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以後真的要跟着虢國夫人和楊國忠這樣的人幹壞事,這可和師傅孫思邈的教導大相徑庭,他可是勸我爲天下蒼生着想,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再有,看虢國夫人和楊國忠的意思,是要将我捧成李林甫那樣的人物,至少,也當要成一個可以和李相颉颃的人物,這對我唐朝而言,自然好象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當然可以幹。
不過,這兩個人,她們是真心捧我的嗎。
我能保證,她們沒有包藏禍心。
換了在以前,唐朝根本不會想其中的關節,但自從經曆了被李林甫用夜明珠和“飛馬踏燕”陷害的事情之後,他對人的看法,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天真了,以爲世上都是好人,别人給的東西就收下,不管是誰給的,現在他甚至害怕别人送禮,說話做事的時候也穩重了許多,在他這樣的年齡,本來是不應該的,但沒有辦法,已經是天下有數的大官,自然而然的培養出這種氣質,也可以說是被逼的,用血的教訓換來的。
媽媽的,想到被李林甫陷害的那次,要不是自己福星高照,更得到楊玉環的救援,他恐怕已經将這條小命玩完了。
正在這樣想着心事的時候,專信出現在他的視野,在他的身後,跟着一身全身瘦骨嶙峋,花白胡子的老人。
怎麽會是他,榮公,,這個狼正軒府中的管家。
但吃驚歸吃驚,他還是恭敬的将他迎了進來,一見面的時候就跪拜:“小老兒見過唐十太子,”
榮公見唐朝久久不說話,眼中的怒色越來越重,手捏成拳,拳頭上青筋暴起,正想發作。
“唐十太子真是神人也,”榮公感歎道,“以前,南诏大亂的時候,你在陛下身邊立下蓋世之功,小老兒還一直當你是碰巧,以爲你不過是運氣好,膽子大,想不到太子的心思,竟像皇上一樣明察秋毫,陛下臨走的時候也和我家主狼正軒分析劍南形勢,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強行将他按進了椅子裏,坐在賓客位置上。
并且下面還蓋了李隆基的玉玺印,唐朝以前見過李格桑的字體,一見之下再無懷疑,知道有些機密事情不宜寫在诏書上,故叫榮公直接傳話給我,就當是他親自和我說話的意思,當下道:“皇上的信中說叫你來和我接洽,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說着緩緩解來了衣服外面的扣子,伸手到貼肉的衣袋裏拿出一個包裹模樣的東西,打來開,翻開七八層綢墊,才從裏面拿出一張黃色的宣紙。
“什麽事情,”唐朝見他這樣一個老成的人臉上都露出笑容,心中十分的不解。
榮公見他這樣一說,臉色立即就變爲平靜:“陛下說了,你不用辭官,就在唐朝好好的做你的黃門侍郎,将來一旦開戰,你也可以在朝中探聽到訓息,在李隆基還沒有對你産生懷疑之前,可以留在長安,實在不行的話,再返回南诏不遲,”
唐朝有些汗顔,想到這些資料還是昨天楊國忠這小子給自己透露的,想不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場,也真的是巧合了,繼續說道:“不敢不敢,我也是因爲這次撤換劍南節度使的事情,我才從朝廷了解到一些情況,榮公過獎啦,其實,章仇兼瓊這個人,真的是個人才,要是他以後在劍南節度使這個位置上坐聞了,恐怕很難撼動他吧,再說了,這樣的人鎮守南诏邊關,也是南诏的心腹之患啊,他可不像高仙靈那樣膿包,武功也比高仙靈高,我想皇上一定是想出了什麽辦法來對付他,叫你來傳達旨意的吧,”
一旦唐朝答應忠于南诏,榮公的言語之中又充滿了尊敬。
唐朝微微一笑,這老人是在考較我來着,咳嗽一聲道:“這很明顯,章仇兼瓊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将領,以前打仗的時候,高仙靈都躲在中軍帳裏,大部分的戰鬥,都是這個章仇兼瓊帶兵完成的,在軍中素有威信,而且,聽說這人的武功,已經到了神而明之,出神入化的境界,”
這些,他自然知道,是不能向别人說的,即使說了,也很難使人相信,并且會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顯然是不行的。
一聽到這話,唐朝的心中就咯噔的一下,隐隐覺得南诏君臣都以爲他背叛了南诏。
李格桑的這些話,唐朝焉有不懂的道理,直接呼自己爲女婿,那是極大的榮幸了,并且不像以前那樣躲躲閃閃,還要自己和李諒以軍功的大小争奪南诏的大統,而是直接叫自己繼承大統,顯然是看到自己真的是有能力,竟然在唐朝也能當上黃門侍郎這樣的大官,所以鐵了心将皇帝位傳授給自己,但一個“或”字,其中似乎又含有不少的玄機,管他的,陛下器重我,這是不争的事實。
本來,南诏的太子雖然尊貴,但臣下見了,還不是打恭作揖的事情,但這老人卻行此大禮,足見有十分奇特之事,趕緊雙手将他扶了起來,說道:“榮公,小子唐朝無德無能,何以行此大禮,”
