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暗地裏跟着葉傾城的人把人跟丢了,焦急不已,四處尋找的時候,葉傾城已經坐在咖啡館惬意的喝着熱可可,林辰的車子停在外面等着她。
葉傾城約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爲她診治身體的美女醫生,許成冬醫生的好同事。
美女醫生看到她明顯的一怔,很快反應過來,自顧的坐下,溫婉笑笑:“我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式見面。”
葉傾城放下杯子,眸光清冽的落在她白淨的容顔上:“若我直接用自己的名義約你出來,你大概怕是不肯吧!”
美女醫生淺笑,不語。
葉傾城手放在微涼的桌子上,指尖輕輕敲了兩下,漫不經心的開口:“不知道你對‘醫德’有什麽見解?”
美女醫生遲疑片刻,輕聲道:“醫者父母心,不過時代不同,大多時候醫者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so……”葉傾城薄唇揚起的笑容嘲諷盡顯:“出口成謊,也能心安理得。”
她的眸光幾秒的黯淡,笑容裏慢慢滲進酸澀,“葉小姐,究竟想我說什麽?”
葉傾城斂眸,一抹寒意稍瞬即逝,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起身,聲音清冽的響起,“什麽都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答案。”
“他是出于好意,關心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葉傾城打斷:“我想有些話,你還不夠資格對我說!”
音落,轉身就走,姿态潇灑,背影卻略有傷感。
美女醫生坐在位置上,眸光看向她的背影,娟秀的眉頭緩慢的蹙起,這個就是他喜歡的女子?
聰明,自信,灑脫,還有絕然。
用這樣迂回的方式約她見面,可見小心翼翼的程度,那麽自己該不該和閣下聯系一下……
或許,沒有這個必要吧。
兩個人若小小誤會都承受不住,分開也不冤枉。
她靜靜的喝着咖啡,想着那個人,心底萬分惆怅,終究是無緣再見了嗎!
林辰坐在車上等着她,眸光掃了眼和傾城談話的女人,在她上車時收回目光,不經意的口吻道:“是誰?”
葉傾城按扣好安全帶,沒看他的回一句:“做了什麽虧心事,心虛了?”
林辰眸子一掠,複雜而探究的眸光想在她的臉上捕捉到蛛絲馬迹,但葉傾城太平靜了,平靜的沒有一點的異常。
沒有同林辰一起用午餐,直接回總統府,林辰也沒有空陪她用午餐,原因是之前陪一個女人吃飯的事被陸甯安知道了,可想而知,陸甯安有多生氣,直接把他手機号碼給拉進黑名單裏。
林辰現在面對陸甯安是自顧不暇,已經顧不上葉傾城的那點破事。
接下來的兩天葉傾城都留在總統府,哪裏也沒去,生活依舊不愠不火的繼續着。
12月13上午,龍離非打電話到她手機。
葉傾城接電話的時候,正在花房看她和龍離非一起種的花,種子很神奇的從土壤裏冒出頭,很小很小,卻代表着一棵嶄新的生命。
龍離非知道她在看花,聲音低啞溫柔道:“記得别澆水,你會淹死它的。”
葉傾城抗議:“就算我沒常識,記性還是有的,你都說好多次了。”
她隻是想看看他們一起種的花,很想知道種子發芽長大以後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朵。
龍離非低低的笑,安撫她:“好,是我不該小瞧你!”
花房外,陰雲密布,寒風如同狼哭鬼嚎,最近的天氣似乎真的不是太好,她忽然問他:“龍離非,你想不想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反問:“你呢?”
“我想你,想抱你,想親你,想把我冰冷的手捂在你臉上,最想把你變成一隻豬頭,這樣除了我就再沒有人喜歡你了。”
龍離非被她的話逗笑,聲音裏溫柔缱绻,很鄭重的和她說:“除了最後一個,都會有的。”一切都會有。
葉傾城也笑了,隻是隔着電話,他看不到她臉上的涼寂與怅然若失。
兩個人閑聊幾句,要挂電話的時候,那頭傳來他低壓的嗓音:“阿傾,我想你。”
葉傾城的身子明顯的一僵,不經意間說到:“國都好像要下雨了,舊金山的天氣還好嗎?”
