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緩慢的攤開,一對鉑金對戒赫然進入眼簾,耳邊是她的話語不停的在徘徊。
煙火爲證,銀戒爲誓,你願意娶我爲妻嗎?
眸底有什麽一閃即逝,片刻的停頓,他說:“我不願意。”
龍子琦含笑的唇瓣頃刻間僵硬住,瞳仁裏彌散着錯愕與無措。
沒想過會被他這般果斷的拒絕。
失落與難過還未湧上眉梢,他忽而伸手拿走她掌心的一對鉑金對戒,蓦地單膝跪地,笑容撩人,“求婚這種事還是讓我這個男人來做吧。”
仰頭眸光虔誠而深情的凝視她,舉起她買的那枚戒指,因爲是在飛機場的免稅店買的,很匆忙的選了一款,沒有任何的鑽石,也沒有任何的花紋,隻是在戒指的内壁刻了五個字。
女款戒指上刻的是:看盡繁花沒。
男款戒指上刻的是:同葬存黃土。
“煙火爲證,銀戒爲誓,龍子琦小姐,你願意嫁給靳存煦先生爲妻嗎?”
清澈的眸底緩慢的氤氲氣霧,潮濕湧動,薄唇輕抿出笑意,點頭:“我願意!”
靳存煦微笑的将戒指戴入她的無名指上,起身将男款戒指遞給她。龍子琦緩慢的将戒指戴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擡頭時唇瓣便以被他捕捉到。
十指緊扣,銀色的戒指閃爍着幸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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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峥居的聖誕節,平靜而溫馨,雖然龍子琦缺席,但是晚餐是三口人一起用的。
飯後,龍離非也沒着急去處理文件,一年365天他也沒什麽時間可以休息,剛好可以趁聖誕節偷懶一會,陪着顧明希在壁爐前喝茶,滿室的溫暖,爐壁裏的炭火茲茲的燃燒着。
第一個打電話進來的是秦奚風,因爲這些年夫人與老閣下對他和父親照顧頗多,閣下也待他非常好,以至于到現在他都是用着“哥”這樣的舊稱呼,沒有改過來,與龍離非的縱容脫不了關系。
接着是葉淩,林辰,陸甯安等小輩挨個打電話過來。
葉傾城是最後一個,電話進來時,龍離非身子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茗茶,神色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顧明希很喜歡葉傾城,也知道她和阿離的關系好,順口就提了一句:“要不要和阿離說兩句?”
龍離非聞言眸子一掠,想來她即便是和奚風在一起了,自己也算是她半個哥哥,和顧明希說聖誕快樂,沒道理會不和自己說。
長臂欲要擡起時,聽到顧明希聲音再次響起,“那好吧!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抽空就回來看我們。”
電話掐斷,龍離非的手臂也僵住了,明顯能感覺到是阿傾拒絕和自己通話,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覺得胸口倏地沉悶,被人打了一拳似得。
“阿傾說同事叫她就不和你通話了。”顧明希放下電話,側頭見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怎麽了?”
龍離非斂神,聲音漠漠:“沒什麽。”端起浮龍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起身道:“我先休息了,晚安。”
話音落地,轉身就走。
顧明希感覺怪怪的,好像哪裏不對,側頭看坐在自己身邊一直沉默不說話的龍裴,“阿離是不是有心事?”
龍裴因爲女兒沒在家過聖誕,興趣缺缺,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有沒有心事和我有什麽關系?”再說孩子大了有心事不是很正常的,阿離可是一國總統。
顧明希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阿離好歹是你兒子!”
龍裴慵懶的掀起眼簾,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一句:“茶喝太多,沒睡意了。”
顧明希怔愣片刻:“所以——”
“找點事情做做!”
“比如——”
“……”
沒有什麽比如,因爲龍太太已經被身體完全康複的龍先生抱上樓了,至于做什麽,可以從家傭羞怯的臉上推測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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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島嶼,aurora計劃的基地,沒有雪,卻也是冷的可以,吐一口水出來下一秒好像就能凍結成冰。
枯枝樹林荒涼彌漫,在簡易的木屋門口坐着穿着黑色羽絨服的少女,手邊放着一罐啤酒,另一隻手拿着手機翻到一支号碼,看了不知道多久,卻始終沒有撥過去。
穿着軍墨色大衣的人走到她身邊坐下,随意的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号碼,“戈?你的情哥哥?”
