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慕绯醒來是第二天的下午,頭疼欲裂,嗓子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睜開的雙眸迷惘的看着四周,許久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在她的最後記憶裏,自己好像是被人綁住雙手雙腳裝進什麽裏面扔進了水裏,冰冷的水灌進她的口鼻,沒過多久她就昏迷過去了。
自己.....還沒有死嗎?
藍慕绯緩慢的坐起來,眸光盯着自己的手面,貼着消毒棉和醫用膠帶,再看看四周,這是在醫院。
是有人救了自己?
誰?
有兩個字迅速滑入腦海裏,瞬時清醒,連忙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急忙往門口走。
“英寡……英寡……”
疼痛的咽喉發出艱澀的聲音,她拉開門口,“英……”
音還未落下,門口站着的人和她都愣住了。
雲故拎着一些吃的,看到她醒過來,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姐,你醒了。”
“阿故——”聲音非常沙啞,眉梢的欣喜一點點的散去,眸光看向他的身後,走廊空蕩寂靜,沒有别人了,眼底的光暗下去,“英寡呢?”
雲故拎着東西的手緊了下,眸底迅速閃過什麽,“伯爵?他不在這裏?”
……不在?
他救了自己,怎麽會不在這裏!
難道是——
經過雲故的身邊,想要離開,雲故反應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沉聲:“你要去哪裏?”
“找英寡!”藍慕绯回答的言簡意赅,他救了自己,也就說一定知道要害自己的人是誰,她怕……
她想要拂開雲故的手,他卻握住她的手更緊,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救你的人不是路易·英寡!”
什麽?
藍慕绯眸子一掠,看向雲故,似乎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是英寡那還會有誰?
“不是他?”
“不是!”雲故回答的果斷幹脆,眸光透過她的旁邊,看到走廊盡頭走過來的人,“救你的人來了。”
藍慕绯轉身看過去,眸光怔住了。
藍席廷一身筆體的西裝,手裏拿着一束康乃馨,身後跟着的藍慕澤手裏拎着的是水果。
“藍先生……”藍慕绯滿心的困惑,怎麽可能會是藍席廷?!
藍席廷在她面前止步,看到她醒來,眉眸暈開淺淺的笑,“你醒了,看樣子是沒事了。”
将手裏的鮮花遞給她,“祝你早日康複。”
藍慕绯遲疑的接過鮮花,眸光落在鮮花上,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藍慕澤的眸光落在她的腳丫,鳳眸微眯:“這是鬧哪一出?”
所有的人視線一瞬間全落在她的腳上,沒有穿拖鞋,白希的腳丫踩在地闆上,她恍若不知,所有的心思都還在想英寡爲何不在這兒。
“腳不冷嗎?”藍席廷開口問她。
藍慕绯這才反應過來,眸光随着他們一起看向自己的腳,臉頰微微窘迫。
雲故面色微變,什麽都沒說,拉着她回病房。
藍慕绯坐在病*上,雲故蹲下身子将拖鞋一隻一隻的幫她穿上。藍席廷站在一旁,藍慕澤倒沒客氣,将水果往桌子上一放,往沙發上一坐,鳳眸流轉着似有若無的笑容,掠過藍席廷和藍慕绯兩個人。
雲故爲她穿好鞋子,起身拿走她手裏的鮮花放在一旁,去給兩位藍先生倒水。
藍慕绯擡頭看向藍席廷,“聽阿故說是你救了我,謝謝!”
藍席廷揮手示意她不必客氣,“我是路過,以爲有人失足落水,救上來才知道是你!”
