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自己做的事,她都知道了,卻無法繼續下去,尤其是在知道他和簡,即将有可能發展成婚姻後,更加沒有勇氣接受他的請求,不分手,回到他的身邊!
他沒說話,放開她被鉗住的雙手,不作聲的爲她拉上內褲,将裙擺放下,慢條斯理的為她將淩亂的衣服整理好。
黑暗中他低啞的聲音沒有情緒的響起:“我送你回去。”
他說過,不會再對她,不管不顧,棄之不理。
他的車子停在另一條街上,要穿過這條又黑又長的巷子,她沒說話的跟在他的身後,巷子深處黑的幾乎什麽都看不見,可能是因爲有他的氣息在身邊,她竟然一點也不怕,在黑暗中能感覺到他的溫柔,她覺得隻要自己一個伸手就能觸碰到他。
一條長巷走到盡頭,微弱的光線越來越強烈,刺的人睜不開眼睛,就這樣的走完了,她終究沒有勇氣去主動牽住他的衣袖。
車子在路邊,他自顧的上車,沒有理會她,似乎料定她會跟着上車一樣。
藍慕绯站在車門口猶豫一下下,上車,但沒有坐進副駕駛,而是後座。
副駕駛原本是她的專屬,可從今以後都屬于别人了。
路易·英寡隽利的眸子透過後視鏡掃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臉色緊繃的厲害,連安全帶都還沒系發動引擎,動作行雲流水毫無縫隙的流暢,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路飛馳。
車廂裏一片寂靜,淺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她假裝看風景的把目光放在外面不斷倒退的光影中;而他的眸光一直透過後視鏡看她隐藏在昏暗處的側臉。
車子停在她的樓下,藍慕绯低低的說了聲“謝謝”欲要下車時,他沉冷的聲音在車廂裏響起,“當年你可以奮不顧身爲龍離非犧牲自己,如今卻不願意留在我身邊,說到底是你不夠愛我!”
藍慕绯放在車門鎖上的手僵住,他的話更像是一把利劍不費餘力的刺進她的心口,鮮血淋漓。
低頭沒有去看他,薄如蟬翼的睫毛劇烈的顫抖,清澈的眸子沁出水霧,聲音極盡全力的鎮定不驚回答他:“也許吧!”
既然決心要放手,何必故作姿态,欲放不放;他要是這樣認爲,就讓他這樣認爲;分開就分開,究竟爲什麽而分開,有什麽那重要嗎!
迅速的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的往裏面走。
路易·英寡深邃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額頭的青筋若隐若現,手指攥起,愠怒難解,憤怒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眼底劃過一抹難舍與矛盾。
-
藍慕绯沒力氣上樓,坐在安全通道的階梯上,聲控燈無聲熄滅。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口腔裏還有他鮮血的味道,唇瓣上他的溫度餘留,甚至他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低沉有力的,喑啞魅惑的,過往的種種都在眼前不停的閃動。
她怎麽可能不夠愛他,她就是因爲太愛他,太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怕他們沒有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傷。
一個龍離非讓她付出整個青春年少,用了将近十年的時間遺忘;她怎麽能不怕,不怕繼續下去,這個路易·英寡即便是用十年都忘不掉。
眼淚在黑暗中靜靜流淌,如同月光下最涼薄的白霜,冷的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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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
黃希雯工作室的新品服裝發布會,到場的媒體很多,藍慕绯是工作室的負責人,自然是要出現在現場。
至于黃希雯因爲要做産檢,沒能過來,倒是把她的老公打發過來,讓他代替老婆幫幫藍慕绯,雖然成立工作室是玩票性,但她一直都很認真的在投入,自然想把工作室做的更好。
發布會這天藍慕绯忙的暈頭轉向,原本她是發布會的發言人,可她不願意面對鎂光燈和鏡頭,于是這個重擔全交給了梅利先生,也是利用他的名氣來推銷這次的新品,希望能把品牌做起來!