榮公說完,眼光直直的看着唐朝,神色凝重。
“正是,”榮公緩緩的說道:“章仇兼瓊這個人,和南诏打了多年的仗,狼正軒家主對他,自是十分的熟悉,知道,劍南軍中,高仙靈其實是個草包,真正的高手,是章仇兼瓊,武功不在家主之下,隻是因爲高仙靈以前一直在他之上,忌憚他的才華,這才沒有露頭,現在李隆基将他提到劍南節度使的高位上,他的武功又那麽高,和家主狼正軒一對一的交手,勝負也是難料,況且,劍南軍中戒備森嚴,即使家主武功比他高出一線,還是不宜去冒這個險,不然,一個不小心,堕了一世威名不說,還有性命之憂,”
唐朝沉吟了一下道:“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陛下一定在擔心,擔心唐朝會對南诏有所舉動,”
唐朝心中一震,聽這老人的口氣,竟是十分的渴望這場戰争,他這樣年老的人尚且如此,狼正軒那樣雄才大略的人物,自然更是雄心百倍了,看來,陛下說要我繼承南诏的大統,說不定是個緩兵之計也不一定,到時候自己替他出了力,他說不定又會生出變數,并且“或将讓你繼承大統”這個“或”字,十分的值得人玩味,但勢已至此,雖然明明知道他們不能占領唐朝,但想到李格桑籌劃了二十多年,連狼正軒那樣的叛逆之罪都赦免了,自是對唐朝充滿了深仇大恨,就算自己谏阻,恐怕也是無濟于事,隻得說道:“好的,小子這就想些辦法,最好是借助李林甫的力量将章仇兼瓊拉下馬,請你轉告陛下,我會盡力的,”
唐朝這才震住:“哦,原來這樣,要真是如此的話,對南诏起兵攻唐勢必大大不利,要是刺殺的辦法行不通,就隻有另外一條路了,”
榮公素來知道專信不會說謊,立即賠禮道:“唐十太子,小老兒妄加揣測,實在是對不起啦,”
專信就趕緊解釋道:“榮公,唐十太子以前的确是不會武功,不過,他現在拜了一個高手師傅,武功可是突飛猛進,他以前并沒有隐瞞武功,”
當下說道:“陛下說的第一件事情,我已經回答了你,現在說第二件事吧,”
這個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李隆基這個人雖然可說是個仁慈之君,但惑于楊玉環的美色,将來肯定身敗,不足于成事,還是回到南诏的好,再一想到李蓮和文姜絕世的容貌,心中再無别念,但想到再也見不到楊玉環了,心中竟是十分的惆怅的,所以問陛下什麽時候要他回去。
榮公就微微一笑:“不錯,是兩位公主沒錯,除了李蓮公主之外,另外的一位,也是天仙一樣的美女,都是陛下的女兒,自然是公主啦,”
榮公掙了一下掙不開,眼中露出驚詫之極的神色:“唐十太子,原來你一直隐瞞了武功,你的武功,好得很哪,”
榮公就笑嘻嘻的說道:“這第三件事嗎,就是唐十太子您的終身大事,陛下要我轉告你,必須在一個月之内,不管什麽理由,反正向唐朝廷請假,秘密回到南诏大理,他要給你和二位公主舉行大婚,”
唐朝少年人,見榮公如此贊美,心中頓時飄飄然起來:“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唐朝見他說話的時候甚爲生硬,眼神中也有怒氣,不知道他爲什麽這樣,但還是說道:“行,當然行,請榮公說吧,”
唐朝心思連轉,陛下這是考較我來了,可不能草率回答,思索了半晌才道:“以我之見,當派一個武功絕頂的好手,将他狙殺掉,别的辦法,似乎都來得慢,而且效果難料,”
“是誰,”唐朝覺得不可思議,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臣子可以娶兩個公主,不管怎麽說,唐朝就算将來繼承了大統,可以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他現在畢竟是南诏的臣子,這樣公然的娶兩個公主,的确是大大的不妥,并且,這于皇室的地位也有損。
唐朝一陣躊躇,這個問題他其實并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逼迫自己不去想而已,現在榮公一問到,他才仔細的想了想,李格桑不僅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兩個女兒嫁給我,還要叫自己以後繼承大統,眷顧之隆,寵幸之深,古今少有,自己當然是很想回南诏的,但要命的是,看他的樣子,将來肯定是要起兵攻唐的,這就是一個關鍵,李隆基這個人,和他相處了這麽久,已經覺察出,他不是一個殘忍的帝王,雖然好色貪圖享受了點,但以他的年紀,也該享受了,換了在穿越前,他這個年齡可以退休了,并且,至關重要的是,他還饒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他明明可以殺了自己的,但偏偏沒有殺,他喜歡自己的才華,他是一個愛才的人,這一點無庸置疑,我真要攻他他的江山嗎。