“不是。”葉傾城收起手機,拿起了啤酒罐猛的喝一大口,眸光看着漆黑的遠處,笑容清淺,“是我一輩子不能背叛的人。”
沾墨蹙眉,“一輩子不能背叛的人——”眸子猛地一掠,“難道是……”
葉傾城看了他一眼,笑道:“大男人别那麽八卦!喝酒!”
沾墨是第一個被葉傾城挑選進基地受訓的人,說實話一開始他并不願意,畢竟她隻有15歲,即便訓練的時候有多優秀,終究還是一個孩子,能帶領他們做出什麽。
後來知道葉迦在這裏,所以他願意過來,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葉迦的女兒……
基地的建立到今天的逐漸成熟,他已經不再質疑她的能力,甚至是她最好的幫手!他原本是信息部的,擅長黑客,追蹤,與信息分析,到了這裏,葉傾城沒有幹擾他原本的特長,更是開發他的體能訓練,全方面的來激發他的潛在能力。
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大智若愚”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身上那些閃光點。
“其實這裏也沒什麽事,爲什麽不回去?”十二星宿起名的成員,除了沾墨,其他的都放假回去與家人團聚,留下的隻有她和自己。
“有一句話叫做越長大越孤單!”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長大了。
葉迦和林七出國度假,葉淩在軍區,林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陸甯安家,而奚風要陪秦叔叔……
而她,沒有地方可去,不留在這裏,又能去哪裏。
長大以後再也不能像小時那樣随随便便的就去明峥居,不能動不動就對那個人說:那抱一個呗!
她弄丢了他最心愛的女孩,哪怕他良善的不會責備她,她又有什麽顔面再僞裝天真,厚顔無恥的糾纏他!
明明是笑容滿面,沾墨卻在她的眸底捕捉到一抹失落與黯然失落的情緒,這本不該屬于她的情緒!
擡手想要落在她的肩膀安慰,手臂在半空僵持良久,終究沒有落下來,隻是無聲的喝酒。
“來,唱支小曲來聽聽,唱得好我可以考慮減少你今年的訓練量。”不太喜歡這萬籁俱靜的氣氛。
沾墨知道她是開玩笑,關于訓練量不增加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減少,但他還是唱了。
先是聖誕快樂歌,葉傾城搖頭。
新年快樂歌,她還是搖頭,兩隻老虎更是讓她笑的東倒西歪。直到低啞的嗓音唱出那些字字句句,唇角的笑容逐漸散去。
徘徊過多少櫥窗,住過多少旅館,才會覺得分離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來浏覽還是用來珍藏,好讓日子天天都過得難忘,
熬過了多少患難,濕了多少眼眶,才能知道傷感是愛的遺産。
沾墨的聲音低低的,溫柔的,透着一絲悲涼,不知道究竟是寫歌詞的人心境太過荒涼,還是沾墨自己的心有所感悟,才能将這字字句句唱的支離破碎,如刀刻骨。
“以後,不要唱這首歌了。”在沾墨停頓的時候,葉傾城突然出聲。
沾墨:“爲什麽?”
“太難聽了。”葉傾城一臉的嫌棄,似乎他真的是唱的五音不全,猶如噪音一般的難聽。
沾墨:“……”
他可是出了名的情歌小王子啊!
<as!”
無名無姓,說完,起身轉身進屋。
沾墨感覺怪怪的,她像是在和自己說,卻又不像。
但這裏除了自己,沒有别人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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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日清晨,龍子琦在靳存煦的溫柔輕喚中蘇醒,手邊是觸及可得的陽光,溫暖,美好。
二十五年,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光芒,而這束光的名字叫——靳存煦!
給了她一個早安吻,手指溫柔的整理着她淩亂的發絲,“昨晚睡的好嗎?靳太太?”
靳太太,三個字從他的口中逸出,她有些不習慣,但看到彼此無名指上的戒指,暗自決定以後要習慣自己多了一個稱謂——靳太太,并且會愛上這個稱謂!
“靳先生早安。”她靠在靳先生的懷中,“睡的很好,甚至連一個夢都沒有。”
靳存煦露出明顯的笑容,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起*,用早餐。”雖然想讓她再睡一會,但早餐已準備好,擔心會涼掉,加上今天他們時間安排還是挺緊張的。
浴室有他接好的漱口水,牙刷上已擠好牙膏,而儲物架上整齊的擺放着她用的護膚品牌。
走出浴室,他準備好的衣物整潔的挂在衣架,甚至連貼身的衣物都爲她準備好,放在*頭。
羞赧,感動。
走出房間,下樓時經過走廊與二樓的陽台,當淺色羞人的衣物在風中搖曳時,原本羞赧的龍子琦這下臉頰真的是徹底紅了,滾燙的。
陽台上挂的貼身衣物是她昨晚洗澡後穿的,不過後來情不自禁就....
