲皇上清除前面的道路,這是他分内之事。
“找死,”
似乎有一種壯士斷腕,英雄斫腳的悲壯。
舍瓦早已經觀察多時,認定這老人不是什麽仙人,而隻是輕身功夫了得,所以先以擒拿手逼迫得他不得不退後,然後再以絕世硬功逼迫他不得不硬接,想不到在即将建功的刹那之間,再次出現了隆多先前所面臨的情況。
唐朝忽然睜開了雙眼,對着天空中的一片樹枝說話了。
隆多刹那之間僵在當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隆多一聽,心中暗暗生氣:“這老頭子想必是得了癫狂之症,因此才出此狂妄之言,”猛然将銅錘挂于兵器鈎上,單手擒拿,手掌呈抓,要将這老頭拿住,放在道旁。
他雅不願意殺了這病骨支離的老人,落下罵名。
舍瓦一聽,也立即住了手,心中吃驚無比:明明每一次都隻差一點點就夠着這老人,但爲什麽卻每次都失之毫厘。
以他的智慧,居然一時之間也不能參透其中的玄機。
難道,這世上所謂的劍仙俠客居然是真的。
唐朝的聲音再次傳來:“何方妖人,你再不顯出原形,别怪朕不客氣啦,”
哐啷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聲中,唐朝抽出了身後的玄 鐵重劍,挽了一個劍花,斜指一株數百年的老樹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