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唐朝知道,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給皇上求到雨,不然的話,長安可能隻有悄悄的回去了。
馬車雖然被摔得不成模樣,但幸好四匹拉車的馬仍然絲毫無損,一行人又向曲阜而去。
唐朝一早就仰慕孔聖人的家鄉,現在一來到這裏,竟然對曲阜縣令的邀請置若罔聞,自帶着專信等人來到孔家居住。
孔門這一代的掌門人叫孔亮,現在是曲阜縣尉。
以縣尉和縣令的差别,唐朝竟然選擇到縣尉家而不到縣令家,這自然另縣令大爲惱怒,但想到唐朝的官職以及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欽賜的求雨大使,他想怎麽樣,也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意思,隻得讓他在孔家住下,供奉自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這幹旱的季節,唐朝居然得到了幹冰,一是冷酒,一是解渴,倒也快活。
距離皇上的期限,還有十三日。
唐朝冷笑一聲,知道現在是該自己這個求雨大使表演的時候了,命令随身帶的玉真觀求雨道人前來。
這道人是以前京城著名的道士,名喚悟清真人,善能穿牆做法,又能掐會算,聽說還能吞霧吐火,深得楊玉環的賞識,覺得他是個活神仙,有時候請他進宮扶蘸,做法事,消災免禍,這次山東發生這樣的大旱情,自然派他這個首席法師出來求雨了。
唐朝穿越自二十一世紀的漳州,徹底的相信馬克思主義,根本不信道士那一套畫神弄鬼的伎倆,見他必恭必敬的來到自己身前,隻微微恭身:“唐大人,悟清參見,恭候差遣,”
“回欽差大人,這是愚笨鄉民妄加傳言,其實是假的,”
這樣一想之後,這道士就趕緊拿出一張銀票,恭敬的說道:“悟清初見欽差大人,沒什麽禮物,區區之物,不成敬意,請笑納,”
悟清深爲不解,這小子要是求不到雨,已經隻有十三日的命了,想不到還沉溺于這些旁門左道的法術之中,而且一副貪得無厭的樣子,看來是破罐子破摔,明知是死路一條,所以索性亂整一氣,當下答應了:“是,欽差大人,不過,我做法的時候,有一些道具,平時都沒帶在身上,我立即去拿來在給您表演,不知道行否,”
這道人就很快的去了,腳步聲異常的細碎,問身邊的專信道:“專大哥,依你看,這道人的輕功如何,”
“那,你能不能表演給我看一下,我隻是喜歡熱鬧,倒沒有别的意思,可以嗎,”
這道人也想不到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欽差大人,轉念一想,立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既然欽差大人可以決定我的生死,那他這樣威脅我,目的已經很明顯,送點禮物給他,哼,看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就知道他現在心中也是在打鼓,自然也知道皇上這差使是不好辦的,說不定是掉腦袋的事情,他這樣做,說不定和我打的是相同的主意,到處敲詐點禮,爲以後逃走的時候做點盤纏。
唐朝自然也是假意推辭:“這,這怎麽好意思,”
這縣令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是不滿意他的送禮,趕緊跪下道:“欽差大人,牛酒隻是小意思,小的,小的準備了這個,這個,請笑納,”
“回欽差大人,小人也是爲形勢所逼,要是在道觀中不露一兩手,小人來自山野,也難以在京城立足,請大人見諒,”
“行行,怎麽不行,你快去快回,”唐朝催促道。
但話雖然這樣說,已經拿了過來,就着燈光一看,果然不錯,是一萬兩紋銀。
唐朝冷笑一聲:“這縣令忒也賊,竟然不送銀票,隻送些不值錢的東西,倒要吓他一吓”。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唐朝拖長了聲音說道:“進來,”
說着從袖子裏有些不情願的拿出兩張五千兩的銀票,交在唐朝的手裏。
這一送禮,待遇立即得到改善。
這樣一想之後,心中頓時坦然:“小人知道,”
唐朝一見票子顔色是紅色的,立即眉花眼笑,半推半就的說道:“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隻見曲阜縣令那肥胖的臉出現在簾子之外,打着哈哈道:“欽差大人,下官來看您來了,”