一旁的藍慕澤倒是開口,“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不過我覺得我和你更有緣分,我們的名字隻差一個字。”
他的畫外音,藍慕绯怎麽會聽不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
藍席廷警告的眼神掃了眼藍慕澤,示意他不要胡說八道。
藍慕澤無所謂的聳肩,眸光斜視向給給自己倒水的雲故,嘴角劃過一絲玩味。
藍席廷接過雲故遞過來的杯子,低聲說了聲謝謝,眸光看向藍慕绯,“既然你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藍慕绯起身想要送他,藍席廷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真的很謝謝你!”藍慕绯雙手緊緊攥着名片,非常感謝這個兩次救自己的人。
藍慕澤起身跟在藍席廷的身後,回頭時還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眼藍慕绯,笑意戲谑的一閃而過。
藍慕绯低頭看着掌心的名片,并未察覺到藍慕澤眼底的玩味,但雲故看到了,并且非常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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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席廷和藍慕澤走進電梯。藍慕澤忍不住說:“普通朋友需要推掉商談,這麽趕過來看她?”
藍席廷睥睨他一眼,“廢話真多。”
“我是爲你着想。”藍慕澤挑了下眉頭,“沒見剛才在病房那個小子一聽完我的話,臉色都變了,看我們的眼神像看敵人。他應該不是藍慕绯的親弟弟吧!你再不動作快點,就又多了一個情敵!”
藍席廷沒說話,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藍慕澤見他不說話,更來勁了,滔滔不絕地和他說:“雖然我不了解她,單看樣貌和身材都算不錯,兩次見面能感覺到她智商也不低,不會影響到下一代基因;而且年紀輕輕,上到路易·英寡那種老男人喜歡,下到小鮮肉也愛,可以推測她真的很不錯,可以一嘗。唉,這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行的話,我們讓桑榆過來看看,她要覺得滿意,你就下手吧!這種事下手一定要快!”
“叮”清脆的一聲後,電梯的門緩緩而來,藍席廷走出電梯前,瞥了他一眼,聲音陰森道:“你沒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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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很簡單,隻有名字和一串手機号,就好像他給人的感覺:簡單,幹淨又溫和。
“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東西,你一天*沒吃東西,應該是餓了。”雲故去拿自己買回來的食物。
藍慕绯嗓子疼,也沒什麽胃口,吃不下東西。将藍席廷的名片收好,伸手拽住了雲故的手,擡頭幹淨清澈的瞳仁凝視他,“你誠實的告訴我,英寡有沒有來過醫院?”
雲故的動作頓住,看到她眼底的期望,遲疑半響,從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給她,“我昨晚沒找到你,用你的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藍慕绯的呼吸凝滞,緊張的揪着他衣袖更緊了。
“但是他沒有過來。”雲故一句話讓藍慕绯眼底的期許瞬間幻滅,扯着他衣袖的手倏然往下垂落。
“他……可能不知道我溺水……”
她低眸,喃喃自語,話還沒說完被雲故打斷了,“他知道的。”
眼眸再次掠起看向他。
“後半夜他打電話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
藍慕绯的心一沉,不斷的下沉,眼眸裏油走的全是不解和不安。之前自己在冰窖差點出事,他趕過來了,宋小婉算計自己,雖說不是他救的,但他也算是第一時間趕到自己身邊。
爲什麽這一次——
“先吃點東西,一會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
“嗓子疼,吃不下去。”藍慕绯心不在焉的回答。
雲故想着她不吃東西,身體不會好,“粥可以喝點,我去給你買。”
藍慕绯擡眸對上他關切的眼眸,遲疑幾秒,點頭。
雲故離開病房後,藍慕绯立刻低頭在電話本裏找到他的名字撥過去,冰冷的聲音響了很久,一聲聲的敲在心頭,莫名的心慌。
就在她以爲沒有人接,掐斷要撥第二次時,電話突然通了,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英寡。”
那頭是一片沉默,電波裏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提醒着那邊是有人在的。
“英寡……”藍慕绯又遲疑的叫了一聲,正想問他是不是不方便說話,熟悉而沉冷的嗓音劃過耳畔,“找我有事?”