那邊有幾秒的停頓,“挺好的。”
葉傾城眉眸漫上一絲荒涼,輕輕的笑着,心卻疼起來了。
“阿傾,明天晚上等我。”
良久之後,她低聲輕喃:“好……”
似塵埃落定。
拇指滑動着手中的手機,上新聞:舊金山今天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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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套房内暖氣很足,一道修長的身影久久伫立在窗口,遙望着這座城市的浪漫情懷,冷峻的眉下一雙陰鹫的眸光像是蓄勢待發的猛獸,高蜓的鼻梁下削薄的唇瓣抿的很緊。
有人敲門進來,站在距離他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她還是不肯見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時隔七年,她還是不能原諒他嗎?
“閣下……”江崇簡欲言又止,今天已經是2月13日,再不走怕是要錯過明天的*節了。
龍離非沉默很久,知道他的意思卻沒有回答,反而是問他現在舊金山的天氣如何。
江崇簡也不太清楚,用手機查了一下天氣,“大雨。”
放在窗戶上的手倏地收緊,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聲音陰沉:“定明天晚上能抵達總統府的機票。”
“是。”
“訂餐廳,晚上你去接她。”他又說。
江崇簡猶豫下,“她要是不來……”
龍離非長久沒有說話,江崇簡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鞠躬,無聲的退下。
巴黎,陰天。
氣溫,寒冷。
心,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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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最傳統熱鬧的西方*節,上帝也并未厚愛情侶們,早上起來就開始下小雨。
但這并不妨礙情侶們的慶祝,早上的新聞難免會提到這一年一度的節日,誰誰誰爲女朋友一鄭千金,隻爲博女友開心,誰誰誰*節向女友求婚,感動衆人……
葉傾城用餐的時候聽到這些新聞,面色沉靜,無動于衷,好像*節和她沒什麽關系。
倒是側頭問清風:“今天有打算怎麽和未婚妻慶祝嗎?”
清風一愣,反應過來,笑着回答:“她對這個不感冒....不過還是訂了鮮花和餐廳。”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過去。
葉傾城心生羨慕,未婚妻再不喜歡,身爲未婚夫也還是準備鮮花和晚餐,體貼周全。
“她喜歡什麽,我送她一份禮物吧。”
清風眸底掀過一絲詫異,“夫人,您太客氣了。”
葉傾城敢送,他可不怎麽敢收。
“這些天你對我很是照顧,送份小禮物應該的,你别和我客氣!”葉傾城想了想,問:“她喜歡首飾嗎?”
清風沉思片刻,回答的很含蓄:“還行。”
“等等。”葉傾城起身上樓。
沒有一會葉傾城下樓,手裏多一巴掌大的盒子,遞給清風:“希望你們早日完婚,幸福美滿。”
“謝謝夫人!”清風受*若驚的接過盒子。
“下午你就走吧,反正總統府傭人多,不差你這個總執事。”
清風知道夫人是要放自己的假去過*節,心存感激,他的确很久沒有陪陪那個小未婚妻,是該好好安撫。
盒子外面還有一層包裝紙,清風心裏想是夫人送給未婚妻的,他打開似乎不合适,于是放在口袋裏,打算轉交未婚妻,讓未婚妻親自打開。
隻是在晚上未婚妻當着他面打開盒子的時候,清風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就差要給葉傾城跪了。
他真想問問夫人,自己哪裏做錯得罪她了,這禮物送給他的未婚妻,是想讓閣下殺了他麽?!
