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說完這話,催動坐騎:“黑玉,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青蓮公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美人兒!”
輕輕拍打黑馬,那馬就箭一般的向前竄了出去。
等到文姜的馬消失在大道上,唐朝忽然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醒了過來,得意的道:“這妞兒不給小爺說你的名字,這不是說了嗎,姓文,姜,恩,好名字,好名字!”
說着跳了起來。原來,唐朝經脈嚴重受損,點他穴道,隻能一時使他昏迷,卻不能起到閉穴的作用,他剛才穴道被點之時雖然全身一麻,但聽覺不失,竟将這女子的話清楚的聽了去。
唐朝得意一陣之後,立即想到李白等人的安危,快步行了出去,心想:幸虧這姑娘的快馬,不然我唐朝可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大理,想到救援有望,忍不住心中火熱起來,禁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所中的劇毒,按理說,像鶴頂紅那樣的劇毒,隻要吃得一點,那是絕無生理,可現在自己卻好好的,隐隐覺得是不是催心丸和鶴頂紅兩種毒藥相混,以毒攻毒,反而保全了自己一條性命。
但這樣的願望隻是一種奢望,他實在難以相信,隻覺得能多活一天,便是上天對自己莫大的恩惠,心中一旦存了這個想法,竟然懷念起那個叫文姜的姑娘來,心道,這姑娘脾氣雖然古怪了一點,但猜想起來定是個世上罕見的美人兒,若是餘生能與她在***打鬧鬧,談談說說,倒不失了來唐朝一遭。
正想到高興處,面前出現了一隊大理官兵。一個剽悍的官兒頭戴猩紅的官帽,左手上提着一隻野豬頭,右手挽弓,騎在一匹高大的紅馬上,當先而行,後面灰塵蔽天,跟着四五十騎随從,馬上多帶獵物。顯然是大理的達官貴人田獵而歸。
衆百姓見了這樣的陣仗,臉現驚駭之色,紛紛躲避,足見這批纨绔子弟平常定是騷擾良民。
唐朝本想閃避,但忽然動念,看前面這個穿金戴銀的小子,定是一位朝廷官員,何不順便問一下,要是方便,倒可以叫他給自己向狼正軒報個信,忽然一個踉跄, 裝作驚慌失措,撲向那貴公子的坐騎。
那貴公子見狀大怒,竟不理唐朝的死活,在将要接近唐朝的一刹那間,反而連聲催馬,馬蹄帶着風聲向唐朝的小腹踢出,存心要将他活活踏死!
唐朝料不到這貴公子竟然敢當街殺人,他其勢已經無法閃避,隻得胡亂揮舞雙臂,以圖幸免。那貴公子哈哈一笑:“好個混蛋小子,給我乖乖的去死吧!”長鞭一擊,擊在唐朝的手上,那馬就天崩地坼一般的向唐朝踏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厲的聲音響起:“住手!”
隻見前面不遠處一個灰影一閃,倏忽間已經欺進七八丈,手一伸,托在那馬的肚子上,然後右手一拉唐朝的衣領,硬生生将他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唐朝吓得有些迷糊了,好半晌才睜開眼。就見前面站着一個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僧人,三十上下年紀,頭上的戒疤點點,面貌很是和善,和他剛才所露的霸道武功頗爲不符。
隻見這僧人輕輕呼喝了一聲,手一彈,那馬連人份就向左橫移七尺,穩穩的落在當地,就如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但稍微懂點武功的人都知道,這僧人不但膂力雄強,能将怒奔的駿馬拉住托起,更能在間不容發之際救了唐朝的性命,手上的勁力也是巧妙。
有刹那間,誰都不說話,隻有那僧人的眼光牢牢的盯着那貴公子,隻聽他緩緩說道:“狼公子,要不是貧僧手腳快,這位施主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這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當今南诏太尉狼正軒的獨子狼坤山,在南诏除了皇上,目空一切,想不到被這僧人這樣一救 人,使他臉上大大挂不住,也不管對方武功高低,罵道:“我父親是當朝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殺個把人,又算得了什麽,哪裏來的野和尚,也敢來管我的閑事?”
