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信一愕,良久才說道:“唐賢弟,不是的,”回答得甚爲勉強。
唐朝從他的口氣中,早感覺出他對自己有一點不滿,聞言一笑道:“專大哥,您以爲我将救蓮妹的事情忘記了嗎,呵呵,”
專信就道:“公主現在生死不知,我們自然應該以救她爲要,可唐賢弟似乎熱衷于作黃門侍郎,”
唐朝哈哈一笑:“我早知專大哥的心思,故意遲遲不說,既然大哥問到,我不得不說,小弟這樣做,其實也是逼不得已,舍瓦擒住李蓮,應該大有可能,想唐朝廣大,他就是随便往哪個方向一走,我們或許就一輩子都找不到他,所以我想,與其那樣胡亂去找,不如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去找,”
“什麽方式,”專信的耳朵豎了起來。
“我想通過官府的方式,大哥請想想,唐朝的官吏,雖然貪污受賄,抓賊的本事不是很大,可要他們打聽一個人,可是方便得多,”
“不錯,原來我是錯怪了唐兄弟,你是想讓這些官吏幫我們找,”
“是的,大哥,你我二人,就是會分身二用之術,也不過隻有四人,官吏卻是千千萬萬,要找舍瓦,諒來不難,因爲隻是他一人的話,找他自不容易,可要是他還帶着一個年輕女子,那吃飯住宿就諸多不便了,這吏部尚書似乎有求于我,想不到我也是有求于他,他做到尚書這樣的高官,交遊自是廣闊,請他幫我打聽這樣兩個人,是大有希望的,專大哥,恕我直言,就是找到了舍瓦,我毫無武功,幫不上你什麽忙,而大哥的武功和舍瓦時間,恐怕也在伯仲之間,還不是不能奈何他,所以小弟才這麽熱衷于黃門侍郎之職,請大哥相信我,李蓮公主既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比大哥還急,自當保護妻子周全,不然,贻笑于天下也,”
專信随即不疑,點頭道:“對不起,賢弟,大哥的武功,和我大師兄相比,那是肯定不及的,是的,你說的這個才是最好的辦法,是大哥錯怪了你,”
張家正就鄭重的說道:“唐兄弟,你知道,我給您說這些事,都是擔着身家性命不要的危險,我又騙您幹什麽,其實,我沒有按相爺的指示,給兄弟您說了實話,心中也一直惴惴,擔心相爺饒不了我,”
張家正就恭敬的将手裏的一疊東西取了出來,塞進唐朝的手裏:“大人請看,”
說完這話,這小子春風滿面的将一張長長的禮單交在了唐朝的手上,一看之下,不禁有些駭然,竟有數十人之多,長長的将一張宣紙寫滿,墨迹猶新。
唐朝就說道:“哎呀,大哥要體諒我的心情,早一日找到蓮妹,就稍解我心中的愧疚,”
唐朝有事要出去見王尚書,有些焦急,但張家正忽然壓低了嗓子:“唐大人,你我現在是兄弟了,下官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依我看來,這事不可不知,”
剛到門口,張家正就滿臉堆歡的迎了出來:“唐大人回來啦,”
總之,李林甫對自己有惡意,這一點似大有可能。
專信一驚:“這麽急,”
唐朝心中冷笑一聲,這老小子不知又在弄什麽鬼,示意專信待在外邊,和張家正并肩進了寝室,關上門道:“張大人,這下可以說了吧,”
唐朝見他執意如此,也是感動,覺得這人雖然感覺上很勢力,但畢竟是對自己很是尊崇,也就喝下了手中茶,說道:“那兄弟以後就谮越了,”
唐朝緊握住專信的手:“這才是好兄弟呢,有什麽話,兄弟之間,說出來就是了,悶在心裏,會傷兄弟感情的,”
唐朝見他臉色凝重,問道:“什麽事,”
唐朝這才大驚:“此言可真,”
這東西是紙做的無疑,沒有穿越前的人民币好看,但上面卻印上了人物圖案,正中寫着“五百兩”三個正楷字,形狀古樸,顔色深紅,花紋深入紙張,給人以入木三分的質感。
張家正大喜,趕緊道:“唐大人說哪裏話,是像親兄弟一般,”
說着駕馬狂奔,不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到了居住已久的國家賓館。
隻聽唐朝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賓館,帶上珠寶,前去拜訪王尚書王大人,”
唐朝數了一下,五百兩的有二十張,一千兩的十張,一萬兩的大面額交子則隻有一張,合計白銀三萬兩。
又把唐朝拉進了寝室。
專信打斷了他的思路:“賢弟,請放心,朝廷官吏捕頭無數,要找到公主,不是什麽難事,”