簡單的四個字瞬時讓她如刺在喉,吞吐不得,所有的難受和疼痛都湧向心口。
他的聲音真的好……冷漠。
藍慕绯拿着手機坐在*邊,眼底映入窗外的藍天,明明似是盛夏的季節,爲何她感覺很冷,好像身體裏每一滴血都是冷的。
沉默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呼吸卻混亂的教纏在一起。
“我在開會,沒事我挂了。”不等藍慕绯開口,他已經掐斷通話了,耳邊是冰冷的“嘟嘟”忙音,聽的藍慕绯滿心的疼。
她差點死掉,現在還在醫院,他不會不知道,沒有來看自己,打電話他的态度如此的冷漠,究竟是爲什麽?
迷惘的眸光落在黑屏的手機上,左思右想了一番,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我在醫院,你晚上有時間來看我嗎?
短信發出去很長時間,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聲。
雲故跑了很遠,買回來口味清淡的粥,她隻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雲故見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也不好強迫她。
沒一會醫生過來給她做身體簡單,沒有什麽特别大的問題,在住院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說這些的時候,藍慕绯心不在焉,幾乎是沒怎麽聽,滿心滿腦子隻有兩個字——英寡。
雲故站在一旁認真的聽着醫囑,餘光捕捉到藍慕绯的魂不守舍,心不斷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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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雲故想留下陪藍慕绯,剛吃過晚餐,藍慕绯就讓他回去。
病房是單間,除了有獨立的洗手間,和一張病*,一張沙發沒别的了,雲故留下來睡沙發肯定不舒服,再說她也沒什麽事。
雲故拗不過她,隻好先回去,臨走前要她有什麽事就給自己打電話。
藍慕绯一一答應。
醫院到了晚上非常的安靜,病房的大燈關了,隻留下一盞睡眠燈,走廊的白熾燈光透過門縫滲透進病房。
藍慕绯看了一會書,因爲注意力不集中,看不下去,随手将書籍放在一旁;拿起放在*頭櫃上的手機,幹幹淨淨的頁面沒有來電提醒,也沒有任何的未讀短信。
打開短信箱看到的還是那條短信孤零零的躺在那,無人回應。
想要給他打電話的欲|望很強烈,可是想到他下午那麽冷漠的聲音,心裏難受,害怕聽到的還是這樣的聲音。
思想一番左右掙紮,最終她沒有打電話給他,而是拿了手機和雲故留給自己的錢包,病服都沒換的離開醫院。
打車去别墅,她想當面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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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别墅門口,藍慕绯立即付錢下車,跑到門口按門鈴,管家看到是她,立刻讓保安開門。
路易·英寡還沒有回來,管家要打電話通知路易·英寡,被藍慕绯阻止了,她坐在沙發等他回來就好。
管家見她堅持,沒有給伯爵打電話,讓傭人給她送了一杯溫熱的牛奶。
一杯牛奶,藍慕绯一下沒一下的喝着,直到牛奶徹底涼了也沒喝完。
管家問要不要換一杯,藍慕绯搖頭,表示不用。擡頭看了下挂在牆壁上古老的鍾,已經是十點半了,他還沒有回來,是公司很忙嗎?
也許他是真的公司有棘手的事,所以沒有時間來醫院看自己。
在沒見到路易·英寡之前,她一直在心裏這樣的自欺欺人。
23點49分,距離24:00還有11分鍾的時候,外面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一直在遊神的藍慕绯猛然清醒過來,喜悅湧上眉梢。
的确是路易·英寡回來了,但回來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路易·英寡一身深藍色的燕尾服,長臂摟着穿着吊帶禮服的女子,一頭金色的長發與一雙金色的瞳孔,兩個人一同從外面有說有笑的走進來。
藍慕绯起身時就怔住了,這樣的畫面令她的眼眸一痛,雙腿失去力量,差點跌坐沙發上。
路易·英寡眸光的眸光漫不經心的掃向她,劍眉微斂,聲音沒有什麽溫度:“你來這裏做什麽?”