到場的除了記者和時尚圈評論家,還有不少同行和模特,黃希雯的朋友來捧場;最重量級的嘉賓大概就是羅若琛和路易·英寡。
羅若琛的出現還在大家的理解範圍之内,路易·英寡的出現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又不是羅若琛的公司,也不是什麽非常重要的場合,路易·英寡不可能出現才對!
路易·英寡雖然出現在現場,但沒有要接受采訪或站台說話的意思,一言不發的坐在t台下看着模特們穿着光鮮亮麗的衣服在走秀,展示。
站在台下的藍慕绯不停的用對講機和工作人員溝通,确認流程,眼神從台上似有若無的往觀賞席瞟去。
他一身深藍色的西裝,搭配酒紅色的領帶,神色倨傲,眸光波瀾無波,削薄的兩片唇瓣緊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下颌威嚴。
這個狀态的他,藍慕绯很熟悉,這表示他正在不耐煩。
莫名的想笑,既然不耐煩,又爲什麽要過來!
當聽到人說,伯爵來了,她的心下意識的漏跳一拍,像是通了電,陣陣顫栗。腦子裏很亂,他是爲自己而來,或是被羅若琛邀請過來的,不得而知,也無從探究。
好不容易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專心在工作上,現在真正的看到他,倒沒有那麽怕了。
見不到,非常想念;現在見到了,卻也隻是一場心酸無奈,給她平靜的生活平添幾分怅然若失。
甚至有一個聲音在心裏說:藍慕绯,你看,你們誰離開誰都沒死,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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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身子往椅背上靠,隽利的眸光雖說是在t台上,可眼底的餘光一直注視着那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
今天她穿着短袖雪紡衫,*似乎是深色,腰間是一根金色的皮帶,搭配卡其色的小腳褲,大概是因爲要跑來跑去所以穿平底鞋;頭發盤起,露出弧線優美的頸脖,在被燈光帶到的時候,隐約可見青色的經絡。
纖細的手腕上,銀色的手鏈閃爍着光芒,随着她的手臂揮動,那銀色的光在他的眸底一閃一閃的。
眉心微斂,神色若有所思:她,好像廋了。
羅若琛忍不住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你真是夠了!說是要給我老婆撐場,你光顧着看你前任去了!”
路易·英寡睥睨他,語氣不屑:“活脫脫的怨夫,難怪小黃不要你陪着做産檢。”
羅若琛被戳到痛處,冷哼聲:“那樣又怎麽樣!至少我是夫,你連夫都不算,頂多就是個前任;還有我警告你,不許叫我老婆小黃,搞的我老婆像隻小狗樣!”
路易·英寡對他是嗤鼻都懶得給,鄙視他都浪費自己的表情!
羅若琛見伯爵不搭理自己,倒是來勁了,反正看走秀很無聊,湊到他身邊說:“聽說這陣子她在公司很受歡迎,漂亮能幹,脾氣好,我老婆和助理通電話時我可偷聽到了,現在不少男人對她是擦拳磨掌,雀雀欲試!你覺得她能堅持多久,不被誘-惑?!”
路易·英寡俊臉不動聲色的往下一沉,眸光寒冽的掃向他,冷冷的送他六個字:“閉上你的狗嘴!”
得,真要發飙了。羅若琛無辜的聳肩膀,坐在位置上什麽話都說了,專心看走秀。
路易·英寡眸光再看向那抹單薄的倩影,眉頭緊擰,煩躁不安,看她今天穿的衣服,怎麽看都怎麽不順眼。
白色的衣服,穿什麽深色的*,想勾-引誰!
他這還沒死,沒結婚,也沒找别的女人,她倒着急着開始找下一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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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很成功,想必品牌上市反響一定很好,藍慕绯累了一天,幾乎要癱了。
晚上有一個答謝會,今天來的記者,賓客,工作人員皆可以參加;藍慕绯一開始還陪在梅利先生身邊應酬,兩個小時過去,撐不住,說是要去洗手間,其實就是找借口偷懶。
在電梯的右邊有個小型的休息室,完全透明化,擺了一張茶幾,兩張沙發,一盆富貴竹。藍慕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燈火闌珊,手裏一杯檸檬水,慢慢的喝着。
“老闆還忙,你竟然敢跑這裏偷懶!”
