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負着私生子的罵名來到這個世界上,盡管有一對疼愛他的父母,卻注定要活在路易·英寡的陰影下。
紅夫人的一場設計,路易·英寡隻是失去了父親,可他卻同時失去了父親與母親!
那天若不是父親的過來,死的就是他和母親!
他怎麽可能不恨紅夫人,怎麽可能不将這份憎恨轉移到路易·英寡的身上!
終究都隻是一個凡人,不是聖人;做不到明心智,無遷怒。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毫不留情的揮落在對方的身上,也似默契一般,沒有一拳頭是落在臉上。
除了路易·英寡第一次動手,沒有克制住怒氣。
客廳裏的擺設和物件因爲兩個男人的大打出手變成支離破碎和一片狼藉!
封塵氣喘籲籲的靠在牆壁上,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白色的居家服上沾滿了鮮血,胸膛跟着他的粗喘而上下起伏。
路易·英寡也沒好到哪裏去,額頭布滿汗水,身上的襯衫也濕透了;他陰鸷的眸光盯着封塵,聲音低喘,透着鄙夷:“封塵,你總是利用女人來打擊報複我,算什麽男人!”
“grace那個蠢女人大概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當年是那場意外不隻是她喝醉酒,更是你勾引她;甚至連她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我的,也是你告訴紅夫人的!到現在她心裏大概還傻傻的在感激感動你這麽多年對她的保護與疼愛,多可悲!”
路易·英寡的話音剛落,門口傳來“嘭”的一聲,什麽東西摔在地上。
封塵眸子倏地一緊,站起身子走了兩步,看到站在門口的grace,她的手機摔在地上。
grace的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薄如蟬翼根根分明的睫毛劇烈的在顫抖,呼吸凝滞了。
路易·英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衣架前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腕處,經過封塵和grace的身邊,步伐有一秒的停頓,冰冷的聲音在兩個人之間徘徊。
“看看我們的過去,究竟有多荒唐,又有多肮髒和畸形。”
他冰冷的話語,無疑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了grace的胸口,血流不止。
路易·英寡走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grace的眼神一直瞬也不瞬的盯着封塵,不知道費了多大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你勾引的我?我懷孕的孩子不是英寡的,也是你告訴紅夫人的?!”
封塵眉頭緊皺,削薄的唇瓣緊抿着弧度,沉默不語。
grace上前一步,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精緻的容顔再也保持不住平日裏的高貴優雅,近乎是歇斯底裏的吼叫:“你說啊!封塵,你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封塵挨了一個耳光,臉頰被打偏了點,轉頭看向她,眸底深谙的如同一個黑暗的地獄,看不到盡頭,薄唇機械的扯了下,“是!”
grace又連着給了他兩個耳光,臉頰上淚水早已泛濫成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們的孩子?”
“封塵,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那個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她失控的喊起來,哽咽的嗓音止不住的顫抖,被淚水模糊的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封塵。
他,怎麽能這般的殘忍!
封塵的臉頰紅腫起來,喉頭緊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自然是知道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希望過那個孩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因爲一旦紅夫人知道孩子不是路易·英寡的就不會容下他她苟活,那倒不如不要出現,倒不如讓他她犧牲的更有價值點!
“你是不是瘋了……你說你到底是不是瘋了!”grace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恸不斷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自從成爲名模後,不論是在鎂光燈下,還在生活中她都極其小心翼翼的維持着自己的形象!除了當年流産,被紅夫人剪掉了輸卵管,她再也沒有這樣失态,歇斯底裏過!
封塵的衣服下每一處都是傷,此刻grace奮力的捶打,無異于是傷口上撒鹽,但他還是一聲不吭的受着。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這樣對我……”grace淚如泉湧,雙臂揮動的逐漸沒有力氣,哽咽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你有真心愛過我的,是不是?”
封塵一直低頭垂眸,聽到她的質問後,緩慢的擡起頭,倏地遏制住她的手腕,狹長的眸子閃爍着笃定的光。
冰冷的嗓音徹底将grace打入地獄。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不過是我對付路易·英寡的一顆棋子!”
從第一眼看到grace,他就有預感這個女孩會出人頭地,或許也可以爲自己所用;他不着痕迹的靠近她,與她玩起情場上的*!
在grace的眼中他看得出對自己的喜歡,精心設計她與路易·英寡的碰面,無疑路易·英寡是喜歡grace的,符合他對女人的一貫口味!
grace在兩個優秀的男人之間搖擺不定,無法做出選擇,封塵故作偉大的放手,成全她和路易·英寡!
封塵比grace更了解路易·英寡是什麽樣的人,grace與他在一起是不會快樂很久的,沒有出他所料,grace和伯爵很快就有了分歧,雖然grace在伯爵面前沒有表露出來,可心裏是不開心的,她能相處得來的朋友不多,能讓她毫無忌憚說真心話,信任的更少,唯有封塵!
