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雁門關的守将是張文遠,封爲鎮北将軍兼骁騎校尉,有八千朝廷精兵駐守在此,聽說新任安西都護唐朝經此到北方燕然山就任安西都護,自是早早的開關迎接,要給他一個好印象,他雖然不屬于唐朝直接管轄,但畢竟在安西這個地方,還是間接的在唐朝手下做事,所以不敢得罪了他。
唐朝時的安西都護轄區,包括今新疆天山南北和印度周邊的地區,土地遼闊。
“下官張文遠恭迎唐朝大帥,”剛到關口的時候,守将張文遠帶領着一大批屬下将佐夾道歡迎,盔甲鮮明,精神抖擻,刀出鞘,弓上弦,一個個剽悍無比,一望而知是北國經過千錘百煉的精兵。
唐朝心中暗叫了一聲好,走了這麽久,所過州縣,雖然都是盛兵相迎,但卻以這裏的士兵最爲精銳。
驗證唐朝身份的士兵早已經将唐朝大都護到來的消息報告了張文遠。
“免禮,”唐朝伸手一扶,像他他拉起來,但忽然之間感覺不對。
因爲感覺到張文遠的手上似有千斤之力,自己輕輕一提,竟然提不動他,呵呵,唐朝心中冷笑一聲,考我的武功來着。
當下不動聲色,潛運内力,雙臂虛飄飄的一提,張文遠立即感覺身子抽空,離地有一尺的長度,然後被唐朝迅速無論的放下地來,旁邊的人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交手的經過,但試探已經結束。
唐朝已經感覺出來,這人的武功不錯,根基更是十分的牢固,唐朝雖然看似輕描淡寫的将他托了起來,但其實是用出了全力,好沉穩的身法。
“哈哈,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張文遠也,你是怎麽知道的,”唐朝很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當然,唐朝心中知道,這是以退爲進的手法。
“唐大帥,就是您不說,我也知道您求我做的是什麽,”張文遠說道,聲音出奇的鎮定。
“聽勁,真的是太奇妙了,可惜我不會這門武功,”他言下十分的唏噓。
唐朝哈哈一笑:“張大人太謙了,我這一手,是我學的唐手之中的一種手法,叫做聽勁,一接觸到你身體的時候,能夠準确的判斷出你的重心,然後破壞你的平衡,我剛才那一下,隻是攻了你一個出其不意,其實你的功夫,還遠遠在我之上,”
“不敢,唐大帥,您年紀應該不大,爲什麽卻有這樣厲害的武功,下官真的是甘拜下風,不知道您剛才将我提起來這一手,是什麽功夫,真的是太神奇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中有無比豔羨的神色。
唐朝忽然拉起了他的手:“張大人說哪裏話,走走走,本帥有幾句話要單獨和你說說,”說着向身後的舍瓦和專氏四虎使了個眼色,專信打理長安的事務,沒有跟随前來。
“是什麽,說來聽聽,”唐朝來了興趣。
張文遠是久在官場的人,武功厲害但也不是笨蛋,一進去的時候禮物送上,竟是三千兩銀票。
其實,他雖然害怕開罪唐朝,但是畢竟對唐朝甚爲輕視,以爲他隻不過是靠着一張小白臉和祖宗餘蔭當上這樣大官的,所以心裏十分的看不起他,搭手的時候趁機試探一下他的武功,倒也并不是有什麽惡意,隻是一時爲之,以爲唐朝武功低微的話肯定是不知道自己是在試探,想不到吃了這樣一個大虧。
“哦,原來是名人之後,”唐朝颔首,想起了唐朝開國時候的事情,這十三個少林的和尚投身李世民的軍中,立下很大的軍功,這十三人因爲有功于朝廷而被封爲國公,但是他們卻不羨慕富貴榮華的生活,隻要求繼續在少林寺中修行,李世民甚爲感動,将少林寺周圍田産賞賜無數給這些人,就将少林寺作爲這些人修行的地方,受國家保護,後來則漸漸的打出了少林寺的名聲,這些和尚大都收了徒弟,一直流傳了數千年。
唐朝大喜:“得兄如張文遠,吾之願也,”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現在自己是在進行一場賭博,要是勝了,可能風光無限,但要是敗了,卻是有可能身首異處,而且也要張文遠擔上一條性命,他正是拿不準張文遠是不是個血性漢子,所以隻談武功不說别的,其實也是難以開口。
唐朝喟然歎息一聲:“張大人說的不錯,我雖然是皇上的驸馬,但皇上似乎不喜歡我,這次派我到這裏做安西都護,将原來的精兵都調回中原,不發糧饷,擺明的是要等我兵敗之後好撤我的官,倒不是真的不想要北國這大片土地了,”
唐朝穿越到這個時代,和公卿聚會的時候難免會有人說起當年之事,他所以得知。
“請,請進,唐大帥,”張文遠一張臉漲紅,但眼睛裏全是恭敬之色。
唐朝欣然接過,這點小錢,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隻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收得幹脆,卻使張文遠對他産生了不少的好感。
