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時候,無人知道,至少,劍南軍中絕不知道他已經回去了,知道這消息的隻有舍瓦一人。
剛剛走到小布街,他就迎面碰到了一個賣花的女子。
這女子一看見他,就仿佛看到了神。
至少在唐朝的眼裏是這樣,于是他好笑起來,這女子,這純潔而貧苦的美麗賣花女子,也許等的就是我這樣的男子吧。
有些夢想,實現不了,但憧憬一下也是好的,他少年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男子,不知道爲什麽,他喜歡陳惠琳。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稱爲神仙中人也不爲過,隻因自己雖不算是一個絕頂帥氣的年輕人,但是修煉了孫思邈的武功之後,已經幾乎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人上人。
人是會蛻變的,是會進步的,一旦真正的進步了,就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三年前,當他作爲南诏的使節來到這裏的時候,他武功還很低微,低微到處處時時隻能以“一陣風”這樣的**防身,但有誰知道三年後的他會變成唐朝的侍中,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相當于宰相的權力,甚至說真正的宰相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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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隻是昙花一現,但是在這時候唐朝的心中,還是很感慨。
連他也覺得很奇怪,奇怪到感動,所以他輕輕的捉住了這賣花女子的花。
這女子已經癡了,她再也想不到,這個騎在白馬上的少年英俊俠客,居然竟然要了他的花。
啊,我心中的那個男子。
她這樣想着的時候,忘記了叫他付出花的小費。
但這有什麽呢,像他這樣的男人,難道我還不能舍棄一朵花。
可她還是忽然覺得自己的腰包裏有了一點重量,一種非同尋常的重量,于是她伸手取出一塊金色的硬物,然後她就知道,她許是遇到了這一生最難以忘記的男子。
誰說這男人白要花,他付出的代價還很昂貴。
拿着花的唐朝很開心,許多年來,自從穿越以來,他已絕少有機會送花了。
這是一次意外,讓唐朝重新體驗了在高中時代所看到的情景。
手中拿着花,唐朝的心裏産生了一種沖動,熱切的沖動,他想起一個深居在宮中的女人來。
他見過她的舞,更見過她的容顔,一種隻有絕代美人才有的容顔。
自從看見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從來沒有忘懷過。
當然,許是因爲少年的輕狂,許是因爲她是曆史上著名的女子,也許什麽也不是,他就是覺得她是一個絕麗的女子,所以一旦結交了,就不能相忘于江湖。
多麽美麗的女子啊,她的話語猶在耳邊,她的容貌像在眼前,而她的才情,像是在自己的心上,琴、棋、書、畫、詩、詞、歌、舞,她無一不會,無一不精。
她留給他獨處的時間其實不多,但是時過境遷,而今重回京城,他才知道看似無意的交往,現在卻要了他的命。
隻因這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裏。
當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隻有在欲得到滿足的時候。
因爲,人是一種可怕的動物,有時候甚至不爲什麽就會有欲這東西。
可情,世界上畢竟是有的,隻是,隻有和你人在欲上得到交流之後,然後,你仍然還喜歡她,還愛她,還會爲她不顧一切,那麽,你算是有了情。
你算是真正的愛了這個女人。
沒有得到過女人的男人,談不上愛。
因爲根本不配。
不知道爲什麽,唐朝的心中忽然回憶起許多年前高中時代的事情,一個癡情的男子一直守侯了一個女子三年,在那女孩子家牆角的那棵大槐樹下,每日如此,天天如此,可依然不能求得那個女子正眼看他一眼。
愛是要付出的,愛是看得見的,不讓這個女人知道,也許你一輩子都生活在夢幻裏,生活在寂寞裏,足夠殺死人的寂寞裏。
哎,宮中的女子還在,雖是一個殘破的女子,但爲什麽在我的心中就如此放不開呢。
這使唐朝很爲李蓮、文姜以及芹兒、金枝新靈公主鳴不平,這麽些個美麗的女子,全已經将生命中最珍貴的交給了他,爲什麽就不能使自己像熱戀時候那樣愛她們。
是她們不夠優秀,顯然不是,那麽,是什麽呢。
唐朝想到這裏的時候,苦笑了起來,是不是沒有得到的女子,才會使自己的心分外的悸動。