想到上面沾她的,而他親手洗幹淨,香豔的回憶突然光臨,心口砰砰的跳起,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了!
她是不是該和他嚴厲一下,以後不許他幫她洗衣服,思來想去卻找不到開口的好契機。
早餐是海鮮粥,看樣子是熬了很久,濃稠香郁,一貫胃口不佳的龍子琦也吃了一碗。
用過早餐,她将碗碟放進水池裏,正準備清洗的時候,上樓的靳存煦已經下來了,輕聲喚她,“琦琦——”
龍子琦走向他,眸光落在他手腕上搭着的外套,“我們要出門?”
靳存煦沒有回答,體貼的爲她穿上外套,細心的準備了圍巾,随意的搭在她的脖子上,遮擋風寒,自己倒是隻穿了一件黑色厚重的大衣,領口敞開,頗爲潇灑。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走向玄關處,她的包,手機等物品都已經收拾好,放在車内。
龍子琦:“去哪裏?”
“機場!”
……
三萬英尺的高度,陽光散落在白雲之上,頭等艙,龍子琦靠在靳存煦的肩膀上,手與他十指緊扣,靳存煦用空出的一隻手爲她拉了拉薄毯。
“——存煦。”
“嗯?”他低眸,眸光溫柔,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父母同意,我們是不是可以不辦婚禮?”龍子琦擡頭,清澈的瞳孔看着他,滿腹的言語就等着他開口,好慢慢的說服他。
身爲一國總統,他的一言一行,人生的另一半注定是不能太過平凡和軟弱,婚禮更是要舉辦的隆重宣告世界。
當年龍裴和顧明希是無愛結合,心存怨念,故此沒有婚禮,可後來龍裴也補給顧明希一個盛世婚典,羨煞旁人,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以!”靳存煦沒有拒絕,反而很輕松的就答應了。
龍子琦神色一怔,似乎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快,讓她準備好的台詞對白一句都沒用到。
靳存煦露出溫雅的笑容,“怎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
他笑出了聲,沒有多言,隻是親密的親了親她的額角,*溺的一句:“傻瓜。”
愛了八年,等了八年,好不容易等到她,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給她,這點好算得了什麽?
不辦婚禮就不辦,反正那些繁雜世俗他也不喜歡,一場婚禮下來有多累人,他不曾體會卻能想到,心底也是舍不得讓她辛苦,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執手看盡細水長流,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的。
“還有好幾個小時,睡一會!”
“嗯。”靠在他的懷中,龍子琦緩慢的阖上眼眸,薄唇卻始終含笑,哪怕是在夢裏也一樣!
或許,噩夢已經就此結束;或許,因爲有他,即便是有噩夢,心底也是無所畏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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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峥居,知道靳存煦和煙兒傍晚的飛機抵達國都,龍離非特意将時間空出,早點回明峥居。
清風早已命人将一切都打點好,就待貴賓降臨。
冬天的白天是非常短暫的,六點天色逐漸黑幕,車子停在了門口,知道消息的龍家人,除了龍裴在沙發上,龍離非和顧明希皆以站在門口,這麽隆重不是因爲要接靳存煦,而是接龍家的小公主。
靳存煦先下了車,伸手擋在她的頭頂待她下了車子,手臂垂在身邊,并未去牽她的手。
龍子琦擡頭看到龍離非和顧明希,薄唇暈開笑容:“媽媽,阿離——”
抱她的是龍離非,手指摸了摸她的頭,依舊将她當孩子一般,聲音溫柔:“累不累?”
龍子琦搖頭,“在飛機上有休息。”
顧明希看到煙兒神色幸福,心底歡喜,連同看靳存煦的眸光滿載着欣賞與感激,這個年輕的男人讓她的煙兒很幸福。
“殿下,一路辛苦了。”
靳存煦薄唇展露笑容,溫潤的嗓音如春風細雨:“顧姨,這是要存煦無地自容嗎!”
以兩家人的交情,顧明希叫他這聲殿下,實在是折煞他!