清風覺得自己好無辜,好委屈,好可憐,人家是躺着中槍,他是躺和不躺都萬箭穿心了。
下午,小雨停了,滿天飄起鵝毛大雪。
一整個冬天都沒有下雪的國都,在2月14日這天突然下起大雪,于情侶們而言是一種别緻浪漫,于葉傾城而言,滿目蒼涼。
林辰打電話過來,她接電話,恹恹無神,沒有說話的*——
“林辰,你要不想和我斷絕關系就老實的和你的陸甯安鬧騰去,否則别怪我。”
葉傾城面無表情的掐斷電話,看着落在地面的雪花融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收起手機,撐着傘走進風雪中,漫無目的的閑逛,因爲是在總統府内也沒有出去,家用們便沒有跟在她的身後。
遇到奚風不是偶然,他一路跟在她的身後,一身黑色西裝,撐着黑色大傘,不緊不慢的走在她的身後,踩着她的腳印,恨不得就這般一輩子。
地面的雪越來越厚,每一腳都是咯吱咯吱的作響,寒風呼嘯的灌入衣領,涼了個徹底。秦奚風不知道何時與她并肩而走,忍不住開口道:“雪大,回去吧。”
葉傾城倏地收住腳步,側頭看向他年輕的臉龐,聲音在風雪裏飄渺:“奚風,你變了……”
秦奚風的神色微變,固執道:“變的人不是我,是你。”
“以前的奚風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耍手段。”葉傾城輕笑,笑容卻不及映滿風雪的眸底,“你故意讓我知道你沒跟在他身邊,故意讓我聽到你在電話裏提及到他,提到巴黎,故意提及我的身體....不就是爲引起我的懷疑,讓我知道他究竟在哪裏!”
秦奚風沒有否認,這一切都是他故意而爲之。
“我隻想讓你知道,有些人不值得你愛!”秦奚風眸光凝視她,有着心疼也有着失望,“以前的傾城張揚自信,永遠不會低頭卑微求全,你看看現在的你,爲愛情退縮軟弱到何種地步!”
“你明知道他騙了你,你連質問他的勇氣都沒有,任由他踐踏你的尊嚴和感情!傾城,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秦奚風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無比的刀刃刺穿她冰冷的心髒,拔出,留下一個個數不清的血窟窿,流血不止。
是啊,她已經爲愛情卑微太久,卑微的不像自己了。
哪怕如此,還是奢望他能愛自己,哪怕隻有一點。
哪怕如此,她亦不能在秦奚風的面前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你口中的有些人,是将你視若弟弟的人,他和我之間的是是非非,怎麽都輪不到你來評斷!”
此時此刻,她依然在維護着他的尊嚴,他的高貴。
“葉、傾、城!”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甯頑不靈。
葉傾城無動于衷的眼神看着他,聲音波瀾不驚,“奚風,你已經讓他失望一次,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事不過三,這次她可以替他隐瞞下來,卻不能保證龍離非真的就能一點都不知道,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好像龍離非沒有去過舊金山一樣。
她越是維護龍離非,越是在乎龍離非,秦奚風的心頭就越是憤怒,越是不甘心,憤怒與嫉妒在胸腔不斷的撞擊,他不懂,自己到底哪裏不如龍離非……
這個世界上這麽多的男人,爲何誰都不是,偏偏非要是龍離非!
“即便沒有他,我也不會喜歡上你。”葉傾城風輕雲淡的開口,或許她本就不該讓奚風在心存幻想,“哪怕全世界隻剩下你一個男人,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你!”
秦奚風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緩慢的攥起,骨節發出清脆的聲音,眼眶漲紅,紅絲密布,蘊着腥血味的聲音響起,隻有三個字。
“你、夠、狠!”
秦奚風走了,葉傾城恍若無事的繼續閑逛,平靜的似乎剛才的小插曲完全沒發生過。
夜幕降臨,總統府的每一盞燈都亮起了,燈火闌珊,她回頭,卻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心頭越發的空落,失望。
愛需要千轉百回,卻尋覓不到最初的那個人。
漫天飛雪,埋藏多少前塵往事,若能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全部冰封起來,隻留下愉快的,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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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國都的高架上,車流量并不多。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原本該九點抵達總統府,卻因爲國度下雪,天氣緣故,航班取消,被迫轉乘其他的航班,在驅車趕回國都。
距離*節結束還有半個小時,此刻明顯是趕不及了。
車内并未開燈,龍離非坐在後座,眸光穿透玻璃凝視着一閃而過的風景,劍眉緊鎖,氣氛極其的低迷。
江崇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想回頭看他,卻忍住了。
閣下都不着急,他着急什麽呢!