張文遠立即會意,當先領路,來到了一處秘室之中,關上門道:“唐大帥,有什麽話您盡管說,”
見唐朝誠懇,張文遠甚爲感動:“難道大帥這樣坦白,那這樣吧,我關上的兵士,您帶五千精兵在身邊,隻留三千守關,”
他說的不錯,這人練武也很刻苦,但是僅僅涉獵了金剛拳法,一味的剛猛,遇到低手倒沒什麽,還能打出威勢,但是遇到高手則不然,一味出拳兇猛,後力肯定不繼,勢必落敗。
“你的武功,似乎是傳自少林寺一路,剛猛暴烈,有摧枯拉朽的氣勢,”唐朝喝了一茶,随口說道。
他這樣在官場之中混了這麽久的人,一見了唐朝的架勢,已經知道了**分,之所以不立即表态,他心中也是在悄悄的權衡,但現在,他忽然之間豁出去了,當下說了出來。
張文遠再也想不到唐朝不說官場上的升遷貶谪之事,而是說起武功,興趣大起,點頭道:“是的,我是少林寺十三神僧的第七代傳人,學的是金剛掌法和拳法,”
唐朝身後的人,隻有舍瓦等人看清楚了剛才的事情,見唐朝并不見怪,和藹的走了進去,一路之上,三步一兵,五步一崗,個個标槍一樣的站着,使他甚爲滿意,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來。
果然,張文遠拉住了他的手:“唐大帥,您要求我什麽事這麽難開口,您放心,就是殺了我頭,我也張文遠也不皺一下眉頭,您要是不嫌棄,把我當個朋友吧,以後火裏火裏去,水裏水裏去,總之,我張文遠這條命,是賣給你啦,”
唐朝現在知道了,自己所練的《括蒼山武經》上的武功,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那就是後世流傳千古的唐手。
“啊,這,要是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卻不是我連累了張大人,”唐朝有些忐忑,畢竟,張文遠和自己雖投契,但是畢竟是初交,就這樣把全副身家性命壓在自己身上,風險是巨大的,他本來的意思,隻是要他答應在困難的時候派兵相助,但想不到他竟這樣的慷慨。
唐朝教他的聽勁,乃是給他打開了一扇神奇的 武學之門,怎樣将自己的力量用得恰到好處,更加巧妙,他如何不喜。
但就算是這樣,張文遠心中已經是大驚,本以爲這少年人沒什麽武功,但想不到功夫竟然這樣的好,一個不小心,竟然被他聽出了我的重心,随即出手破去,武功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這還不簡單,從來沒有一個當大帥的人要教手下的将領武功,還有,皇上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将鎮守北國的軍隊調回中原,肯定是不想要北方了,但想不到卻派了你這樣一個年輕的人來當統帥,而且身邊沒有帶糧草,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這是皇上故意讓你來涉險的嗎,”
“您是想向我借兵,我說的沒錯吧,”
“呵呵,這沒什麽,隻是我學的一點粗淺功夫,希望這樣切磋,我們以後經常進行,”說着他開始往外走,似乎施恩不忘報。
他所有的都知道了,這人顯然是個熟悉官場的人,什麽都瞞不過他。
唐朝卻不急,将《括蒼山武經》之中聽勁的法門說了,如何掌握敵人的動勢,如何感知敵人的重心,雖然這個時代的人,不像穿越前那樣明白的學物理書什麽叫重心,但還是很快明白了,接着唐朝介紹了該怎樣聽出重心,怎樣破壞,張文遠聽完,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謝謝唐大帥大恩,我得您指點之後,武功至少可以提高三成,”
張文遠就道:“唐大帥,您放心,您這樣肝膽相照的人,福星高照,縱有小小的坎坷,但必定能夠終成大業,我知道,我這樣做,等于是在賭博了,要是您能控制住西域局勢,那我就赢了,反之則将這條性命搭上去,大丈夫生于世間,想要建功封侯,總得賭博幾次,這一次,我豁出去了,”
“好,好漢子,您這個兄弟,我唐朝交了,”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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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文遠的心裏,卻是異常的高興,心中想,我精通相學,一看這唐朝的相貌,就知道是一個大富大貴之人,吉星高照,就有些須的危險,總能逢兇化吉,因此才答應了這樣一項重大的決定,可不僅僅因爲唐朝是安西都護,爲了巴結他才借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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