那夜喝醉酒,與封塵發生關系,她一直以爲是自己酒後亂性,卻沒想到其實是封塵主動勾引她,拍了照片留下證據!
grace懷孕是在封塵的預料之外,他本是想要用照片去刺激伯爵,卻沒想到grace會懷孕,于是将計就計,将照片和grace懷孕肚子孩子不是伯爵的事透露給紅夫人知道。
紅夫人必然容不得grace肚子裏的孩子,更容不得她與伯爵在一起,紅夫人一出手,伯爵必然對她恨之入骨,更加要與grace在一起。
激化紅夫人和伯爵的矛盾,讓他們最後那點母子之情都沒了,相互仇恨,這才是封塵最終的目的。
至于g),也隻是發洩慾望,無關真心的情感!
……………………………………………………
封塵的話讓grace迎頭一棒,神魂俱裂,蒼白的臉色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金色的瞳孔裏逐漸流露出陰戾與狠絕,“封塵,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grace咬牙切齒的丢下這句,轉身離開!
封塵孤單的身姿站在原地,沒有追下去,也沒有追下去的必要。眸光落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手機質量不錯,屏幕有裂痕,卻沒摔壞;指尖觸碰到短信箱,映入眼簾的第一條短信讓他眸子一緊。
——二十分鍾後到封塵住處,有事要說。
發件人:伯爵。
削薄的唇瓣勾起譏笑:路易·英寡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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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0日,法國報紙新聞報道一件轟動全球的案件:名模grace開車撞死封塵後,燃車**身亡。
一時間整個法國都被掀起了浪潮,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有人懷疑是情殺,也有人懷疑是因爲封塵不能在工作上幫助grace,導緻兩個人争吵不斷,grace一時走上極端。
時間倒退到1月19日,晚上9點23分。
原本要洗澡休息的封塵接到grace的電話,要他下樓一趟,還有些事她想要當面問他。
封塵遲疑一番,終究是下樓,抵達grace所說的地方,周遭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他掏出手機要給grace撥電話時——
一束白色刺眼的光芒射在在他的臉上,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接着就有一輛黑色轎車朝着他急速奔馳而來。
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一瞬間的天翻地覆,巨大的撞擊已經讓他感覺不到疼痛,靈魂好像一下子被撞出身體飄在半空,俯瞰這座浪漫風情的城市,看着自己的身體摔在地上,渾身上下全是鮮血,躺在自己的血灘裏。
看到坐在車子裏的女人渾渾噩噩的推開車門,連滾帶爬的下車,回頭看躺在地上的他……
她忽而淚如泉湧,奔騰的停不下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腳下的高跟鞋都丢了,跌倒再爬起來很艱難的跑過去将他抱起來,喉嚨發出痛苦的悲鳴聲。
“我愛你……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了你……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爲什麽啊!”
grace金色的瞳孔光線渙散,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抱着渾身是血的封塵斷斷續續的說着什麽。
她站起來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封塵往車子旁邊去,昏暗的路燈下,地面上留下一道很長很寬的血色,斑斑駁駁。
空氣中彌散着彌漫着濃郁的鮮血與死亡的味道。
她将封塵拖到車旁靠着輪胎,沾滿鮮血的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俊顔,濕黏的血迹在指尖和皮膚上溶合。
“我愛路易·英寡,可我也同樣愛着你……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害我了!”grace輕聲說着,薄唇溢出鬼魅而陰毒的笑容。
打開車門,她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燃扔進了車廂裏。
毛絨地毯很快就被燒着了,火光越來越大,與車外的一片猩紅融爲一色。妖豔熱情的同時,也彰顯了絕望與死亡!
grace坐在封塵的身邊,雙手緊緊抱住他,頭靠在他的懷中,充滿怨恨、迷惘、陰狠、無助的眼眸逐漸的閉上。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虛軟的聲音被寒風卷走,吹動着車内的火焰越來越兇猛,蹿動起來的火焰似乎是想要燒到天上,映紅這個世界。
噼裏啪啦的聲音不斷的傳來,支離破碎,如同一顆顆早已碎裂的靈魂,再也拼湊不完整!
“嘭”的一聲巨響,整個車子爆炸了,兩個身影徹底被掩埋在火光中。
漂浮在半空的靈魂像是被那道火光吸進去,回到熟悉而陌生的過去。
雜亂無章的後台,每個模特都在忙碌,補妝或是換裝。
拐角處的面容姣好年輕俏麗的女孩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用羨慕而渴望的眼眸看着那些身材性感的模特,斂眸時光線黯淡。
不知何時後台安靜下來,她看着那些美麗衣服忍不住的偷偷的換了一件,在空無一人的後台走着沒有台風的台步,轉身回頭……
突如其來的身影讓她受驚,連忙後退,不小心被腳下的箱子絆倒。
是對面的人迅速的抱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一雙深邃溫潤的眸光瞬也不瞬的凝視她,好似要将她整個靈魂都看透。
“你一定會成爲法國最紅的模特!”