抵達總統府是2月15日的淩晨零點零七分。
車子停下,龍離非不等警衛員開車門,自顧的推開車門,朝着積雪深處走去。
臨近總統府的時候接到傭人的電話,她用過晚餐就一直在外面,沒有進過屋。
這麽冷的天,這麽長時間都在外面,凍生病怎麽辦?
在被白雪鋪滿的木椅上,她就那樣靜靜的坐在路燈下,黑色的長發沾染些許白雪,肩膀上也有,模糊的光暈中,她的神色甯靜,甯靜到讓他的心猛地一揪,心疼泛濫。。
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将自己身上披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握她的手時發現,她的手冰冷的可怕。
“阿傾,我們回家。”
葉傾城平靜的眸光一寸一寸的落在他英俊的臉龐上,伸手掌心攤開,被風吹落的雪花落下,逐漸的融化。
“*節過了。”
龍離非眸子一掠,歉意彌漫,“抱歉,我……”
“龍離非……”不等他說完,她淡淡的打斷他的話,仰着頭很辛苦的看着他,眼眸映着昏暗的燈光,極其的黯淡,“我想我們之間最好到此爲止!”
好半天龍離非都沒有反應過來,筆直的身子在風雪中僵硬着,低沉的嗓音裏有着一絲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麽?”
葉傾城很平靜的又重複一遍:“我們之間,到此爲止!”
到此爲止?
陰鹫的瞳仁不住的擴張,心口就好像被人突然捂住,不讓它跳動。
“阿傾——”
“龍離非,我很累。”葉傾城匆匆的打斷他,不想聽他說任何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聽。
站起來,與他對視,清俊的五官輪廓都彌散着複雜的情緒。
“這麽多年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後,追随你的腳步,我渴望有一天能夠追趕上你,能夠與你并肩,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終究還是不行。”
葉傾城咬着紛嫩的唇瓣,幾乎是咬出鮮血,呼出的白霧氤氲,疲憊不堪的看着他,這場愛情的拔河裏,最終隻剩下精疲力盡的無能爲力。
“現在我累了,我不想繼續追下去了,所以……”眸底壓抑着水光流轉,頓了下,濃濃的鼻音響起:“我愛你,就隻到這裏。”
龍離非的劍眉緊鎖,沁着寒意,複雜的眸光凝視着她,恍若未聞,主動牽起她冰冷的手,聲音沙啞:“阿傾,你說過,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個*節……”
錯過這一個不要緊,以後不再錯過便是。
葉傾城勾唇慘淡的一笑,手緩慢的從他的掌心抽出,無形之中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兩個人的身影在白雪中糾纏成一團,好像密不可分,可是現實已經殘忍的将他們分開了。
曾經的天涯咫尺,現在的咫尺天涯,何等的悲哀。
曾經她進,他退,如今她退,他卻步步緊逼,似乎能容納浩瀚的宇宙的雙眸如同一個漩渦想要将她吸進去一般。
“阿傾,我道歉。”他低頭看着她,微涼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龐,第一次他把姿态放的這麽低,這麽低,低進塵埃裏。
“爲什麽而道歉?”葉傾城反問,嘴角始終含着淡淡的笑,卻不及眸底,“不該騙我說我的身體沒事,還是不該騙我你根本就沒去舊金山?或者道歉你不該因爲同情我,讓我做了三個月的美夢?”
龍離非的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猜測到她已經知道了。
他沉默,她心碎。
“阿傾,我們先回家。”龍離非看着她蒼白的臉龐,記得她的手有多涼。
上前準備牽起她的手,葉傾城敏捷的一躲,避開他的手掌。
龍離非握一把冰冷的空氣。
葉傾城始終鎮定不驚,靜靜的凝視他,很悲哀的問一句:“我跟你回家,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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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逃之完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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