思君如明月,夜夜減清輝,宮中的這位女子,是不是将我已全然 的忘懷了呢。
夜已深,長安城的月色分外的皎潔,一片寂靜,誰也不知道安祿山明年就要起兵反唐了。
唐朝手上拿着這枝美麗的花,一隻紅色的牡丹,宮中的這位女子,豔色天下重,若是還配不上這朵花,那花這個名目,可以從世間除名了。
唐朝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起了溫柔的感覺,這雖然不是一個純潔的女人,可爲什麽能讓我經久不休的記憶深刻。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已在無意之中撥動了他的心。
華清殿。
如此的深夜裏,是誰在樓台無眠。
誰會想到,如此孤寂的夜晚,夜露霜重,還有這樣的一個伊人,對月無眠。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我識重 的那個男人,今夜會不會來。
會不會冒着殺頭的危險來到這樣的禁地裏。
想到他的時候,她笑了,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心中哪裏就有那麽多的奇思妙想,她知道,不是這個男人教她,她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一點: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庸。
女人要成爲真正的女人,就像男人要成爲真正的男人一樣,必須給她或他自由。
就這一種思想,使她深以爲戚戚焉。
唐朝奔行在琉璃瓦面上,感受着夜的美,這聲音,這風,這月色,這月色下的花,當然還有在某處等着他的人,那個曾經迷惑了無數代人,名垂後世的女人。
唐朝落下,飄飄無依,仿佛從天上掉下了谪仙。
楊玉環輕輕的拍打自己的胸口,誰有如此絕頂的輕功。
唐朝現在的輕功,已經到了一羽不能加,輕如無物的境界。
真是夢中的那個女子。
唐朝有些癡,癡癡的将手裏的花交給她,忽然像是詩人有了靈感,将花插在她的發上,用他輕盈的手,潔白如玉的手。
于是,楊玉環看着這個自天而降的人,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懷疑鴻蒙新開的驚喜:“是你,真的是你嗎,”她有點懷疑。
唐朝本是好看的男人,尤其是現在武功高得沒有邊的他,更是好看得煞人,他比處女更女子,比男人更男人,卻又有一種無法複制的魅力。
這是一種妖異的美,妖孽一樣的美。
當時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拒絕這種美,因爲,連楊玉環也不能。
她輕輕的倒進了他的懷抱,用一種似乎是少女但更多是少婦的那種沖動。
就在這一刹那間,他們的心中都是空靈的。
這是一種看似污濁實際卻境界絕高的美。
楊玉環終于清醒過來。
她當然要清醒過來,她是皇帝的女人,不是壽王的女人,更不是唐朝這小子的女人,她是他的貴妃,她是他不可或缺的女人。
清醒過來的楊玉環,有些欣喜,有些黯然,似乎還有些流連。
然後,她微歎了口氣:“唐弟,勞你萬裏回來,妾身真是無以爲報,”
她微微的福了福,豐腴的身子将春風喚醒,她扭動出了整個春天。
啊,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女人。
也在這一刹那間,他比以往任何時候看到楊玉環更覺得震驚,在這月下,她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美得孤高絕世,卻又天下美女全濃縮在她的陰影裏,美得雍容大度,不可一世。
“爲楊姐效勞,死而無怨,”
唐朝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驚喜,他回到了六年前暗戀陳惠琳的年代。
“不敢,唐弟言重了,但你我之間,狀如唇齒,客氣的話就不說了,我這樣急着求您回來,是要你幫我解決一個敵人,你客氣幫我嗎,”
“求,”這樣的女人再求人,唐朝忽然忘記了世間一切的女人“好,我答應你,”
“替我到範陽殺了安祿山,”
“這,他和你有仇,”唐朝愕然。
“他和我無仇,相反,他還喜歡我,喜歡我得甚至不惜反動叛亂也要将我搶奪,不過,他卻是我兄長國忠必除之而心甘的人,”
“沒有轉圜的餘地,”
媽的,替楊國忠這狗官賣命,豈是我唐朝之所爲。
“沒有,我知道我兄長在外面做了不少壞事,但他對我是好的,他代表的楊氏,包括我,不能退,退無死所,”
“如果是别人,我絕不同意,不過是你,我答應了,”
哎,這要命的豐腴的美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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