她眼睛一亮,臉頰情不自禁的浮起紅暈,推開他,站穩,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好……我是grace!”
他削薄的唇瓣在燈光下露出好看的弧度,聲音如春風溫煦,“我是封塵!”
四目相對,空氣中有電光火石在閃動……
緣起緣滅,紅塵悲苦;
情根錯生,姻緣兩誤。
萬丈紅塵,刀光劍影,風過往昔,對對錯錯,終就隻剩下一副骸骨,被時光洪荒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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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路易·英寡坐在沙發上,深藍色的襯衫,扣子解開兩顆,膝蓋上包子窩成一團,因爲他摸了着它的耳根後,舒服的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杭航從外面走進來,聲音低啞:“明天警方會對外宣布grace開車撞死封塵,原因是抑郁症!”
深刻的五官,冷峻的面部線條漠然的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手指有下沒下的撫摸着包子,“助理處理好了?”
“目前警方沒有懷疑到她身上,已經安排好她去加拿大,一個小時後出發。”
路易·英寡緊繃的下颌微微的松開,有着陰鸷光束的雙眸看向窗外陰雨綿綿的天氣,也讓看着的人心情壓抑。
“她……還沒有消息嗎?”他再次開口,聲音沒了之前的冷漠,多了幾分怅然若失。
杭航知道他提的是誰,輕輕的搖頭。
路易·英寡抱着包子起身,将包子圈在手臂上,走向樓梯,聲音冰冷的再次傳來:“杭航,現在遊戲才剛剛開始……”
杭航望着他峻拔的身影,心底莫名的一痛。
伯爵……好像真的變了。
grace生活在那個圈子,工作壓力大,有輕微的抑郁症并不奇怪,她有看過心理醫生,也定期吃一些抗抑郁的藥物。
最近工作上的變動再次觸發到她的抑郁症,看心理醫生開了藥,她便一直在吃抑郁藥。<race吃的抑郁藥便不是之前醫生開的,而是另外一種尚未對外面公布的新藥品,因爲還沒有通過臨*驗證,可以用在抑郁患者身上。
藥物成分與她本身的抑郁藥藥物成分非常相似,但是這樣的藥物若藥量控制的不好,很容易加重抑郁患者的病情,導緻精神錯亂,要是受到什麽巨大的精神刺激,那麽會做出什麽事,是無法估計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忠誠,沒有背叛,是因爲*力還不夠大,一旦給予的*力足夠了,背叛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比如grace的助理!
封塵也好,grace也好,他們或死或傷,一早就在伯爵的計劃之内。
伯爵,真的不再是以前的伯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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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4日。
藍慕绯在上看到封塵和grace死亡的帖子,心裏壓抑難受的厲害。
封塵和grace雖然都不是什麽好人,她沒有什麽好感,可最終封塵還是幫了她一把,她沒想過他會真的死,而且會這麽快,還是這樣突然的情況下!
新聞報道隻是說grace抑郁症發作,殺了封塵後自殺,很多人都會認爲她這樣的行爲是殉情。
可藍慕绯心裏隐隐不安,認爲事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麽簡單,報道隻是真相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也許是被人隐藏了。
放下報紙,她一隻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擡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a國的天空湛藍的不染一絲塵埃,又高又遠,她的身體也一天天的穩定下來,隻是這心裏的痛,始終止不住!
英寡,你好嗎?
英寡,我很好。
在心裏這樣的自問自答。
事到如今她活下去的信念,僅僅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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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航在處理封塵的遺産時,發現一把鑰匙,經過調查确認是某家銀行保險櫃的鑰匙,封塵買下的時間有十年了。
杭航詢問要不要去把保險櫃裏的東西取出來,路易·英寡接過鑰匙,親自過去。
畢竟封塵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是嗎!
他答應過父親會保封塵性命,不受紅夫人的迫/害,至于别人的,那就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内。
不過現在人死如燈滅,他會爲封塵履行一下最後做哥哥的責任,送他一程!
銀行保險櫃打開,經理恭敬的退下。
路易·英寡放在口袋裏的手抽出來從保險櫃裏拿出不少東西。
第一個到到手裏的是信封,不知道裝着什麽東西,略厚。
打開信封,映入眼簾的畫面讓路易·英寡鷹眸倏然一緊,冷意瞬間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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