藍慕绯的心陣陣緊縮,一時間站在原地似無地自容,就好像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英寡,她是……”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看到熟悉的面前,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她是誰和你有關系?”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
藍慕绯的呼吸片刻凝滞……
倒是她身邊的女子皺眉,似乎不滿意路易·英寡說話的态度,看向藍慕绯露出淺顯的笑容,主動的自我介紹:“我是簡·蘭斯特洛,我父親與路易·英寡是好朋友!今晚他陪我參加一個誤會,我好久沒見到包子,舞會結束我就和他一起回來看看包子。”
原來,她就是簡·蘭斯特洛。
原來,她和包子也很熟稔。
藍慕绯看過她的側臉,也見過她的照面,不過本人似乎更漂亮,說話的時候笑容明媚,眸光靈動,是一個很容易就能讓人感染到她的快樂的女子。
“你好,我是藍慕绯。”她禮貌客氣的自我介紹。
“很好聽的名字。”簡看着她,毫不掩飾的誇贊她名字好聽。
“謝謝!”她的眸光始終看着面前身影高大的男人,紅唇輕抿,聲音輕輕的在空氣中發酵:“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
簡反應過來,主動說:“我上樓去看包子。”
還沒來得及邁步,身邊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論怎麽掙紮都沒用,擡頭瞪他,今晚的路易·英寡感覺怪怪的,她很不喜歡。
路易·英寡無視簡的不滿,眸光盯着臉色倏然慘白的藍慕绯,聲音機械化的沒有絲毫感情,“我認爲下午的通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那麽冷漠的态度,漠不關心的語氣,是該明白,可是——
“我不明白!”藍慕绯眼神看着他,恨不得沖過去扯開他的手,他怎麽可以當着自己的面去拉别的女人的手!
她的英寡怎麽會牽别的女人的手?
路易·英寡的下颌緊繃的厲害,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聽到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倔強。
“我不明白爲什麽我一覺睡醒就什麽都變了?”一張一合的唇瓣顫抖的碰撞,有輕微的鼻音,“我不明白爲什麽你突然變得這麽冷漠?”
“因爲我們應該分手了!”路易·英寡回答的幹脆利落,眉頭一緊,“藍慕绯,我們之間到此爲止。”
“分手”兩個字像是給藍慕绯迎頭一棒,“分手?爲什麽要分手?什麽叫我們之間到此爲止?”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爲什麽今天就突然變了樣!
路易·英寡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合則來,不合則去。你想要以女朋友的身份才願意和我做,那我就給你女朋友的身份;現在我對你已經厭倦了,所以……”分手兩個字在他的舌尖沒溢出來。
他的話非常難聽,尤其是當着另一個女人的面前說出來,極其的令人難堪。
藍慕绯強忍着心絞痛,看着他的臉,明明還是她認識的路易·英寡,可爲什麽他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是不是因爲紅夫人?”她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一半。”路易·英寡回答她,神情倨傲,不屑一顧的樣子,永遠是居高臨下的在看人,“真正原因是你太麻煩了且過了保質期!”
“麻煩?保質期?”藍慕绯迷惘了。
“重遇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路易·英寡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想他們重遇後在一起的時間,“你的保質期過了。”
保質期?她居然還會有保質期,他把她當什麽?
食物?
還是xing具用品?
“路易·英寡,你要和我分手,可以。但必須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否則我絕對不會接受。”
即便他把話說的再難聽,她的心,痛的快要死過去了,但是他說的話,她不相信,也不能接受。
英俊的臉龐劃過一絲不耐煩,藍色的眼眸裏彌散着冷意,似乎在嫌棄她真的很麻煩。
“藍慕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沉冷的聲音一字一頓,一字一字鑽進她的耳朵裏,化爲利劍刺穿她的心,鮮血淋漓。
夢境與現實重疊,藍慕绯感覺好像是在做一場夢。
但她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因爲一下秒,整個人呼吸凝滞,呆若木雞。
路易·英寡雙手捧着簡的臉頰,唇瓣用力的壓在了簡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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