老實不客氣的将交子揣進懷裏,拉着他來到外面,提起茶壺,倒了一杯,交在張家正的手裏,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說道:“張大人,你爲本官古道熱腸,做了不少的事情,我真是感激不盡,賓館一時無酒,隻好以茶代酒了,從此以後,我二人在朝中互爲奧援,就如親父子一般,”
這倒是實話,不說二人情愫已生,光是李蓮曾經數次救了他的性命,唐朝就該一輩子做她的奴仆。
唐朝一數,眼睛都直了,讷讷的道:“三,三萬兩,這些都是,都是給誰的,”
張家正就說道:“唐兄弟,是這樣的,李臣相當時吩咐我給您說朝廷規矩的時候,其實是吩咐我,不要将關鍵的地方說給你聽,隻要輕描淡寫的說說就行了,不過,我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唐兄弟人這麽好,待我更是沒得說的,所以就,就沒聽臣相的話,”
也不等唐朝說完,搶先将杯中的茶喝了下去。
自此之後,兄弟兩人之間無話不談,結成真正的刎頸之交。
唐朝心中很是郁悶,但卻不敢表現出來,一關上門,立即問道:“究竟什麽事情,”
張家正就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是到屋裏說的好,”
“當然是給唐大人您的,”張家正哈哈一笑,“唐大人舍命爲皇上辦事之名,頃刻間傳遍長安,不少官員仰慕唐大人的少年英俊,才華蓋世,都送了禮來,可是大人恰好不在,所以就由下官給您代收下了,”
唐朝就冷冷的說道:“是,張大人這麽晚了還在這裏幹什麽,”
謝小意的美,天下罕見,卻想不到死得那麽早,那麽凄涼,她,她難道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是真的愛上了舍瓦嗎。
張家正就幾步走到唐朝的耳邊,說道:“唐大人,有幾句話,請進來說吧,”
張家正趕緊抓住了唐朝的手:“唐大人這樣的人,願意和我這樣的人結交,那是我天大的福氣,就以兄弟相稱,來唐賢弟,幹了此杯,”
唐朝将這些紙一樣的東西打開來,立即看到了幾張大小不一的鈔票模樣的東西。
嘿嘿,想到當時謝小意要自己終生當她的奴仆的事情,歡喜之餘,又有一些傷感,如今人亡諾在,李蓮還生死未知,想到這裏,又禁不住流下淚來:爲什麽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沒有好結果。
要知道,唐朝現在是首席黃門侍郎,對内主要向高力士和李隆基負責,對外則主要向李林甫和韓休這些人負責,聽張家正的口氣,李林甫好象對自己不滿,今天在朝堂上也是,本來,李隆基因爲王昌齡的事情已經很不痛快,不想再考什麽黃門侍郎了,但李林甫偏偏要提考的事情,結果李隆基給出了那樣一個要命的題目,要不是唐朝當機立斷,恐怕早已經腦袋搬家了。
張家正楞了一下:“不錯,可以這樣說,但是,我們叫它‘交子’,好象意思都差不多,”
“這,這是銀票嗎,”
唐朝就呵呵笑道:“張大人,你我年紀相差太大,這個兄弟這個恐怕不大好,”
唐朝心想,這老小子雖然讨厭,但做事也真不含糊,要不是他替我收下,說不定有些官員就懶得再送了,隻得說道:“那真是謝謝張大人啦,從此以後,張大人和我乃是知己,來來來,”
張家正十分歡喜,知道攀上了這棵高枝,以後升官發财的事情,指日可待,又說了不少恭維的話,着意接納。
唐朝就怒道:“張大哥請放心,你既然以赤心待我,兄弟豈不以赤心回報的道理,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張家正一看,大驚道:“唐兄弟,您,您可千萬别鹵莽,李臣相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你現在羽翼未豐,是絕不能惹他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張大哥,你要相信,我唐朝既然能在朝廷上進退自如,處理這樣的事情,是會更加謹慎的,放心,我不會意氣用事的,”
張家正一聽,心裏的一塊大石才算是落了地,閑話兩句,随即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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