榮公就笑了:“唐十太子果然高明,不過,您剛才也說了,章仇兼瓊的武功已經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行刺的辦法,多半不行,”
唐朝就愕然道:“難道,以狼正軒太尉的武功,親自出馬都不能成功嗎,”
榮公微笑的說道:“是啊,皇上說,要是讓這個人在劍南當節度使,别說占領唐朝江山,恐怕就是對付他一個節度使的兵力,都要南诏傾國之力,哪裏還說得上占領唐朝大片土地,再說了,即使攻下了劍南,以章仇兼瓊這樣的高手,南诏一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也肯定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陛下和家主都覺得必須鏟除章仇兼瓊這個障礙,唐十太子覺得,對付這個人,應以何策爲宜,這也是陛下要代問的一個問題,”
說完,珍而重之的将信封藏進了自己的懷裏,意示非常珍惜。
榮公的眼裏露出贊賞的神色:“不錯,皇上給我分析過的,他的确是擔心,請唐十太子繼續分析,”
唐朝一聽,心中松了口氣,還好,還可以多留一些時間,隻要有時間,就有機會可以再見到楊玉環。
“不錯,陛下也是這麽說的,陛下探聽到,李林甫以前和章仇兼瓊嫌隙很深,叫唐十太子想個辦法,怎生将這這個章仇兼瓊調走他方,陛下說,事情一旦成功,隻要下任官員不是高仙芝那樣的名将,陛下和家主都有能力對付得了,陛下說,這段時間,一切都準備好了,一旦章仇兼瓊這顆眼中釘一拔去,立即對唐朝用武,到時候,就是十太子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榮公就說道:“我家主人和狼正軒這段時間探聽到,你在唐朝做了一個大大的官,叫黃門侍郎的是不是,”
榮公就道:“第二件事情,是關于章仇兼瓊這個人的,他最近升任了劍南節度使,防備我南诏,這件事情,唐十太子您怎麽看,”
“是,的确有這事,”
“什麽路,”專信和榮公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就在這個時候,唐朝終于将事情想清楚,說道:“我想,我忠于南诏,說吧,陛下是不是要我立即辭官回朝,”
他的曆史學得極好,知道“安史之亂”還要十來年後才爆發,這個時候就急着報仇,以南诏的國力,勢必被強大的唐朝軍隊擊敗,到時候可是悔之晚矣。
唐朝小心的接過,隻見宣紙上寫滿了字:“唐朝吾婿,驚聞你在唐朝爲官,并且身任朝中有數的黃門侍郎,朕喜之餘,亦頗有些擔憂,不知道賢婿何時回歸大理,屆時,朕或當以大位相授,望不以南诏爲卑賤偏遠之地爲幸,茲派吾弟正軒府管家榮公前來接洽,一切都有交代,信中未盡者汝宜聽之, 松贊格桑”
“讓李林甫罷了章仇兼瓊的官,”唐朝微笑的說道。
“什麽,二位公主,”唐朝雖然早料到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但做夢也沒有想到李格桑竟然慷慨至斯,将另外的一位公主也嫁給我,那又是誰呢。
榮公甚爲滿意:“唐十太子,陛下知道,你會盡力,這個他并不擔心,不過,下面的第三件事情,卻是你刻必須要做的,”
隻聽榮公說道:“皇上臨走的時候吩咐臣,有三件大事要交代,現在我就說第一件大事,皇上問唐十太子,不知道你是效力于李隆基還是效力于陛下,皇上走的時候再三說,這是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一個,這個不解決,其他的事情也不用談了,皇上還說,一個臣子,絕不能腳踏兩隻船,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想你給他一個确切的答複,”
唐朝趕緊說道:“沒什麽,不過,榮公,小子對您的武功才是佩服,不過就是小子輕輕搭了一下你的手,你就立即知道我會武功,真是了不起,”
榮公的臉上再次露出驚歎之色:“唐十太子真的是厲害,連這些也知道了,真是身在朝堂,心知天下事啊,”
榮公的臉上的神色這才平和了一點,不過仍然陰沉着一張臉說道:“既然你還記得你是唐十太子,那麽老朽有幾句機密的話,這裏沒有外人,就直說了,行不行,”
果然,榮公随即說道:“你是南诏的大官,想不到在唐朝又做了高官,陛下不知道你究竟效力于哪一方,所以叫微臣前來問問,同時呈上親筆書信一封,”
榮公再一次的微笑:“另外一個公主是誰,請恕小老兒要賣個關子了,陛下也答應了小老兒的,這個懸念,要等到你帶着李蓮公主回到朝廷之後,洞房花燭之夜才會告訴你,哈哈,”
專信一聽,也是十分的代替唐朝高興。
“好啦,陛下交代的事兒,小老兒算是圓滿的完成了,這就回朝複命去也,唐十太子不要忘記了,一個月之約,您回來以後,直接就是洞房花燭,這樣的好事,你不會抗旨吧,”
唐朝就忸怩的一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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