身後傳來戲谑的嗓音,藍慕绯連忙轉身看到羅若琛,一時間站在原地,沒說話!
羅若琛走到她身邊,顯得坦然與潇灑很多,看了下窗外的燈火闌珊,“事情杭航都和你說了。”
藍慕绯猶豫下,點頭。
“很抱歉,一開始我們不相信你,有那樣的舉動。”羅若琛眸光看向她時,幽深而複雜,頓了下,又道:“這麽多年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活在這個看似自由而光鮮亮麗卻處處刀光劍影的上流社會,見了太多的美麗面孔内心卻醜惡不堪的人,對誰都不會相信,尤其是在有利益沖突的時候,更是處處謹慎。
甯可錯殺三千,不放過一個!
在别人看來他們恐怖也好,冷血也罷,這是他們生活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必須遵守的遊戲規則!
“我能理解,但不能贊同!”保護自己不是隻有這一種方式,也并非每一個人都像他們想的那樣居心叵測。
羅若琛低頭一笑,“我明白。”
藍慕绯抿唇笑了笑,不想氣氛尴尬掉,想了下,“今天雯雯做産檢,你怎麽沒去接她?”
羅若琛提到老婆,一臉的無奈神色,手指揉了揉眉心,“她現在嫌棄我,說每天看着我這張臉都審美疲勞了。”
真沒想到他羅若琛也有被人嫌的一天!
藍慕绯聽到他的話,忍俊不禁,看到他和雯雯感情這麽好,真令人羨慕。
羅若琛眼尖掃到朝這邊走過來的身影,眉梢一挑,清了清嗓子道:“其實今天不是我請他來的,是他自己非要倒貼上來的!至于原因,不用我說吧!”
藍慕绯神色一怔,沒想到他這麽快又把話題扯到那人身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索性就沉默着。
羅若琛又說:“我問你個實話,和他分開,你後悔嗎?”
走到門口的人,也聽到他的話了,步伐倏地收住,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單薄的背影,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
藍慕绯抿唇笑笑,平靜而答:“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羅若琛眸底劃過一絲失望,目光投向門口,“唉,你很失望吧……”
藍慕绯怔了下,反應過來轉身看到站在門口挺拔的俊影,下意識的側頭瞪羅若琛一眼。
羅若琛無辜的聳肩,摸了摸鼻尖道:“你們聊,我得回家陪老婆了。”
說完,溜的比誰都快!
藍慕绯看了一眼他俊朗的容顔,咬着粉唇,“我進去忙了!”
要走出休息室的時候,他故意擋在她的面前,怎麽都不肯讓她過去。幾次被擋住了,藍慕绯微惱,擡頭要說話時,對上他深色的藍眸,暖風從耳畔掠過,“躲什麽躲,我又不吃你!”
“我沒躲!”她矢口否認。
路易·英寡輕哼了下,“口是心非。”
“我真沒有。”藍慕绯再次重申,他們也算是好聚好散,做不成戀人,也不至于相互仇恨,見不得彼此。
“那陪我坐一會!”他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沙發上坐。
藍慕绯想要反抗,偏偏扯不開他如鋼鐵般的手指,再動一下,耳邊傳來他邪魅的聲音,“要不想出名,乖點!”
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藍慕绯沒有再動,他松開握住她的手,拿過她手裏的杯子,喝完她沒喝掉的半杯檸檬水。
藍慕绯還沒來得及說他,他倒是擰着劍眉,嫌棄道:“酸不酸甜不甜的,有什麽好喝的。”
好熟悉的場景,以前每次看到她喝檸檬水,他都是喝兩口然後嫌棄檸檬水不好喝,質疑她的品味!
“是你擅自喝了我的水,我沒說你,你好意思說起我!”這人的脾氣真不知道是誰慣的,很多時候能氣死人。
路易·英寡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舌尖性感的舔了下自己的唇角,“要我還你?口腔裏還留了點……”
藍慕绯臉頰燒紅,低眸,小聲的說了他兩個字:“……*!”