隻見唐朝裝出一個兇樣:“縣令大人,曲阜乃是山東大縣,除了牛酒之外,難道就沒别的什麽特産了嗎,”
“不錯,恐怕比賢弟差了一點,”
“回欽差大人,都是王公貴人,還有楊貴妃娘娘甚至皇上,所以賞賜特别多一點,”
“哦,是這樣的,那平常你做什麽法事,哪些人那麽有錢,賞賜你那麽多,”
悟清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歎了口氣:奶奶的,老子在京城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等的逍遙快活,現在随着這倒黴的黃門侍郎出來求雨,也隻能看老天爺救不救自己了,要是到十四日還求不到雨,我不會溜走麽。
悟清就說道:“大約紋銀二千兩,”
“此人故意隐瞞了武功,使人覺得他是一個隻知道畫符捉鬼的道士,其實,我看他空有道士的架子,其實是個武功高手,以我之見,他的武功除我之外,這裏無人能敵,唐朝,你可得加倍的小心,”
京城中隻有一家交子發行機構,隻有特别大數目的銀票,才印刷成這樣醒目的朱紅,數額必定巨大,唐朝手上不少的款子都是用的交子,對這種錢的顔色,自是爛熟于心。
唐朝藏進了袖中,心中卻也嘀咕,這臭道士居然出手這樣大方,一摔就是紋銀一萬兩,他究竟通過什麽方法聚斂而得,倒是得好生問問,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道長請坐,”
本來,唐朝今日也是頭一次召見這道人,對他本無恨意,但一見了他仙風道骨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思念楊玉環,卻不能常常的找到機會進宮去見她,這道士何德何等,竟然能時時的蒙貴妃召見進宮,不想到還罷了,一想到這裏,心中就升起一種強烈的醋意。
“哦,原來這樣,那麽我問你,你究竟會什麽,不會是出來騙吃騙喝的下三濫吧,”
一個道士,能被人稱呼爲真人,那可是最高的榮譽,就好象學佛法成了菩薩一樣,但唐朝心中已有了先入爲主之見,覺得這家夥就是靠騙術吃飯的人,和賭場上那些人出老千是一回事,于是懶洋洋的說道:“皇上這次派本使作爲欽差祈雨,乃是關系國家的大事,要是能夠求到雨,皇上一定有厚賜,可要是求不到雨,皇上說了,要我提項上人頭去見他,這就是要本使不避艱險,傾力以赴,你作爲道場的首席求雨師,你的責任比我更大,皇上給我下了死命令,我也隻好給你下個死命令,要是十五日之内沒有雨,那麽在第十五日的淩晨零點,我隻好将你斬首,你知道嗎,”
“錯了,大錯而特錯,”不知道什麽時候,舍瓦走了進來,接口說道。
唐朝現在的武功見識都是與日俱增,見他回答得毫無誠意,知道他心中打的是什麽旨意,冷笑一聲:“悟清道長,聽說你能呼風喚雨,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唐朝深爲感動“這樣看來,道長剛才是破費了五年的俸祿,實在令小子好生慚愧,這個禮,恐怕還是不能收的,”
唐朝這才悚然動容道:“是,謝義父,”這個時候,唐朝對舍瓦都以義父相稱,開始叫的時候有些别扭,但叫得久了,也就習慣了。
等他坐下之後,唐朝這才問道:“道長,恕我直言,你在玉真道觀,一年俸祿幾何,”
唐朝見這道人道笈高聳,至少五十多歲年紀了,臉上卻是半點皺紋也無,反是晶瑩柔滑,有如女子,實在有些難以相信,這人就是京城中不少人膜拜的悟清真人。
唐朝聽他這樣回答,倒是吃了一驚:“不過,你在京城中的時候,不是經常做法,要的就是使人相信你有這樣的神通嗎,”
唐朝素來佩服舍瓦的武功,一聽之下說道:“爲什麽,”
說着走了進來,卻是他下去準備的牛酒等物,叫十六個手下擡着,送了進來。
悟清趕緊用手勢阻止了他:“欽差大人有所不知,做法事的時候,有的達官貴人一賞就是上萬兩,小人的俸祿雖然不多,但錢财也還來得容易,”
話沒有說完,銀票已經在袖子裏了,他現在堅決貫徹師傅的話,對有錢有勢人的銀子,要收的話,不妨多多益善,以求将來接濟窮人,那些大仁大義的 俠客,打生大死得來的銀子,或許沒有自己一朝手的銀子多。
這就是師傅經常挂在口邊的:公門裏面好修行。
公門中人要是真正的做好事,那比别的人做好事,效果要好上千萬倍,(這裏,我想到了人民的好總理,周溫)
這曲阜餓殍遍野,這家夥竟然肥胖得有些離譜,自不是什麽好鳥,他的錢,不收有傷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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