龍子琦明淨的眼眸看了一眼顧明希,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别在爲難他了。顧明希知道煙兒護他,唇瓣的笑更加濃郁,“進屋,有你們想不到的貴賓。”
貴賓兩個字讓龍子琦和靳存煦對視一眼,不知道是誰!
龍離非和靳存煦并排走,顧明希和龍子琦在一旁,沒有牽手,不是靳存煦不敢或不好意思,而是一種尊重。
現在龍子琦還是龍家的小公主,并未嫁給他,在她的家人面前,他不能表現的喧賓奪主。
一直走到會客廳,看到龍裴對面沙發上的兩位貴賓,不是别人,正是靳存煦的父母,靳熙爍與傅弦歌。
不止是龍子琦,連靳存煦的眸底都劃過一絲詫異,他們不應該是在瑞士?
“傅姨,靳叔叔。”龍子琦最先開口。
靳熙爍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算是打招呼。而傅弦歌眸光落在兩人手上同款對戒上,看向顧明希,笑意盈盈:“明希,看樣子你女兒該改口叫我一聲媽了!”
顧明希順着傅弦歌的眸光看過去,抿唇笑起,似埋怨的口吻:“你怎麽不生一個女兒還我!”
傅弦歌笑,眸光潋滟:“我倒是想,不過某人……”
“咳!”一直沉默的靳熙爍輕咳打斷妻子的話,挑眉道:“我們有存煦一個孩子足夠了。”
調侃結束,兩家人坐下,肆意的寒暄,說的最多的定然是顧明希和傅弦歌,龍裴和靳熙爍隻有在妻子扭頭問自己時會點頭說上一句。
龍離非坐在最旁邊,像是局外人,漫不經心,不曾開口;龍子琦和靳存煦更是不曾開口,連同他們原本要說的婚事也一直遲遲找不到機會開口。
最後還是傅弦歌心疼兒子,挑明婚事,希望龍裴和顧明希同意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傅弦歌和靳熙爍在聖誕節前一周去了瑞士度假,原定計劃該回靳城,但得知龍子琦去了靳城陪存煦過聖誕節,她和靳熙爍商量着或者該是時候爲兒子做點什麽了。
顧明希自然沒有什麽問題,龍裴端着架子,心不甘情不願,看到女兒真誠希望得到祝福的眸光,最終還是點頭,便宜靳存煦這個小混蛋娶他的寶貝女兒。
靳存煦提出不辦婚禮,開始四位長輩都反對,傅弦歌和靳熙爍是不想委屈煙兒,龍裴和顧明希是希望煙兒能風風光光的嫁去靳城,這也是全天下父母的希望。
龍子琦見他們都誤會靳存煦,免不了開口說這是自己的意思,眸光與靳存煦對視時,情意綿綿,心意相通。
四位長輩見他們兩個年輕人決意不辦婚禮,也不想強迫,他們開心就好。
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龍離非忽而開口,“不辦婚禮可以,但婚後煙兒生下的第一男孩子必須姓龍。”
此話一出讓六個人都怔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龍裴,他點頭贊同龍離非的話,“我也有這個意思。”
靳熙爍自然不願意,沉聲道:“煙兒是嫁給存煦,第一個男孩子肯定是要随存煦姓。”
關于孩子的姓氏顧明希和傅弦歌倒沒有什麽意見,姓什麽對她們來說遠不如孩子的幸福重要!
争持不休,龍離非的态度非常笃定,煙兒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姓龍,若不答應,他不願意讓煙兒嫁去a國。
龍子琦沉默不言,眸光投向龍離非的時候複雜而隐晦。
顧明希眸光投向了靳存煦,“存煦,你是怎麽想的?”
靳存煦伸手握住龍子琦的手,薄唇噙着一抹溫和的笑容,“無所謂!琦琦高興,姓什麽都可以!”
意思很明顯,隻要龍子琦願意,日後他們的兒子姓龍他沒有意見!
靳熙爍蹙眉,對于兒子的話很不滿意。a國世襲制,長子也好,次子也罷,從來都是姓靳!若是日後他們隻有一個兒子,姓了龍,總統之位如何是好?
欲要開口,傅弦歌的手忽然放在他的手面上,對他似有若無的搖了搖頭,眸光從龍子琦的身上轉移到龍離非身上,解鈴還須系鈴人。
解鈴的是龍子琦,而系鈴的是龍離非。
頃刻間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龍子琦一人身上,等着她的答案。
龍子琦眉眸沉靜如故,不急不慌的開口:“姓龍可以,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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