低低的,軟糯的兩個字聽在他耳邊格外的舒服,嘴角不由的往上翹,眸光落在她的白嫩纖細的手指上,抿唇道:“我們有大半個月沒見了,是不是。”
藍慕绯的心莫名的一顫,自從那天晚上他送自己回去,他們就再沒見過,之前還能在八卦雜志上看到,這次他也沒上八卦雜志,沒有任何桃色绯聞,他的消息她是完全無從得知。
此刻聽他提到,心底不由的酸澀,點點頭。心裏默默的補充一句:是21天。
差九天就是一個月!
路易·英寡的手指無聲無息的伸過來,沒有牽她的手,隻是勾住她的小拇指。藍慕绯反應過來,想要縮手,她越縮,他勾的越緊就是不肯放。
藍慕绯着急,很怕有人出來看到,要知道那扇門後全是記者,要是被看到,明天鐵定是要上報紙頭條。擡頭要他放手,猝不及防的跌進他神秘如海的眼眸裏,像被下蠱般,不知道爲什麽不願意掙脫了。
那雙眼眸裏寫滿孤獨與寂寞。
“這段時間公司、家裏兩點一線,隻有包子,沒有女人。”他的小拇指緊緊的勾着她的小拇指,眸光深深的凝視她,“看在我表現這麽好的份上,要不要考慮回到我身邊?”
藍慕绯的身子猛地一僵,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下意識的想要縮手,他還是沒放。
“你何必……”
“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他淡淡的打斷她,深藍色的瞳孔裏她精緻的容顔越發的清晰,低沉的嗓音笃定有力:“我不知道自己對你還能堅持多久,但我希望第三次的時候,你不會再拒絕我!”
事不過三,他隻給她三次的機會,現在已經用掉兩次,她隻剩下最後一次了。
心一驚一驚顫的在疼,側頭避開他熠熠生輝的眼眸,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西遊記》裏孫悟空頭上被戴了緊箍咒,不管怎麽動,都是痛。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好不容易平複的思念,因爲他的一個舉動近乎是節節敗退,差一點就潰不成軍。
潔白的貝齒緊緊咬住紛嫩的唇瓣,不肯出口,怕自己一出聲就忍不住的想要答應他,回到他身邊。
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和壓抑都成了白費!
兩個人就這樣坐着,誰也沒有再說話,手指像兩個小孩子再做過家家的遊戲勾在一起,單純而美好。
他看着她,她呼吸着有他氣息的空氣,好像這樣就足夠了。
原本是想要送她回去的,但還是被拒絕了,她要坐同事的順風車,他也沒有強求。
站在人群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最後留在眼裏的是她手腕那一抹銀白的光。
“她的心裏還是有我。”
“啊?”站在他身邊的羅若琛沒懂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路易·英寡看都沒看一眼羅若琛,薄唇往上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按了好一會,羅若琛好奇他在做什麽,湊過來要看,他面無表情的收起手機。
“小氣,看下會死啊!”羅若琛白眼他。
他淡淡的抛了一個字:“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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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慕绯坐在同事的車子裏,手機震動似乎有短信,她掏出手機看到名字愣了下。
畢竟這個名字從來都沒有發過短信給自己!
打開短信時,白希的臉頰在昏暗的燈光中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
英寡:以後穿淺色衣服不要搭配深色內-衣,很容易刺激男人的慾望,想做愛!
握着手機的手都在輕顫,咬着唇瓣,飛快的打了三個字:滾!*!
要發出去的時候猶豫下,還是删除了,改成:要你管!!!
沒一會短信又進來了,一看臉頰徹底紅了。
英寡:剛剛腦子裏演習了好多遍怎麽撕掉你衣服的方法。要不要我現在去你樓下等着,你猜是我先到,還是你同事的車子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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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唉,有英寡這個老*在,我想虐都虐不起來……别管我,我去洗手間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