這僧人見這小子竟然如此冥頑,和善的臉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怒色:“貧僧法号心悅,來自洱海崇聖寺,當今皇上李曾三次駕臨本寺,約以護國興佛之任,公子怎能說我管的是閑事,其實,即便在下乃是一介南诏子民,見此不法之事,難道就不能管?”
他這幾句話雖然聲音低沉,但貫注了多年修爲的内功,竟是震人的耳鼓,使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得清清楚楚。
狼坤山仗着父親在朝裏任大官,平常是兇橫慣了的,見了這僧人過人的武功,竟然不知死活,大叫道:“大夥兒上啊,給我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秃驢!”
他手下的一批人一聽,紛紛圍了上去,單刀鐵尺外加暗青子,一個勁的往那僧人聲上招呼。
唐朝想不到變化陡起,忽然揮舞自己的雙手擋在前面,大叫道:“此事因我而起,你們殺我一個人好啦,這件事情和這心悅大師無關!”
衆人想不到有這變化,一驚停手,眼睛望着那狼坤山,等他令下。
狼坤山冷笑一聲:“這乞兒是個什麽東西,他也配出來做和事老,今日之事和這乞丐一點關系也沒有,大家一起上,殺了這秃驢!”
這兩聲“秃驢”一叫,心悅大師的臉上起了一層青氣,冷冷道:“也好,讓貧僧代狼真軒管管這無法無天的小子!”
當下更不多言,一把抓起唐朝,将他從人叢中摔了出去。唐朝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半空中,正吃驚之間,忽然覺得腳下已經踩上實地,竟是穩穩的絕無感覺,似乎被人輕輕的平移了數丈之地。心下興歎,也不知這僧人何以竟能有這樣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
那邊狼坤山手下的人已經一個個倒在地下,總算心悅想到狼坤山的父親是當朝太尉,沒有下殺手,一個個盡是中了“分筋錯骨手”,手腳關節脫落,呆若木雞,無力再戰。
但使心悅吃驚的是,最後和自己放對的這人,武功竟有非凡造詣,眼見一個個同伴倒地不起,他心神絲毫不亂,牢牢守緊了門戶,直攻到第二十七招上,他才憑借自己強橫的内勁逼擠進他的空門,點了他胸口“中廷穴”,這才一交摔倒。
狼坤山大驚,見手下一個個都倒在地下,忙揮鞭子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擊,狼狽逃命。
心悅眼見他逃走,隻微笑了一下,喃喃說道:“這樣也好!”
随即不理狼坤山,一指彈出,解開了最後倒地這漢子身上的穴道,說道:“貧僧自出道以來,雖然屢屢與人動手,但沒有人能接得住我三招,可你卻接接了我二十七招,盼能告知姓名?”
這漢子就慘然一笑:“敗軍之将,将從此歸隐山林,何勞動問賤名。”
心悅就誠心說道:“閣下的武功,貧僧實是好生佩服,在下之所以勝,并沒有勝在招數上,乃是在内功上勝了你,閣下何必悲觀?”
那漢子就歎道:“在下跟随太尉二十年,多閱高手,卻想不到南诏竟然出了大師這樣的豪傑,世間既有大師,小老兒終生歸隐!”說罷也不和狼坤山手下的那批人作别,悲怆的笑了兩聲,沒入了山道中。
唐朝就道:“謝謝大師救命之恩,這小老兒忒也不識擡舉,像大師您這樣的人,天下誰不想結交,他居然不顧而去?”
心悅就道:“施主此言差矣,這位先生乃是一位風塵異人,屈身太尉府,本是委屈了他,不過竟因爲貧僧的緣故,讓這樣一位大好身手的高手,歸隐林泉,乃貧僧莫大之過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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